第70節(jié)
加上她中學(xué)那會兒,沒有上完就出國了,指不定同學(xué)們都不記得有她這個人,去參加同學(xué)聚會,總感覺像是傻子。 言律忽然笑了,“怎么會?班里平常不愛說話的學(xué)生都提到你了,你還敢跟我說你不熟嗎?如果讓他們聽到,指不定多傷心呢。好了,你別多想,明天下午我在你們公司的樓底下等你,不見不散?!?/br> 生怕她反悔似的,說完就趕緊掛了電話。 第二天,言律如約出現(xiàn)在墨氏集團子公司的大樓下。 左未未知道躲不過,干脆跟經(jīng)理又請了個假,和言律離開。 回到了曾經(jīng)就讀過的中學(xué),瞬間漫漫的都是回憶。校園里面禁止停車,不過今天為了歡迎廣大學(xué)子,特意設(shè)了個停車坪,從車子上下來的一瞬間,就被充滿著純真年代的氣息所包圍。 熟悉的教學(xué)樓,熟悉的公告欄,甚至熟悉的斑駁大門,都像是穿越了時間的障礙,回到了曾經(jīng),這些天來壓抑許久的心情,在看到這些之后,倏然變得開闊許多。 “怎么樣,是不是感慨頗多?”言律從車子上下來,笑著朝左未未走過來。 左未未勾唇一笑,眉目間的陰郁一掃而光,“感概倒沒有,只不過心情好多了?!?/br> 言律笑的讓人如沐春風(fēng),“走吧,演講會還沒有開始,我們一塊走走?!?/br> 左未未點點頭。 倆人并肩走在校園里,一時間引起了一個不小的轟動。 言律溫文儒雅,目光柔和,尤其是看向左未未的時候,情意綿綿,而左未未長的本就清純可人,歷經(jīng)這么多年時間的洗禮,不僅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更為她添了份讓人沉迷的氣質(zhì)和韻味。 倆人站在一起,像是一對幸福甜蜜的情侶一般,郎才女貌,十分般配,賺來不少同學(xué)艷羨的目光。 “對了,你知不知道今天墨總也會來?”言律忽然開口,左未未來不及反應(yīng),臉上的笑容就那樣硬生生的僵住了。 “墨銜之?他來干什么?”難不成學(xué)校為了宣傳鼓勵,沒節(jié)cao到連校外的高材生都請了過來? 但是墨銜之那種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會出席這種無聊的演講會? “你不知道嗎?哦,也難怪,你高二沒有讀完就出國了。墨總其實是我們的校友學(xué)長,只不過他是轉(zhuǎn)校生,你不知道他也正常?!?/br> 左未未低頭不語。 其實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加一個校友的身份,什么也改變不了,說不定在他眼里,又成了自己無恥接近他的一個理由和借口,既然這樣,還不如當作什么都不是。 后邊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言律笑著回頭看了看。 “喏,說曹cao,曹cao就到。墨總來了,我們?nèi)ゴ騻€招呼吧?” 左未未剛要拒絕,但轉(zhuǎn)念一想,自己又沒有欠他什么,為什么要躲著他? 言律見她點頭,笑容溫和,忽然握住她的柔荑,左未未下意識就要掙開,注意到不遠處銳利地眸光,心頭一寒,便也任由言律拉著,并肩朝喧鬧處走去。 “未未小姐?原來你也在這兒?”白露看見左未未,十分高興,故意往墨銜之身上靠了靠,嘴角含著笑,但眼神里滿是挑釁,“你跟言律先生在一起了?真是恭喜??!怪不得母校的演講會都愿意帶著你呢?!?/br> “白露小姐誤會了,其實未未是……” 見他就要說漏嘴,左未未趕緊抓了抓言律的手,并順勢朝言律身上湊了湊,“我很有幸,能得到言律的邀請來參加他們母校的演講會,白露小姐的眼光真好!” 他們倆個抓在一起的手本就惹得墨銜之黑眸一緊,迸射出犀利的寒光,如今左未未又主動朝言律挨近,他黝黑深邃的眼底似蓄積著驚濤駭浪,就差爆發(fā)。 “那是!”被人夸贊,白露得意的揚了揚眉,冷嘲熱諷的看著言律,“我的眼光一向都很好,不過倒是可憐了言律先生,遇人不淑,指不定你旁邊的女朋友給你戴著什么顏色的帽子呢?!?/br> 說完,捂嘴輕笑,含蓄而又內(nèi)斂。 左未未臉色一白,想到剛才的話無意中默認了言律的關(guān)系,又被白露打蛇隨棍,當著墨銜之的面冷嘲熱諷,讓她火氣莫名的大。但實在不想跟這個瘋女人計較,閉上眼讓自己深吸一口氣,自動忽略她的話。 言律愛憐的揉揉左未未的軟發(fā),語氣輕柔溫情滿滿,“不管未未是什么樣的人,我都喜歡,認定了的就不會輕易改變。反倒是白露小姐的話,我倒要送給您旁邊的這位先生了。交友前還需慎重啊,不然誰知道良善的外面下藏著怎樣尖酸刻薄的心呢?” 意有所指的說完,言律單手自然而然的環(huán)上左未未的腰,“好了,老同學(xué)也都見過面了,我們現(xiàn)在過去吧?!?/br> 四目相對,左未未點點頭,倆人并肩離開。 白露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偏偏發(fā)作不得,暗地里氣的咬牙切齒。 望著那個瘦小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墨銜之的心口驀然一疼,說不出來的微妙感覺,讓他自己都有些吃驚。 左未未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通過剛才搶白言律話的那個舉動就可以看出來,她也是這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 不過很奇怪,為什么此時此刻看著左未未的背影,讓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記憶中的那個女孩? “嗨,老公,你在看什么?”白露不滿的晃晃墨銜之的胳膊,“我們趕緊走吧,不然我肚子里的小銜之可要不耐煩了哦?!?/br> 想到肚子里真的懷著一個小生命,就讓她的心不由自主的輕揚起來。 還好在醫(yī)院里,墨銜之沒有對孩子的來歷做過多的考究,畢竟闊別五年的她們再次相遇時,那一晚倆人是同床共枕了,并且銜之一激動,還喝了點酒。雖然他們什么也沒做,但他默認倆人發(fā)生關(guān)系了,這就很好。 墨銜之的眸光在白露的肚子上一掃,很快就移開,什么也沒說,帶著她朝大講堂走過去。 百人聚集一堂,言律和墨銜之都被安排在了第一排,校長為了照顧他們,又特意在各自的旁邊留了個親屬座,左未未和言律坐在一起。 期間一位遲到的學(xué)生風(fēng)塵仆仆的趕來,不知道在外面偷吃了什么,路過時留下一股油腥味,左未未惡心的直反胃,與此同時,白露也反胃的直作嘔。 倆人干嘔的聲音在安靜的講堂里十分清晰,引來不少人的側(cè)目,其中還包含著一道銳利地目光。 第103章 看著真讓人惡心 “未未,你不要緊吧?”言律關(guān)切的順著她的背。 胃里翻江倒海的惡心,偏偏空氣里的那股油腥味揮之不去,惡心一波一波的襲來,她之前的孕吐就厲害,這次果然也不例外。 旁邊的白露也好不到哪兒去,俏麗的臉因為難受而別的通紅。 “言律,要不送未未去醫(yī)院看看?剛好校醫(yī)務(wù)也不遠,還在老地方,我讓老師送她過去?”看到這邊的情況不對勁,校長親自過來處理。 “不麻煩校長了,還是我送她過去吧?!?/br> “不用!”左未未緊張地一口回絕,“我沒事,就是這兩天腸胃有點不太舒服。喝點水就好了?!?/br> “腸胃不舒服不是這個樣子吧?”白露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迅速接過話頭,“我怎么覺得你跟我害喜的孕吐那么像,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說著,嘲諷地目光不停地在言律和左未未的身上游移,眼神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她懷孕了,孩子的爸是誰,這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 心事被她猜中,未未臉色一變,笑得勉強,“怎么會?這兩天總在外面吃飯,腸胃有點受不了,所以不太舒服。這不,我藥都隨身帶著呢?!?/br> 說著,從包里掏出來藥瓶,特意在白露眼前晃了下,取出一粒放在嘴里,就著溫水沖服了下去。 舌尖山傳來極致的苦味,暫時壓制住了胃里的翻滾,左未未不再看旁邊兩道探究和懷疑的目光,認真聽臺上優(yōu)秀學(xué)生的致辭。 隔著不到一米遠的距離,她能明顯感覺到墨銜之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強大氣場。 怒氣和疑惑并存,毫不收斂的朝她迸射過來。盡管她已經(jīng)努力裝作認真聽講的樣子,但始終無法忽視那股銳氣。 整整三個小時的演講大會,未未都如坐針氈,那種感覺就像被獵物盯上了一般,根本無法擺脫。 最后實在忍不住,拍了拍言律的胳膊,“那個,我去個衛(wèi)生間,很快就回來?!?/br> “我陪你去吧?”他燦如星辰的眸子里滿是nongnong的關(guān)切。 未未好笑的看著他,“我去女衛(wèi)生間,你一個男人陪著過去算什么?反正也不遠,我這么大一個人,難不成你還怕我丟了?” 笑著說完,她就起身離開。 離開了沉悶的大講堂,站在外面,就連呼吸到肺里冰涼的空氣都是舒服的。 深吸一口清冷的秋風(fēng),將雙手插在衣兜里,漫無目的的沿著一條林蔭道往前走。 道路兩邊的香樟樹長的又高又壯,枝葉在空中互相融入,仿佛一道天然屏障,將天和地分開。 若是在夏季,這里必定是乘涼的好處所,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步入深秋,踩在干脆的落葉上,發(fā)出“嘩嘩嘩”的聲音。 林蔭道的盡頭便是學(xué)校的cao場,所有的學(xué)生都被召集在了大講堂里,巨大的cao場上空無一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忽然傳來清冷的聲線。 “你到底還要走多久?” 熟悉的聲音讓左未未渾身一僵,呆呆的轉(zhuǎn)身,高大冷峻的男人就站在離她一步遠的距離,冷冷的望著她,“都走兩圈半了,你不累嗎?” 這么多年出入都有專用座騎接送的墨總什么時候走過這么長的路,真不知道他今天腦子抽了什么風(fēng),竟然選擇跟在她身后散步。走了這么久,整個身子都冒著熱氣。 冷風(fēng)一刮,透骨的寒涼。 未未眼中的震驚一閃而過,語氣平靜而疏離,“墨總?cè)绻哿司突厝??!?/br> 說完,轉(zhuǎn)身繼續(xù)走,明顯不想跟他多說什么。 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后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剛才她心里煩躁,沒發(fā)現(xiàn)身后跟著的人,現(xiàn)在很輕易的就能發(fā)覺。 左未未越想越覺得好笑。 最開始,在她得知丟丟是墨銜之的孩子時,一心想要找到機會告訴他這個消息,好不容易有了說出來的機會時,卻被告知他有了自己的愛人;再比如她懷孕時,就在她糾結(jié)著要不要跟墨銜之坦白時,卻又被白露懷孕的消息搶了先機。 老天像是在故意捉弄她一樣,每當她有事找墨銜之說時,苦苦找不到機會。 而現(xiàn)在,她打定了所有的主意,不想告訴墨銜之,老天卻一次又一次給她安排這樣的機會。 左未未深吸一口氣,苦笑,或許這就是古人說的那句“有緣無份”吧。 就這樣,倆人一前一后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空氣里的風(fēng)變得越來越?jīng)觥?/br> 左未未看了看不遠處天色,又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恰好收到了言律的短信。 “在哪兒?我去找你?!?/br> 簡短的回復(fù)了“不用了,現(xiàn)在就回”幾個字,她就收起手機加快離開的步子。 身后墨銜之的腳步聲如影隨形,本來放松的心情再次被緊跟而來的壓迫感湮沒。 “左未未,你站住?!蹦_步很快被人追上,墨銜之拉住她的胳膊停下來,“我有話問你,那天在公司周年慶上,你說的話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左未未愣了下,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可能是自己說喜歡他那類的話。 但不管是表白或者是負氣之下的真情流露,只有那一次就夠了,她怎么可能傻到再給他侮辱自己的機會? “那本來就是在開玩笑,難不成墨總當真了?像我這種丑小鴨一樣的人,怎么敢喜歡墨總,你我可是有著云泥之別,這點我還是很清楚地。所以放心吧,我還不會那么不自知?!?/br> 冷嘲熱諷的話出口,未未心頭莫名的一陣悲涼。 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是他的骨rou,這個事實恐怕一輩子都不會被他知道了。 “玩笑話?這也就是說,你承認自己勾引言律和程子良的事實了?” 左未未平靜的抬眸,目光里流露出來的決然和苦楚令墨銜之莫名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