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誰料,墨銜之像是就在等他的這句話一樣,直接點頭“嗯”了一聲,“你的機票我已經(jīng)給你預(yù)定好了,今天晚上就過來,有個人你立馬給我調(diào)查一下?!?/br> 聞言,季彥苦著臉看他,“不會吧?你也知道,我雖然在維也納的勢力范圍廣,但是國內(nèi)的真心沒有這邊廣,你確定我能調(diào)查出來?” 墨銜之不為所動,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調(diào)查不出來我想要的結(jié)果,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最愛的女人嫁給別的男人吧。” 說完,不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直接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不管照片里的女人是誰,亦或是白露是誰,他這次都要差個徹底。 …… 自從墨銜之摔門離開之后,一連好幾天,白露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打電話也不接,發(fā)短信更是不回,急的她好幾次都想去找公司問個清楚,但每次都被蘇櫻子攔下來,當(dāng)著爺爺?shù)拿?,她有不好強來,只能強忍著等墨銜之自己回來,她好道歉?/br> “白露,這兩天怎么不見銜之回來?你們是不是又鬧什么別扭了?” 餐桌上,墨衛(wèi)國一邊給左思睿加菜,一邊慢條斯理的問道。 白露委屈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還好墨霓裳知道點情況,嘲諷的笑了笑,開口道,“他們小夫妻倆,哪里是吵什么架了?分明是銜之這兩天太忙,沒顧得上白露罷了。聽說是在準(zhǔn)備一個廢棄的公園拍賣的有關(guān)事宜,天天忙的不亦樂呼?!?/br> 墨衛(wèi)國想了想,問:“你說的不會是那個南山公園吧?我知道那邊有個市政改建,公園廢棄了很久,所以現(xiàn)在正在拍賣。不過那邊雖然離市政近,但是交通不太好,所以那塊地沒有任何價值,他忙著買回來干什么?” “這我哪兒知道?銜之的事情,我什么時候能說上話?如果能說話,他這兩天會忙的不可開交嗎?” 墨霓裳一邊說著,一邊觀察白露的表情,除了認(rèn)真的聽著之外,似乎什么變化都沒有,不過看這個情況,她像是要打定主意在這件事情上摻上一腳了。 就是不知道她摻的這一腳,是不是讓銜之滿意的一腳。反正要透露的,她都已經(jīng)透露了,接下來就看這個女人的身份嘍。 墨銜之回來時,已經(jīng)是幾天之后的事情了,他疲憊的到家就回了臥房。 白露還惦記著上次自己做錯了的事兒,看見他回來,趕緊端了保姆剛熬好的小米南瓜粥送了過去。 “老公,你這兩天辛苦了,這是阿姨剛做好的,你來嘗嘗好喝不?”說著,她舀了一勺就要喂墨銜之。 墨銜之躲了一下,“還是我來吧?!?/br> 白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就又燃起了一抹斗志。 她繞到墨銜之的身后,殷勤的幫他捶背,半晌終于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問,“聽小姑說,你最近在因為一個廢棄公園的拍賣忙得不可開交?” 墨銜之將粥喝完,放下碗,靠在沙發(fā)里閉眼享受著她的按摩,半天才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南山公園在江城市是面積數(shù)一數(shù)二的公園,如果能拿到這片地,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了?!?/br> “這個地很重要嗎?”白露對這種事情一概不通,但是她又想成為小姑口中能在墨銜之面上說上一句話的人,這樣一來,她在墨銜之心中的地位,就不容置疑了。 “嗯,很重要?!蹦曋c點頭。 閉著的眼前,恍惚間又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在那棵大榕樹下認(rèn)真彈鋼琴的身影,素裝白裙,隨風(fēng)飄散的發(fā)和悠揚的琴音,每一個都讓他如夢難忘。 這么多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已經(jīng)找到了想要的女人,但是沒想到,現(xiàn)在看來,事實可能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白露盡心的幫他按著,裝作思索了良久的樣子,“老公,依我看,南山公園雖然面積很大,但是那邊的交通不是特別好,估計以后也不會發(fā)展的多好,我看,你就別這么勞累自己了。” “那塊地真的很重要?!蹦曋犙郏怪窗茁兜捻?,仔仔細(xì)細(xì)的捕捉她眼中的每一個神色。 白露笑笑,“老公,不就是一塊廢棄的公園嗎,連一點價值都沒有,你又何必耗那個精力和財力?” 墨銜之忽然坐直身子,目光灼灼的盯著白露,“你,剛才說什么?” 白露高興的以為自己的提議得到了墨銜之的認(rèn)可,摟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重復(fù)著說道,“我說,南山公園就是一個廢棄了很久的公園,里面什么都沒有,買回來也沒什么用?!?/br> “難道你就不想在公園里保留什么東西嗎?”墨銜之認(rèn)真的看著她的眼睛,十分期待她的回答。 第161章 當(dāng)年的女孩 白露迷茫的看著墨銜之,“什么東西?一個廢棄的公園里面能有什么好東西?” 墨銜之怔怔的盯著她的眼睛,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勸自己。 白露口口聲聲說南山公園是“廢棄的公園”,難道她對那個公園沒有一點感情嗎?或者說她真的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女孩? 想到這,心里就像是被什么堵著一樣,上不去也下不來。 如果白露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女孩,那自己這么多年來的尋尋覓覓,難道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的存在嗎? “老公,你在想什么?”見他久久不說話,并且看向自己的目光復(fù)雜而又奇怪,總讓她覺得莫名的心慌,“那個公園我們別要了,好嗎?爺爺年紀(jì)大了,你就別惹他生氣了?!?/br> “你真是這么想的?”墨銜之似是而非的看著白露,洞察一切的眼眸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將她眼睛里流露出來的極其細(xì)微的表情都納入眼底,他似乎更加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白露點點頭,“嗯?!?/br> 墨銜之不再說什么,只是倦怠的閉了閉眼睛。 不管怎么說,就算白露不是當(dāng)年的那個女孩,南山公園的那片地,他也要勢在必得! 最近市政改建,因為南山公園的拍賣引起了廣大市民的關(guān)注,所以那片地皮也日漸水漲船高,有原來的普通價,瞬間被炒到了不可得的天價。而墨氏少總裁對這塊地皮的關(guān)注程度,更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料。 墨家難得一聚的晚宴上,生怕這件事情鬧得不大的程子良故意火上澆油。 當(dāng)著墨衛(wèi)國的面,狀似無意的問,“銜之,聽說南山公園的那片地你準(zhǔn)備入手了,現(xiàn)在競爭的情況怎么樣了?” 墨銜之不答反問,“二叔什么時候?qū)ξ业墓ぷ饕策@么感興趣了?是不是分公司這兩個月的業(yè)績不景氣,你準(zhǔn)備把注意力往總公司這邊轉(zhuǎn)移了?”言語間的冷嘲熱諷,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楚明白。 不過這是他們男人之間的較量,其他人也都不好開口,只是旁觀這場由程子良挑起來的事端。 “銜之這是什么話?我只不過是看你對這片地很關(guān)注,所以就關(guān)心一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事情。好歹我是你二叔,你說話能不能尊重一下我這個長輩?” “沒想到一向低調(diào)的二叔也開始擺起了長輩的譜兒?!蹦曋χ鴵u搖頭,“如果你真想幫什么忙,那應(yīng)該有事沒事多去南山公園走走,而不是去和墨氏的競爭對手套近乎?!?/br> 如果不是無意中在市政見到程子良和對方公司的老總一塊從辦公室里面走出來,他恐怕暫時還真的會忽略掉程子良這個老狐貍的實力! 沒想到,他為了墨氏集團的繼承權(quán),竟然不惜和墨氏集團的對手聯(lián)合起來,一塊擠兌自己。 墨銜之心里冷笑,程子良除了善用這招之外,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招數(shù)了嗎?真是老掉牙的計謀!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得逞?可笑至極! 程子良被墨銜之當(dāng)面噎的一句話也反駁不上來,吃啞巴虧的同時,還不忘對再次將墨銜之推上風(fēng)口浪尖。 “銜之,這次你真的是錯怪我了。誰都知道南山公園的那塊地皮不過是被政府炒作出了天價,實際上就算買下那塊地皮對于墨氏來說也沒有任何商業(yè)價值,我之所以跟對方走的近,是因為不想讓墨氏集團因為你這一次錯誤的投資而賠進去太多。南山公園這塊地皮現(xiàn)在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誰得到誰倒霉,你又何必爭的魚死網(wǎng)破,白白讓墨氏集團損失掉那么一大筆錢?” “二叔真是好見解!”墨銜之冷笑著看他,之后就不再說什么。 當(dāng)著爺爺?shù)拿?,他不想跟程子良計較太多,免得無端拉低了自己的身份。 但是不管怎么說,南山公園,這個充滿了他整個年少時期回憶的地方,就算是他自掏腰包買下這里,也絕對不會讓南山公園落入別人的手里,就算是程子良的也不行! 江城市是周邊城市中發(fā)展最為突出的一個城市,其中不僅包括在經(jīng)濟方面的發(fā)展,更多的是體現(xiàn)在城市的環(huán)境。 就比如現(xiàn)在,就算是距離南山公園最近的市政改建,也沒有絲毫的影響到公園里的環(huán)境。 左未未是從新聞里看到了南山公園將被拍賣的消息,想到那個曾經(jīng)傾注了母親不少心血的琴行,她的心里不免一陣酸澀。 現(xiàn)了想,她還是換掉了病號服,沿著記憶中的道路來到了南山公園。 公園里草木稀疏,以前不少的游樂設(shè)施都已經(jīng)銹跡斑斑,外面圍著的鐵柵欄緊鎖,一看就知道是荒廢了十幾年的公園。 不知不覺,左未未竟然走到了公園里最大的過山車后面,那里是一排小且矮的平房,其中有一間就是當(dāng)年mama租賃下來開辦琴行的場所。 她掏出紙巾,將老舊的玻璃上落得灰塵擦掉,看著里面空蕩蕩的紅磚地面,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一股深深的哀傷將她緊緊地包圍起來。 “唉?你是……?” 身后忽然傳來熟悉又蒼老的聲音,左未未回頭,目光瞬間變得驚喜不已,“冀大嬸?我是未未呀,您怎么在這里?” 冀大嬸是當(dāng)年這排平房的房東,為人和善親切,總喜歡拿她開玩笑,就連在榕樹底下練琴加宣傳的主意都是她想起來的。 聽她這么介紹,冀大嬸滄桑的眼睛里忽然閃爍著不知名的晶瑩,“未未?原來真的是你?剛才我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你走的時候才這么高,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你竟然都漲這么高了!” 說著,她還伸出手在空中比劃著左未未的身高。 十幾年沒見,一老一少就像是久別重逢的朋友一般,聊得十分開心。 聽未未簡單說了一下她這些年的經(jīng)歷,冀大嬸心疼的直抹眼淚,“當(dāng)年我就勸你媽不要總想著出國,國內(nèi)大有名聲的音樂家多了去了,如果她肯聽我的勸,說不定也不至于年紀(jì)輕輕就跟你陰陽相隔。對了,當(dāng)年你媽的學(xué)生中,就你的鋼琴學(xué)得最好,這么多年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什么長進,剛好今天在這里碰見,不如你彈一個,也算是跟這個地方告別了吧。等公園被拍賣之后,以后就是想見,恐怕也見不到了?!?/br> 周圍早就已經(jīng)高樓林立,如果不出所料,這塊地被拍賣之后,肯定就和周圍的那群高樓一樣的命運了吧? 高樓豎起的地面上,還有誰會記得曾經(jīng)有一個看似柔弱實則堅韌的女人,那么執(zhí)著的追尋著自己的夢想? 被冀大嬸的幾句話說的她鼻頭一酸,看著面前的巨大榕樹,一時間記憶如同潮水一般向她涌過來??鞓返摹⑿腋5?、甜蜜的,每一幀每一幕就像是前世的記憶般遙遠(yuǎn)。 良久,她才緩緩點點頭,“冀大嬸,我記得這里面還有一架鋼琴,不知道您還有鑰匙嗎?” 冀大嬸點點頭,“鑰匙肯定有,不過就不要在房子里彈了。你那么好的琴技,別被這低矮的平房遮住了音色,我讓人把琴搬出來,還是在榕樹下面彈吧。讓我、讓你mama都聽聽,這么多年來,你的琴技到底有沒有進步?” 冀大嬸說著,就招呼了幾個在搬東西的人,將房間里面的鋼琴抬出來,在當(dāng)年的地方放好,又搬了凳子過來。 “未未,去吧。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后一次在這里彈琴了?!?/br> 左未未中指顫抖著擦過黑白琴鍵,熟悉的音色,熟悉的老地方,唯一缺少的就是倚在門框上傾聽自己琴音的mama。 她剛流產(chǎn),坐的凳子不能太涼,所以她把披在外面的大衣脫了下來,疊好墊在凳子上,只著了里面一件白色的打底裙,素手輕抬,指尖跳躍流動,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琴音中帶著nongnong的憂傷,緩慢而又柔情,恍惚間讓人肝腸寸斷。 不遠(yuǎn)處,墨銜之漫無目的的走在公園的小道上。 忽然有隱隱約約的琴音傳過來,他駐足細(xì)聽,終于確定是有人在這里彈鋼琴時,明眸一亮,幾乎是想都沒想,他就邁開大步,朝音源處走去。 邁開的步子越來越大,頻率越來越快,到最后,他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拔足狂奔,生怕就此錯過了什么。 遠(yuǎn)遠(yuǎn)的,他終于看到了那棵華蓋似的大榕樹。 榕樹下,白色的鋼琴前面,端坐著一個白衣女人,身形秀美長發(fā)及腰,在琴鍵上不斷跳躍的素手就像是靈活的蝴蝶一般,翩然起舞。 恍惚中,時光似乎為她們打開了一道時光之門,隔著遙遠(yuǎn)的時空,面前的畫面和記憶中的影像重疊:明媚的陽光下,氣質(zhì)甜美的女孩專注而認(rèn)真的彈著鋼琴,琴音流瀉的瞬間,仿佛世間的一切皆與她無關(guān),她的世界里只有那干凈清澈的音符。 “未未……”墨銜之喃喃的走進她。 每走一步,就像是有一根針狠狠的扎了他一下似的,尖銳的疼痛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第162章 墨銜之,你好狠心! “未未……”墨銜之顫抖著手,想要撫上她消瘦的肩頭。 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在追尋夢中的那道身影。遭遇車禍重?fù)艋柝实那耙幻?,?dāng)他看到白露那張熟悉而又模糊的臉時,以為自己真的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