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不出去?!?/br> “那你化妝干什么?”裴璟熙黛眉微蹙,聲音是審問犯人的口吻。 “我……”蘇然回答不出,不敢正視她的眼。 “既然不出去,就去洗掉吧,你是孕婦怎么能隨便用化學(xué)用品呢?”今天的裴璟熙舉止投足間都證明她才是這里的女主人。 “好?!碧K然下意識的抬手去將頰邊的碎發(fā)掛在耳后在遮掩尷尬,可她卻忘了今天頭發(fā)梳的油光可鑒,根本沒有一絲碎發(fā)亂發(fā),這樣的舉止反而證明了她欲蓋彌彰。 裴璟熙點了點高貴的下頜,看著蘇然的背影消失在玄關(guān)處。 對于昨晚的是,她相信陸銘煜的話是真的,但她不相信在陸銘煜下樓去廚房找食物的時候蘇然剛巧在浴室里滑到,而且這套房子里每一間房的隔音效果都很好,能讓陸銘煜聽見,說明了她房門是開著的。 就算她的這些推斷都不成立,那么她在陌生的地方睡覺不關(guān)門或者關(guān)了門不反鎖么? 而且今天竟然特意化了妝,頭發(fā)是新的造型,她想干什么? 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溝引她丈夫嗎? 她一開始怎么不肯答應(yīng)做他們的代理孕母,而且話說的那么絕,后來怎么又答應(yīng)了呢? 她愿意替他們孕育孩子,她本應(yīng)該抱著感激的態(tài)度,可是現(xiàn)實中那些代理孕母保姆之類的年輕女子借著自己有點姿色,使出渾身解數(shù)溝引男主人把原配擠出局成功上位的例子不在少數(shù)。 原以為蘇然是個離了婚又帶著孩子的女人沒有什么這個資本,可是剛剛她進(jìn)門的一瞬,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被這個離了婚生過孩子的女人比下去了。 頭發(fā)綰在后腦,盤了個類似于花苞的發(fā)髻,很顯年輕,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展現(xiàn)出來,還有美人尖,眉遠(yuǎn)山黛,眼睛很大眼尾微微上揚,書上說這種眼睛的女人骨子里有股子嬌媚勁,天生會溝引人。 第244章 引狼入室 以前她大都是披著卷發(fā),或者用發(fā)夾隨意的夾起,額前有劉海遮擋,不在意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劉海下面的額頭和眉眼,她只是覺得這女人很耐看,說不上哪里好。 現(xiàn)在想來可能是她故意遮掩的。 而她呢?光憑長相她還是有自信的,可她是個不完整的女人,不能生育,zigong有了問題,氣色會好到哪里去,現(xiàn)在年輕保養(yǎng)一下看出不來,可再過個幾年,到了三十歲,正常健康的女人都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她自己可想而知…… 蘇然很有可能知道了這一點才不顧自尊,答應(yīng)做代孕的。 如果真是這樣,這女人的城府可不是一般的深。而她是在引狼入室!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上了他們的孩子,她不能把她怎么樣,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后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時刻盯著她。 嗯,必須這樣! 蘇然洗完臉出來,裴璟熙還保持著剛才和她說話的姿勢,眸光流轉(zhuǎn),思考什么這么認(rèn)真? 蘇然準(zhǔn)備回到房間看師傅將防滑墊鋪好了沒有,卻被裴璟熙叫住:“蘇然,過來陪我說說話?!?/br> 蘇然在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然后聽到裴璟熙關(guān)心的詢問:“你的腰好點了沒?” “嗯,已經(jīng)沒什么事兒了?!碧K然笑答。 一抹復(fù)雜的幽光從裴璟熙的眸底轉(zhuǎn)瞬即逝,她的嗓音和她此刻的笑靨一樣溫和無害:“蘇然等十個月后,孩子生下來,你身材恢復(fù)好了,我給你介紹個合適的男人。” 呃……她打算用介紹的男人來答謝她給他們‘孕育’了孩子么? 她還真好意思說的出口! “不,不用!”蘇然一口回絕。 “你是不是害怕人家嫌棄你做過孕母?不會的,我要給你介紹的是個美國人,長的一表人才,是我們在美國的鄰居,很有錢,人也很好的,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你嫁給她了,你女兒就是美國戶口,對你對孩子的將來都有好處?!?/br> “謝謝太太的好意,不過我真的不需要。”她沒想到一直以來給人冷艷高貴感的裴璟熙竟有給人當(dāng)紅娘的潛質(zhì)。 “這么好的條件,你怎么會不愿意呢?”裴璟熙是失落的口吻,眸光卻是變得暗沉了幾分,死死的鎖定著蘇然,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蘇然被她直白的眼神看的有些尷尬,垂著眼簾,漠漠的說:“我還沒想過給郁郁找個繼父?!?/br> 裴璟熙嬌艷欲滴的紅唇擠出一抹篾然,笑道:“沒關(guān)系,有十個月的時間讓你想,想好了告訴我都不會晚?!?/br> 蘇然:“……” 等了半晌,沒等到蘇然的回話,裴璟熙也不再堅持,直接換了一個話題:“跟我說說你之前的婚姻吧?!?/br> “沒什么好說的?!碧K然靦腆的笑了。 裴璟熙瞇眼審視了她幾秒,說:“不想說就說明你還不愿正視這個事實,你還是愛著他的,我說對了吧?” “對!我一直都愛著他,所以我這幾年一直在等,等待著他跟我復(fù)婚的那天?!碧K然毫不避諱的承認(rèn),此時將裴璟熙當(dāng)成了傾訴的對象,這也是自從和陸銘煜離婚后,第一次對外人說出掩藏在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許多年后,蘇然回想起自己對璟熙說出這段話時,才后知后覺那并非傾訴,而是赤果果的挑釁。 裴璟熙好奇的問:“既然這么愛他為什么還要離婚,是他出軌了嗎?” “沒有。”蘇然默了默:“他沒有出軌,但離婚是我提出來的。” 裴璟熙訝然,如一泓秋水般的美眸里寫滿了好奇,一瞬不瞬的凝睇著蘇然,聽她繼續(xù)往下講。 “是因為我女兒……” 說話間眼角的余光掃到已經(jīng)弄完走出來的師傅,站起來送他出去。 然后,兩個女人之間各懷心思的談話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這晚,裴璟熙洗完澡,坐在梳妝鏡前做面部保養(yǎng),陸銘煜靠在床頭,手里捧著本財經(jīng)雜志。 “我今天和蘇然聊天,她跟我說了很多她和前夫的事兒?!迸岘Z熙看著鏡子里的男人,看似隨意的開口。 陸銘煜把書往后翻了一頁,嘩啦的聲音在夜里尤為清晰,頭也不抬,看樣子對她的話題根本不敢興趣。 裴璟熙滿意的唇角一揚,他就知道陸銘煜是不會對蘇然感興趣的,都是她存了心溝引他。 這不能怪他,要怪就只怪她的男人太優(yōu)秀了。 也是,在美國的時候陸銘煜一度成為美國女孩心目中的亞洲男神,好在他對外國人有抵觸情緒,壓根兒不愿搭理,所以她也不甚在意。 可是這話題已經(jīng)提出來了,還要繼續(xù)往下說。 裴璟熙做完最后一道護(hù)理工序,上床,和陸銘煜一樣靠在床頭。 “蘇然還真是個執(zhí)著的女人,和前夫離婚都幾年了,仍然忘不了他,一心想著復(fù)婚呢?!?/br> 在裴璟熙看不到的角度,陸銘煜眉宇微蹙,目光暗沉。 他合上雜志,放在床頭,長臂穿過裴璟熙的脖頸將她攬入懷中:“你說她做什么,睡覺吧?!?/br> 裴璟熙順勢轉(zhuǎn)過身來,趴在他的胸口,仰望著他:“那你跟我說說你的前妻吧?!?/br> 修長的大手摩挲著裴璟熙烏黑順滑的秀發(fā),淡淡的說:“沒什么好說的?!?/br> 裴璟熙咯咯地笑了:“我問蘇然的前夫,蘇然開始也是這么回答我的,結(jié)果沒問幾句,她就主動把他對前夫的眷戀之情毫無保留的講給我聽,還說她一直等著前夫跟她復(fù)婚?!?/br> 她抬手去撫摩男人線條流暢的臉頰,最后停留在他刀削斧鑿的下頜上,那里有微微長出的胡茬,有些扎手,可指腹還是停留在那里繾綣著,癡癡地看著他問:“你不愿提起是不是也跟蘇然一樣忘不了前妻,不敢正視的原因?” 摩挲頭發(fā)的手陡然頓住,心臟不知是不是因為裴璟熙的話或者其他什么原因緊了一下,那種感觸異常清晰,不容忽視。 璟熙為什么會這么問…… 是巧合,還是蘇然給她說了什么,她故意來試探他的? 一抹陰戾從眸底劃過,垂下眼簾看爬在身上的人兒時,眸光卻是說不出的寵溺柔情:“你希望是,還是不是?” 裴璟熙:“當(dāng)然不是?!?/br> “那你為什么還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個我想都不愿想的人。”陸銘煜捏了下她的臉頰,軟軟的很有彈性。 想都不愿想的人…… 裴璟熙心里美滋滋的,顯然很受益他的回答,爬上去雙手捧著陸銘煜的臉頰,送去一枚香吻嘉獎:“老公,晚安……” 陸銘煜給身旁的人兒蓋好被子,關(guān)了壁燈,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他那兩顆深邃的黑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前夫?!復(fù)婚?! 她指的是他,還是那個廚子? 她跟璟熙說這些做什么,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她是想破壞他現(xiàn)在婚姻,等著他跟她復(fù)婚吧! 陸銘煜越來越弄不清楚他們倆到底是誰跳進(jìn)了誰的陷阱…… 夜深沉如墨,某人卻是心思澎湃,暗潮涌動…… 周末,蘇然向裴璟熙請了兩天假,回家要陪女兒。 裴璟熙本來想說讓她把女兒接過來住,怕蘇然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意外。 可忽然想起陸銘煜說這個周末要和她一起去踏青,便批準(zhǔn)蘇然回家,叮囑她一定要照顧好腹中的孩子,還吩咐司機(jī)送她回家。 陸銘煜說的踏青其實就是收到了一張請柬,某官員的兒子在山腳下的溫泉度假酒店開業(yè)邀請他屆時參加。 所以他借此機(jī)會帶璟熙出來走走,呼吸一下郊外的新鮮空氣。 來參加開業(yè)慶典的不是高官顯貴就是商場精英,收紅包的禮桌上給每位客人送了一張房卡,供大家免費住宿一晚,當(dāng)然這里的所有設(shè)施都供客人免費享用。 能這么大手筆可想而知這一天下來有多少紅包入庫。 中午吃過請賓宴,接下來的活動隨意安排。 陸銘煜和裴璟熙在景色宜人的花園里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裴璟熙要求去泡溫泉。 陸銘煜在男士換衣區(qū)見到了墨銜之,身邊還跟著個那晚帶著郁郁來他家找人的男孩,名字他記不起來了。 倆人寒暄了幾句,陸銘煜見把自己脫得光溜溜的小孩將衣服遞給墨銜之,墨銜之接過放在衣柜里。 “他是你兒子?”陸銘煜只是客套的問了句。那個和蘇然關(guān)系要好的姐妹和他什么關(guān)系? 當(dāng)然,陸銘煜只是在心里疑問,他還沒八卦到問人**。 “……”墨銜之臉色寡淡,沒有承認(rèn)也沒否決。 陸銘煜悻悻的笑了下,就憑這一大一小的相似極了的兩張臉,還用問嗎? “叔叔,你是不是和會做曲奇的阿姨一起來的?”丟丟仰著小腦袋問。 “是?!蹦曋膬鹤雨戙戩袭?dāng)然不能像那晚那樣冷淡對待,他笑著摸了摸丟丟的腦袋:“告訴叔叔你叫什么?” “左思睿?!眮G丟對外人介紹自己的時候從來不說小名,因為太土鱉了。 “太好了,那一會兒能不能讓阿姨告訴我mama怎么做。”丟丟和墨銜之是一樣的狹長眼眸,不同于他的是如一汪泉水般晶亮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