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 蘇然抬眼冷冷的看著王敏,許久才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上前緊緊抓住王敏的手問道:“王姐,郁郁是在這里的對不對?郁郁就在屋里面的對不對?” “蘇小姐,你不要讓我為難了好嗎?不管郁郁在不在里面,先生說了不讓你見,你是見不到的,你還是回去吧!”王敏心底是同情蘇然的,可她一個打工的傭人,對主人家的事還是少過問為妙! 蘇然看著王敏苦笑,并緩緩松開了手,是呀,陸銘煜是鐵了心的不讓她見郁郁! “蘇小姐,回去吧,你月子還沒出呢,保重身體啊?!?/br> 蘇然感激的挑眼掠了一下王敏,隨即冷冷苦笑,孩子都沒了,要這破身體又有何用? 走出陸銘煜家別墅,街道上清幽寂靜,人行道上,料峭的風(fēng)景樹倒立著長長的陰影,顯得孤寂而冷清,偶有一輛車子飛馳而過,掠起一陣狂風(fēng),吹得她全身瑟縮顫抖,全身發(fā)寒。 她沒有攔下任何一輛車子,就那樣一步一步的往一個方向走去,她只知道那是出去的路,而她該去哪里該去找誰她不知道? 仿佛全世界再也沒有一個人值得她信任值得她托付自己! 左未未的家門口。 蘇然站著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抬手敲響了門,似乎除了找唯一的好友,她真的沒處可去,就連那個他置給她的家,她都害怕回去。 那里太冷清而且有太多的回憶,不止是和他的還有和郁郁的! 左未未打開房門見到臉色蒼白,虛弱至極的蘇然,即瞪眼驚聲叫道:“蘇姐,你怎么了?” 蘇然見到左未未,仿如在浩瀚的大海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朝左未未揚(yáng)起一抹毫無血?dú)獾牡Γ矔r眼前一黑,整個人即往左未未的身上傾去。 再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左未未家本來就擁擠,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三口擠在二室一廳的房子里。 蘇然頓感尷尬不好意思,見左未未端著熱氣騰騰的早餐進(jìn)來,揚(yáng)此虛弱的笑臉,說道:“未未,對不起,打攪你了!” “跟我還客氣什么?我不過問你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的身體虛弱成這樣,我真的很擔(dān)心,所以無需跟我說客氣話?!弊笪次创蠓降奈⑿Φ?。 “未未,謝謝你!”蘇然感動的道謝。 未未要照顧一老一小加上感情的事已經(jīng)夠煩心了,她又怎么好意思長時間打擾。 吃過早餐,蘇然推卻了左未未的挽留,回到醫(yī)院換了身衣服,拿了錢包又離開了醫(yī)院,在醫(yī)院門口招了的士又往陸銘煜的家去。 她一定要把郁郁找回來! 她想了想,陸銘煜再狠心,應(yīng)該也不至于真的把郁郁殺死,昨天,他一定是故意那樣恐嚇?biāo)?,因?yàn)樗鷼饬耍瑲馑米园押⒆幼龅簟?/br> 到達(dá)陸銘煜家門口,她付了車錢推門下車,站在他家門口,心底還是有些震顫沒底氣,但她告訴自己,一定要求他把孩子還給她,她已經(jīng)失去他了,不能再失去郁郁,郁郁是她對他唯一的念想。 只要他肯把郁郁還給她,無論他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陸家別墅里,郁郁一直在房間里鬧,不肯起床穿衣服也不肯刷牙洗衣臉,更不肯下樓去吃東西,一味的哭鬧著要找mama。 王敏拿郁郁沒辦法,便離開打算去問問陸銘煜要怎么辦?剛帶上房門便聽到門口傳來急促的按鈴聲,她走到玄關(guān)處按開可視對講機(jī),發(fā)現(xiàn)門口站著的是蘇然,心微微一愣,迅速按下對講器,說道:“蘇小姐,你怎么又來了?” 蘇然聽到王敏的話,心下一喜,說道:“王姐,你開開門讓我進(jìn)去好嗎?我只要把郁郁帶走就行了!” “蘇小姐,你走吧,我是不可能給你開門的!”說完王敏便直接按掉了對講器。 蘇然在門口不停的叫著‘王姐,王姐’,可回她的只有靜寂的風(fēng)聲,以及風(fēng)吹過路邊風(fēng)景樹的婆娑作響。 她失望的怔怔看著對講器,神情焦急的自言自語道:郁郁,你一定要沒事,你一定要沒事!mama會把你救出來的! 陸銘煜下樓見到王敏神色匆匆的從玄關(guān)處往里面跑,疑惑的挑眼問道:“王姐,這么急是去干什么了?” “先,先生,你起來了,要吃早餐嗎?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端出來。” 王敏臉上神情閃爍,陸銘煜沒去在意,嗯了一聲往飯廳走去,坐在餐椅上,拿起一張當(dāng)日的財經(jīng)早報翻看了起來。 沒一會,王敏遞上早餐,又問:“太太,不下來吃早餐嗎?” “嗯,她還在睡覺,不要去打擾她。” “好!” 王敏猶豫著站在邊上,幾次張口又欲言又止,陸銘煜疑惑的抬眼看著她,不悅的問道:“王姐,是不是還有什么事?” “嗯,那個,先生,那個,郁郁鬧騰得厲害,要不要……” 王敏話還沒說完,陸銘煜直接打斷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等會我會去看看她?!?/br> 王敏張張嘴,最終什么話也沒再說,默默的退下去了,其實(shí),她想告訴先生,蘇小姐就在外面,想問他要怎么處理? 陸銘煜吃完早餐,推門走進(jìn)了他安排給郁郁住的客房,郁郁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地上凌亂的扔了一地的衣服被子,不用說,這些肯定全都是郁郁鬧騰的杰作! 他擰了擰眉,越過重重障礙走到床邊,黑著臉沉聲低斥道:“蘇郁郁,這些都是你干的?” 蘇郁郁騰地從床上翻爬起來,瞪著一雙大眼睛,氣鼓鼓的迎上陸銘煜的黑臉說道:“我要mama,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從今往后,除了這里,你哪也不許去!” “不要,我要mama,我要回家!” “不準(zhǔn)吵!你要再吵,信不信我把你扔到很遠(yuǎn)的大街上去,讓人販子把你拐走,讓你永遠(yuǎn)見不到你mama?” 蘇郁郁瞪時被嚇哭了,驚恐的顫著瘦小的身子嗚嗚大哭:“嗚嗚嗚……叔叔你是大灰狼你是大壞蛋,我不要在你這里了,我要回家,我要mama,我要爸爸,嗚嗚……mama,mama……” 陸銘煜頓時一臉黑線,憤怒的揪起蘇郁郁瘦小的身子,狠心的繼續(xù)恐嚇道:“還哭?不準(zhǔn)哭!再哭我馬上打個電話讓人販子把你拐去賣掉?!?/br> 蘇郁郁當(dāng)即停了哭聲,咬住下唇,抽泣一陣之后抬起可憐兮兮的小臉,怯怯的望著陸銘煜問道:“叔叔,是不是我不哭不鬧,你就會把我送回我mama身邊去?” 陸銘煜一怔,還懂得講條件了哈? 挑了挑眉,然后模棱兩可的說道:“看你表現(xiàn)!” “叔叔,那我一定會很乖很聽話的,你一定要說話算話哦!” 第311章 只因她沒留下那個孩子 陸銘煜無語的怔了怔,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蘇然一直等在門口,她沒再按門鈴,因?yàn)樗娴牟幌胪趺魹殡y,反正陸銘煜總要去公司上班的,她攔在他家門口就一定能等到他! 她不時的往大門里面張望,里面卻安靜得連只小鳥也不見飛過。 等了許久,黑色的賓利車才終于緩緩駛了出來,蘇然沒作多想直接走到門口正中央,因?yàn)樗?,如果不直接攔住他,他是不會下車?yán)頃模?/br> 陸銘煜見到站在門口正中央的蘇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倒還有臉來了! 自動鐵門緩緩的打開了,陸銘煜真有股沖動想一腳油門踩下去,直接從她身上碾壓過去得了! 殺了他的兒子,昨天又是那么無情的攆她離開,她竟然還有臉找上門來要女兒?難道沒聽清楚他的話,用她的女兒抵換他的兒子嗎? 蘇然見車子似乎沒打算停下來的意思,心一橫眼一閉直挺挺的站著,他有膽夠狠就直接往她身上碾過去吧,反正沒了郁郁她也不想活了! “蘇然,麻煩你要找死不要找到我家門口來!”陸銘煜下車氣憤的走過來推了蘇然一把。 蘇然一個踉蹌差點(diǎn)跌倒,穩(wěn)了穩(wěn)身子,心底涌起絲絲冰涼,冷嗖嗖的直往全身擴(kuò)散,他真的很恨她!她止不住的在心底冷笑,眼底瞬時盈滿了苦澀的淚,不停的打著轉(zhuǎn)。 怔怔的抬眼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此刻卻因憤怒而變得猙獰,她的心痛得直滴著血,他說愛她他說她一直住在他的心里不曾離開過,可現(xiàn)在……怕是只剩下深深的恨意了吧? 只因?yàn)樗龥]留下那個孩子! 可郁郁也是他的孩子呀,為什么就不可憐可憐郁郁,分一些愛給郁郁呢? 想到他把郁郁搶去是為了還那個孩子的債,她的心又開始滴血成河,她止不住的迎上他冷戾憤怒的黑眸,上前二步站到他的面前,搓著雙手低微的苦苦哀求:“陸銘煜,求求你把郁郁還給我好嗎?我真不能沒有她!郁郁就是我的命,沒有她我一天也活不了……” 她的眼里還是只有那個男人和那個男人的孩子! 陸銘煜冷眼一縮,一股熊熊怒火從心底燃起,擰著惺紅的黑眸,唇角勾起一抹蔑然的弧度:“那你去死吧!” “陸銘煜,不要這樣對我,把我的郁郁還給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沒有郁郁!求求你了,我跪下來求你了!銘煜,求你把郁郁還給我吧?” 說著就直接跪了下去,雙膝狠狠的撞到水泥地面,發(fā)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接著即從膝蓋傳來鉆心的疼痛。 她止不住的猛地倒吸了幾口涼氣,咬牙強(qiáng)忍著鉆心痛楚,抬頭低微的仰望著陸銘煜,雙手緊抓著他的褲腿繼續(xù)哀求:“銘煜,求求你,求求你,把郁郁還給我吧!” 陸銘煜看著如此低微的求他的蘇然,突然覺得很可笑,心底劃過一抹沉痛,他怎么會愛上這樣的女人呢? 一個曾無恥的給他帶了一頂高高的綠帽子的女人,如今竟為了要回那個男人的孩子,甚至連自尊都不要了! 真是無恥,卑鄙的女人! 咬了咬牙,嫌棄的甩開抓著他褲腿的雙手,退開二步,鄙夷不屑的厲聲說道:“蘇然,昨天我說得很清楚了,你殺了我兒子這筆債就得用你的女兒來償還,所以……這輩子,你休想再要回你的女兒了!還有,即刻給我滾,別臟了我家的地板!” “不!” 蘇然驚恐的跪著爬過去,每爬一步膝蓋便傳來一股揪心的疼痛,她顧不得許多,重新緊抓住他的褲腿,流著淚凄涼的苦苦哀求:“銘煜,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搶了我的女兒,那是我的命根子,你不能搶了她!” “滾!”陸銘煜憤怒的大吼一聲。 蘇然卻仿若未聞,繼續(xù)低微的哀求他,“把我的女兒還給我,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陸銘煜憤怒的額際青筋爆現(xiàn),面紅耳赤,凝瞪著一雙惺紅的黑眸,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狠心的將她踢倒在地,見她還在求他,心里的怒氣更甚。 想也不想,彎腰將匍匐在地上哭得凄婉的蘇然一把拖起,往四五米遠(yuǎn)開外的花圃邊拖去,不屑地扔下之后嫌棄的拍干手上的灰塵,仿佛她是什么強(qiáng)力病毒似的恨不得將之隔離。 快步回到車?yán)?,即刻啟動車子呼嘯揚(yáng)長而去。 余光看著倒后鏡那抹嗚咽抽泣傷心欲絕的身影,心底卻又一片狂燥,氣惱的一拳用力砸在方向盤上,即時響起嘹亮的鳴笛聲。 蘇安從老家回到醫(yī)院,發(fā)現(xiàn)meimei蘇然竟然不在病房里,追問醫(yī)生,才得知她離開一晚沒有回來,連忙掏出電話打給她。 “然然,你在哪?” “哥?” “然然,你去哪了?為什么我回來在醫(yī)院找不到你和郁郁,醫(yī)生說你并沒有出院?” 哥哥回來了? 蘇然微愣片刻,張了張嘴說道:“哥,我現(xiàn)在就回醫(yī)院去!” 蘇然掛斷電話,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拖著沉重疼痛的身體步伐維艱的往來時的路走去,普照的陽光卻怎么也照不進(jìn)她冰冷發(fā)寒的心底,整個人冷嗖嗖的顫抖著,猶如剛從冰窖出來似的。 回到醫(yī)院病房,見蘇安焦急的在病房里來回徘徊,心頭一熱,激動熱淚盈眶,哽咽著叫道:“哥,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蘇安聞言迅速回頭,卻在看到蘇然步履維艱表情痛苦的時候,疑惑的上下打量一番,旋即驚訝的迎上去攙扶著她,擰眉問道:“然然,你這是怎么搞的?怎么膝蓋都出血了呀?” “哥,我沒事!”蘇然故作淡定的說道,其實(shí)膝蓋和下身都疼得她很難受。 “你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本來做完手術(shù)身體就還沒恢復(fù)!”蘇安不滿的責(zé)道,然后不顧meimei的阻撓叫來了醫(yī)生護(hù)士。 處理完傷口,因?yàn)樽蛲砩米噪x開醫(yī)院的事又挨了醫(yī)生的一頓責(zé)罵,醫(yī)生厲言警告一番之后,病房里總算清靜下來了,而她的手背上則扎上了猙獰的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