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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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間竟想不起來,手不自覺的卷著九索,眉蹙得極緊。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擼晚了。。。 啦啦啦~~會有重要人物出現(xiàn) 第60章 16.4.1 小溪邊。 深深淺淺的綠意蔓延開來,毛貍草被勁風(fēng)刮得左右搖晃。 劍氣縱橫間,往來如電,斗篷的一角掀起一個劇烈的弧度,又疾風(fēng)驟雨般落下。同樣的黑衣斗篷,二人似是生死仇敵般,出劍無情,不死不休。 傅靈佩靜靜地站在一旁觀戰(zhàn),渾身跡痕點點、血跡斑斑,纖瘦的腰筆直地挺著,似是沒有任何事物能壓垮一般。 傅靈飛無聲無息地躺在戰(zhàn)場的另一邊,生死不知。 “嘭——”一聲,劇烈的劍擊聲響起,似颶風(fēng)狂卷,飛沙走石。原本還斗得你死我活的人驟然分開。傅靈佩趁機跳到救命恩人旁邊,手中緊緊攥著火漓劍。 “師侄,你還是這么小心。”突然,對面喑啞的聲音響了起來,一手捂著胸口,顯然受創(chuàng)甚劇。 那人一聲不吭,尖尖的下巴一度收緊又放開。 傅靈佩心中一片狐疑。 “吳嵐倒是讓你打發(fā)出來了??上А编硢〉穆曇粼倨稹!澳阋詾榫蛻{你這么點小打小鬧,就能擺脫得了?” “閉嘴?!贝菩勰q的聲音似在齒縫間擠了出來,那人的手攥緊,劍尖再次豎起。 “哈哈哈哈——”對面瘋狂大笑,笑聲凄狂,“你也不過是個可憐蟲!可憐蟲!”舌尖噴出一口血,卷起一邊的傅靈飛,奪路而逃。 傅靈佩正待要追,卻被側(cè)邊的一只手拉住了,指骨潔白如玉。剛剛還氣勢凌人的身軀似受了重傷一般,竟連站也站不穩(wěn),只能靠拄著劍勉強支撐。 傅靈佩看過去,只見到那半邊冰冷的面具,并一個尖尖的下巴。 “你打不過他的。不必再追了?!币廊皇谴菩勰q的聲音,他慢條斯理地取出靈丹,吞了下去。傅靈佩認(rèn)出那竟是九露玉丸,需要五級煉丹師才能煉制,所需材料極度珍貴,玄東界早已失傳。 此人盤腿坐下,竟絲毫不忌諱傅靈佩的存在,放心地療起傷來。 傅靈佩見此,也只好在一旁靜靜地護起法來。不論這人是誰,終究救了自己一命。 不愧是傳說中的療傷圣品,不過一會,那人便如常地站了起來,之前的虛弱只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 他默默地朝傅靈佩點了點頭,手攥清鋒,便轉(zhuǎn)身欲走。黑色的衣擺揚起微弱的弧度,翩躚輕靈。挺直的身軀,即便完全覆在黑色的斗篷之下,仍能感覺到剛勁有力。 “丁一?”傅靈佩試探性地問道。 那人頓了頓腳步,并未回答,只輕輕擺了擺手。 “我知道是你?!备奠`佩朗聲道,“之前人情,你我便一筆勾銷吧。此后如有需要,我傅靈佩無有不從?!?/br> 救命之恩大過天,即便猜到丁一可能處于極大的麻煩之中,以她的能力卷進去會極度危險,可她仍然不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 那人幽幽地嘆了口氣,才轉(zhuǎn)過頭來。輕輕揭下面具。 面具下,卻是另一張臉。 圓臉圓鼻子,唯獨下巴尖尖,額頭一點美人尖,丹鳳眼狹長,眼睛一瞇,竟透出與臉截然不同的瀲滟來。 傅靈佩頓時一呆。待她回過神來,面前人已不知去到哪兒了。她懊惱地敲了敲手中的鞭子,半晌才放下此事,沿著小溪一路往內(nèi)圍而去,重新探索起秘境來。 不過天麻葉這等天品靈草畢竟少見,傅靈佩走了一路,也不過摘了一些玄黃品階的靈草,年份夠的便挑一些直接摘了,不夠的還放在那繼續(xù)種著。畢竟她有須彌境,玄黃階的也并不稀奇,略種段時日便也出來了,沒必要與其他修士爭。 越往里走,遇到的妖獸就越厲害,不過比起之前的冰吼獸還是略差了一截,傅靈佩權(quán)當(dāng)是練手,裝妖獸的儲物袋很快便擠擠挨挨的了。 邀月秘境整個地勢都是外低內(nèi)高,整體似個倒扣的碗狀,密密的樹林鋪了一路。 在凡人界便有逢林莫入的說法,林中常有險物出沒,凡人對付不來。修真界卻是倡導(dǎo)遇林一探,傅靈佩緊要之物已經(jīng)得到,便也悠閑下來,在密林里簡直是如魚得水,一路走,一路收,收貨倒是不少。 三日后。 傅靈佩摘下一株符鵚草,根須上還散落著一些新鮮的泥土,她輕輕收好,將其放入已經(jīng)滿滿登登的儲物袋。 “嘭——”一聲巨響,前方不遠(yuǎn)處猛地爆出一朵橙紅的焰火來,十分顯眼,久久不散。 天元派的聯(lián)絡(luò)信號!恐有同門遇險,傅靈佩撇下還未摘得的靈草,輕煙步起,直接往前方縱越而去。 不過一瞬,便快到達(dá)目的地。 她輕輕放緩腳步,神識往前方探去。倘若信號彈落入有心人手中,設(shè)下陷阱,吸引天元派門人前來,她一頭沖過去,便是讓人甕中捉鱉了。 一排筆直的栗楊,摻雜著幾顆歪脖子樹,枝葉稀稀拉拉。風(fēng)過,便吹得嘩啦啦地響。 兩撥人正對峙著,一灰一白,梗著脖子,誰也不服誰。正中間似撲著幾個人,隱隱有紫色衣裙露出。 天元派?馭獸宗? 怎么就杠起來了? 兩方都有熟識的人,傅靈佩也不躲了,拍了拍身上已經(jīng)被滌塵訣弄干凈的白袍,穿過栗楊,走了過去。 聽到后方刻意傳來的腳步聲,灰衣白衣都齊刷刷地轉(zhuǎn)頭看著來人。 青天碧樹里,白衣女子簡簡單單地走來,手間還執(zhí)著一把火光盈盈的長劍,便似一幅畫,走入人夢里。 可惜這幅畫現(xiàn)在沒人欣賞。 “傅靈佩,你也要來摻一腳?”一襲粉衣宮裙,長長的黑發(fā)被束成一個墮馬髻,綴著白瑩瑩的珠串垂了下來。臉?gòu)蓩汕吻?,偏此刻正橫眉豎目地看著來人。正是那許久未見的傅聰箜。 “堂姐,別來無恙?!备奠`佩粲然一笑,嬌艷無雙。她笑瞇瞇地站到白袍那一堆,輕輕拍了拍秦綿的肩,看了看她旁邊的賈纖,才側(cè)著腦袋問道,“怎么了這是?” 秦綿正要張口,卻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了。 “我來告訴你?!备德旙砻黠@是馭獸宗這邊的領(lǐng)頭人,修為倒也不慢,已經(jīng)是筑基后期了。她站前一步,指著地上橫陳的尸體,“我馭獸駟如花師姐,劉天、劉地師兄橫死在此,我們碰到他們之時,你們天元的這位師兄正要離去?!?/br> 她指了指一個圓臉黑膛的修士,傅靈佩見過,是天器峰的師兄,羅和。 羅和一臉不忿,正要頂回去,卻被傅靈佩一個眼神按住了。 “所以,你就此認(rèn)定我們天元派的殺了人?”傅靈佩細(xì)細(xì)地觀察著撲倒之人,靈力一卷,輕輕地將其翻了過來。這三人,卻是見過的。 正是傅靈佩一開始想仗義卻沒仗義上的那群人。之前在密林里大玩情趣,那女修還神氣活現(xiàn)的。 此時依然是一襲紫裙,卻雙目緊閉,面色灰敗,一身皮似是不著力似的松松披在骨上,好像隨時就要掉下一般。旁邊躺著的那兩個男修,也正是三人行中的另兩個。死狀都一樣,十分凄慘,身上的儲物袋也不見了。 “你覺得我們這位師兄能夠一氣弄死三個?”傅靈佩忍不住嗤笑道,“是你們太看得起我們天元派,還是太看不起自己了?” 傅聰箜毫不退讓,“是或不是,不是你說了算!這位修士的儲物袋,讓我們查上一查,一切便清楚了!” 修士的儲物袋,事關(guān)私密,倘若隨隨便便就被翻查一番,不僅僅是個人屈辱,更是門派臉上無光了。 “我天元從無怕事之人!”秦綿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長劍便要遞了出去。 傅靈佩見機得快,直接一劍蕩開,拉住這直腸子的師姐,口中道,“貴派之人死于非命,我們?nèi)f分痛切。只是這般死法,我曾在一本典籍中見過。抽血融髓,這種邪法,死者會皮枯跗骨,在玄東界失傳已久,一向用來治療心脈受損之人,十分陰損。我羅和師兄神完氣足,臉冒紅光,完全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能做到這個地步?!?/br> 傅靈佩覺得自己簡直是苦口婆心了。 傅聰箜向來護短,又認(rèn)死理,若不解釋清楚,恐怕真要打起來,那倒不妙了。 心脈受損的話,不會,那么巧吧傅靈佩說著,卻口干舌燥起來。 “我之前,看見一個黑衣人走過去的,然后這位師兄才來……” 突然,角落里一個弱弱地聲音響起。 傅聰箜看過去,卻是馭獸宗一個灰衣弟子,形容瘦小,臉?biāo)坪?,正怯懦地向她看來?/br> “你——”傅聰箜的臉?biāo)⒌眉t了。 “看來我們的冤屈洗刷清楚了?!鼻鼐d正待說話。 “小心——”一道黑影掠過,雙手一卷,秦綿便似被一道看不見的繩扯著往遠(yuǎn)處飄。 賈纖提身一縱,雙手狠狠地抱住了秦綿的雙腿,雙腳被拖著滑出了幾步,地上劃出了兩道深深的痕跡。 傅靈佩隨即一道火刃發(fā)了過去,聽得一道“噗”的聲音,似有什么東西被割斷了一般,秦綿才飄乎乎地墜了下來。被賈纖順勢接住了。 秦綿神色復(fù)雜地看著賈纖,嘴張了張,半晌才吐了句“謝謝”。 賈纖卻神色如常,只臉色略略發(fā)白,輕輕捋了捋發(fā)束,“之前的,對不起?!?/br> 傅靈佩不再關(guān)注這二人糾葛。她看得很清楚,那黑衣人正是之前救了傅靈飛之人。 看來,果真是為了傅靈飛。 一切與她有關(guān)。 想到之前黑衣人已受重傷,還徘徊在暗處,而那三人卻因此意外身亡。即便傅靈佩不是那等婦人之仁的,依然有些歉疚。邪法不是她發(fā)明,但傅靈飛卻為她所傷。 她一個縱越便跟了上去,口中拋下一句“別跟來”,跟著黑衣的痕跡,一路縱跳。 還未到半途,便被攔了下來。 看著那半邊鐵面具,傅靈佩似笑非笑。 “終于愿意出來了,丁一?” 黑衣一凜,慢慢地,揭下面具來。 白的膚,紅的唇。妖嬈如火。 第61章 16.4.1 密林深處。 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開得到處都是,微光透過枝椏,留下細(xì)碎的剪影,浮光碎金。 丁一本就極白的膚色,被若隱的碎光一照,竟透出十二分的蒼白來。黑沉沉的眼眸,點亮了天邊的浮色,郁郁翻滾間,一股生機正悄然透出。 他兩指隨意地拈著面具,輕輕地旋轉(zhuǎn)了下。 傅靈佩正雙手環(huán)胸,好整以暇地對著他,顯然揭破他的身份讓她得意洋洋。 丁一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起來,喉間含著十分的愉悅,“果然還是瞞不過你?!?/br> 傅靈佩輕輕靠向身后粗壯的樹干,腳尖翹了翹,一時間倒也不急著去追了?!皡菎刮铱蛇€是真真切切記得的。上次被你夜半叫去說了回話,第二日便聽說他連夜走了?!?/br> 丁一搖搖頭,低低的笑聲回蕩在密林里,聽得傅靈佩耳尖一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