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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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靈佩踏進來,那骸骨還隨著風(fēng)微微一動,翕張著的下頷骨像是對著她嘲弄地笑,詭異而陰森,與房內(nèi)的溫馨相比,更讓人毛骨悚然。 何況,這萬年的尸骨,如何僅憑那一臂摳入天花板內(nèi),而萬年不腐,倒吊著不落下來? “這是……”傅靈佩不由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丁一。 卻不由呆住了:“你……怎么了?” 丁一仍然是笑嘻嘻的,嘴角翹著,一雙眸子卻暗沉沉一片,哀戚如夜,昏黃的燈光映入眼中,像是盈著一滴淚。他靜靜看著滿墻的字,聲音低低的,不知道說給誰聽:“沒什么……原來他,終究沒成功……” 神情怔忪,半晌才回過神來。嘴里喝道:“還不出來么?” 傅靈佩莫名地看著他:這是與誰說話? “啪啪——”一陣拍掌聲,一道殘影靜靜地走了出來,身姿挺拔,姿容俊逸。 “你便是馬陸?” 若他是馬陸,傅靈佩就能明白,為何傅云舒會棄程寄海和狐八遠這等人才,轉(zhuǎn)而喜歡此人了。 不著一字,盡得風(fēng)流。 只是靜靜站著,氣韻風(fēng)華就與旁人不同。臉已是世間少有的俊俏,渾身透著股滿不在乎的勁兒,眼皮輕輕撩起,便似看到了人的心里。 若一個女子平日里越是受盡追捧,便越愛這樣的壞,這樣的滿不在乎。想要去征服,去觸碰。傅云舒自來便是天資嬌女,天資縱橫又傾城絕艷,看見這樣的男子,起了好勝心,追逐過程中更是慢慢被吸引,因而愛上。 傅靈佩不由垂下雙睫:此人身上的那股勁兒,倒與前世的丁一有著驚人的相似,對世間的一切都有脫離感,世間種種于他不過是一場戲,戲散場了,就散了,沒什么好留戀的。 馬陸眼光瞥過這一雙小兒女,落在了一旁的男子身上,笑了:“是,我便是,同類。” “你終于來了?!彼p手背到了身后,靜靜地看著丁一。 “你猜到我要來?” “不,不,易間數(shù)術(shù),我學(xué)得還不精。只是一縷殘魂還留著,時間過得太久,便忍不住找個同類聊聊天?!瘪R陸一臉云淡風(fēng)輕,身旁是那個倒吊著的骸骨,也似是一臉笑意。 “這具骸骨,是你?” “不錯。”馬陸走到那個軟軟的椅子面前,坐了下去,雙手合著,腳翹起,下巴指了指對面:“坐。”明明只是個魂體,觸摸不到實物。 丁一悶不吭聲,拉著傅靈佩的手,一屁股坐了下來,軟軟的墊子一下子就陷了進去,激起了漫天的灰塵。 傅靈佩忍不住咳了起來,眼里似含了水。 馬陸一哂:“這是你的妞?” 也不待丁一回答,又重新?lián)炱鹆酥暗脑掝^:“那具骸骨是我,帥么?” 丁一:“……” “好吧。”馬陸聳了聳肩,“任是生前如何,死后的樣子也都不算好看?!?/br> “那你可以告訴我等前情么?傅云舒的尸骨,怎也會在此,那三元落地陣,又是怎么回事?” “喲,你知道這個?不錯,不錯?!瘪R陸拍掌大笑,贊許地看著眼前男子:“晤,從哪里說起呢。時間隔得有點久,有些記不清了……” 傅靈佩不敢打斷他說話,此人有些癲。 “你既然能來此,便該知道,我與你來自一個地方?!?/br> 丁一看了眼傅靈佩,示意他說下去。 “具體怎么來,已經(jīng)記不清了。初時,我是很興奮的,有個年輕英俊的身體和厲害的修為。滄瀾界那時是整天烏煙瘴氣地斗,斗來斗去死了很多人。我不喜歡。人命珍貴,哪容這么輕賤?” 他笑容有些靦腆:“后來我結(jié)識了一些兄弟,聯(lián)合起來整頓了番,你看,滄瀾界就成現(xiàn)在這樣了。不錯吧?” 丁一頷首,確實生機勃勃,不錯。 “那時候……”他臉上有些懷念:“程兄、陸兄等等,我們都很好。還建了個五星團?!?/br> “那我的先祖呢?” “你的先祖?”馬陸的視線這才真正落到傅靈佩身上,端詳了一會,才似想起來:“噢,傅云舒那丫頭啊,她不是在外面么?”他朝外指了指,帶著絲漫不經(jīng)心。 “她,是為你而死?!备奠`佩站了起來,一字一句道。 “是?!瘪R陸攤了攤手:“我又沒求她?!?/br> 仍然是一臉的云淡風(fēng)輕,嘴角帶著不羈的笑。 丁一握住傅靈佩的拳頭,示意她不要激動??此肿讼聛?,才接著道:“你那三元落地陣,是為了回去么?” “是……”馬陸臉上露出了懷念,此時的表情才有些真實,不像之前都是浮了一層的面具:“對此地,我不過是個過客。我的父母兄弟,都在那里。我心愛的女人,也在那里?!?/br> “所以,有一日,在古籍的□□里翻到了此法,我欣喜若狂。以天凰血脈為祭品,我將打開跨界之門,回到原來的地方。真是美妙的期待,那段充滿希望的日子,我活得有滋有味的?!?/br> “每時每刻都想回去,想得發(fā)瘋。你看到那個鳥巢了么?倦鳥歸巢,我就不應(yīng)該呆在這。你能理解的,對么?” 馬陸唇邊綻著一抹笑,溫和而平靜,卻讓傅靈佩冷意直竄。他看向丁一,像是要尋求認同。 “所以,你便勸服了傅云舒,讓她配合你設(shè)了圈套,困住了程寄海和狐八遠,就為了讓你回家?”丁一搖了搖頭,他并不贊同。 “是。這丫頭太傻了,她前來與我告白,我就將一切都告訴她了。我說,我在這里一點都不快活,這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囚籠,每時每刻都是煎熬,我想念家鄉(xiāng)的一切,我告訴她那里有巨大的鐵鳥,有千里傳音的盒子,有各式各樣好玩的物事。” “你還告訴她,有這個三元落地陣,可以幫你達成愿望,是不是?” “是?!瘪R陸露出了個調(diào)皮的笑,有些得意:“她愛我,她愿意為了我付出。她讓那兩個傻瓜蛋乖乖聽話,在那里一步不出,你說,她是不是很厲害?” “你說的沒錯,她是很傻?!备奠`佩突然開口,神色冰冷:“老祖很自私,所以她任性地困住了那兩位前輩。同樣的,她也太傻了。她居然相信你告訴他的話,你告訴他,你會帶她走的,是不是?你用那邊的新鮮事物吸引她,她向往那邊的世界,又愛你,所以愿意為你忍受百年煎熬,但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你在騙她?!?/br> 馬陸驚奇地看著她:“你比她腦子聰明多了?!?/br> “不,她只是一葉障目,太愛你了?!备奠`佩不相信一個能將程寄海與狐八遠玩弄在指掌間的女人會是個蠢人。 “那么,你為什么還在此處?”丁一瞥了眼頂上的尸骨:“只剩了這么一抹可憐的殘魂,看樣子,也快要消散了?!?/br> “成也蕭何敗蕭何?!瘪R陸一臉愿賭服輸?shù)臉幼樱骸皼]想到這丫頭最后關(guān)頭醒悟了,拼著最后一點力量,將這法陣中斷了。所以你看,三元落地陣反噬了,我這骨頭都黑了。當(dāng)時呀,全身的血rou一點一點的融化,往下掉,我太疼了,就想爬高一點,離那法陣的地面遠一點,所以就掛在那了?!?/br> “不,你錯了?!倍∫煌蝗徽玖似饋恚吡藥撞?,看向來路的一片黑暗:“她是醒悟了,她意識到你不會帶她走,就決定把你留在此處與她作伴。所以你看,就是我們要帶她的尸骸回去,她也不肯。” 馬陸怔了怔,沒回話。 丁一卻緊著說:“你之前說整頓滄瀾,怕最大的意愿仍是為了那數(shù)不盡的功德。雖然結(jié)果是好的,但是你的出發(fā)點,也不過是為了三元落地陣的成功,有功德之光加持,你覺得一定會成功對不對?” “啊,被你發(fā)現(xiàn)了?!瘪R陸笑笑,也站了起來。他不再費勁地保持著坐下的姿勢,仍然笑嘻嘻的。 “可惜,不論傅云舒最后反不反悔,你的愿望,永遠不會實現(xiàn)?!倍∫粦z憫地看著他。 原本一直笑瞇瞇的人卻一瞬間被激怒了:“你憑什么這么說?”身上的衣衫,像是被風(fēng)鼓了起來:“難道你就不想回去?” “你太想回去了,所以你潛意識忽略了一點。古籍上,還有一段小字:此法偶得,余嘗試之,死物可求,生物難過?!彼裕退隳愦蜷_了跨界之門,你作為生命體,也過不去。 馬陸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你怎么知道。” 丁一垂下眼睫:“我也曾經(jīng)研究過?!备奠`佩這才看了他一眼。 馬陸垮著肩,過了會整了整衣冠,笑里帶了點苦:“你比我幸運?!?/br> “不,我比你清醒?!倍∫坏哪抗廛浟讼聛?,落到了傅靈佩烏鴉鴉的發(fā)上。 “也比你幸運?!?/br> 傅靈佩心中是滔天駭浪。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轉(zhuǎn)向一旁的男子,黑發(fā)隨手綰了起來,臉頰精致,線條卻硬朗,最出色的,是那一雙眸子,平日里水波不興,但凡看向她,便像是遺落了萬千的星光。 這星光,將她也迷惑了:“你也想回去?!?/br> “不。只是無聊罷了?!倍∫辉僖淮芜o她的手:“丁一兩世為人,歷來無父無母,忝為師尊所養(yǎng),后命名為一,取自孤獨之意。” “兩世為人?” “是。我不曾與你說過?!倍∫荒﹃浦械娜彳洠幸黄良?,像是回憶起了什么:“我自降生以來,便有前世記憶。前世與馬陸是來自另一個空間,與此間不同,那處沒有修仙,只有凡人。但是凡人也有凡人的活法,熱熱鬧鬧的??上易孕o父無母,跌跌撞撞長大,還未及成年,便因卷入一樁事死了。再一睜眼,便從母胎里剛剛出來,可惜命運總是相似的,當(dāng)日便又被拋棄了。之后的事,你便知道了?!?/br> “所以,丁某無牽無掛,在何處都一樣。只是現(xiàn)在,我有了你?!?/br> “嘿!你們這么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未免也太不將我放在眼里了吧。”馬陸陰測測地笑,房內(nèi)似是起了一股冷意。 第143章 16.6.27 另一處。 程無趨欲哭無淚地看著斷崖山澗,一籌莫展。 云秋霜慢慢地從后趕來,看到程無趨一臉郁悶,咯咯咯笑了,笑得釵橫鬢亂:“怎么,過不去了?” “那你就有辦法?”就算是再憐香惜玉,在此時,程無趨也沒什么心思了。 “有?!痹魄锼獢苛藬可砩系拿膽B(tài),面向那片云霧:“不若你先告訴我,丁真人和那女子去哪了?” “怎么?還不死心?我怎不知,你云仙子也有會死纏爛打的一天?”程無趨搖著玉扇,一雙桃花眼忽扇忽扇的:“不若你考慮考慮我,我也不差的?!?/br> “癩□□想吃天鵝rou?!痹魄锼ξ匦表怂谎郏袷乔槿碎g的打情罵俏:“你告訴我,我便想法子與你一同過去?!?/br> “晤……”程無趨沉吟了會,料想此時說也不打緊:“他們二人,早就過了斷崖,已經(jīng)去了許久啦。你再不行動,就追不上了?!?/br> “早就過了?”云秋霜反而笑了:“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br> 一手揮出,一只青竹制的半拱橋便出現(xiàn)在了兩人面前,長度極長,但是分量很輕。云秋霜楊起笑:“你看這不錯吧?我云氏曾有先祖誤打誤撞過了第一關(guān),但是卻步在第二關(guān)的斷崖前,后來便苦心孤詣地做了這座竹橋,我云氏每個族人來前都會帶著,只要過了第一關(guān),第二關(guān)便不是難事。我只需提著一頭,另一頭讓它自然落在另一邊,我們便可以踏橋而上了?!?/br> “不錯?!蓖蝗?,有一清朗的聲音傳來,傅青空撫掌大笑:“云仙子蘭心慧質(zhì),愿與我等分享,實在慷慨仁義?!?/br> 云秋霜臉一白,原本邀請程無趨,就是以防他在她上橋之時使壞。此時又多了一個傅青空,她拒絕不得,豈不是平白多了一個競爭者?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讓她的臉更是由白轉(zhuǎn)黑。 沈清疇、陸天明也趕了上來,也不知今次為何這么多人能破了第一關(guān)來此,卻都眼不錯地看著她,其中的威脅意味再遲鈍的人都能明白,何況是她這種人精。 云秋霜幾乎笑不出來:“一起,一起?!?/br> “云仙子慷慨大義?!北娙吮?。 于是,一行人一個接一個地塌上竹橋,排成一列,云秋霜居中,就是有再多的心眼子,也不敢使出來。 傅靈佩和丁一并不知已有許多人趕了過來,依照修仙者的腳程,也不用太久。 此時他們正與馬陸對峙著。 馬陸陰森森地看著兩人:秀恩愛死得快! 丁一并不買賬,一點不客氣:“那么,你又想怎么樣?且不說你現(xiàn)在不過一縷殘魂,連神識都算不上,又能耐得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