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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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著師尊吸引她全部注意力,猝不及防之下才偷襲成功。 “不錯。”楚蘭闊驚異地看著她,徒弟這一身不亞于體修的力量,尋常男子也敵不過。 一手伸過去,卻發(fā)現(xiàn)莫愁的儲物袋被她壓在了身下。楚蘭闊臉一紅,手又收回了去,只一雙眼瞅著小徒弟眨也不眨。 傅靈佩乖覺,摸了摸鼻子認命地將手探入莫愁身下,摸到儲物袋遞了過去:“給?!?/br> 楚蘭闊順手接了過來。 很尋常的儲物袋,袋口有一圈細碎的小花點綴增添了些女氣,他不以為意,神識緩緩探入,許久,額上的汗滴了下來。 冰霜似的臉上竟罕見地增添了一層人氣。 傅靈佩大氣不敢出,只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不敢打擾師尊施法。 隨著時間的流逝,莫愁在地上躺得并不安穩(wěn),眉蹙得極緊,像是隨時都會醒來一番。傅靈佩只得重新蹲下來,牢牢看著她,打算等她醒來再給她一記。 ——在修真界,儲物袋的神識不是那么好抹去的。 若是儲物袋的主人不在了,那么其上的神識停留一刻后也會自動流逝。 但若主人還活著,那耗費的精力就要高出許多了。 楚蘭闊金丹圓滿已久,修為一直無法晉階,空余的時間除了參悟劍道,便是專門修煉神識,所以他的神識范圍極廣,要比尋常的元嬰初期還要厲害些。 但即便如此,要抹去一個金丹初期的神識,也耗費了許多功夫。若是化神要來抹去金丹修士的神識,不過是一瞬。 索性此處雖禁靈,但對神識卻是無礙。 許久。 小窗外的光漸漸暗了下來,天色將夜。 傅靈佩已經(jīng)連著兩次將莫愁從將醒未醒的狀態(tài)敲昏了,以至于她腦后一個偌大的包鼓了起來——至于等她醒來后要如何的歇斯底里,卻不在傅靈佩的關(guān)心范圍內(nèi)了。 “好了?!背m闊揩了揩額間的汗,一手遞過儲物袋,臉色有些泛白。 傅靈佩接過,瞥了眼地下的莫愁,嘴角溢血,人卻還未醒。 她關(guān)切地看了眼師傅,一邊靈力往儲物袋探:“師尊,你可還好?” 楚蘭闊席地坐了下來,神識用得過度,只覺頭疼欲裂,他指腹暗壓著太陽xue處,聲音疲憊喑?。骸敖酉聛?,便看你自己了。徒兒,你先出去吧?!?/br> 傅靈佩吃力地在一堆綾羅綢緞和瓶瓶罐罐里翻,終于找到了那塊白玉般的石頭,勉力取出握在手中:“師尊果真不與我同走?” 白石剛剛?cè)胧?,便覺渾身一輕。 靈力瞬即游走一圈,再不受此處的束縛。心里計算著,此處必是前世師尊殞命之處,讓她就這么放著師尊一人自己離去是不可能??杉热粠熥疣笥谂f事不肯離去,她不如將兩人都打包帶走——一邊扛一個,她還是扛得動的。 何況,她現(xiàn)在靈力充盈,而莫愁和師尊都無法動用靈力了。 到別處兩人再犟著去好了。 想著,嘴角便翹了起來,眼里漾起了活潑細碎的光。 “不走。”楚蘭闊懶懶地靠著,只覺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干了似的,他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徒兒放心,莫愁不會殺我?!?/br> 至多不過是惱羞成怒罷了。 傅靈佩嘴角彎起,一手馭物術(shù)使出,地下的莫愁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高高托起,粉色的衣帶騰在本空,睡得正香。 “師尊不會想徒兒也如此待你的?!闭Z氣涼涼的,帶著一絲戲謔之意。 楚蘭闊原本還懶懶垂下的眼立時便睜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傅靈佩,像是第一次見到她一般:“徒兒,你——”怎敢如此? 渾身的肌rou都緊繃起來。 “師尊放心,我會把莫前輩也一并帶出去的。”傅靈佩不愿多費唇舌,人直接過去攙起楚蘭闊,手上力道不算大,卻堅定。 楚蘭闊見她如此不由苦笑了下,緩緩?fù)崎_傅靈佩,往外走。身軀挺直,白袍在這些時日里有些臟,卻不掩其風(fēng)華。 傅靈佩自靈力恢復(fù)過來,感官便靈敏了許多,靈力在墻角一彈,暗門便開了,一間小門直晃晃地開著,外面是漸漸暗沉下來的光線。 馭物術(shù)托著莫愁先出去,楚蘭闊在前,傅靈佩殿后,肩上是一只雪白的二尾狐貍。 “師尊?” 前面白色的身影突然頓住了,傅靈佩剛剛踏出門外,卻發(fā)現(xiàn)一道灰撲撲的身影狗摟著背,擋在了三人前方。 是劉嬸。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傅靈佩喚出從一,合為一把,執(zhí)在手中。 眼前的劉嬸再無一絲一毫的和藹慈善,老而瘦,臉上的笑容像是僵硬的面具,法令紋深刻地像是刀刻過了一般,在一片灰暗中顯得陰森而刻薄。 “劉嬸?!背m闊緩緩道:“你要攔我?” 劉嬸桀桀笑了一陣:“蘇陵是你與這賤人所害,我怎么會任你們就這么離去?” 馭物術(shù)上,莫愁嚶嚀了一聲,似要醒來。 傅靈佩此時倒也不懼,只眼還看著劉嬸,她修為不過筑基,但出現(xiàn)在此處,怎么想都有些古怪。 楚蘭闊目光落在劉嬸的臉上,老人斑爬滿了的一張臉,再找不到往日的一絲痕跡,他嘆了口氣:“劉嬸,蘇陵為救我而死,與莫愁無關(guān)?!?/br> 劉嬸冷冷笑了笑:“怎會無關(guān)?那日他們爭吵的內(nèi)容,我可聽得真真切切的。都是這個賤人,她口口聲聲說讓蘇陵去死,死了就可以與你在一起了。蘇陵一氣之下就和你出去,可憐我一個老婆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楚蘭闊不禁晃了晃,神思有些恍惚,記憶似乎又回到了蘇陵身死的那一刻——那時雖然艱險,但還不到絕境。 他張了張口,嘴里有些澀意:“此話當(dāng)真?!?/br> 莫愁此時已然醒了,她揉了揉后腦勺,一個翻身落了下來:“卻是如此。”看來之前的對話她都聽在了耳中。 “當(dāng)時確實是我讓蘇陵去死,也是我說要與你在一起。那時還太年輕,我原本便不是情愿嫁給蘇陵,口角之下義憤所言,我沒想到……” 楚蘭闊握了握手,卻發(fā)現(xiàn)手有些抖。 記憶里以前還有些模糊的場景突然清晰了起來。 自來到扶搖雪山,蘇陵便有些反常,一路悶悶不樂的,開朗活潑被鄭重所取代,當(dāng)時自己還打趣他說有了道侶變穩(wěn)重了不少。 仙人洞府也是蘇陵夜里亂逛誤打誤撞之下發(fā)現(xiàn)的,可尋常修士哪里會每夜亂逛? 而在探索仙人洞府之時,蘇陵更是哪里危險便往哪里去,拉都拉不住,哪里有一絲惜命的表現(xiàn)? 而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此處艱險,非金丹所能探,回轉(zhuǎn)途中,蘇陵卻執(zhí)意要再探一探,延誤了最佳出府時間;更是在兩人快要逃出仙人洞府之時,蘇陵突然停頓了下,而后毅然決然地推他出去,以身擋住了襲來的一擊,并托他照顧遺孀,以此遂了莫愁的愿望。 整個探索途中,蘇陵的反復(fù)無常和悶悶不樂,似乎都得到了解釋。 他曾經(jīng)忽略的一切違和怪異,都說得通了。 楚蘭闊不禁將視線落在莫愁的臉上,心里是長久不見的豁然開朗,心頭壓著的巨石像是被輕輕撬開了,輕得隨時可以蹦出來。 體內(nèi)的靈力隱隱有所松動,頑固地封在修為上的那一層瓶頸隨時可以捅破。 傅靈佩看著沉枷盡去的師尊,雙眼含笑。 沒想到竟然能在此處有這樣的收獲,困住師尊許久的枷鎖松動了——經(jīng)此一役,何處不通達? 雖然這樣想,未免對不起那死去的蘇陵,可若非他太過自私,只想到自己與莫愁,肆意揮霍自己的生命,將殞命之責(zé)壓在師尊身上,又怎么會讓師尊背負了這么多年不屬于他的責(zé)任? 生命,原就該由自己負責(zé)才是。 傅靈佩重生一世,再沒有覺得比生命更值得尊重的了。 那邊,莫愁還在與劉嬸對峙。 莫愁一身粉衫,明明是暖融融的色調(diào),卻讓人無端地覺得一冷,她喟嘆了一聲:“我沒想到,劉嬸你與蘇陵的感情這般要好?!?/br> 劉嬸諷刺地笑了聲:“蘇陵是我自小看著長大,與我親生的無異。” 莫愁笑了:“你不過是個下人,原本還是個啞巴,蘇陵再尊重你,也仍然把你當(dāng)做下人看待。” “是,劉嬸我就是個下人,上不了臺面,勉勉強強靠著主子給的丹藥修到了筑基初期就到頭了??赡悴灰脖晃因_得團團轉(zhuǎn)的?你看看你的手臂,臂上是不是有一道粉煞?” 劉嬸猖狂地笑:“這粉煞我自蘇陵殞命之時便開始培育了,用了將近五十年培育成功,三十年才真正種到你體內(nèi),今日才成功??上Я?,你魅力不夠,不然你若與姓楚的行了房,他也會被成功種上?!?/br> 莫愁抬起手臂,手臂內(nèi)側(cè)靠近手掌邊卻有一道粉色的印子,很淺,若是不注意完全會忽略過去。她驚道:“你!你瘋了!” 這粉煞,取初生嬰兒的心頭血為藥引,九十九對青年男女的腦中髓為培基,以煞氣養(yǎng)心頭血,最終只獲得一滴粉色的團霧,名為“千千結(jié)”。因培育過程太過邪惡血腥,早就為修真界所禁止。 被種下千千結(jié)之人,男女皆yin,一日不可不行房,且生下子女也都會遺傳,無一例外。 千千結(jié),無解。 莫愁慘然笑了:“也好。” 傅靈佩從后趕上,攙住楚蘭闊,看著眼前的鬧劇,只覺滑稽,一刻也不想呆:“師尊,走吧。” “你們,一個都走不了。” 劉嬸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雙膝跪地,兩手朝天:“以我血,以我身,以我所有,祭陣!” 像是被刺破了的氣泡,汩汩的鮮血濺得滿地都是,匯成了一股溪流,往底下滲。濃重的血腥氣和著不詳?shù)臍庀?,撲面而來?/br> 傅靈佩只覺天昏地轉(zhuǎn),站也站不住。 地下轟然破開一個大洞,周圍的所有直往下墜。 她再顧不上其他,一手牢牢地握住楚蘭闊的一臂,緊緊不肯放。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佩佩:師傅,你不會想讓徒兒這樣待你的。 師傅:怎樣?【眨眨眼】.jpg 佩佩:就這樣!【公主抱】.jpg 師傅:來吧!【羞射臉】.jpg 吃瓜群眾:佩佩男友力max! 丁丁躲在小黑屋【瞪眼瞪眼瞪眼】 第159章 156.155.1.1. 傅靈佩打了一個盹兒。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手中攥著的,是一片薄薄的衣角,雪白柔軟的蠶絲袍,袍邊一圈金絲劍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