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節(jié)
傅靈飛瞬間大吃一驚,居然被看破了? 但一想這陣法的厲害她早就領教過,就是元嬰修士她都有辦法滅殺,何況兩個小小的金丹修士? 眉眼間又放松下來,這一放松,她又不急著催動陣法了,貓捉老鼠前,總是要跟老鼠玩玩的:“你也算有幾分見識。” 傅靈佩環(huán)胸,靠著身后的墻,像是放棄了掙扎般,懶懶的:“不如九妹多矣。” 傅靈飛似是頗有談性:“五jiejie,你那對珍珠耳墜到底是做什么的?反正你都出不去了,不如幫meimei我解解惑如何?” 這個問題,她在腦子里轉了這么多年,甚至他們兩人的沖突,也是從這對墜子開始的。不弄個明白,她不甘心。 傅靈佩笑笑:“可是我不想說?!?/br> 傅靈飛可不敢靠近,畢竟傅靈佩的能耐她早就見識過,要是一個不小心被擒住了,那她這一番功夫就白費了。 “不如這樣。反正我們也出不去了,不如你先將流云石取出來給我們看上一眼,我再告訴你那耳墜的用處,如何?” 傅靈飛瞥了一眼自來了便站在一旁靜默不語的男子,有心想要在他面前炫一炫,便依言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 拳頭大的一塊石頭,橢圓形,微微泛著紅,紋路卻似一朵苜岫花——果然是流云石! 丁一的眼瞇了瞇,似是被流云石吸引,腳步往前錯了幾步,在旁人不見之處,指尖滑落幾點細沙。 傅靈飛一驚,正要收回去,卻被傅靈佩的聲音制止了:“九meimei就這般急切,jiejie我還沒看個明白,你就收回了?莫不是拿個假的來糊弄jiejie我?” 聲音涼涼的,語音里的嘲弄任是傻子都能聽得真切。 傅靈佩嘴角含笑,定定看著傅靈飛。這人向來看不慣自己,以前卻又一直被比下去。難得自己被她所控,更加不愿在其面前失了顏面,這激將法對她來說,恰恰好。 果然,傅靈飛聞言,不再將流云石收回,反倒伸出手臂,十指舒展,任流云石攤在掌中,讓兩人看得個明明白白,得意地笑:“怎么樣?真的,還是假的?” 話音未料,一道勁風襲來,傅靈飛還未反應過來,手中便是一空。 流云石不見了! 只見一道細絲,一頭卷著流云石,一頭被那默不作聲的男子扯在手中,正往他迅速飛去。 傅靈飛正要阻止,卻被傅靈佩一掌隔空拍來。她迅疾往后退,才避開了這一掌。 “自然是真!” 丁一笑嘻嘻地將流云石摩挲了會,才將其收入囊中,贊嘆道。 嘴角的笑意卻似是嘲諷。 傅靈飛怒不可遏,十指掐訣,就要將那天羅地玄陣升起,口中還道:“原本還想讓你們多活一刻,誰知你們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今日,必讓你們身首異處!那時,便是百個流云石,我也手到擒來!” “是嗎?”傅靈佩上前一步,環(huán)胸就看著她在那掐來掐去,跟看個小丑似的。 “不……不會……怎么不管用……”傅靈飛搖頭不信,連連退了幾步,驚恐地看向逼近的兩人。 怎么會?這陣盤她自得到之后,幾乎是無往而不利,今日,怎么不管用? 她慌了神。 傅靈佩卻不打算手下留情,輕煙步使出,從一劍便當空劈來! 盈盈的紅光,趁著劍勢,帶著急遽的怒意,狂奔而來。似乎要劈天立地,傅靈飛呆愣著,動彈不得。 丁一在一旁靜靜看著,這是她傅家家族之事,原不該他插足。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于很多寶寶都很討厭的傅靈飛戲份,這是必須進行的,不然前世的疑團是得不到解答的~一切都在大綱內,不能輕易刪減~ 第176章 175.174.1.1 傅靈飛一時反應不過來。 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萬無一失的計劃,到底哪里出了漏洞,最大的殺手锏不管用,而她自己的戰(zhàn)力,自己心里明白。 她升金丹時日太短,還沒有什么斗法機會,若要論單打獨斗,她連傅靈佩一個都斗不過,不用說還要再加一個英雄榜第一了。 雄渾的劍意逼近,熾熱的氣息,幾乎是一觸便能將她烤化了。 總不能坐以待斃! 傅靈飛被劍意刺得閉了閉眼,手忙腳亂地喚出防御靈寶還來不及催動,劍已經(jīng)到了近前,只得硬著頭皮將靈寶丟出去,死馬當活馬醫(yī)。 靈寶沒有靈力支持,也不過靈器稍微好一點,未見得有多結實。 不過是輕輕一觸,便碎了,化作飛灰流入空氣中。 傅靈飛的心瞬間似浸了一層冰。即便確信自己輕易不會死,在這樣的情勢下,身子不自覺地打起擺來。 正當她無措間,身子卻一個趔趄,被一股力量撞得直往一旁跌去。她重重地摔倒在地,手一抹,才發(fā)現(xiàn)側邊的袍擺上濺了一層血。 傅靈飛愣愣地轉過頭去,才發(fā)現(xiàn)一個年輕的身影匍匐在地,手捂著胸口,血液不斷地從指縫間噴濺出來,嘴角還在不斷地溢血。 她不由一愣。 是孫宇? 這個她不甚在意,之前還被她惑著叛了師門的小青年,竟然為她擋了一劍,以死證明他的心跡。 傅靈飛的心這才似受到震動一般,想要上前攙扶,卻被孫宇吃力地讓了一讓。 孫宇漠然地看了一眼身旁泫然欲泣的傅靈飛,似大夢初醒。 他不明白自己之前怎么會那么死心塌地地為了她做了那么多齷齪之事,毀了一生清明,直到現(xiàn)在才覺悟過來。 他將頭艱難地向傅靈佩轉去。 “靜疏真人,對……對不起……” 他驀地滴淚,唇邊苦楚,強撐著口氣道:“請幫我與馬元和孟嬌說一聲……如果他們還在的話……對不起……” “對不起……吾對不起……師尊教導……一生愧悔……”哭叫了一聲,捂胸的手驀地落在了地上,頭耷拉了下去。 年輕男子的胸口被整個洞穿,白衣法袍沾染了四濺的鮮血,顯然是活不成了。 傅靈佩不語,靜靜幫他闔上微開的雙眼,冷冷地看向傅靈飛:“又一個為了你死的男人,好一番情深義重!” 她仍然不太明白,明明這孫宇是愛慘了傅靈飛才會為她而死,為何死前卻似不認識她一般,或者說,清醒了? 傅靈佩沒有接觸過后世成千上萬的浩瀚書海,自然不明白,這世界上,有一種體質,叫瑪麗蘇。 這光環(huán)籠罩之下,有些男子受其所惑,為其生為其死,直到死亡才能明悟解脫。 孫宇是其一,但絕不會是最終。 傅靈飛哀了不到兩秒,就站了起來,手中持著一張黃色紙符,符上靈光暈暈。 萬里遁形符! 她手里居然有這樣的好物,傅靈佩手一揚,正要打斷她施法,卻發(fā)現(xiàn)符已經(jīng)被丁一以同樣的方式搶到了手中。 兩人互視一眼,不待傅靈飛有何動作,同時拔劍就砍! 火勢蔓延,雷光閃爍,同樣的心劍,一主生發(fā)寂滅,一主酷烈霸道,吞吐著劍勢,排山倒海般向傅靈飛襲來。 這樣的攻勢,任哪一個金丹修士來,都躲不過。 傅靈飛絕望地閉眼,到這個地步,她已經(jīng)不敢僥幸。心里卻不甘地嚎叫,如果當真要讓她在此殞命,為何還要給她水靈跟,給她金丹修為,給她無盡的運道? 似乎她的不甘帶來了運道。 只聽一聲“咦”字,傅靈飛一睜眼,已到了一個溫柔寬闊的懷中。 傅靈佩收劍,臉色驚疑不定,此人,與傅靈飛什么關系? 眼前人罩在一片云霧中,看不清虛實,一身氣息深沉如海,莫非是元嬰修士? 她停手抱劍道:“前輩是?” 丁一在一旁依樣收劍,靜默不語。 “哼,好得很,兩人打一個,倒是挺有本事?!眮砣讼才槐?,手里擁著傅靈飛,鼻子哼了一聲。 傅靈佩眼簾微垂,神態(tài)恭敬:“此人乃天元門叛徒,我等在清理門戶,請前輩勿要多加干涉?!?/br> 點出天元門,玄東界修士便是化神,也還要斟酌一番的,除非是打算打殺兩人。 “哼,我還偏不給了!”那人猖狂一笑,平平一掌襲來,人已經(jīng)擁著傅靈飛到了遠處,瞬間不見了。 聲音還遠遠傳來:“這小友與我有舊,本君還真聽不慣你們那些牛鼻子老道的規(guī)矩!” 傅靈佩只覺浩瀚的掌力從那輕描淡寫中向她涌來。 元嬰修士使用的是元力,比之靈力高了一級,是質的變化,更不用說是元嬰后期了,尋常金丹根本不能擋。她連連掐指,試圖擋去那撲面而來的掌力,臉漲得通紅,靈力不斷地涌出,試圖削弱那一層一層的元力。 還是太弱了。 看著還剩下一半的元力之掌,傅靈佩嘆息著,卻被擁入一個寬厚的懷中。 丁一用力扯過她,一手揮出,氣勢節(jié)節(jié)升高,竟然堪堪與那剩下的半掌持平,互相抵消。 傅靈佩驚愕地望著他:“你,你……要元嬰了?” 丁一來不及瞥她一眼,將她往遠處一推,人順勢往地上一坐,拋出一個巨大的五行陣盤,口中憋出兩字:“護法!” 身前的半空中滴溜溜轉著的,正是離緣印和流云石。 傅靈佩茫然地看著他。 丁一額間青筋爆出,雙眼泛紅,身上的靈力不斷鼓噪,黑色的法袍無風自動。他十指掐訣,手勢快得幾乎看不出來,巨大的五行盤亮了起來,首尾相連,驀地一動,鉆入地下,周邊也開始亮起無形的法紋來。 這是要結嬰了? 可就算是傅靈佩有限的陣法知識來看,這陣法,逆轉陰陽,不對?。侩x緣印和流云石同出,他究竟是要干什么? 莫非是之前一掌,牽動了什么,以至于他根本來不及,只能就地結嬰? 傅靈佩將之前丁一給她的九環(huán)宮鎖陣也拋了出來,扣在了洞xue最外,以期能幫助他一些。 人瞬間退開了十里。 結嬰之事,旁人無法干涉,甚至連靠近一步都不允許。 傅靈佩即便心急如焚,依然只能站在十里外看著。 ——萬幸由于流云石的緣故,他們已經(jīng)距離天峰山很遠,驚動不了旁人。 傅靈佩負手而立,看著天際滾滾而來的雷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