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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女修真記在線閱讀 - 第213節(jié)

第213節(jié)

    最珍貴的,卻是正中那張大床,整塊都以千年昆侖木為材料,也不知丁一從何處得來這么大一塊,還奢侈地做成了一張大床,在黑市這等品質(zhì)的昆侖木,一個拳頭大就要十來萬靈石了。這等昆侖木,帶在身邊,不但有凝神靜心之效,更有提純靈力之用。

    在其上修煉一年,怕是抵得上在別處修煉以五年。

    便是傅靈佩這等向來不太愁靈石的人看來,都不由生了打劫的念頭。

    ——這,才是真正的天道寵兒吧?

    傅靈佩不禁轉(zhuǎn)過身,將丁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直看得丁一寒毛直豎,他不自覺地將手在胳膊上摩挲了兩下:“怎么了?你不用太感動的。”

    傅靈佩瞇了瞇眼,像是重新認識他一般,就算是陸劍尊,他師傅,一時間也拿不出這許多東西吧。她以前還覺得傅靈飛氣運驚人,由此看來,他氣運也是極其不錯。

    只是他氣運強盛,卻又仿佛被壓了一道,所以生就丁寡,一路顛沛流離過來,后被陸劍尊收為徒弟,過了段逍遙日子,可頭上又有一把利刃掛著隨時會掉下來,讓他如履薄冰。

    從某種角度來看,傅靈飛與他軌跡亦有重合之處。

    傅靈飛無父無母,卻有家族庇佑,這點比丁一強些??啥∫粏卫嘴`根,資質(zhì)驚人,從這點來看,又比傅靈飛強上許多。若非她重生之故,傅靈飛也會一路順風順水地過來,而丁一卻有個強大的敵人對他虎視眈眈,這一壞處又大大抵消了單雷靈根的好處。

    冥冥之中,仿佛有雙手在cao控著這一切。

    丁一卻不知道她媳婦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通過一張床聯(lián)想發(fā)散了許多東西,只扯著他的美人,都到美人榻上,一手往虛空一指,之前取得的離緣印、流云石和五行羅盤便都出現(xiàn)在了塌旁的矮幾上,連到一個木盒。

    “靜疏,還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傅靈佩視線落到木盒上,另一卷過,盒子便到了手上:“你是說這浮禁草?需要我?guī)湍銦捴疲俊?/br>
    丁一笑笑,不錯眼地看她,眼神炙熱。

    “這有何難。”傅靈佩眼珠一轉(zhuǎn):“只是,你需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最近幾日,不許鬧我。”

    丁一的耳朵幾乎耷拉下來:“換一個,就這個不行?!毖凵駬线^傅靈佩,仿佛帶著鉤子。

    傅靈佩敗下陣來,舉手投降:“好好好,幫你煉?!?/br>
    丁一這才滿意,扯著她往那張大床走:“娘子,我們且試試這新的結(jié)不結(jié)實?!苯?jīng)不經(jīng)得起折騰。

    傅靈佩嘴角一抽——千年昆侖木,能不結(jié)實么?

    不提他們在這大床上如何翻滾又食髓知味的,等傅靈佩被折騰一通再次醒來之時,枕邊衾已涼。

    丁一不在房里了。

    她先去看了眼綠楊,發(fā)現(xiàn)她適應(yīng)良好,服下辟谷丹也對吃食無甚需求,便又回到了后院,神識掃過,仍是無人。

    不由蹙了蹙眉——莫非又是到了那里?

    孫宅有一處陰氣極重,自那日地動之后,便有一處地表破了個大洞,不論是如何施訣填補,都無法填上。探過后,兩人一致覺得此處便是那通道所在,也正因那處不同尋常,神識是掃不進的。

    果然,在那里見到了一身黑色短打的丁一,發(fā)髻被高高挽起,袖子也被擄了起來,露出一截結(jié)實卻又白皙的小臂。

    傅靈佩視線在那指間上落了落,才臉紅著艱難地離開視線:“你有何發(fā)現(xiàn)?”

    “我原先設(shè)想是以陰生陽,孤陰不長,孤陽不生,只要做到這一步所需時間精力太多,我們等不及?!?/br>
    “然后呢?”在這一塊,傅靈佩確實提不出太多有建設(shè)性的意見。

    “然后,在娘子你熱情地跨坐在我身上之時,我突然想起了一個陣法,陰陽顛倒大陣?!倍∫粦蛑o地瞥了她一眼,不期然果真在傅靈佩臉上見了一絲羞意。

    第223章 221.220.1.1

    世界之始,于混沌中分陰陽,乾天坤地,陰極陽生,陽生陰合,非人力可扭轉(zhuǎn)。

    這陰陽顛倒大陣,屬七品大陣,與大宗門相符,非陣法宗師不能設(shè)。即便陣法宗師要設(sh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光陣紋的龐雜計算,就不是一日之功,若召集所有玄東界陣法大師,也需五年時間。

    傅靈佩狐疑道:“你已經(jīng)是陣法宗師了?”

    ——就算是從娘胎里出來便開始學,也未免快了些。想到天元派那個胡子都快白了的陣法大師,傅靈佩便覺得心酸。

    丁一錯愕了下,才道:“陣法宗師?”

    半晌才道:“這陣法一途,精妙無比,我不過才有所得,算不得什么宗師。”言下,頗有謙辭。

    “那陰陽顛倒大陣,可是七品陣法,非宗師不能設(shè)的?!?/br>
    丁一苦笑:“若你非要這么說也行。”

    他兩世都對數(shù)字極為敏銳,再復雜的數(shù)字都無法為難住他,加之腦中自有一套高效的心算之術(shù),于陣法一途簡直是得心應(yīng)手,學起來如有神助。但這些不過是最底層的凡技,而現(xiàn)時修真界所謂的宗師不過是依照前人的軌跡計長量短罷了,不值一提。

    每每想到玉簡中陣術(shù)習到高處,可追溯往日時光,可翻日月新天,丁一便心向往之。

    陣法起源為何?依托何物之力起作用?如何能追溯時光,回轉(zhuǎn)歲月?每每想到這些藏在萬千大道中的瑰寶,便讓他沉迷不已。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便極為簡單了。

    丁一深居簡出,沉浸在那龐雜的計算中,不飲不食,不睡不休,整日都呆在房中,光是那白宣紙便用了不知凡幾,時不時還拿出長條狀刻有無數(shù)標度的木尺,或各種小工具,口中念念有詞,如有魔障一般。

    傅靈佩來來去去,竟是不能驚擾他分毫。

    不過一月下來,原本布置得極為精心的房間便被糟蹋地不像樣。白紙成堆,灰塵滿布,房中唯一的活物,紅衣郎君也是胡子拉雜,發(fā)如雞窩,看起來神神道道的。傅靈佩看不過眼,順手施了個滌塵訣,反被丁一那幽怨的一眼,澆了個遍體通涼。

    “……怎么了?”

    “我的紙排列都是有規(guī)律的,被你動亂了?!倍∫晃匕橇税且讶痪境梢粔K的發(fā),本想呵斥兩聲,待見到傅靈佩一臉?gòu)汕蔚男∧樱阌植簧岬亻]了嘴,看著變得整齊一新的房間,想著一會還得重新收拾出來,便忍不住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辦法,媳婦弄亂的,是男人,就只能自己受了。

    傅靈佩懷著胸,嘴角揚起一抹笑,對丁一有了另一層認識。往日里只見他處事漫不經(jīng)心懶懶散散的,難得見他這般認真做一件事,即便邋里邋遢的,也覺得可愛得緊。

    從此后,不論房間弄得多亂,傅靈佩都未曾管過一絲一毫。

    甚至為了不打擾他,還去了前院與綠楊呆在了一塊,偶爾指點指點她,再煉煉丹,日子過得頗為逍遙。又因此處沒有靈力,無法修煉,只得冥想,傅靈佩反倒感覺自己的靈力在越來越精純,仿佛去偽存真一般,金丹也越來越純凈,只待時機成熟,便可結(jié)嬰。

    終于在半年后,丁一出關(guān)了。

    那時傅靈佩正好在指點綠楊修煉途中會遇到的一些難題,一人說一人聽,很是和諧。

    綠楊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團上,昂著頭,只覺眼前一陣風刮過,原本坐在上首的小姐便不見了,心下一驚,正要起身找尋,想到什么,又安之若素地坐了下來,輕笑了聲:“姑爺可真猴急!”

    這猴急的姑爺一陣風似的攬著媳婦的腰,進了房門。

    “靜疏,我做到了。”

    丁一欣喜地抱著傅靈佩轉(zhuǎn)了好幾個圈,才停了下來:“你看,我做到了?!?/br>
    只見地上鋪著巨大的一張白紙,白紙延伸開來,將整個地面鋪得滿滿當當,其上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線條看得傅靈佩眼疼,再見丁一仰著頭一臉求表揚的模樣,不由噗嗤笑了出聲。

    “哈哈哈哈……”

    傅靈佩第一次這般毫無情態(tài)地大笑。

    丁一以為她也是為他高興,心下更是得意地冒泡:“怎么樣,你夫君我厲害吧?!?/br>
    “厲害,厲害……”傅靈佩差點笑岔了氣,順手一點化出一道水鏡:“你看看。”

    只見水鏡中,一個仿佛從遠古蠻荒中走出的男子正自豪地昂首闊立,發(fā)如雞窩團成一團,臉如黑炭臟不溜秋,原本還艷情萬分的紅衣像是從遭水里走出來一般,臟得根本看不出原形。這哪里還是那個艷絕天下的俏郎君,明明是土疙瘩里走出來的野蠻人!偏他還不自知,擺出一副洋洋得意之態(tài)!

    丁一簡直被自己閃瞎了眼,再看媳婦笑不可抑的模樣,頓時起了壞心,一把按住她,將臟臉湊過去蹭了蹭,直到那白玉般的臉也蹭到了一臉灰,才得意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br>
    傅靈佩直接用靈力捂住了鼻子,猛吸了口氣,才給他施了個滌塵陣,直到眼前人又恢復成舊時模樣才道:“臭?!?/br>
    原來修真者就算得天之鐘靈,可以靈氣淬體,但長時間不洗漱,也仍會分泌出臟污,這半年丁一不眠不休都在研究這陰陽顛倒大陣,自然一張口便是生化武器。

    饒是他向來面皮子厚,也忍不住紅了臉。

    丁一訕訕道:“這便去洗澡?!?/br>
    兩人金風玉露一相逢,自然是情熱如火,雖最后一步不曾達成,但人力無窮,硬是找出許多新鮮的樂子來彌補了這一遺憾。

    濕噠噠的水漬一路從地面延伸到了千年昆侖木制成的大床,帳幔浮動,幽香隱隱,混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味,讓人聞見便忍不住臉紅心跳。

    饒是傅靈佩自詡金丹修士,身子強悍,竟也被折騰得睡了一夜才醒。

    再醒來之時,天光大亮,丁一已然不在。

    傅靈佩神識掃過,均不見蹤影,心下頓時明白是去了那地洞所在之處。

    果然,那地洞所在地已經(jīng)被清理得一干二凈,一身素錦中衣的男子,沐著晨光,圍著地洞正拿著一支狼毫筆在不斷地寫寫畫畫,筆尖滴出的液體呈暗金,隱隱有紅光浮動。

    頭上是和暖的陽光,流瀉一地,傅靈佩眼瞇了瞇,仿佛被這一幕所刺,過了會才走上前:“這鷹翅筆倒是好物?!?/br>
    ——可不是好物么?不過一個陣筆,卻已接近靈器的品質(zhì)。

    丁一恍若未聞地畫著,仿佛胸中有丘壑,一筆一提都分毫不差。

    只是,對比之前見過的那密密麻麻的陣紋,傅靈佩心知這非一日之功,工程量浩大,忍不住道:“可有我能幫忙的?”

    丁一頭也未抬:“你先去休息,晚上再來?!?/br>
    “莫非是陰陽之交,有魑魅魎魍出沒?”

    “差不離吧?!倍∫粩[擺手:“昨日你累著了,還是去休息罷?!?/br>
    傅靈佩:“……”

    到底面皮沒他厚,無法就這個問題討論下去,但傅靈佩亦不愿回去,只在一旁打坐守護,以免有旁的打擾。

    畢竟陣法一途,失之毫厘,謬以千里,就算是最細小之處都不能出差錯,否則結(jié)果可能完全不同。

    一個白天過去了,丁一一直是垂著頭描畫,連頭都沒抬一下。

    傅靈佩不由心有戚戚然。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和僥幸,由丁一這嚴謹?shù)膽B(tài)度可見這般年紀就成了七品陣師,也不是不能理解。

    暮色四合,整個孫宅都被籠罩在一片昏暗里,此處唯有丁一筆尖的一抹金色還在流淌跳躍。

    傅靈佩靜靜打坐,因此處神識無效,只得睜著一雙眼警戒著。從一劍早就被喚了出來,執(zhí)在手中。

    身邊陰森森的氣氛越來越濃,空氣中的溫度憑空就低了很多。

    陽弱陰盛,逢魔時刻!

    終于來了!

    傅靈佩一個暴起,從一平平而出,一層幽藍色火靈力包裹著往虛空中斬去!只聽一陣尖銳的人類不可能發(fā)出的慘叫聲響了起來,一道人眼看不見的黑影被噗地捅散了。

    雖然解決了一個,傅靈佩卻忍不住頭皮發(fā)麻,即便她歷練不少,但遇見這等不可見的純以陰煞之力凝聚的魂體仍覺得毛骨悚然。若非她融合了清靈火的火靈力有一絲破靈作用,也不可能這般輕易便能將此解決。

    只是,她的直覺告訴她,不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