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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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一搖頭:“不可。” “可你——” “不過是夫人太迷人了,我一時(shí)受不住才如此?!倍∫蝗f萬不肯自己的福利受損失,只依依不舍地將繡花儲(chǔ)物袋遞過來暫作妥協(xié), “這些你先保管,千萬莫遺失了……”這可是他精挑細(xì)選了的。 想想就rou痛。 傅靈佩暗地里撇了撇嘴,卻還是依言收了過去,提起另一件事,將之前從傅心綾那繳獲來的儲(chǔ)物手鐲包括打掃戰(zhàn)場得來的幾件法寶碎片一同拿了出來: “此前還未有空,不如我們先清點(diǎn)一番?!?/br> 于是,兩人干脆歇了心思,專心致致地清點(diǎn)起儲(chǔ)物手鐲里的東西,分門別類。 與此前在滄瀾禁地獲得的馬陸收藏不同,儲(chǔ)物手鐲里的玉瓶和各種靈草等物都還新鮮水靈著,一個(gè)化神修士近千年的收藏非同小可,光儲(chǔ)存靈丹的玉瓶零零種種就有近千瓶,其中六品丹十瓶,七品丹一瓶,可惜品階都不算高,傅靈佩一一打開看,最高不過上品,大多數(shù)都是中品。其余的玉瓶靈丹都是偏門,四五品靈丹居多,可即便偏門,能被化神修士收藏,也足以說明其價(jià)值了。 傅靈佩沒有一瓶一瓶打開看,只將六七品的靈丹單獨(dú)放到玉戒中,至于四五品丹只要有靈草和丹方,她自己也可煉制,且品階多數(shù)在極品,所以她并不十分在意,只將其全都放到了有尤妙的玉鐲里,讓小黑人幫忙分揀。 靈草被珍而重之地放著,千年靈草有近三百株,其中卻還有十八珠萬年靈草,想來是收集了無數(shù)年才存下來的。其中一些靈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傅靈佩如今也不避諱丁一,直接將年份夠的收起,另外些稀奇的或者須彌境沒有的直接取著種了進(jìn)去,很快那空間都被種滿了。 不過,對(duì)傅靈佩而言,所有以上加起來,都不及一份丹方。 或者說,一套承襲完整的丹術(shù)。 從練氣到化神期的種種丹方一一列著,雖未網(wǎng)羅全,但七成已有,還有些偏門丹方也都位列其中,甚至包括一整套煉丹手勢,從溫爐到收丹,每個(gè)丹方上還有詳細(xì)的標(biāo)注,像是一本厚重的丹書。 傅靈佩欣喜若狂。 她早先掌握的一些丹方,多數(shù)都是來自師尊給的那個(gè)丹方玉簡上,甚至早年煉丹,也都是修真界口熟能詳?shù)牡に帲瑢?duì)丹方掌握實(shí)在不算太多。若非元嬰期承接煉丹后還搜羅到了一些丹方,實(shí)在是愧對(duì)煉丹大師這個(gè)稱號(hào)。 而有了這個(gè)丹方傳承,她日后實(shí)在省事了許多。 通過這丹方,傅靈佩甚至能找到一些能配合丁一將虧損底子彌補(bǔ)回來的靈丹。 至于煉材,看丁一的模樣,也是極其滿意,其中有些七階八階煉材,能看得出來是傅心綾為了自己本命法寶升階做準(zhǔn)備的,均是天材地寶,湊一湊,丁一的紫電可以拿出來升階了。 最重要的是,里面還找到了一顆天雷之心。 天雷之心是修士渡化神之劫時(shí),以一己之力利用天雷地法將雷劫抽取最根本后得來的雷之心,對(duì)雷靈根修士參悟天雷有奇功,更重要的是,有這天雷之心,渡化神劫不再是難處,簡直輕而易舉。 傅靈佩不敢相信傅心綾有抽取天雷之心的能力,畢竟這等修士到最后無一不是強(qiáng)橫無比,雄霸一方,豈可能被丁一和她如此簡單滅殺。 隨后一想,滄瀾傅家長存萬年,有一些稀奇的寶貝也不足為奇,許是這天雷之心是傅心綾從傅家得來的也不定。 天雷之心傅靈佩沒要,這玩意在雷靈根修士手上才有大用,何況她如今只要不自己作死,升化神并不難,于是便順理成章地讓給了丁一。 丁一不是喜歡扭捏的性格,只將裝著天雷之心的熏盒封好收入玉戒,也不多說,拍了拍傅靈佩肩膀便繼續(xù)蹲下去收拾。 一玉鐲的寶貝,讓兩人收拾了整整一日夜。 其中多數(shù)是珍品,一些還是天材地寶型的,傅靈佩收拾到后來已經(jīng)麻木了,只將其中有明顯指向性的分一分,兩人各拿了一堆,靈草給了傅靈佩,煉材給了丁一,靈丹一式兩份,還有些實(shí)在分不出來,便隨便分作兩堆。 許是滄瀾界靈石不流通的緣故,下品中品和上品靈石傅心綾身上一個(gè)都沒有,卻堆積了小丘般的極品靈石,兩人數(shù)了數(shù),總共是五千八百六十七顆極品靈石,傅靈佩的心,一下子暖融融的。 她承認(rèn),自己被這筆飛來橫財(cái)—— 砸暈了。 第293章 282.281. 丁一目光沉沉地盯著身旁女子。 女子寬大的白袍流瀉一般傾下, 不經(jīng)意間露出細(xì)膩瓷白的肌膚, 腦袋上那支棱著的長耳還未摘下,偏一雙眸子在幽暗的燈下熠熠地閃著光——地上是一堆壘的老高的透明靈石。 “你說……我們?cè)偃ソ賻讉€(gè)化神,怎么樣?” 丁一勾了勾唇,也不答話,半蹲著的身子干脆就席地坐了下來, 一手撈起一塊靈石對(duì)著燈晃了下, 耀得傅靈佩忍不住瞇了瞇眼睛。 她嘻嘻一笑,“如何?” 丁一傾身將靈石又重新丟回了靈石堆,伸了個(gè)懶腰,毫不在意地道,“成啊, 反正……老子這條命, 當(dāng)初還是靠你嚎回來的。” 精致艷麗的男兒, 偏散出股懶洋洋的勁兒,那股勁吊得傅靈佩剛剛的感覺又回來了。 她舔了舔唇,突然覺得空氣有些干燥,直起身子攏了攏袍子,直到確保沒有一絲肌膚露出來,才頗有些悻悻然地道: “順嘴一提,切莫當(dāng)真?!?/br> 丁一好笑搖頭,順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得了,我還不知道你?!?/br> 傅靈佩撇了撇嘴,菱瓣兒般的唇微微翹著,被那長耳朵一襯,反倒顯出十分調(diào)皮來,不服地嘟囔著,“你又知道什么了?!?/br> “我啊,知道的可多了,要真到哪一日你肯狠下心劫道了,這乾坤啊,估計(jì)得顛倒了。” 丁一好笑地?fù)u頭,見她防著便也不往她身邊湊,只往地上一躺,二郎腿翹著,悠閑自在極了。只眼睛直愣愣地望著頂上房梁,也不知想些什么。 傅靈佩一哂,“確實(shí)?!?/br> 不義之財(cái)要真得了,心魔那關(guān)首先就過不了,更別提化神各個(gè)都不是好惹的,這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行當(dāng)也她也不喜歡。 元力一拂,堆成小丘般的極品靈石堆就被傅靈佩平均分作了兩半,再順勢一卷,一半靈石堆瞬間就消失在了地面,“另一半,你收著罷?!?/br> 室內(nèi)鴉雀無聲,傅靈佩轉(zhuǎn)頭,丁一正神思不屬地想著什么,她不由蹙了蹙眉,不悅道:“都想什么想這么出神呢?” 丁一恍然回神,看到眼前消失了一半的靈石堆,不在意地?fù)]了揮手,“這玩意我尚有許多,你且都收著吧。” 傅靈佩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也不推辭,反正她收著也一樣,將另外一半的極品靈石全都收起,小心翼翼地蹲到他身邊,支著腦袋朝他笑:“說吧,剛剛在想什么想那么出神?” “我在想……那云秋霜……” “什么?!” “你想她?!” 傅靈佩不由瞪大了眼。 丁一一看她烏溜溜給瞪圓了的眼珠子就知道她誤會(huì)了,也不解釋,只朝著她笑。 傅靈佩壓下心中升起的一股郁氣,“你想她作甚?” 世上還沒有哪個(gè)女子有那寬宏大量的氣度,會(huì)對(duì)覬覦自己男人的女子大度,便是知道自己男人沒二心,那也不會(huì)爽快的。 不過傅靈佩既然修到元嬰,自然不會(huì)被一腔郁氣便將腦子給蒙蔽了,她細(xì)細(xì)思量起此回見到云秋霜的情狀,臉蛋兒依然柔美,白衣飄飄頗能唬人,一如既往地受人追捧,甚至比之往常更受歡迎了。 至于說哪里不對(duì)勁嘛…… 只能說對(duì)丁一的態(tài)度,太過殷勤了。那股子執(zhí)著勁兒,頗有非君不嫁的意思在里面。且不提她云秋霜堂堂的元嬰期女修,在云氏一族占據(jù)著眾星拱月的地位,便是在整個(gè)滄瀾界亦是頗受追捧,又如何會(huì)為一個(gè)只見過幾面的男子便如此情根深種,低三下四? 情之一字,還不至讓人如此。 一屆元嬰修士為情為愛,以至搖尾乞憐之態(tài),除卻那些志怪小說里還會(huì)出現(xiàn),現(xiàn)實(shí)中是真的少之又少。云秋霜這等受追捧慣了的,更不會(huì)如此。 “想明白了?”丁一問她。 “晤,是有些奇怪?!备奠`佩頷首,下巴頂在拱起的一雙膝蓋上,歪著腦袋問他,“那你是否猜到她為何會(huì)如此了?” 丁一搖頭,一臉無奈,“你們女人的心思,我可猜不著。” “莫非你身上,有什么她志在必得之物?” “還是,”傅靈佩猛地湊近,一手勾起他精致的下巴,作出一副輕佻的模樣,拋了個(gè)媚眼過去,“還是郎君你舉世無雙的俏臉蛋,勾著她了?” 菱角般的唇瓣兒吐出來的氣,也是香的。 丁一往前一湊,便將眼前晃來晃去的唇瓣叼住,傅靈佩忙不迭往后退,卻被腦后一雙大掌扣著動(dòng)彈不得。他扣著硬是將送上來的美味狠狠吞吃了一回,直到感覺鼻尖又有些癢癢的,才不甘不愿地退開來,舔了舔唇,破有些回味無窮的樣子: “是極。可惜這舉世無雙的俏臉蛋他只喜歡你,勾也勾不走?!?/br> 傅靈佩啐了他一聲,紅著臉起身,將腦袋上剛剛碰著的兔耳朵往繡花儲(chǔ)物袋一塞,眼不見為凈般地回到了塌上。丁一還懶洋洋地躺在地上,不肯起來,回味無窮地咂咂嘴,大嘆:“可惜,可惜?!?/br> 也不知這可惜是指沒法繼續(xù),還是旁的什么了。 傅靈佩緩了口氣,壓下翻涌的氣血,才開口道:“凌淵,其實(shí)便是到如今我還是不明白,既你已在狐前輩那將那血脈鍛融法都給推衍完全了,也得出了治療自己的一套法子,為何還不肯著手治自己的精血虧損之癥?” “便是要煉的靈丹,”她頓了頓,又道,“我總能幫你煉出來的?!?/br> 有今日得到的一套煉丹傳承,丁一所需的靈丹已經(jīng)齊了。 “再等一等,”丁一轉(zhuǎn)過腦袋,朝著傅靈佩笑了笑,蒼白的臉容在幽暗的燈下多了絲不足之感,“再等一等,我……” 他張了張口,話到口邊又溜了回去,“靈丹就拜托你了。” 傅靈佩只當(dāng)他想通了,要立刻著手醫(yī)治,便開心地應(yīng)了——事后想想,此前種種,竟都是有了預(yù)兆的。 兩人難得相安無事了一晚,各自靜修不提。 第二日,程無趨的傳訊便遞了過來,一月后辰時(shí),在流云島往東一座浮島相會(huì)。 讓丁一在洞府內(nèi)靜修,傅靈佩重新取了一千萬下品靈石換成了仙盟點(diǎn)數(shù),單獨(dú)做起了準(zhǔn)備。 要闖遺府,所準(zhǔn)備的清心符等各種符箓需要補(bǔ)充一些,不過以她如今修為,能起到作用的,除卻一些特殊效用的頂級(jí)符箓,攻擊類的符箓她一概沒要,便是符寶也不甚有用處。法寶的話,市面上更沒有能比得上她的從一劍的,加上這兩年閉關(guān)之時(shí),丁一為她重新煉了一條炙云鞭,比之從前拍來的那條更合用,她便沒在法寶上下功夫。 倒是丁一療傷用的血煉丹和融熏丹,依著丹方,她竟是憑著一擲千金的豪邁,將兩味靈丹的輔助材料都收集了個(gè)七七八八,約有各五爐的量,另一些草種也都細(xì)心地種在了須彌境。 只可惜,煉制血煉丹的一千年浮屠草,和煉制融熏丹的三千年紫薰花,因其罕見珍貴,還未見尋得。這兩味俱是這兩種靈丹的主要材料,無法找尋替代之物,以至這煉丹之事,竟是就這般耽擱了下來。 傅靈佩心急如焚,可惜還是一籌莫展,她與丁一畢竟在滄瀾界沒什么根基,只得求助程無趨。 程無趨倒是熱心,安慰她,這等靈草本就罕見,雖比不得天材地寶,可也珍貴無匹,只讓她等。 這一等就等了半月,最終憑著程無趨的門路,傅靈佩得了六株一千年浮屠草,血煉丹的靈草愣是給湊齊了五爐??上谘さ奈迩曜限够ㄟ€沒著落,這兩味靈丹需配著一起服下才能達(dá)到最大效果,傅靈佩無奈,倒是丁一不住地安慰她,反是對(duì)自己身體不如何上心的模樣。 距離一月之期還只剩十日了。 傅靈佩依然一無所獲地出了仙盟后街的靈草閣,拐到一處小路上,思量著前陣子以熹光團(tuán)名義掛出的求購任務(wù)。她擺出煉丹大師的身份,可接六品以下靈丹委托,出手一次換一株三千年紫薰花,可到如今,那煉丹委托依然沒有什么動(dòng)靜。 這三千年紫薰花在滄瀾界都這般難得,更遑論資源匱乏的玄東界了。 傅靈佩愁眉不展,見仙盟近在眼前,不由長舒了口氣,掛上笑臉往內(nèi)走,卻被一道白色身影阻在了半途。 正是前不久演了好一場西子捧心獻(xiàn)愛被拒的云秋霜,今日素素白衣,端地利落。 她不悅地蹙緊了眉,“云仙子找錯(cuò)了人吧?!?/br> 云秋霜斂起笑,正色看她,“傅真君誤會(huì)了,秋霜找的,便是你?!?/br> “哦?我與云仙子還有何話好說?” 云秋霜柔柔一笑,身后跟著的金丹女侍從容上前,朝著傅靈佩拂了拂身,“傅真君最近的難處,我家仙子,是知道了。只不知……真君,是否愿與我家仙子做個(gè)交易了?!?/br> 傅靈佩頓時(shí)明白自己的求購被有心人留意到了,她挑了挑眉,“什么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