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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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秋霜見他冥頑不靈,也不湊近,只伸手一掀,便將黑紗都解了,露出渾圓一具女體,赤條條立在碧草間,乍一看,倒也是個尤物。 她舒展雙臂,見丁一閉眼不看,咯咯笑了聲,催動起媚術(shù),軟聲道: “真君就莫再徒勞掙扎了。這檔子事,你這堂堂男人,還怕吃虧?不過與秋霜做回露水夫妻,便可解了真君所中媚/藥,且事后秋霜還愿將五株紫薰花奉與真君,真君何樂而不為?” 云秋霜見丁一面上有了動搖之色,從脖到臉已是潮紅一片,斜挑的鳳眸雖閉著,但眼皮都被欲念逼紅,心中一喜,身體漸漸湊了過去,只身上薄薄一層靈盾還催發(fā)著: “若真君怕與靜疏真君離心,秋霜大可發(fā)誓,此事過后必守口如瓶,屆時你不說,我不說,不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這可是筆劃算的買賣?!?/br> 云秋霜想著她這功法雖只要睡一睡,男人便食髓知味再離不得她身,可到底是喜歡,不肯得罪太過,只低聲道,“秋霜癡心一片,原也不過是癡念……若真君實在不歡喜,那秋霜上天入地,也要去將靜疏真君尋來,為真君紓解?!?/br> 至于丁一到時忍不得不肯再等,這賬,自然只能找他自己算了,也再怨不得她。 云秋霜算盤打得精,奈何丁一并未答話。 一片死寂過后,就在云秋霜轉(zhuǎn)身作勢離去之時,丁一臉色突地放緩了下來,“云仙子說不告知靜疏,此話……當真?” 云秋霜倒也干脆,直接對天起了個誓,笑瞇瞇地走過去,看著地上半坐著的男子,心道果是她平生僅見之絕色,也不枉她唱念做打費了這許多心機。 “真君莫怪秋霜孟浪,秋霜實在是心慕不已,才出此下策?!?/br> 丁一哼了聲,“云仙子軟硬兼施,端的是好手段!” 右手扯了扯領(lǐng)子,呼了口氣出來,只頸子里一截瓷白的肌膚,看著竟比大多數(shù)女修還細,云秋霜眼都快直了。 “廢話少說!”丁一口氣粗魯,云秋霜卻是嫣然一笑,無絲毫不滿,只想著過了今次,等她功力大成,到時,便是他求著她施一夜了。 她憧憬著不久的將來,不過到底出于小心,仍是等了一等。直到發(fā)現(xiàn)丁一已然完全失了神,才謹慎地湊近,在他面前揮了揮手:“凌淵真君,凌淵……?” 丁一無意識地嗯了一聲,云秋霜還未靠上去,便已感受到了他體內(nèi)轟然而出的熱力。她笑了笑,半蹲著身輕輕貼了過去,一雙皓腕掛到男子guntang的脖上,唇已然送了上去。 “噗——”一聲,利器遲鈍的入rou聲驀地響起。 云秋霜呆呆地看了眼胸前,古銅色的劍柄沒入胸口,龍紋繚繞,清晰可見。胸口傳來徹骨的冰涼,疼痛蔓延開來,她驚愕地抬頭,正好見到男子勾起的唇角,唇線分明,殘酷而冰冷。 “你……” 她喉間打起嗝來,血沫子不斷往外竄,她咽了下去,驚愕道:“你……你沒中……” “不,我中了?!?/br> 丁一額間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來,臉上忍得青筋都爆了出來,看上去猙獰而邪惡。他手上用勁,紫電在皮rou血骨里輕輕絞了一圈,帶著血漿碎末狠狠地拔了出來,動作沒有一絲遲滯,仿佛做過千萬回一般。 “不過云仙子大概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個陣師?!?/br> 他冷冷道。 云秋霜咳了一聲,終于明白過來,這龜盾為何在第二回卻再阻不了他的緣由。她滲笑道,嘴里大口大口地往外滲血: “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我……我在地下……等你?!?/br> 可惜…… 到底可惜什么,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只這一生,她似乎什么都得到過,又似乎什么都沒擁有過。 丁一丟了件衣袍過去遮住了云秋霜裸/露的身體,劍尖一挑,輕易便將她右腕間的玉鐲挑了下來伸手接過,劍剛剛放下,一道怒吼帶著急遽的寒意倏地向他襲來。 “云仙子!” 丁一持劍后退,直接退到了早前拋下的陣盤處一個趔趄坐下,體內(nèi)蒸騰的欲念幾乎將他湮沒。水龍帶起強烈的颶風(fēng),擊在防護陣上,帶起一層層漣漪。 是劉振。 他滿臉驚痛地看著地上,萬萬想不到,他不過是離開了會—— “凌淵真君,你這是何意?!” 劉振爆吼道,方臉漲得通紅,一雙小眼里淚滴不斷。 丁一咳了聲,執(zhí)劍橫出,腿上又多了一道傷痕,他抓住這一時清醒,嘲弄地笑了笑,“我還想問劉真君,為何要將這石絔香掛在脖子里,為何帶著你那相好的一路跟隨,百般計謀,就為了讓你為你那相好的睡我一睡?” “劉真君真真好大的胸襟?!?/br> 劉振簡直是被丁一這廝的厚顏無恥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鼻孔朝天呼呼喘氣,指著他道:“你,你簡直無恥!” “云仙子不過是要與你說,說幾句話罷了!你便將她殺了!還,還——” 劉振抹了把臉,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云秋霜摟在懷中,發(fā)覺她竟是赤身裸體,“你,你竟□□不成,就直接殺人了事!我劉振,真是錯看你了!” 丁一瞇著眼看了看劉振形容,不由想到一個可能性,莫不是主人竟這般憨,被那姓云的耍得團團轉(zhuǎn)? 他翹了翹嘴角,露出譏嘲,“你再與程無趨打聽打聽,是我要□□她,還是她意圖染指我?” “丁道友所言極是!” 一道熟悉身影從遠處郎朗而來,程無趨灰頭土臉地冒了出來,看著劉振滿臉痛心,“阿振,云仙子不是個好女子,我之前便跟你說過無數(shù)回。云仙子愛慕凌淵真君,在仙盟總島幾乎是人人皆知之事,所以丁道友要□□云仙子一說,完全不成立?!?/br> 丁一舒了口氣,懶洋洋道,“程道友,我以為你還要再躲許久才出來呢?!敝苯犹羝屏顺虩o趨之前看戲的意圖。 程無趨摸了摸鼻子,訕訕地道,“丁道友勿怪,無趨欲出手之時,沒料道友出手如此果決,竟直接了斷了。” 丁一不置可否,意味不明地道:“是么?”沒拆穿他。 “連你也幫著姓丁的說話?!” 劉振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程無趨,我與你相交百年,竟還不如一個丁一?!好,好,好得很!” 程無趨臉色凝重起來,“阿振,若真的看中你我二人情誼,為何擅自將路線告知云秋霜,讓她在你我之后闖入了此間?你莫非不知,但凡我們力戰(zhàn)疲憊之際,只要她云秋霜有個歹意,我們便不會有好下場,白白為他人做了衣裳?” “不,她不會如此……” 劉振抖著嘴,一時說不出辯駁來。 “看,連你自己都不確定?!?/br> 丁一嗤笑,“自然是□□熏了心,豬油進腦子?!?/br> 劉振滿臉慘白,他心底已經(jīng)開始動搖,可卻如何也想不通,那個贈他香包,溫柔婉轉(zhuǎn)的流云仙子竟是個深沉狠辣之輩。 他轉(zhuǎn)向丁一,喃喃道,“不管如何,我總要為她復(fù)仇的。凌淵真君,劉某欠你一條命,等劉某復(fù)了仇,便自去地下向你賠罪?!?/br> 說著,渾身靈力鼓漲,遒勁的軀干漸漸跟吹了氣的氣球一般,膨脹起來。 程無趨大驚——劉振這是要自爆! 竟是連他的命都不顧了!元嬰自爆在這狹窄的空間里,他們又有誰能逃得過?! 程無趨前所未有的失望,他未想到,此生摯友竟是如此一個刻薄寡恩之輩,玉扇連搖,無數(shù)幻象疊出,他人已經(jīng)鷹撲而去! 丁一嘆了口氣,十指連彈,一連百個防護陣層層疊加,只望——能撐住罷! 到得此刻,便是他自己也不那么確定,不過總不至殞命在此就是。 第302章 293.292 “噗嗤——” 空氣里傳來細微的聲響, 劉振膨脹如鼓的軀干像被無形的細針輕輕一戳, 頓時癟了下來。 一道黑色身影似踏馬流星一閃而過,很快又遁入空氣里,再找尋不見。 “誰?!” 程無趨驚怒,神識掃過,竟是未尋到一絲蹤跡??梢姶巳硕菪g(shù)如何了得, 便是滄瀾隱家之人, 也無法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得干凈,而此前他竟絲毫未察——在這寸尺方圓里,竟還侵入了這樣一個危險人物——以其神鬼莫測的身手,若藏歹意,結(jié)果如何便很難說了。 劉振重重地跌了下來, 左手還緊緊擒著云秋霜的右腕不肯放開, 只覺得一股氣流在胸腔里不斷亂竄。真正瀕死一刻, 他突然恐慌起來,仿佛自爆的勇氣隨著那被戳破的胸口一同流了出去。 劉振艱難地轉(zhuǎn)過頭,朝著程無趨,第一次發(fā)覺他的桃花眼竟如此順眼,眼里流露出求救的意味,孰料一張口,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 程無趨看懂了。 他神情復(fù)雜地看著劉振,腿無意識地往前跨了一步,瞬即又停住,艱澀地張口: “阿振,但凡你自爆之時曾顧及過我程無趨一分,那今時我便是竭盡所能也會救你??赡銢]有?!?/br> 所以,不要求了。 程無趨的臉色由驚痛、艱澀漸漸緩和轉(zhuǎn)至平靜,甚而嘴角也維持著微微上翹的弧度,又恢復(fù)成最初沒心沒肺的風(fēng)流公子模樣。 劉振轉(zhuǎn)過頭去,眼闔了起來。 鮮血源源不斷地從眼耳口鼻中流出,胸口被利器刺穿的劇痛折磨著他,讓他不得安眠。 劉振身枕碧草,頭頂青天,明明風(fēng)光正好,偏偏,他覺得那么冷。體內(nèi)的溫度在緩緩流逝,漸漸與手中握著的那段皓腕一般冰冷。 清風(fēng)里,不知是誰的嘆息。 程無趨用力眨眼,直到眨去眼底的一絲澀意,見丁一用烏龜殼層層疊疊地將自己罩了個嚴實,不由道: “丁道友覺得如何?那人,如今可還在?” 他見丁一丟了個警示盤,也疊在了防護陣上。 丁一眼睫微微垂著,可臉上的潮紅遮也遮不住。程無趨又問了一遍,丁一不明所以地“晤”了聲,撩起的眼里一層水汽,滿是迷茫。 縱是程無趨心情前所未有的差,也被這人露出的撩人模樣給熏得面皮發(fā)紅,心中微微發(fā)憷——現(xiàn)如今他去哪里尋個女人給他? 若丁一真因為此事出了好歹,屆時傅靈佩問他要人,他又如何交代? 程無趨愁眉緊鎖,一時間竟盯著丁一發(fā)起呆來。 傅靈佩一腳踏到這偌大草地上時,第一眼看到的,恰恰就是這副畫面。她依著尤妙的指示,左拐右繞,黑暗中不知時日,萬幸的是,倒一點傷都未曾受著。 及至走到頭,一腳踏入那光團里,便踏上了一片廣袤的草地,碧草茵茵。 神識擴開,看到的,正好是程無趨盯著她家道侶,微微出神的模樣。 “——程道友?” 傅靈佩輕煙步幾息便到了近前,第一時間發(fā)覺了丁一的不對勁,“凌淵……這是怎么了?” 程無趨臉上頓時起了尷尬之色,打了個哈哈道:“真君自便,真君自便——” 話還未完,隨手一卷,將地上兩具尸身收起,人便似脫了韁的野馬,往外連竄出去,一眨眼便已到了十里開外。 傅靈佩這才注意到剛剛地上竟躺著兩具尸體,其中之一還是那分別不久的劉振,至于另一具沒看真切,大致是個女尸——她心下一驚,莫不是還有其他人跟著混進來了? 待程無趨走遠,忙收回神識,見丁一臉上紅潮滿布,心里哪還有不明白的? 想到程無趨剛才面上神色,傅靈佩不由勃然大怒,以為是程無趨美色當前竟起了歹念,打起男女通吃的主意,決意回頭定要與他把賬好好算一算,才對著防護罩擊了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