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節(jié)
楚蘭闊冷哼了聲,“本君可當不起?!闭f罷直接對傅靈佩頓了頓首,一轉(zhuǎn)身,已又是乘劍遠去。 來去隨意,衣帶當風。 天元坊的守坊人從頭到尾便沒說話,也瞬間隱去了。 傅靈佩收回視線,當先落回了院中,對上傅青淵等人的視線,“其余人先散了,父親,母親,族長,還有,三姐,你們隨我來?!?/br> 丁一略站了站,只覺如今身份尷尬,跟上去也徒增困擾,便干脆將傅宅實地考察起來,打定要設個化神來也輕易破除不能的防護陣才行。 傅靈佩與傅青淵、傅青艋一行人依次落座,只傅三還站著,身板挺直不動。 “靜疏真君,怎么,今回你要如何斥責于我?”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發(fā)盒飯的。。 昨天到今天就是糾結(jié)這個,本來設定讓三jiejie領盒飯的,但是還是沒舍得。改成現(xiàn)在這樣了。 其實真的是個人立場不同,三jiejie出于對傅家的保護,做了心里對的選擇,還不至于要有盒飯。。但從某種角度來看,佩佩要保丁丁,對傅家來說確實是不安定因素。總之,都有自己立場。 ******** 這是補昨天的更,以后關(guān)于幾點發(fā),你們隨便看,不要當真。。驢子都是為了提醒自己的拖延癥給自己看的flag,你們千萬當個屁放了。 文章快完結(jié)的時候,最怕爛尾,所以走向好糾結(jié)。。 再次,師尊不死不死! 第316章 312.311. “斥責?” 傅青艋突地插話, 面色鐵青, 臉上怒氣昭然:“我是要斥責!三兒你如今翅膀硬了,這等事說往外泄便往外泄,便你覺得小五所行不對,為何不來先與我等商量一番?” 傅三垂著頭,視線落到地上, “你們必是會阻了我, 何必商量?!?/br> 她是為了傅家好,劍尊這人性子急,若真惹惱了人家,她傅家如何落得著好?既能讓小五離了那凌淵,又不會再拖累傅家, 這樣一舉兩得之事, 她如何不能做? 傅靈佩幽幽嘆了口氣, “三姐眼里,我便是這般不靠譜?” “且不提我與凌淵感情如何,三姐可還記得幾年前我在思歸城外,做的那一場戲?” “戲?”傅三迷惘抬頭,半晌反應過來,“你是說,當年那場斷情絕義是戲?” “三兒,這便是你魯莽之處!” 傅青艋痛心疾首,“你對事情一知半解,卻以這一知半解胡亂做了決定,還自鳴得意,殊不知,你這樣,竟是給我傅家惹了大禍!若真只是師徒之間鬧別扭,當日那半夜奔襲來勢洶洶又作何解釋?” “便是劍尊再蠻橫,也不至因一個別扭,便想要了我傅家上下的命!” 傅青淵與廖蘭在旁靜靜坐著,此事攸關(guān)女兒,他們立場容不得自己多加辯駁,可面上流露出來的意思看起來對傅青艋所言也是無比贊同。 傅三死犟著,“焉知那不是做戲?誆你們將小五與凌淵真君交出來?” “做戲能做到這般地步?” “若真為自己徒兒好,又怎會對可能存在的姻親這般態(tài)度?說起來小五這條件,整個玄東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劍尊若真如面上對凌淵真君好,便只是做戲又怎會對我傅家如此輕慢?” 傅青艋眼明心亮,不過是初初幾件事便已察覺其中不對,抽絲剝繭了一番, “世上多面甜心苦之人,不看他做了幾件為你好的小事,要看真正時候的選擇?!?/br> 他沉聲道,“小五此前那番做戲,劍尊尚且舉棋不定,你倒好!一竿子揭了出來,往后再有何事,便是與那凌淵真正鬧翻了,我傅家在劍尊那兒也已經(jīng)記了名,與他綁在了一塊?!?/br> 傅三面上神色越來越白,“怎,怎會?歸一上下皆知,劍尊對其關(guān)門弟子極近呵護之能,凌淵真君幼時便已能在我歸一橫著走了。” 傅靈佩嘆了口氣,“三姐,你錯了?!?/br> 看事不能光看表面。不過修劍的基本心直好糊弄,三姐看不清也不甚稀奇。傅青艋當初也被傳聞所誤,直到親身直面,才一點一點抽析出來的。 “凌淵與他師尊面和心不合,總而言之,仇怨大著呢。原我想了個法子,不會帶累傅家,如今被你一攪合,也無用了?!?/br> 只有直接將劍尊打落泥潭,他傅家才能看得見希望了。 可此事談何容易? 傅靈佩也是愁得很。陸天行在歸一說一不二,在整個玄東也橫行多年,天元的老化神拉出來是能對對,可人肯耗費力氣與一個化神劍尊對上? 在玄東,化神可是少見得很,要坐鎮(zhèn)門派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手。 說起來,傅靈佩與丁一聯(lián)手,諸多手段使上,對付個把化神修士也有勝算,如傅心綾之輩,但陸天行可是劍修,而且是個化神圓滿了的劍修! 一手千流歸一劍縱橫多年,從無一??! 況且,丁一未曾叛門,外界皆傳其師尊對其恩重,眾目睽睽他又如何能與師尊對上?歸一上下如何肯? 總之,還是需找一個穩(wěn)妥的法子。 元嬰大比據(jù)說還有云昬界之人來主持,天元,歸一,御獸三宗在云昬界也各有來頭,想來下界之人修為不差,若在那時…… 傅靈佩心中盤算飛快,卻也不耽誤她看傅三面色。 傅三倒也光棍,面色很快緩了過來,人長揖不起:“是三兒不對,求族長責罰?!备纱嗬渲畱B(tài),倒也爽快。 “只問三姐一句,得知傅家出事,你匆匆來此,是否便是為了監(jiān)視于我,好叫你門派之人來拿人?” 傅三不吭聲,傅靈佩便知自己猜對了。否則,她這般小心,又怎會為人探得?必是時時注意方才知曉。 她閉了閉眼,怎么也想不通,這個三姐為何與她記憶里那個磊落俠氣的三姐差了這許多?便是傅二哥的打擊,也不至…… 也或許,此前的她,從未看清過。 傅靈佩一哂,“族長,與三姐這般想的,族中怕是有許多。怨怪小五多事惹來禍端,只如今都已經(jīng)上了船,也只望族長與族人多擔待了?!?/br> 傅青艋搖頭,“小五莫多想。我傅家雖不是鐵板一塊,但對此事也素來想得開。既享了有真君做靠山的好處,便該想想隨之帶來的危機。來天元坊亦有好處,這等靈氣,我族學堂里的小娃娃們,不服丹藥也俱都進步神速,莫非小五沒見傅家上下加緊修煉的模樣?” “我原先便想,傅家在元樞城安逸久了也不是好事。經(jīng)此一役,各自將皮繃緊點,有些安危意識,也是極好?!?/br> 傅青淵大笑,“甚是?!?/br> 傅三仍垂頭不語,傅青艋晾了她一會才道,“三兒,可還記得當年在學堂之事?” “記得?!?/br> “便是小五與那族姐鬧了矛盾,可有鬧到叫大人來相幫的地步?” 傅三抬頭,“無有?!?/br> “是了。”傅青艋猛地點了點桌面,起身負手,看向窗外靜謐的夜色,天空已經(jīng)漸漸泛起了魚肚白,但他仍清醒得很,傅三也算傅家難得一個進益極快之人了。 “便是孩童之時,你尚且記得內(nèi)部矛盾不要鬧到外面來,為何大了,卻不記得了。”他嘆道,“此事你便是覺得不對,也該記得,我等比你略多吃了幾年飯?!?/br> “往后遇事,千萬記得,多思多想,不可像今次這般莽撞了。傅家族人可以原諒你,可外面的人,能么?” 在動輒失命的修真界,一個思慮不對,賠上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了。 傅三垂頭應是。 傅青艋口氣并不嚴厲,卻讓她幾乎無地自容。 “罷了,你回去閉關(guān),好好磨一磨這粗糲的性子。”傅青艋揮手,將傅三揮退,而后與其余人拱手告別,也推門出了去。 傅青淵不自覺舒了口氣,廖蘭笑他,“當年你做族長時,可沒這份威風和眼力見?!?/br> “父親心思確實粗了些,艋叔更適合做這一族之長,傅家有他掌舵,百年無憂矣。” 傅靈佩見傅青淵面上悻悻然,不由笑出了聲。 廖蘭卻不肯放過她,“佩兒,之前凌淵真君在,母親也不好多問。你得性子我明白,是不是真認定了他?” “是,女兒認定了他?!?/br> 傅靈佩目光堅毅,卻透出一股厚度,“凌淵他,很好?!?/br> 遠處的丁一不自覺勾了勾唇,仿佛被什么愉悅到,嘴角的笑,越發(fā)迷人。 “你自小到大便是個有主意的,母親也不好多加干涉,只一點,便是將來有何不妥,”廖蘭此時的神氣頗有點痞氣,看得傅青淵嘴角直抽,知曉她必是有了惡趣味,只支著額看她想說什么。 廖蘭接著道,“你要知曉,這修真情愛歷來是你情我愿,活久了便沒那許多講究,若他將來對你不起,你也便當嫖了個長相漂亮的兒郎,莫要憂心。你不虧的?!?/br> “母親!” 傅靈佩沒想到向來溫柔婉約的母親竟是個老不羞!臉立時紅馥馥了一片,見傅青淵在一旁又無奈又好笑,便知曉這大抵是她的惡趣味,“莫提了!” 廖蘭哈哈大笑。 難得見女兒露出這等小女兒嬌態(tài),她心中愛得不行,只男女情愛之事,本就復雜,相處之道亦有許多學問,她第一回見女兒如此,自是怕她吃虧,交代個清楚才行。 于是拉著傅靈佩,丟開傅青淵絮絮叨叨了一回,直將傅靈佩說得一愣一愣的,這馭夫,看起來母親倒是別有一套。不過于她性格實在不合,左耳進了右耳出,只一點記得牢牢的:“莫太慣著他。” 別后重聚,半日過,丁一便與傅靈佩告辭,去了天元派。 至于護族大陣,在他實地考量之后,心中有數(shù),尋空余時間刻了個連環(huán)陣盤托人拿到傅家已是后話不提。 天元派。 傅靈佩多年未曾回來,守門修士又是換了一批。 不過俊男美女的傳統(tǒng)倒是保持了下來,她落下了飛劍,再看到青金石長階,心里反起了一絲懷念。 “走吧,先去見我?guī)熥??!?/br> 她毫不避諱地拉起丁一之手,踏上了青金石階,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因今日要見傅靈佩師尊,他難得換上了一身穩(wěn)重的鴉青色,身形瘦條高挑,步闊疏朗,不看那臉,便已別有風姿。 守門修士遠遠見相攜走來的一對兒男女,身上氣息深沉如海,女子身上還穿著元嬰修士的門派金邊法袍,明白必是本門的元嬰真君歸來,三步并做兩步俱都上前躬身: “拜見兩位真君?!?/br> 傅靈佩“晤”了聲,遞過身份玉牌,待左邊的俊修士驗過無誤,才接著道:“此人乃歸一派凌淵真君,不需驗了。” 一邊收了玉牌,一邊拉著丁一迅速進了山門。 兩人身影一消失,剛剛還大氣不敢出的兩位女修便捧著臉道,“未曾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之美男子!”便只有一夜,都值了。 旁邊一男子翻了個白眼,“別肖想了!靜疏真君才是真絕色,兩人般配得很,哪里看得上你這野丫頭!” “靜疏真君啊……”女子神情恍惚,“若哪一日能成她這般,便好了?!?/br> 旁人哼了聲,便不搭理了。 傅靈佩與丁一匆匆來到了天劍峰,如今已是日上高空,正午的陽光還很烈,但天劍峰和風煦暖,時不時有從后崖結(jié)束練劍之人三三兩兩而來。 他們于傅靈佩見得多了,除卻有幾個恍神的,都乖乖退到兩旁問好,傅靈佩有心事,只都略頷了頷首便如一陣風過,來到了楚蘭闊的洞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