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赴宴

    約一刻鐘左右，盧風(fēng)回來時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裳,著了一件紫羅蘭色彩繪芙蓉拖尾拽地對襟收腰振袖的長裙，又挽了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看著就艷麗了些許，只是到底盧風(fēng)容色稍遜，如若身著端莊之色，倒是顯得端莊大氣，只是換了輕浮一些的顏色，到底顯得有些俗艷浮夸了。

    凌太太似乎也不甚滿意，只是哪里還有時間去折騰，只皺了皺眉頭，又交代眾人宴席之上要聽吩咐，不可亂走，不可亂說話等等，方才讓吳嬤嬤去安排轎子出行。

    盧風(fēng)眼睛有些紅，想必是因為自己一向得臉，今日卻被凌太太當場給了難堪，心里一時過不去，未風(fēng)便溫聲安慰這盧風(fēng)。扶風(fēng)冷眼看著，并不吭聲。

    幾人上了轎，就往知府宅邸走去。

    這一行，扶風(fēng)對外界的吵鬧喧囂已毫無興趣，再煙火，也都是別人的煙火，再熱鬧，也都是別人的熱鬧。

    知府府衙是在城東，如說城西的宅子多為富戶，則城東的多為權(quán)貴官家，并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房子。那些官家自來又瞧不上富戶商家，自詡高人一等，哪里就有多少來往。

    扶風(fēng)在大院時偶有出門，多以城西城南為主，并不曾到過東城。東城的宅院較多，但都相對較大，此時便顯得有些幽靜。幾人來到了府衙側(cè)門時，門外已經(jīng)熙熙攘攘的排了長長的轎子馬車，宅子的正前面是府衙，穿過府衙后院方是知府宅邸，因府衙后宅較小，魯氏便嫌棄逼窄，方才搬了后面的大宅。

    正門卻是黃知府招待客人的入出，此時的凌老爺也隨著和凌太太的分手自行往前院行來，下了轎子，有那小廝居然殷勤的走上來招呼凌老爺。凌老爺很是受寵若驚，要知道，這府衙的小廝一向?qū)τ诟粦粢捕际茄鄹哂陧數(shù)??？刹痪涂匆娕赃叺亩爬蠣敯肷味紱]有人招呼？

    凌老爺很得意，隨著小廝邁著方步進了門，黃知府正在主桌邊上招呼許知州，王同知，姜通判等人，見得凌老爺進來，竟然招呼起凌老爺來。

    “凌兄，來來來，我給你引薦一下，這位是許知州，是個痛快人，喝酒再爽快不過了，這是凌老爺，我們揚州的首富?！秉S知府很熱情的介紹。

    若說剛才凌老爺受寵若驚的話，眼下就是被嚇得不知所措了，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也不知道要不要先跪下行禮。這可是揚州府最最有地位的官了，眼前這一桌子的人，是自己往日花了銀子都沒處見的人。眼下卻跟著自己寒暄，凌老爺有些飄飄欲仙，凌家要發(fā)達了。

    此時的凌太太這邊確實不一般的光景，除了蘇家太太，謝家太太看到凌太太打了聲招呼，其他的太太夫人看到凌太太和扶風(fēng)幾人，都有些面帶不屑。

    女人的圈子，對于這些個相對敏感得多，哪里會不知道凌家這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是什么出身，只是大家在看到扶風(fēng)時，莫不是狠狠吸了口氣，這個丫頭，長得也太妖孽了，簡直美得窒息。有那自詡出身，樣貌又姣好些的，不免就心生嫉妒，嘴里翻出來的話就更是難聽了些。

    扶風(fēng)聽著議論聲，面無表情，充耳不聞，依舊保持著微笑嫻靜的面容。那些個夫人太太看了，不免又懷疑，這怎么看怎么都不像，雖說樣子絕色，只是看著端莊嫻靜，仿若世家貴女一般，哪里會像那種出身？

    盧風(fēng)聽著大家的議論，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到底也是個心思深沉的，面上絲毫不露，端莊的微笑著，只是衣裳過于鮮艷，看著未免就有些不搭。

    未風(fēng)卻是一張俏臉白了又白，泫然欲泣，看著都讓人不忍苛責(zé)?？墒牵绻鎸Φ氖且蝗耗腥吮懔T，這分明是一群女人，還大都是循規(guī)蹈矩的官家正宮太太，最最厭惡的就是這起子狐媚子作態(tài)，看著未風(fēng)模樣，更是不喜，有那心思淺的，說話的聲音就大聲了起來。

    “也不知道魯夫人是作何想的，請這些個狐媚子來做什么，沒得辱沒了我們的身份?！?/br>
    “可不是說，您瞧瞧那杏眼尖腮的那個，看著就是個狐貍精，跟我家里白姨娘一個模樣，成日里哭哭啼啼，倒讓我們老爺覺得我欺負了她似的，不過就是個物件兒，誰懶得去欺負去！只是看著惡心?！?/br>
    “聽說凌家專做那見不得的營生，往些個官家后宅就送去，真真是個壞了心腸的人家?！?/br>
    “這你可說對了，前些年還給我家老爺也送了一個來，迷得我們老爺三迷五道的，成天兒連床都不想下，氣得我提賣了才罷休！”

    未風(fēng)和盧風(fēng)聽著，面上清白交間，差點就維持不住自己的微笑。扶風(fēng)繼續(xù)充耳不聞，仿佛她們說的不是自己。

    所以說凌太太是個人物呢，她自己本身就出身于官宦，哪里不清楚這些個官家太太夫人的想法。只是如今自己是落架的鳳凰，只能與蘇太太之流寒暄罷了。到底事兒都敢做了，還怕別人說，當即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xù)和蘇太太說話，仿若未聽見一般。

    蘇太太是個比凌太太年輕一些的婦人，顏色形容看上去也要出色些，只是舉止卻不若凌太太這般大方，到底是在這些官太太面前有些放不開，又自覺低人一等。此時聽著官太太的議論，一張臉羞得通紅，差點就想自離了去。偏偏凌太太若無其事一般的于自己說話，只好當做沒有聽見，與凌太太談?wù)撝律咽罪棥?/br>
    偌大的花廳里，隱隱就站成了兩派，挨著主桌的，是知州夫人姜氏，與同知夫人白氏等，是官階較高的人家夫人，雖說對于凌太太帶來的三個絕色少女有些好奇，陸續(xù)又聽了官階低一些的夫人太太議論，方才恍悟了過來，只是自持身份，沒有多說什么。

    挨著門邊的一桌，便是凌太太之流的商家富戶，有那未養(yǎng)瘦馬的正經(jīng)商家如杜家，此時便有些如坐針氈。被些個官家太太指點著議論，到底做不到如凌太太一樣若無其事。

    一時花廳里氣氛便有些尷尬。此時便有丫頭道：“知府夫人來了?！北娙诉@才隱隱松了口氣。

    頓時整個花廳沸騰了起來，大家齊刷刷的站起來對著魯夫人行禮。

    魯夫人享受了眾人的禮遇，心里很是得意，這就是權(quán)勢，所有人都得給自己行禮。魯夫人裝了和善的樣子，溫和的道：“都不必多禮，來者都是客，大家快快坐下?！?/br>
    眾人謝了，待魯夫人主位上落了坐，眾人才依次落座。

    此時魯夫人卻道：“凌家太太在哪里，到我這兒來吧?！?/br>
    凌太太有些驚訝，雖說心里知曉今日知府夫人定要叫自己問話，卻不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當下不容思考，只三步兩步的行了過去，就躬身個給魯夫人行了禮。

    魯夫人忙虛扶了下，拉了凌太太在魯夫人旁邊的空座位上落了坐。凌太太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民婦不敢與眾位夫人一桌的。”

    “凌太太不必自謙，我聽聞凌太太今日帶了幾個女兒前來赴宴，個個長得絕色，凌太太可否喚了前來一見。”魯夫人笑著說。

    凌太太忙道：“小孩子家家的，倒是怕惹了夫人不快，夫人要見，自是她們的福分。”

    整個花廳里自魯夫人來后，本就是靜了下來，此時聽得魯夫人如此抬舉凌太太，各官家夫人太太神色莫名，這凌家，什么時候攀上了知府夫人？

    盧風(fēng)幾人聽了凌太太的回話，自覺的站起來，往主桌方向碎步走去。

    頓時，花廳里的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到了這三人身上，頭一個是盧風(fēng)，樣子嫻靜，衣著鮮艷，大片芙蓉印得面若桃花。第二個是未風(fēng)，裊裊身姿，軟軟楊柳腰，微微輕蹙眉，仿若一朵我見猶憐的白蓮花。第三個是扶風(fēng)，面容精致，一雙狐貍眼眸勾人心魄，偏偏氣質(zhì)端莊，仿若一只長著狐貍眼睛的貓，安靜，嫵媚。

    魯夫人一看，心里嫉恨得無與交加。自己家里就住著這么一只狐貍精，哪里會看不出來這三個看著端莊賢淑的小姑娘的出身，就凌太太這個模樣，任誰也都看得出來是生不出這些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的。

    魯夫人一時就有些晃神，只是想起自家丈夫的吩咐，哪里還由得性子，當下咽了心里的憤恨，滿臉微笑的看著三個姑娘，夸張的叫道：“天哪，哪里來的仙女。”

    盧風(fēng)幾人躬身行了禮，盈盈屈膝，姿勢標準優(yōu)美。

    魯夫人忙道：“都不要拘禮，嘖嘖，這幾個姑娘長得，真真跟仙女一樣了，凌夫人好福氣，嬌杏，把我給三位姑娘準備的見面禮拿出來。”

    嬌杏忙拿了三個開著的匣子出來，里面是一只水頭極佳的嫩綠手鐲，任一只都能值幾百兩銀子，更別提這一送就送了三只。

    頓時滿廳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從來只聽說給知府夫人送禮的，竟不曾見過知府夫人給人送禮。當下看著扶風(fēng)三個是又羨又妒。只有些個懂事務(wù)的官家太太心想，看來，這凌家太太得了抬舉，怕是反要巴結(jié)著些了。

    ☆、第90章 變故

    凌太太看著禮物，頓時也嚇了一跳，忙叫道：“夫人，這可使不得，這也太貴重了，小丫頭們哪里禁得起這個。”

    魯夫人故作嗔怒，道：“凌太太這是看不起我?！?/br>
    凌太太急得滿頭大汗，忙道：“怎敢，實在是太貴重了?！逼鋵嵙杼睦锞涂吹蒙萧敺蛉诉@點子?xùn)|西了，只是由魯夫人送出來的，那價值自是翻了好幾倍不止。

    盧風(fēng)三人眼看是無法推拒，都誠聲道了謝。

    魯夫人這才讓三個小姑娘自去坐桌。又道稍后用了午膳，后園子里請來了名戲班，夫人太太小姐們都可以去聽戲，不愛聽戲的，花園子里荷花開得正好，讓大家隨意賞玩。

    又拉了凌太太與她一同落座，這凌太太嘴巴上厲害，又會奉承人，只一餐飯下來，眾官太太便對其心生好感，那魯夫人又抬舉她，一桌人倒也相處融洽。

    扶風(fēng)等人得了賞，交由丫頭后又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在凌夫人帶著三個進來的時候，知府府上的丫頭早已經(jīng)根據(jù)之前就分配的座位依次安排了的。此時三人坐的這桌坐了八人，除了扶風(fēng)三個，另有五個年紀不等的小姑娘，有一兩個正側(cè)著耳朵竊竊私語，見扶風(fēng)三人落了座，忙噤了聲。

    盧風(fēng)旁邊坐了一個圓臉的小姑娘，看著約莫十三四歲的樣子，天真嬌憨，此時見盧風(fēng)坐了下來，樣貌和藹，看著很有些可親，忍不住開了口：“凌家jiejie，你們姐妹長得可真好看?！?/br>
    盧風(fēng)聽得有人搭話，忙回道：“meimei也很好看?！?/br>
    未風(fēng)坐在盧風(fēng)和扶風(fēng)中間，此時扶風(fēng)旁邊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聽了盧風(fēng)二人說話，冷笑一聲，道：“你們果真是凌家的姑娘？莫不是哪里買來的丫頭吧？”

    未風(fēng)聽了臉上一白，竟是被這少女說了個準，當下就低下了頭，泫然欲泣。盧風(fēng)裝著沒有聽到，只是臉上僵了一僵，又對著剛才與自己說話的小姑娘道：“我是凌家二娘，不知道m(xù)eimei怎么稱呼？”

    小圓臉的姑娘見盧風(fēng)態(tài)度可親又長得好看，跟著自己親熱的說話，一時也顧不上剛才冷言的少女，甜笑著答道：“我是蘇家九娘，閨女婉瑜。jiejie也可叫我九娘?！?/br>
    盧風(fēng)便道：“meimei的名字真好聽?！?/br>
    蘇婉瑜聽得盧風(fēng)奉承，笑得見眉不見眼，二人便從名字又說了衣裳首飾，漸漸的火熱起來，說到感興趣的，在座的小姑娘也都參與了進來。

    獨獨扶風(fēng)旁邊的少女很是不屑。扶風(fēng)懶得說話，只在人問的時候，才簡單的回復(fù)一兩個字。

    慢慢的丫頭婆子們上了菜，小姑娘們默默的用起了膳。菜色看著也還算豐富，八拼盤，八熱菜、八涼菜、八糕點倒是滿滿擺了一桌，扶風(fēng)早上吃了糯米團子，此時并不餓，象征性的吃了幾口。

    便有一個穿著湘妃紅衫子，長著一雙鹿眼的小姑娘忍不住道：“jiejie平日也只吃這些嗎？不餓嗎？”

    扶風(fēng)還未答話，旁邊的少女就嗤笑，“你不知道她們家，是要養(yǎng)得瘦瘦的?！?/br>
    扶風(fēng)臉色就有些冷，這少女，是沒完沒了了。若不給點顏色看看，這一餐飯都得聽她刻薄人算了。

    當即就冷了臉，道：“這位jiejie，您去過我家嗎？”

    那少女不屑的道：“誰稀罕去你家？一股子銅臭狐sao味！”

    扶風(fēng)大怒，道：“這位jiejie說的我倒是不知道，如若有這些個味道，想必剛才定是熏著了魯夫人，稍后我得去陪個罪才好?！?/br>
    那少女聽得扶風(fēng)此番話，又驚又怕，氣得兩眼通紅，眼淚就差點滾了出來，再不敢多嘴。方才已經(jīng)看到知府夫人的抬舉，若是這丫頭告了自己一狀，怕是爹爹也得受牽連。當下又氣又怕，差點哭出聲來。

    扶風(fēng)看了就有些可憐，到底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當下便閉了口。

    原來這丫頭是個縣丞家的嫡女，自小也是受些個富戶賄賂，給縣丞也送了一兩個，這小姑娘便見自己母親成日里抹淚，自是恨上這些個瘦馬出身的。眼下這幾個不僅是個瘦馬出身，還得了魯夫人抬舉，自己心里自是不甘，所以才出言刻薄。被扶風(fēng)嚇了一嚇，哪里還敢吭聲。

    一時間滿桌才融洽起來，一餐飯下來，盧風(fēng)把個桌子上的小姑娘唬得都快成了親姐妹了，帶著未風(fēng)倒是和小姑娘玩做了一起，只有扶風(fēng)一向淡淡坐著，并不怎么說話。

    用了午膳，丫鬟們撤了餐盤，魯夫人便道去看戲，眾人是無有不從的，一行約莫二十幾人浩浩蕩蕩的往花園走去。

    戲臺搭在水榭旁邊，隔著半灣湖水，擺了長椅，中間又隔了一座小閣樓，倒是把男女區(qū)都區(qū)分了開來。

    小姑娘們不愛聽戲，纏了盧風(fēng)一道去看荷花。盧風(fēng)看一眼凌太太，凌太太允了之后，才領(lǐng)著未風(fēng)等人一道去了，叫了扶風(fēng)，扶風(fēng)卻不愛走，知道后院里魚龍混雜，誰知道就遇著了什么，好好兒安安靜靜的看戲，不惹上事兒，就不擔(dān)心小命。

    魯夫人便對凌太太道：“你家這個小姑娘倒是個安靜的?！?/br>
    凌太太很是滿意，扶風(fēng)今日樣貌頂尖，性情又溫順，聽著魯夫人夸獎也不卑不亢的只抿了嘴輕笑。凌太太便道：“這孩子是個孝順的，又乖巧，民婦向來最疼她?！?/br>
    魯夫人便笑道：“真是羨慕你有這幾個小棉襖，我就單單兩個小子，一個比一個皮實，看著就逗人厭?！?/br>
    凌太太忙道：“民婦這幾個小丫頭片子哪里就能與貴公子相比了，夫人也太抬舉了。”

    魯夫人笑了笑，遞過了戲本，道：“凌太太點一折。”

    凌太太大驚，道：“這可不行，民婦又不懂戲，民婦什么身份，怎敢放肆？”

    魯夫人見凌太太懂事，心里很滿意，又假意推拒了一番。這凌太太人精一般的人，哪里不知道這是魯夫人的面子話，當下狠拒了。

    魯夫人這才遞了戲單子給知州夫人，通判夫人等，大家也都推拒著，最后還是魯夫人點了一折子文戲《嫦娥奔月》，一則武戲《穆桂英掛帥》

    那隔著小閣樓的一邊，確實知府黃大人與一重官場人士，此時也都點了戲，黃知府也是讓凌老爺挑了，凌老爺哪里肯依，推拒得只差點跪下了。知府這才放了他，自點了一折《唐伯虎點秋香》

    戲班子自是由著男邊兒先演，扶風(fēng)聽著有些越劇的調(diào)調(diào)，只是更為婉轉(zhuǎn)，那名角兒梅清竹扮相俊美，唱腔圓潤悠長，引來了眾人一陣叫好聲。

    扶風(fēng)聽得津津有味，全然沒有發(fā)現(xiàn)魯夫人看自己的神色莫名的目光。

    魯夫人原也是美人，只是年歲已去，又不得黃知府寵愛，當下這如花兒一般嬌艷的小姑娘，心里如螞蟻子在咬一般，又酸又疼。

    魯夫人正盯著扶風(fēng)看，突然從男客那邊傳出一陣sao動，好久未曾停息，一會兒就又丫頭來報：“永嘉候侯爺來了！”

    頓時滿座皆驚！

    永嘉候！這個幾乎跟天子并肩的人，怎么就突然到了知府府上，那個可是大周獨一無二的侯爺，小小一個四品知府，怎的就搭上了這么個大人物？

    女人座席這邊也沸騰了起來，魯夫人忙著交代仆婦去伺候，又叮囑若是前頭有什么吩咐，急急的傳過來，好準備。

    扶風(fēng)有些好笑，到底是個什么三頭六臂的人物，一個個都急成了這個樣子。好在戲還在演著，扶風(fēng)對周遭的變故喧囂充耳不聞，繼續(xù)認認真真的聽戲。

    黃知府這邊卻是齊刷刷跪了一片，嚴箴冷著臉道了聲，“免禮”

    黃知府才躬身站了起來，眾人見黃知府站立，才敢跟著站起來。黃知府正色道：“下官聽聞侯爺?shù)搅藫P州府，不甚惶恐，怠慢了侯爺，還請恕罪?！?/br>
    嚴箴尋了一根椅子，穩(wěn)穩(wěn)的坐了下來，道：“聽戲?！?/br>
    黃知府心里暗恨，這祖宗，一向憊于交際，如此不給臉面倒是難以相處，少不得忍著罷了。當下卻不敢吱聲，只讓眾人也都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