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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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太子妃說起來是整個大周朝將來最最尊榮的女人,自是風(fēng)光無限,嫁入皇室,如今兒女雙全,雖說年紀(jì)不大,卻連孫子都有了兩個,哪里會想到會遇到這起子事情。 自己的丈夫,堂堂大周朝東宮太子,正在和自己的侄兒媳婦在別人喜宴之上偷情! 太子妃胸口的血全部沖到了腦子里,血紅著一張臉就沖了上來,抓住王映雪就是一陣撕打,一邊嘴里臟的臭的就開始亂罵。 這太子妃后家是皇后的侄女,表哥表妹的,定親成親又早,自是千寵萬寵長大的,幾時受過這等折辱。當(dāng)即就撲上去,尖叫聲傳了老遠(yuǎn)。 “你這個不要臉的蹄子,連自己叔父都能勾引,臉皮都藏褲襠子里去了,自己叔父偷起來是不是更有滋味?” 扶風(fēng)和周夫人面面相覷,這太子妃,也太不懂事了,這么大剌剌的喊了出來,這隆德伯府人多,是想撕了臉嗎? 扶風(fēng)暗暗皺眉,以太子妃的身份,就算太子和王映雪再情深似海,也不能抹了太子妃,將王映雪扶上去,頂多就是個見不得光的地下勾當(dāng)。如今這太子妃大吵大嚷,且不說今日如何收藏,只怕王映雪的小命要不保了。 周夫人進(jìn)退兩難,這侯府夫人顧溫靜半大的年紀(jì),今日卻撞上了這事,也拿不出個主意來。如若幾人趁著混亂走,一旦那太子妃是看見的,喊了出來,怕是走不脫,反倒惹她忌恨。如若就此出去,也就表明知曉了這場丑事。 這就脫不了身了! 扶風(fēng)和周夫人正暗自揣測著,那太子此時卻又驚又怒,想不到這多年的地下情就此被太子妃拿了個正著。 太子一張臉也有些紅,又羞又怒,這太子妃也忒不懂事,如此高聲,是唯恐人聽不見是怎的? 太子伸手就箍住了太子妃的脖子,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太子妃的嘴巴,低聲喝道:“你個賤婦,給我閉嘴!” 太子妃雙手猶抓著王映雪的頭發(fā)。張牙舞爪的揮舞,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扶風(fēng)微微側(cè)頭瞧了一眼,那太子妃剛剛尖聲驚叫的地方跪著兩個頭低到地上的正瑟瑟發(fā)抖的丫頭。太子妃等人隔著籬笆,卻是看不清容色和表情的。 周夫人此時一張臉鐵青,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那太子見太子妃仍然扯著王映雪的頭發(fā)不放,王映雪慘白著一張臉,面無表情,任太子妃扯得頭皮生疼也不吭聲,一臉的死意。 王映雪心里冰涼,自己一直以來,猶如薄冰上行走,享受著偷情的歡愉和與心上人短暫廝守的快樂,不是沒有想過東窗事發(fā),哪里想到會是如今這副境地。 自己只因晚出生十來年,便只能苦苦看著自己所愛的人不能親近,那謙謙君子,面對卻是這樣一個潑婦,真真是不公平。 太子看著王映雪的表情,不覺心疼,太子對這王映雪還真是有幾分感情的,太子妃自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如今看著太子妃死死揪著王映雪頭發(fā),氣得一巴掌就照著太子妃扇了過去,道:“還不給我放手!信不信我捏死了你!”太子說到這里,心里一動,如若自己一用力,這太子妃的脖頸?這事也就不會敗露,還空出了妃位,來日...... 太子妃看著太子猙獰的表情和隱隱露出的殺意,不僅不驚慌,一只手里也沒有放了頭發(fā),只扯了王映雪半彎了身子,幾乎倒地。 太子妃被太子捂住的嘴在挨那一巴掌的時候早空了出來,此時一張朱唇笑了起來,張了恁大,哈哈大笑道:“原來太子爺想殺了我,只怕太子今日要殺的人太多,周夫人,侯夫人,這戲看得也差不多了,出來給太子爺挨個滅口吧!” 周夫人和扶風(fēng)快速看了一眼,真被看見了。 太子大吃一驚,這兒還有別人?今兒的事到底被多少人知道了? 周夫人和扶風(fēng)知曉躲不過去,只好大大方方走了出來。 扶風(fēng)雖說身份在這,但是在周夫人面前卻算是小輩,便沒有開口。 周夫人看著糾纏在一起的三個人,感覺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周夫人也有些訕訕,到底聽壁角被人發(fā)現(xiàn)了,只是又不是自己故意聽的,當(dāng)下便清了清嗓子,故作驚訝的道:“太子妃,這是怎的了,我與靜兒將將走到這兒,聽見吵嚷,還當(dāng)是誰呢,一時都不好意思出來看。這是怎么了?好好兒的,怎么拉扯成一團(tuán)?” 太子心里松一口氣,這是從聽到吵嚷,那之前與王映雪的卿卿我我想必是不知道吧?這可是周太傅的兒媳,嚴(yán)箴那冷面閻王的媳婦,如若真知道了,自己還能真滅口不成? 太子妃聽得周夫人說的漂亮話,諷刺一笑,道:“周夫人說的好漂亮,方才本宮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你二人在那,難不成本宮年紀(jì)大了眼花了?” 周夫人有些尷尬,有些事,面子上掩過去了就算了,何必要撕破了臉。 扶風(fēng)也有些無語,這太子妃什么腦子,什么事悄悄兒回去再說不行,這種丑事,抖摟出來,太子的東宮之位哪里還能做得穩(wěn),太子妃又能落什么好? 扶風(fēng)見周夫人被太子妃噎了一句,便道:“太子妃,您這是怎么了?您瞧瞧,遠(yuǎn)遠(yuǎn)好幾人過來了,這樣子被人瞧見也不是個事兒,您看要不要坐下來好好談?wù)???/br> 王映雪半彎著腰,這幾人說的話對于她來說就好像是說別人一般,她面無表情,雙手垂立,仿若一尊沒有生命的木偶。 扶風(fēng)有些同情王映雪,方才聽她與太子的敘話,她只是生不逢時,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一時又不得不遵循命運(yùn)的安排另嫁他人。扶風(fēng)又有些唾棄,如若一心嫁人了,便該忘了前事才對,如今與這太子有私,又置湘郡王為何地,置王氏家族何地,置皇族何地。 太子妃斜乜著扶風(fēng),道:“夫人好大胸懷,如若哪日你親自逮著侯爺與他侄兒媳婦偷情,你還能不能好好坐下談?wù)???/br> 扶風(fēng)本好意勸阻太子妃,不料這太子妃被妒火沖壞了腦子,好賴話聽不見去,反倒刺了扶風(fēng)一句。 扶風(fēng)氣的不想說話,扶風(fēng)沒有說錯,遠(yuǎn)遠(yuǎn)已經(jīng)聽到人聲,桃樹地下已經(jīng)見了好幾雙鞋子。 太子一張臉鐵青,牙齦咬得咯咯作響。 太子妃一臉的得意,道:“我今日是豁出去了,人多了好呀,都來瞧瞧這不要臉的蹄子,偷人偷到自家叔父身上來,真真是少見,讓大家瞧瞧熱鬧。” 太子低聲喝到:“毒婦,你毀了我對你有何好處?” 太子妃臉一僵,想必是回過味來了。 扶風(fēng)暗暗點頭,話是這個話,扶風(fēng)卻是不敢說,只有太子敢自己說出來。 太子妃如今后悔也來不及,一行人繞出了一株桃樹,正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糾纏的三人。 太子一手捏著太子妃的脖子,太子妃一手抓著湘王妃王映雪的頭發(fā),王映雪釵環(huán)散亂,慘白的臉一臉的絕望。 這行人也都是京中貴婦,方才都坐在敞軒里,擺了許多冰盆猶覺得悶,年紀(jì)輕一些的小媳婦自是更受不得熱,攛掇了一行人都往桃林里走來。 扶風(fēng)打眼瞧了一下,府尹戴夫人,大理寺劉夫人,穆將軍夫人......竟然連長公主也在內(nèi)。 這下好了,滿京城最有頭有臉的夫人都看到了,只看這太子妃如何收場。 太子今日也是倒了血霉,攤上這么個不怕事兒大的太子妃,太子看著眾人盯著幾人,差點想開個地縫鉆進(jìn)去。 太子縮回了捏著太子妃的手,轉(zhuǎn)身就想走。 太子妃騰出一只手抓了太子的腰帶,道:“想走,沒那么容易,我說呢,往日里隔三岔五,便尋那侄兒到府,只作叔侄情深,如若他知道你偷了他的媳婦,給他戴了一頂綠得發(fā)亮的帽子,他該作何感想?” 扶風(fēng)一看已經(jīng)扭曲了臉的太子妃,一臉的瘋狂快意,暗道,這太子妃怕是承受不了,破罐子破摔了。 那肅王妃聽了,大驚,道:“蘇氏,你瘋了?什么話都能說,還不快給我放手?” 太子妃哈哈大笑,瘋狂之色更甚,道:“二皇嬸,我沒有瘋,不過也快瘋了,你是不知道,剛才我可是看得真真兒的,太子正和侄兒媳婦躲這兒親嘴呢,周學(xué)士夫人和嚴(yán)侯爺?shù)姆蛉讼氡匾彩锹牭谜嬲鎯旱?,您問問她們,我有沒有說錯!” 肅王妃等人都張大了嘴巴,周方蕤和嚴(yán)明月二人都捂住了嘴巴。 王映雪感覺手上力氣松了些,一個勁兒就扯了出來,道:“不用逼她們,這事兒我王映雪認(rèn)了。是我不知廉恥,是我不要臉,嬸子想怎樣,如若要我去死,出了這個門,我便撞死給嬸子看便是。如今是宋世子的大喜日子,請嬸子暫且放過吧?!?/br> 眾夫人張大的嘴巴越發(fā)合不上,真的? 還以為是太子妃無中生有,這湘王妃竟然一口認(rèn)了下來。 肅王妃鐵青臉,太子也一樣,今日的臉丟大發(fā)了。 偏偏此時宋夫人卻趕過來,說是下晌燉的甜點都鎮(zhèn)好了,讓眾夫人去用上一盞。 見眾人都呆呆的站立著,那湘王妃王映雪釵斜鬢松,一臉的狼狽,太子妃一側(cè)臉頰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太子黑著一張臉,恨恨的瞪著太子妃。 宋夫人有些搞不清楚情況,宋夫人想問問什么人,只是大家都是一臉的晦澀,避開了宋夫人詢問的目光,沒人主動與她說起。 這種事兒,又是當(dāng)著當(dāng)事人,是好意思說起來? 宋夫人是主人,哪里會好意思讓眾人僵著,想了想,這王妃臉上有巴掌印,這里除了太子,誰還敢打太子妃?這湘王妃又是怎么回事,摻合進(jìn)兩夫妻的事體去了?這湘王妃一向得體,定是這樣的。 宋夫人推理了一番,覺得差不離了,決定當(dāng)個和事佬,還能得個好,又是自己家里,總不能讓大家就這么站下去。 宋夫人想好了,先帶了笑,看著湘郡王妃更狼狽些,便湊了上去,道:“是不是我們王妃惹了叔叔嬸母生氣,定是我們太子妃小氣了,怎的還跟小輩置氣起來了?來,王妃,咱們給叔父嬸子陪個不是,嬸子大人大量,就原諒了小輩吧?!?/br> 按宋夫人的意思,不管誰的錯處,湘王妃一項和善,吃個嘴面虧,按下去就是了。就算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是一個被抓jian的現(xiàn)場。 宋夫人還讓湘王妃道個歉,讓太子妃原諒了,這事兒怎么原諒得了? 大家臉色更是精彩,宋夫人一向嘴巧,今兒算是踢到鐵板了。 ☆、第155章 端倪 宋夫人只當(dāng)這話說出來,大家一人稍稍退一步,有什么事兒也就過去了,不料大家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宋夫人也不知道說錯了什么,怕多說多錯,干脆閉上嘴不發(fā)一語。 太子妃冷哼一聲。 太子甩了甩袖子,大踏步就走了。 這桃林連著前院側(cè)門,這兒還真是有男客女客,如今都是女客圍在這兒,男客看到也都繞著走了。 男客雖說暫不知曉,但這后宅婦人都知道了,男客再知道也就是早晚的事而已。 扶風(fēng)鄙夷,太子真是夠可以,惹出了事端甩手就走了。這王映雪怎么辦? 王映雪只深深看了太子背影一眼,對著宋夫人行了個禮,抬手拂了一下?lián)踝⊙劬镱^發(fā),昂著頭,袖了手就走了。 扶風(fēng)看著穿著湘裙的湘王妃,八月的天氣里,感覺湘王妃身上穿著一層厚厚的冰衣。 太子妃此時卻像突然回過來了一樣,哭著跪倒在肅王妃的面前,一雙手揪了肅王妃馬面裙的裙面,哭得眼淚鼻涕淌,傷心到了極點的樣子。 “嬸母,您要給侄媳婦作主啊,太子他,他起了殺心了,嬸母,我嫁到朱家這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生兒育女,沒有半點兒錯處......嬸母,媳婦怎么辦呀?” 宋夫人睜大了眼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誰能給自己說一下? 扶風(fēng)和周夫人對視一眼,齊齊上前一步,道:“宋夫人,如今天色已晚,甜點就不用了,先行告辭了。” 宋夫人想要挽留幾句,那嚴(yán)明月和周方蕤早上來一人扶了周夫人一手,周夫人道:“我被曬得有些暈,對不住了?!?/br> 宋夫人只好放了扶風(fēng)和周夫人離去。 扶風(fēng)一點都不好奇太子妃接下來表演,王映雪是可惡,作為第三者插足太子夫婦,只是在這古代,又不能離婚,名節(jié)重如山,只怕王映雪真是活不了了。 扶風(fēng)不知道今兒這件事該怪誰,要怪也只怪太子,招惹了年幼的王映雪又不能給她什么,成了親還勾搭在一起,如今把王映雪生生逼上了絕路。 太子妃說起來無辜,與自己結(jié)發(fā)十幾年的丈夫,竟然與自己侄兒媳婦偷情,還被自己抓了個正著,是個正常人都能氣瘋,也不怪太子妃今日如此瘋狂嚷了開來。 扶風(fēng)和周夫人只想趕緊逃離這亂七八糟的一切,快些回家去,二人尋仆婦去前院告了周學(xué)士嚴(yán)箴。 扶風(fēng)心里亂糟糟的,遇到這種事,誰的心情都不會好起來。 扶風(fēng)說起來是對王映雪很有好感的,哪怕她做了可恥的第三者,在現(xiàn)代,頂多就是個被人吐口水,再嚴(yán)重點不過扒光衣服唾罵??墒窃谶@兒,卻是可能以生命為代價。 嚴(yán)箴和周大學(xué)士一前一后出來,扶風(fēng)和周夫人都無心再和對方說什么,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各自上了馬車。 嚴(yán)箴見扶風(fēng)臉色凝峻,奇道:“出什么事了?” 扶風(fēng)張張嘴,一時都不知道怎么說起才好。 到底不是根生土長的人,扶風(fēng)想了想,才從方才和周夫人一道出門說起。 嚴(yán)箴眉頭皺成一團(tuán),半晌不說話。 扶風(fēng)只當(dāng)嚴(yán)箴對于這種事太過于厭惡,一時說不出話。 扶風(fēng)微微嘆了口氣,道:“可憐了太子妃和湘王妃?!?/br> 嚴(yán)箴低聲道:“如此一來,怕是太子之位不穩(wěn),要出大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