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算了…… 徐星索性做出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表情來,還舉起手里的蘋果咬了一口,喀嚓咔嚓邊吃邊看陳厲:“你們繼續(xù)啊,別管我?!?/br> 陳厲眉心動了動,看徐星:“我不知道你還有偷聽這個愛好?!?/br> 徐星心里嘆了口氣,弟弟啊,你哥連死都死過了,什么愛好不能有?。刻谷宦柭柤纾骸捌鋵?,我是來給你送蘋果的?!?/br> 陳厲垂眸看了眼徐星嘴里正在吃的蘋果,一臉呵呵。 徐星佩服自己的應(yīng)變能力,馬上道:“就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自己吃了?!?/br> 陳厲沒吭聲,反正一直對他這個傻白甜哥哥的智商不抱希望,但旁邊蘇河卻又吹了一聲口哨,陳厲也不知道為什么蘇河要吹口哨,想想可能和口頭禪一樣是一種表達習(xí)慣,心說蘇總年輕的時候也挺有個性的,有個性沒關(guān)系,只要沒有中二病就好說。 他這邊從宋飛到陳厲再到孫羽那撥人,各個都是中二病重癥患者,他重生之后就像扎根到了中二病大兵營,天天和這些不是腦子不正常就是性格有缺陷的未成年人打交道,天天窒息個一百遍,再這么窒息下去,多活了十年的智商都要倒退到負數(shù)了。 但等晚上睡覺的時候徐星才發(fā)現(xiàn),對他有“職場救命恩情”的小蘇總,似乎……也不是太正常。 從北陽臺出來,徐母就說讓蘇河住徐星他們那個屋,還說反正那張床夠大——提到床的時候,徐母的表情也有點一言難盡,好像始終難以接受那是一張床一樣。 蘇河有些奇怪,一般的大床三個人擠擠肯定也夠了,什么叫夠大,大能大到哪里去。 等推門一看,眼前碩大的一張黑色棺材,看得他眼珠子差點砸在地上。 他心里臥槽了無數(shù)聲,嘴里跟著臥槽了無數(shù)遍:“臥槽臥槽臥槽,你們殯儀館買的床啊?長這樣?” 徐星不想再多評價這張床,直接把責(zé)任推給陳厲,朝蘇河指了指陳厲:“你問他。” 蘇河本想發(fā)表一下震驚的感言,轉(zhuǎn)頭一看陳厲那張冷笑的臉,立馬老實了,一股腦兒把所有字都給吞了回去,差點把自己噎死。 徐星看向蘇河:“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蘇河搖了搖頭,邊搖頭邊抬手鼓起了掌,做了簡單的評價:“好床,好床!” 徐星看蘇河這樣,忍不住笑了,眼睛都彎了起來,因為他忽然想到,今天他就要和他純潔的基佬弟弟睡一張床了,還是第一天,頭一次啊,本來還想自己會不會因為知道的太多到時候覺得別扭,現(xiàn)在小蘇總一來,三人同睡一張床,這是百分百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了。 蘇總啊,你又幫了我一次。 可等到晚上拉燈,徐星正要爬床自覺睡最里面,蘇河突然一把竄上了床,直接在最里面躺平,躺平之后還兩手往胸口一疊,直接道:“我睡里面?!?/br> 徐星兩只腳都踏上了床,見蘇河竄得這么飛快,只得默默蹲在蘇河旁邊,低頭看他:“朋友,你可以睡中間。” 蘇河閉著眼睛拒絕:“不,我睡里面?!?/br> 徐星倒不是覺得陳厲這個喜歡同性的會對他做什么,只是作為直男,心里有一個很簡單的邏輯:我旁邊不能睡女孩子,因為我喜歡女的,同理,陳厲旁邊不能睡我,因為他喜歡男的,而我剛好是男的。 如果提前知道陳厲的性向,徐星絕對不會買一張床,可現(xiàn)在這價格和功能都多到令人發(fā)指的床買都買回來,總不能扔著不用,那睡一起就睡一起吧。 再如果只有他和陳厲,那睡一起就一起了,但既然有第三個人在,徐星又理所當(dāng)然覺得應(yīng)該那第三人睡中間,沒有為什么,反正就這個邏輯。 他就是覺得,蘇河應(yīng)該睡中間。 可蘇總竟然不干? 徐星蹲出了一副陪你耗著的氣勢,緩緩道:“別這樣,你之前在學(xué)校不還說你是陳厲的前男友嗎?” 蘇河睜開眼睛,咦了一聲,一副想不起來的嘴臉:“我這么說過嗎?你是不是記錯了?” 徐星搖頭:“我沒記錯,你就是這么說的?!?/br> 蘇河啊一聲,躺著聳肩,看徐星,賴著不動,開始胡說八道:“那就是啊,前男友怎么能和前男友睡一張床,畢竟舊愛之間也有愛啊,萬一到時候睡到半夜再重新擦出愛的火花,當(dāng)場在這棺材里干點什么,你晚上還睡不睡了。” 蘇河說這一番話的時候行云流水毫不吞吐,說完了還翹起腿晃了晃,抬眼朝徐星挑了挑眉。 這要其他人躺徐星面前說這種話,他保不準(zhǔn)就一肘子輪過去讓那人清醒清醒了,但說話的既然是蘇河,那看在兩套別墅的面子上,徐星也就沒吭聲,默默坐下,語重心長對著他家小蘇總道:“我沒想到你年紀(jì)這么小,耍起流氓來這么得心應(yīng)手。” 蘇河哈哈一笑:“好說好說,”又贊許地看向徐星,“你也很不錯嗎,什么玩笑都能開。” 徐星看著蘇河,沒吭聲,小蘇總啊,看樣子你不知道陳厲喜歡男的啊,那你跟我開這種玩笑就算了,我反正不會把你怎么樣,但你可千萬別和陳厲開這種玩笑啊,畢竟性向擺在那里,到時候把他說不高興了,獸性大發(fā)干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你別怪小徐我沒在心里提醒過你啊。 徐星和蘇河聊了兩句,也困了,本來下晚自習(xí)就晚,這會兒時間也快十一點了,他便沒再和蘇河說什么,直接躺下,閉眼準(zhǔn)備睡覺。 蘇河本來想研究一下徐星家這張床,但他趕路趕了一天,又是坐車又是在學(xué)校外面找陳厲,一天沒工夫休息,這會兒也困頓得不行,眼睛一閉,本來沒想睡,卻也很快沉沉地睡了下去。 等陳厲洗完澡進房間,抬眼就見床上徐星和蘇河挨著睡在了一起,他沉默地將門關(guān)上,無聲地走到床邊,垂眼,掃了眼里頭的蘇河,又看了看中間的徐星。 大概感覺到床邊有人,本來就沒睡沉的徐星緩緩張開了眼睛,實在太困了,張不全,半瞇著,迷迷糊糊看到床邊站著個人影,知道是陳厲,于是迷糊道:“早點睡吧?!闭f完就重新閉上了眼睛。 陳厲沒動。 他看著徐星重新閉上眼睛,才不過半分鐘就聽到厚重的呼吸聲傳來,似乎是漸漸睡沉了,他這才彎腰,一條胳膊撐著,躬身在徐星身體上方,距離近到兩人之間的呼吸都相互貼在一起。 陳厲緩緩哼了一聲道:“就直接這么睡……”他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傲囂張,也不知這么盯著看了多久,才緩緩起身,重新站到床邊,嘴邊咧出一道危險的笑,瞇了瞇眼,啟唇低聲說了剩下的幾個字,“真是欠日?!?/br> 說完,他抬手長臂一撈,直接將白t和長褲脫掉,隨手朝椅子上徐星的衣服上一扔,又拎起蘇河放在桌上的一塊手表,抬手朝床里面一丟。 剛好砸在蘇河臉中央。 蘇河在睡夢中被砸,疼得臉直抽,立刻醒了,一屁股坐起來,都不用思考,抬手就指陳厲,剛要當(dāng)場暴怒,卻被陳厲低聲一喝:“閉嘴!” 蘇河一愣,順著陳厲的目光低頭一看,抬手揉了揉眼睛,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躺著的徐星竟然已經(jīng)睡著了。 蘇河當(dāng)場頭皮一麻,意識到什么,屁滾尿流默不作聲地從床里頭爬了出來,爬到地上就豎著三根手指站在陳厲面前指天指地壓低聲音發(fā)誓:“是他自己躺我旁邊的!和我無關(guān)!”說完麻溜地轉(zhuǎn)頭除了房間,十分自覺地睡客廳去了。 陳厲瞥都沒瞥他一眼,直接蹬掉拖鞋爬上床。 床頂亮著一盞燈,已經(jīng)被調(diào)得很暗,陳厲直接關(guān)掉了燈躺下,半響,黑暗中的徐星睜開了眼睛,沒有轉(zhuǎn)身看旁邊,只一動不動頂著床頂,心里忍不住瑟瑟發(fā)抖了起來—— 不對啊,蘇總怎么就這么走了,陳總怎么貼那么近還說他欠日? 這節(jié)奏不對???!⊙x⊙ 第34章 夜幕降臨之后,萬籟俱寂之時,正是內(nèi)心戲蓬勃生長的最佳時刻。 徐星的內(nèi)心戲在瑟瑟發(fā)抖中一時沒克制住,走了一個托馬斯大回旋,他是這么想的: 蘇總走了之后,我小徐和陳總躺在一張棺材,哦不,是躺在一張床上。 這要是校園劇情,兄弟情深,一覺天亮,次日我還是你哥,你還是我大爺;這要是職場勵志劇的劇情,都躺一張床了,不發(fā)生點什么,對不起陳總這百億身價的金大腿;這要是修仙種馬文,馬上床頂一塌掉下個胸圓屁股大的絕世大美人,床頂砸死他小徐之后,陳總裁就能順利和絕世大美人發(fā)生點和諧和諧和諧的內(nèi)容。 但如果是重生劇情……這就復(fù)雜了。 首先,陳總未來十年是要有300億的男人,小徐覺得自己人微心窄,別說300億,三個億砸他面前都得跪;接著,小徐發(fā)現(xiàn)三百億的陳總他其實是個基佬;再接著,小徐發(fā)現(xiàn)陳總這基佬不但上輩子給自己送過花,這輩子年輕了十歲好像還是對他有點什么什么意思。 用徐星現(xiàn)在瑟瑟發(fā)抖的內(nèi)心來表達一下此刻的心情,就是:這題簡直超綱啊哭唧唧。 但哭是沒有用的,再哭也架不住身邊躺著的是位身價300億的基佬總裁弟弟。 但徐星還是有點忍不住腦海里澎湃的內(nèi)心戲,很想轉(zhuǎn)頭,默默推醒睡在身旁的這位,輕聲道一句:陳總,咱們說好了,日誰都別日我,成嗎? 好在,無論徐星腦子里亂七八糟想多少,躺在他身邊的陳厲睡下之后一直沒再有任何動靜,呼吸也漸平穩(wěn),已然入睡,并沒有把他那句“欠日”付諸實際行動。 徐星本來就困,內(nèi)心的汪洋大海澎湃過了,漸漸退了潮,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次日醒來,他和陳厲各自都像沒事人一樣,該干嘛干嘛。另外一個看上去沒事人一樣的是蘇河,蘇河不但表現(xiàn)正常,還在早飯的飯桌上表現(xiàn)得異?;顫?,一個勁兒地同徐父徐母聊天,張嘴就是叔叔阿姨,一點兒不見外不怕生。 非但如此,吃了早飯過后就很有自知之明地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 徐母本就是個豆腐心的人,見蘇河要走,忙要他再住幾天,也不解他怎么才住了一個晚上就要走,都不和陳厲多敘敘舊。 蘇河笑說:“阿姨,我不走啊,但一直住你們家我也不好意思,我就在街對面的賓館開間房,阿姨你要是不嫌棄,以后幾天我白天晚上來蹭兩頓飯?!?/br> 徐母哎呀哎呀直嘆氣:“住賓館多浪費錢啊,就住家里吧,反正地方也夠的,你要實在覺得擠,我就讓你徐叔叔在書房給你搭一張床。” 蘇河并不是假客氣,說走就走,即便徐母這么說,還是收拾東西離開。 本來徐星還奇怪蘇河怎么這么老實就走了,結(jié)果當(dāng)天一到學(xué)校,早間課時候他習(xí)慣性往小賣部跑了買水喝,視線又透過欄桿看到了蘇河的身影。 當(dāng)時小賣部那邊的籃球場都是學(xué)生,蘇河也沒有直接站在欄桿外面,而是隔著小條馬路,坐在另外一側(cè)的馬路牙子上,嘴里還rou里rou氣地叼著一根煙,見徐星望過來,兩手把煙一夾,昂了昂下巴,朝他喂了一聲。 徐星看附近沒有值班的老師,走過去,站在欄桿里頭看著外面的蘇河:“你怎么還在這兒?” 蘇河挑眉頭:“我找人啊?!?/br> 徐星見蘇河抽煙,也懶得開口多管這抽煙的閑事,直接把手里多買的一瓶水穿過欄桿拋了過去。 蘇河坐在馬路牙子上,抬手一接,晃了晃水瓶:“謝啦?!?/br> 徐星看他:“你今天不找陳厲吧?能問問你找誰嗎?” 蘇河一副老煙槍的姿態(tài),左手無名指和中指夾著煙,掌心擰開瓶蓋,懶散道:“說了你也不認識?!?/br> 徐星也不再多問,手一揮,轉(zhuǎn)身走了,心里卻明了,蘇河找的如果不是陳厲,那還能是誰? 穆亦恒唄,都是以前a中的,不找他找誰?不過徐星不管,反正同他無關(guān)。 徐星果然沒猜錯,他前腳剛走沒多久,后腳穆亦恒就來到了小賣部旁邊。 當(dāng)時已近上課時間,cao場人快走光了,小賣部也只剩下零零散散幾個學(xué)生,穆亦恒站在欄桿里頭,一臉謹慎,連靠近都不敢,只眼睛瞪著學(xué)校外面,一眼認出蘇河,臉部肌rou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 蘇河已經(jīng)滅了煙,正坐著喝水,見到穆亦恒也不起身,兩條腿外八字岔開坐著,抬眼痞笑了一下,倨傲地斜乜了欄桿內(nèi)的男生一眼,聲音不高不低,慢吞吞道:“先跟你說個喜事,聽了別高興地尿褲子,高裴快被他家里送出國滾蛋了,你馬上就能自由了?!?/br> 這消息果然夠靈,穆亦恒聽到的當(dāng)下臉上就現(xiàn)出一絲不自然地抽動,緊接著愣了好一下,才喃喃道:“要走了,他要走了?” 沒等唇角的興奮掛上,蘇河又道:“別忙著高興,我還沒說完,就高裴那性格,走之前肯定要把大賬小賬事無巨細地算一算,這邊他肯定要來,走之前他不整一次陳厲他不會痛快地走的,到時候就不知道會不會想起還有你這么一茬了?!?/br> 穆亦恒聞言想了想,接著一把撲上來,兩手死死扒著欄桿,朝外面的蘇河大聲道:“蘇河,你幫我一次,你再幫我一次!高裴要是過來,他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不想再被他整了!” 蘇河嗤了一聲,看著穆亦恒的表情全是輕蔑,毫不留情道:“你也是搞笑了,誰都要幫你的?我?guī)湍??憑什么?不談回報,幫人的前提是,好歹不會給自己惹一身sao吧?” 穆亦恒臉色微變。 蘇河冷笑:“結(jié)果你看陳厲,高裴在a中拿你當(dāng)條狗到處使喚的時候,只有他伸手幫了你一把,結(jié)果你呢?為了討好高裴,反過來搞陳厲,幫高裴偷陳厲宿舍的電腦?你能耐啊……”最后四個字,帶著綿延不盡地嘲諷。 穆亦恒被說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可蘇河并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他,接著冷冷道:“再然后呢,再然后高裴翻了陳厲的電腦,把他的那個秘密到處傳,傳得學(xué)校人盡皆知,傳到最后被人頂了保送a大的名額……” cao場人已走光,只剩下穆亦恒一個人站在欄桿邊上,打鈴聲響起,他的臉色就在鈴聲中扭曲得發(fā)黑:“別說了?!?/br> 蘇河冷嗤:“讓我別說?那你當(dāng)初偷陳厲電腦的時候怎么不想想別偷呢?”說著,一把將手里的水瓶朝地上重重一摜,礦泉水觸地發(fā)出嘭的一聲巨響,整個瓶身碎得四分五裂,他再一個起身越過馬路,手一伸,越過欄桿抓住穆亦恒的領(lǐng)口把他整個上半身扯得朝欄桿上一撞,切齒地怒道:“陳厲就是因為多管了你這個閑事,被偷了電腦才被高裴那狗逼看到不該看的,然后到處傳他的事,傳到最后他保送的名額沒了,學(xué)校里誰都躲著他,最后他不得不離校,他媽爸找他的路上出了車禍!姓穆的!你他媽就告訴我,你怎么還有臉讓我?guī)蛶湍悖 ?/br> 穆亦恒側(cè)著臉貼在欄桿上,整個臉都扭曲成一團,憋著氣,臉色一塊青一塊紫,他起先還掙扎,可在蘇河說這些話的過程中,他慢慢放棄了抵抗,整個人像脫力一般靠在欄桿上,眼淚朝下淌——蘇河說的沒錯,一個字都沒錯,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他活在自責(zé)里,他覺得都是他的錯,都是他,陳厲上學(xué)期才會那么慘。 可人是一種慣會自我調(diào)節(jié)的生物,或許是他不愿意再沉浸在自責(zé)中,又或許他的身體開始本能地“自救”,某一天開始,他不再自責(zé),他說服自己,就算是他偷了陳厲的電腦,也是高裴亂翻翻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要說有責(zé)任,那也該是高裴的責(zé)任最大! 再說,陳厲喜歡男的本來就是很惡心的事,他敢在自己的電腦里存那些惡心的東西,早晚也會被人發(fā)現(xiàn),到時候也一樣會傳出來,結(jié)果還不是一樣?還有陳厲爸媽的死,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車禍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他也不是開車撞死他們的那個司機! 穆亦恒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沉浸在這種扭曲的自我救贖中,好像如此一來,他就能躲避內(nèi)心中的自責(zé)和本該歸結(jié)給他的錯。 可如今蘇河站在面前一字不差地講出這些實情,穆亦恒覺得內(nèi)心中構(gòu)造的那些虛妄都崩塌了,他不停掙扎,不想成為溺死的魚,可最后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徒勞,他躲避不了內(nèi)心的自責(zé),蘇河說的對,一切的一切,從最開始,就是他的錯,是他偷了陳厲的電腦,所有一切的源頭,都是他為了討好高裴去偷陳厲的電腦。 穆亦恒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一樣趴在欄桿上哭,哭得眼淚鼻涕糊成一團貼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