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而徐星和陳厲的待遇也非同一般,辦理入住的時候酒店工作人員給的竟然是兩個行政套房。 拿著卡上樓的時候,陳厲把手里的房卡捏在手里顛了顛,瞥徐星,笑的邪性。 徐星一臉正直地問他笑什么,陳厲挑挑眉,在他耳邊道:“一間房就夠了。” 徐星抬手推開他,繼續(xù)一臉正直:“你行了啊,來干正事的?!?/br> 陳厲同他耍了個流氓:“正事可以先靠邊,得把你先干了?!?/br> 電梯剛好抵達樓層,徐星拿手里的包,抬手就捅了陳厲的肚子一下,捅完就走。 兩人的行政房卻并不在一處,非但不挨著,還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徐星到了下電梯,陳厲還要繼續(xù)上去一層。 這安排陳厲或許沒覺得怎么,畢竟房間是酒店工作人員安排的,但徐星拖著箱子刷卡進房的時候卻覺得渾身發(fā)毛——這劇本,兩世沒差,真的一模一樣。 上一世也是如此,在某個溫泉酒店,他和陳厲被分開安排在了不同的房間,泉山這酒店也就一個樓上一個樓下,上一世他和陳厲直接就被安排在不同的樓,杜自若當年的某些念頭直白地簡直令人發(fā)指。 但現(xiàn)在也挺令人發(fā)指的。 所以說,人的尿性一脈相承,無論多少世,有些人該是什么鳥樣就是什么鳥樣。 徐星被這安排搞的渾身發(fā)毛,當然,他也知道杜自若不可能一上來就對他做什么,好歹上一世杜公子也是在兩邊合作了相熟之后開始有所行動,又不是急不可耐地毛頭小子,也不可能不動腦子做事。 尾牙在當天晚上舉辦,果然辦的又豪氣又大方,徐星和陳厲這兩位“客人”也被杜自若安排在了主桌,同兆赫的高管們坐在一處。 杜自若的父親如今兆赫的大老板并沒有現(xiàn)身,據(jù)說是個孝子,趁著尾牙,趕去國外療養(yǎng)院探望老父母去了,留下杜自若坐鎮(zhèn)。 杜自若這位太子爺大學畢業(yè)就進了公司,一路從小職員做起,干到了現(xiàn)在的投資經(jīng)理人,并不是個繡花正頭一包草,很有商業(yè)頭腦,親自經(jīng)辦的幾個投資項目最終都有了高回報,因此公司的高管們都很服他,并不將他當做沒有本事的草包繼承人來看待。 而杜自若雖然從小花花腸子就多,吃過的男人數(shù)量和女人平分秋色,但從不將花邊兒緋聞搞到工作上來,杜少爺在男女、男男問題上也很有幾把刷子,搞歸搞,談情說愛歸談情說愛,對每個情人都能做到有始有終,更是從未讓杜大老板給他擦過不干凈的屁股。 因為這方面行事干凈利落不留人話柄,所以徐星和陳厲上桌后,杜自若介紹兩人是無人機公司的小老板時,沒有哪個高管覺得杜自若想要趁著尾牙搞事。 而因為venus近期的丑聞,在座的高管里也有人知曉star的大名,知道這家做云臺架的無人機公司,但見兩個老板如此年輕,不免和他們興趣高昂地聊了起來。 陳厲和徐星便剛好趁著這個場合同兆赫的高管們聊天,陳厲向來目標明確,公司需要資金,兆赫顯然是一個很不錯的投資方,而徐星也看得開,他最好兆赫多投幾個兩千萬,反正他已經(jīng)做好了防著杜自若這花花公子的準備了。 杜自若在觥籌交錯中一直笑瞇瞇的,眼睛的余光卻始終在徐星身上,人這種視覺動物,不免會被自己視網(wǎng)膜上印著的畫面所迷惑,杜自若向來成迷美色,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他素來以此解壓,情場春風接著商場得意,魚和熊掌都兼顧。 而徐星是他多年不曾物色到的一塊美玉,容貌俊朗,名校畢業(yè),還是學生就早早投身高科技行業(yè),別人還在學校里懵懵懂懂剛?cè)腴T了專業(yè)課,他卻已經(jīng)在無人機行業(yè)闖蕩了,如此優(yōu)秀又具有視覺誘惑的“弟弟”,杜自若幾乎可以說是一見傾心,接著就開始不能克制地心神蕩漾。 這會兒還是尾牙,不過是他們的第二次見面,杜自若卻已在心里早早剝開了徐星身上那件偎貼平整的白襯衫…… 想法和計劃渾然天成地前后接洽,杜自若心中已有了計較。 尾牙到后面,最高潮的自然是抽獎環(huán)節(jié),在場所有的員工都可以拿到一個號碼牌,由杜自若上臺親自從裝著一堆號碼牌的抽獎箱里摸出號碼,從三等獎到特等獎,命運都在杜自若的兩只手里。 杜自若上了臺,便是一陣呼嘯的掌聲和尖叫,他生得俊朗,又會打扮,氣質(zhì)從容優(yōu)雅,往臺上一站,端的就是一派公子哥的氣場。 他先抽了三等獎和二等獎,抽出來七八個人,不但各個有獎勵,還每個人都從杜自若手里拿到了幾萬塊的大紅包,而當天兆赫投資的一等獎和特等獎,勾起了在場所有人心里那赤裸裸的金錢欲望——一等獎15萬獎金!特等獎是一輛價值35萬的轎車! 尾牙被一等獎特等獎推上了大高潮,內(nèi)場幾乎是一陣綿延不絕的尖叫和掌聲,杜自若在臺上微笑著站了有十分鐘,都沒有等到掌心平息,最后還是主持人用話筒平復現(xiàn)場員工那激動熱切的心情。 徐星淡定地坐在下面,這會兒他們桌的高管走了七七八八,杜自若也在臺上,他一整個晚上忙著應付人,都沒有吃東西,這會兒在下面偷偷剝蝦吃。 陳厲也不知道是不餓還是不想吃,一直很平靜地坐在旁邊,見徐星剝蝦剝得一點也不順手,把盤子順手接了過來,剝了三只大蝦,投喂身邊人。 徐星趁著抽獎的工夫埋頭三兩口就吃了,吃完擰了下眉頭,一臉不甚滿意的表情。 陳厲傾身過去,徐星立刻轉(zhuǎn)頭對他道:“還五星酒店呢,味道差多了?!?/br> 陳厲還以為他要說什么,竟然在抱怨蝦的味道差,忍不住笑了起來,抬手悄悄在徐星腰上摸了一把安撫,又收回手,低聲道:“晚上叫客房服務再吃點吧?!?/br> 徐星噓了口氣,余光卻瞥了陳厲一下,心里嘆道,終于知道陳厲上一世后來那個胃病是怎么搞出來的,這種宴會參加多了,要應付喝酒,還沒辦法按時吃飯,胃不垮才怪。 終于親身體驗了陳厲創(chuàng)業(yè)一路走來的不容易,徐星倒不覺得辛苦,反而因為能同甘共苦而覺得甜蜜,而這時候,一等獎已經(jīng)抽出來了,是風投的某個普通員工,號碼經(jīng)由杜自若親口報出,離徐星這桌不遠處的某桌全都沸騰了起來,一等獎就是出自他們那桌。 而那員工不愧是做風投的,情商很高,上臺領獎,主持人讓他說點什么,他當即表示,運氣是杜總給的,獎金是公司發(fā)的,而錢是他們那桌所有的員工的,人人有份,大家平分。 引得臺下一陣歡呼雀躍,好像那十五萬在場人人有份一樣。 陳厲看著,免不了評價道:“真虛?!?/br> 徐星對他道:“這樣才有利于團隊和諧發(fā)展,你要是老板,你也可見其成。” 陳厲端著酒杯喝了一口,不怎么贊同地嗤道:“我要是老板,一等獎就多弄幾個,15萬太少。” 徐星忍不住當即哼笑了一下,暗自卻想,陳總啊,你是大方啊,你后來連獎都不抽了啊,當著全公司人的面給研發(fā)部發(fā)了幾百萬的獎金,研發(fā)部的仇恨拉得滿公司都是。 徐星現(xiàn)在只要想到上一世star的無人機研發(fā)部,忍不住就要在心里偷樂,陳厲那八字后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總和研發(fā)部風水不和,研發(fā)部后來還建了個內(nèi)部群,天天在群里控訴陳厲這老板滅絕人性,結(jié)果某次也不知道誰把徐星給誤拉進群里了,陳厲在家里的電腦上親眼看著全研發(fā)部的人罵了他一個下午。 然后那次最后怎么著來著? 哦對,陳厲讓研發(fā)部加了半個月的班,加的研發(fā)部全員臉都綠了。 …… 徐星想到此,忍不住笑起來,陳厲側(cè)目看著他笑,唇角勾了勾,倒是沒多問。 而這時候一等獎已經(jīng)快搬完了,主持人正在臺上插科打諢,徐星看看差不多了,站起來,對陳厲道:“我去趟衛(wèi)生間?!?/br> 人走了,沒忘記把號碼牌順手帶上。 到了衛(wèi)生間,徐星就洗了洗手,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襟,隔間里一個平頭小年輕滿身酒氣出來,站不太穩(wěn),靠著洗手臺洗手,鏡子里印著他有些不太清明的渾濁的眼睛和表情。 徐星整理衣襟的時候從鏡子里看了他一眼,那小年輕也剛好抬眼,回視了徐星一下,小年輕大約是有些醉了,見徐星通身不凡的氣質(zhì),認出他是剛剛坐在主桌的“領導”,怔了下,靦腆地笑笑。 徐星從衣兜里摸出號碼牌,放在洗手臺的大理石臺面上,輕輕推過去,從容地道:“給你吧?!闭f著,轉(zhuǎn)身離開。 與此同時,兆赫投資尾牙內(nèi)場,特等獎已從杜自若手中揭曉。 徐星和小年輕一前一后從不同的門回內(nèi)廳,小年輕喝的有點懵,坐回位子上,這才突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揭曉的特等獎與自己手里的號碼牌一模一樣,當即訝然地在主持人的再三詢問中舉起了手,他們?nèi)烙指饨衅饋怼?/br> 杜自若在臺上,目光里閃過意外,含笑看著那小年輕上臺,可余光卻落在臺下剛剛回來的徐星身上。 徐星坐回位子,喝了口水,見杜自若在看他,舉起手里的水杯“回敬”,杜自若這下直接將目光轉(zhuǎn)過來,微笑地盯著徐星。 徐星將杯子放下,暗自晃了晃腿,好整以暇,也沒有什么顧慮地同臺上的杜自若對視。 兩人目光交匯了好幾秒,杜自若才收回目光,開始頒獎。 陳厲一直坐在旁邊,表情平淡,但手里的號碼牌在指尖翻動著,剛剛揭曉的特等獎號碼同他手里的號碼牌沒有一個數(shù)字相同,但他見過徐星的號碼牌,那上面的數(shù)字,剛巧就是特等獎號碼。 這樣的巧合落在別人眼里或許是運氣太好,可陳厲知道,哪兒那么巧呢。 他在徐星回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杜自若的表情,那樣意外的神色,還有徐星后來堂而皇之地舉杯回敬,兩人臺上臺下地對視…… 陳厲忽然將號碼牌翻到掌心捏住,目光筆直地落在了頒獎臺上那西裝革履的身影上。 第62章 按照杜自若的計劃,他暗箱cao作將獎項頒給徐星,贈這樣一個彩頭,好過直接送東西,他在花叢賞花多年,經(jīng)驗豐富,這種伎倆一抓一大把,徐星不過是個剛?cè)氪髮W的毛頭小子,這樣不得不收下的厚禮,必然讓他記憶深刻,如此,也算打開了兩人結(jié)識的局面,很自然地拉近了距離。 但杜自若怎么都沒想到,徐星把號碼牌直接贈給了別人,而且他做的坦蕩,那一杯水的“回敬”,好像早知道這所有私下的精心安排,然后通過這種方式,避開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特等獎。 杜自若不免暗想,徐星怎么猜到的?還是他做的太明顯? 不,不對,他們總共聯(lián)系就沒幾次,他還沒有開始發(fā)動攻勢,徐星不該察覺到什么,而且那樣坦誠拒的態(tài)度,好像從頭到尾就清楚他杜自若要做什么似的。 計劃被打亂,杜自若不免在心中盤算問題出在哪里,也不敢在晚上邀請徐星去泡溫泉,暫時老實了下去。 徐星先僵了杜自若一局,也知道杜自若步步為營的人,這天晚上肯定要暫時偃旗息鼓了,這剛好,來都來了,也不花自己錢,泡個溫泉再回去。 徐星邀了陳厲一道,結(jié)果陳厲卻說晚上要和杜自若的團隊聊投資,徐星也不生氣,很大方地想,沒什么,公司發(fā)展需要資金,陳厲一個目標明確的人,不放過這次的機會很正常,不管杜自若私下是個什么樣的人,在商言商,star需要資金,2000萬不算多,再多來幾個千萬剛剛好。 徐星沒硬拉陳厲,自己一個人晃晃悠悠去泡溫泉,走前卻被叫住。 陳厲脫了西服,只穿著襯衫,氣質(zhì)經(jīng)過半年的打磨,人已沉穩(wěn)了不少,但依舊傲氣,他不驕不躁地看著徐星,開口道:“你好像不怎么喜歡和投資方接觸?!?/br> 不是不喜歡投資方,是不喜歡姓杜的那個花花腸子。 徐星回道:“無人機你比我在行,和投資方聊,你會更有底氣,也更專業(yè)?!?/br> 陳厲靠在椅子上,看著徐星,已經(jīng)長開的肩胛骨包裹在偎貼的襯衣下,透著堅實的男性荷爾蒙,他說:“那你今天就是為了溫泉來的?” 徐星道:“要不然呢,你談投資我享受啊,還不準我舒舒服服當老板?” 陳厲笑了下,當即道:“你是舒服,動來動去的是我,累的也是我?!?/br> 猝不及防又被陳厲當面耍了個流氓,徐星暗自翻白眼,轉(zhuǎn)身正要走,陳厲半真半假道:“徐總,我去見風投,有沒有什么要叮囑我的?!?/br> 徐星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門把手,聞言轉(zhuǎn)身,隨口似真非真地回道:“你就記得,風投不是創(chuàng)業(yè)者的大爺,別跪舔就成?!?/br> 陳厲靠著沙發(fā)椅的椅背,氣場渾然天成:“我像是會跪舔的人嗎。” 徐星拉開門,笑道:“我說反了,是投資方跪舔你,我去泡溫泉了?!闭f完離開,大門在陳厲面前合上。 徐星一走,陳厲沒有立刻動身,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拿起客房座機,給樓下行政房叫了點餐服務,擱下電話,又拿手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他對那頭道:“是我?!?/br> 對方大半夜接到陳厲電話一點也不意外,反而很激動,當即便開口:“年前怎么樣,剛好我爸有空!” 陳厲嘴角吊了吊,干凈利索回道:“那就年前?!?/br> 徐星還挺享受泡溫泉的,雖然泉山的溫泉也就是鍋爐水,但勝在室外溫泉壞境優(yōu)雅服務周到。 徐星弄個了單獨的小湯泉,泡在水里別提有多舒坦,再透著冬日的玻璃房看看山里的夜景和月光,當真是及其會享受。 沒有人打擾,也不用顧慮杜自若會找上門,又有果酒相伴,樂呵得徐星邊泡溫泉邊哼起了小曲兒。 結(jié)果泡了一半,母上大人一個電話來了。 徐星本能地正襟危坐了起來,氤氳地熱氣里抬著手機在耳邊,徐母直奔主題,問他和陳厲什么時候放假,如果時間早,可以先到b市住幾天,又說今年不一定回老家過年,徐父可能會把兄弟姐妹和奶奶一起接到省城過年。 徐星回答過兩天就回家,已經(jīng)買了到b市的飛機票,徐母卻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問徐星道:“對了,前幾天蘇河來店里,我聽說你在a市買房了,你哪兒來的錢?” 蘇河為了飛出家族限制的牢籠,高考后果斷選擇了b市的大學,和宋飛抱團打游戲去了,徐母的店就開在大學城,兩個傻小子沒事做就去店里玩兒。 而徐星當初在a市砸錢買房是托了蘇河這個房地產(chǎn)小開的關系,這年頭還沒有限購,只要有錢,想買多少買多少,徐星幾乎把中彩票的錢全砸了進去,一點兒也不含糊。 如今徐母問,徐星就知道肯定是蘇河一不留神嘴巴破了道口子,他趕緊把球往陳厲身上拋:“不是我,是陳厲買的?!?/br> 徐母一聽是陳厲買的,果然不再多言,人孩子拿了父母的遺產(chǎn)買房子誰也管不著。 掛了電話,徐星又泡了一會兒,看看時間,估摸著陳厲和杜自若也該聊完了,起身披了白毛巾往回走,等換了衣服拿著房卡回房間,剛好在酒店一樓遇到了邊聊邊走出來的陳厲和杜自若。 徐星迎面閑散地遠遠看了兩人一眼,還別說,杜自若倒是挺有精英氣質(zhì)的,陳厲雖年輕,但人帥個高氣場足,兩人走在一起,跟精英薈萃一般特別養(yǎng)眼。 他們同時看到了徐星。 兩邊一碰頭,杜自若便裝作沒事人一樣,笑對徐星:“小徐總泡溫泉怎么也不叫我們,自己享受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