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康定三年。 二十歲的封澤低頭看著站在她面前剛剛會叫jiejie的無牙小不點,撫著下巴神奇道:“比朕小十九歲……” 北舟要是知道,恐怕牙都要笑掉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番外四。 明天,下一章南柳拾京的婚后番外。 外加傅居的。 再下一個是封澤的番外。然后就正式完結了 ☆、第100章 【番夕五】平安公主封遲 南柳到攬月樓喝茶聽曲,身邊一群身上掛滿銀飾, 一會兒蒼族話一會兒官話的小豆丁跑來跑去, 溪清家的那個小東西跑過她桌前時, 還伸出手, 順了一塊豆糕,給她飛了個眼。 “謝謝南柳阿娘!” 說完,塞進嘴里就跑了。 南柳:“……清敏, 一口一口吃!” 這孩子一點都不像他娘, 可能是被傅居教成了……雙拼。 就是跟拾京一樣的半個蒼族人。 清敏在蒼族長大,有些風俗習慣骨血里帶著的, 改不了,但又從小和外族人一起玩耍, 由傅居來教, 自然而然成了二號拾京。 轉眼,清敏都八歲了。 至于她的孩子——沒影兒呢! 不過, 南柳想了想, 傅居比她更慘,慘中比慘,南柳頓時覺得心中稍微舒朗了。 八年時間,溪清也很直接, 對傅居仍是沒有感覺, 連最初的同情和感激也在時間的流逝中漸漸磨盡。 陌路倒不至于,但也做不了朋友。 傅居嘴上說無妨,內心卻異??鄲?。 有次酒后吐真言, 說道:“她是我初次心動的人!再也沒有別的人能讓我心動了!我的豹子啊……” 他說:“人生在世,總有你努力也得不到回應的東西,感情就是其中之一。真是遺憾……” “好在我不是除了感情沒有別的追求的人……起碼還有火炮和教書,讓我活著有點奔頭,不然真是……” “算了,心動過就是我賺了,雖遺憾但應該感激,就這樣吧?!?/br>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傅居一邊繼續(xù)研究著他的藍天飛炮,一邊做著兼職先生。 最近教書一事上有了幫手,以前他教過的孩子長大后,當起了小先生,教新一代的小孩兒,他有了空閑,便生出了離開云州回京的念頭。 不過,傅居雖然情場受挫,教書場上卻是收獲頗豐。溪清的兒子清敏是他一手帶大的,和他很親,于是,傅居把一腔熱忱都用在了清敏身上。親授學業(yè),指點火銃,叫他讀書習字,還教他向往自由與藍天。 言傳身教,傅居會的,幾乎都無所保留的教給了清敏。 清敏也很有天賦,有時看著清敏,傅居挺有成就感。 不過……教著教著,就教出了個小拾京,或者說是加強版拾京——清敏比拾京更強一些。 他三歲開始拆東西, 五歲開始讀書習字。 六歲自己動手拆了短\槍,還用短\槍打中了兔子。 七歲就會作詩了,雖然不是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絕妙佳句,但比拾京水平高。 溪清對此很滿意,傅居卻有苦說不出。 后來,連南柳都說:“可能我要是有孩子,就跟清敏差不多,也是奇了……” 若不是清敏長相和她和拾京半點沒相像的地方,南柳都要懷疑清敏是她的孩子了。 清敏像他的父母,不笑時,就像一頭小豹子,眼形長,眼睛一瞇,五官無端就多出了幾分危險的銳利感。 笑起來就是小包子了,眼睛如彎月,臉上的兩抹紅紋兩角都要飛起來,軟軟和和的,甜口。 或許這樣的孩子,都有做王君的潛質。 封澤十二歲立儲那年,南柳和拾京從云州返京。 傅居帶著清敏也回去了,說是要讓孩子長長見識。 于是,回京不到半天,清敏莫名奇妙就成了傅居在云州和蒼族女人生的兒子。 再然后,傅居干脆讓他拜入傅家,成了自己的干兒子。 南柳笑個不停,領著傅居的新兒子到昭陽宮長見識去了。 然后,清敏就再出不去昭陽宮了。 南柳上次回京是建元二十七年,婚后四年仍無孕,就回來找太醫(yī)瞧瞧。 太醫(yī)診不出什么問題,最后,皇帝說:“可能是你底子太差,你十三歲之前,湯藥都沒斷過,后來猛的一下能跑能跳還瘋張到云州去了,我以為你喝過的藥終于起效了,你人沒事了……唉……” 皇帝挺自責的。 那次,南柳委屈了多日,想通了,說道:“順其自然,我再喝點湯藥試試看,反正也不急……” 話是這么說的,但她藥剛喝了不到三天,就被拾京給扔了。 藥太苦,喝完幾乎嘗不出其他東西的味道,南柳那幾天精神懨懨。拾京看她喝藥如上刑,一沖動,奪過藥碗直接扔出窗外,把剩下的藥草卷巴卷巴全丟了出去。 “不喝了,受罪?!?/br> 南柳:“總得受點罪才……” “不要了。” 拾京說:“你是要做皇帝,必須生個儲君繼位嗎?不生了不生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再者說,真生一個出來,我也不怎么稀罕,養(yǎng)孩子很煩的,這樣就好?!?/br> 南柳愣了好久,眨眼:“我還挺想生個孩子玩玩的……” 拾京朝她身上一躺,說道:“玩我就行,我比孩子有意思?!?/br> 南柳:“……” 拾京:“難道不是嗎?” 南柳:“算了,你說得對。有就有,沒有就不強求了。” 南柳抱著他親了親,這才說道:“那藥是真苦?!?/br> 拾京送上自己:“來嘗嘗糖?!?/br> 南柳一根指頭按住他湊過來的臉:“甜的甜的,不用嘗了,是甜的……” 拾京和南柳再返回云州時,清敏沒跟著回。 清敏高高興興留在昭陽宮,給封澤做書伴了。 回到嵐城后,拾京把事情給溪清講了一遍。 清敏的meimei清玖六歲,屬于正煩人的時候,她掛在溪清身上,拾京說一句,她學一句。 拾京:“清敏聰慧,讀書很有天賦,所以就留在了京城。” 清玖一邊做鬼臉一邊說:“所以就留在了京城?!?/br> “有傅居在那里照看著,沒有問題的。” 清玖:“有傅居在那里照看著……阿媽,傅阿叔不回來了?” 溪清看向拾京,等他回答。 南柳說道:“不回了,他感情淡了,現在一門心思在教導清敏上,所以不回了?!?/br> 溪清沒說話,蹙著眉。 清玖鬼靈精怪的,不知從哪聽來的話,知道傅居之前留云州是因為她阿媽,膽大道:“阿媽,你說句話呀?你情人跑啦!” 溪清提著清玖的腳腕,把她朝后背一甩,像背麻袋那樣背上,說道:“也好,這樣,我也不必愧疚自己無法回應他的好意了。” 南柳道:“清敏的事……” “兒子送他。”溪清大方地說,“他養(yǎng)不出歪樹的,我放心。” 南柳心道:何止是不會養(yǎng)出歪樹,傅居可能還能養(yǎng)出個王君來…… 時光如溪水,晝夜不停地奔向凡人望不到的無窮無盡之地。 又是一個八年。 康定元年。 封晚云退位,移駕朔州別宮,將朝政完全交給封澤。 封澤繼位,十五歲的清敏王君成了清敏帝君。 而那年初春,南柳呈大字形癱在床上,一臉生無可戀。 拾京在房間里轉來轉去,最后一拍腦門,把他壓箱底的東西翻了出來——昭王的那個鹿皮工具袋,開始畫圖做小玩具。 南柳夢囈般重復著:“不可能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說好了,有就有,沒有就拉倒。 在要不要孩子這個問題上,她和拾京早就‘拉倒’十五年了,怎么突然就有了呢? 南柳氣憤:“玩我!” 拾京說:“可能孩子反應慢?!?/br> 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很扯,他自己都知道。 南柳卻認真思考起來,最終說道:“有可能,我小時候喝了十三年的藥,十四歲那年忽然一下子就什么都正常了,活蹦亂跳的??赡芪疑碜印磻??!?/br> 拾京:“……我說說而已,你不用這么認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