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節(jié)
說話間,云熙已經(jīng)走到了主神臺,放出了王子的靈魂。然后一動不動的看著靈魂漸漸被主神臺吞噬。 克西斯一看不對勁, 一扯云熙的胳膊,道:“格瑞斯,快點施法, 一會靈魂就消失了?!?/br> 云熙看著主神臺,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宋魉褂X得他的王后好似在哭泣,又好似在告別什么,讓他的心都有些疼痛起來。這幾千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她都放棄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 機會?他立即反應(yīng)過來,現(xiàn)在不是他悲春傷秋的時候,他再次大吼:“格瑞斯,快點施法!” 云熙抽出手臂,冷淡道:“為什么要施法?就這樣消失多好。” “你不要命了,好了,消失了,你想施法也不可能了?!笨宋魉褂⒖〉哪樕蠞M是痛惜,看著云熙,咬著牙道:“你好不容易得到靈魂,為什么要放棄?你不知道你的壽命也達到了上限嗎?” 云熙并沒有回答他的話,轉(zhuǎn)過身慢慢走出神殿??宋魉棺愤^去,拉住她,道:“你說說為什么?你就這么討厭做我的王后嗎?這是迫不及待的想死嗎?” 云熙直直的看著他。 克西斯說話這話,立即就后悔了,懊惱道:“對不起,格瑞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不想讓你消失。 云熙聽到這話,反而笑了,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我不是你喜歡的那個格瑞斯了,實在抱歉。以后你有喜歡的姑娘可以娶她。” 克西斯怔然了一下,才緩緩道:“我的王后只有你。你也不用對我抱歉,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至于你說你不是我記憶中的格瑞斯,”他固執(zhí)的說:“你一直都是格瑞斯,只是先前你先前你失憶了,后來記起來才變得越來越好,你就是我喜歡的格瑞斯?!?/br> 云熙楞了一下,慢慢的笑了,道:“沒有想到你竟………”能發(fā)現(xiàn)? 克西斯道:“竟怎么了?” 云熙笑道:“沒有什么,走吧,我們回去吧?!?/br> 克西斯拉著她的手,抿了抿嘴唇,道:“你會離開我嗎?” “沒有誰和誰是在一起的,國王殿下,放輕松點?!?/br> 克西斯見她沒有睜開,反手扣住她的手,道:“我知道你和我們是不一樣的,能不能把你接下來的時間給我。因為我……也是沒有靈魂的人?!?/br> 云熙看見他悲傷的側(cè)臉,心里一軟,道:“好?!?/br> 五十年之后,海之國王后壽終正寢,隨后國王也追隨而去,人魚公主米蘭妮成為了海之國的新任女王。 云熙回到晉江神袛,耳邊響起了一個惱怒的聲音:“江云熙,你未免太過份了,你竟然把兩個國王的靈魂都殺死了,你………嚓,你們這是偷襲?!?/br> 云熙垂下頭,輕輕的笑了,然后看向?qū)傩悦姘濉?/br> 姓名:江云熙 身份:皇后 攻略對象:皇后 靈魂完成度:90% 收藏:營養(yǎng)液3瓶,手榴彈1個,深水魚雷1個。 技能:跆拳道、蒙古摔跤、漢武術(shù)、釀酒術(shù)、九陰真經(jīng)、蠱術(shù)、賢后術(shù),巫術(shù),天地靈氣術(shù) 看著靈魂完成度剩下最后一點空白,她愉悅的打了一個響指,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休息了一會,她再次進入了任務(wù)。 這次她成為了光武帝劉秀的皇后郭圣通。 她睜開眼睛,看著鳳紋的帷帳,壓住心里翻騰的情緒,喊了一聲:“來人。” 一陣腳步聲傳來,然后帷帳被掀起,露出一張皺紋滿面的臉孔,眼神卻是溫和而慈愛,小聲道:“殿下,您醒了?要不要吃點什么?“然后去扶著云熙起身。 云熙借力靠在床靠背上,喘了一口氣,道:“陶姑姑,去給我弄點清粥喝?!?/br> 陶姑姑驚喜道:“是,老奴親自去弄?!比缓笳惺至艘粋€侍女,道:“陶樂,你過來伺候著殿下?!?/br> 陶樂是陶姑姑的干女兒,一笑臉頰邊有兩個小梨渦,是個可愛的姑娘。 云熙瞧著她麻利的給她掖好錦被,做好保暖之后,又打開了殿門,讓風吹走先前的沉悶空氣,頓時感覺好多了。 她笑著接過她端上來的糖水,喝了兩口,才道:“陶樂,過來,和我說說,這幾天宮里有什么事?” 郭圣通已經(jīng)很久沒有寵愛了,所以對劉秀心懷怨懟,時不時的就要大吵一架,發(fā)一頓脾氣,劉秀就越發(fā)的不肯見她了。如此惡性循環(huán)之下,郭圣通心生抑郁,偶爾一場風寒就直接打垮了她。 陶樂小心的看了看她的臉色,才慢慢道:“啟稟殿下,并無大事,只是上午太子殿下過來看殿下時,殿下正在休息。太子殿下說晚上再過來?!?/br> 云熙垂下眼瞼,太子劉疆是劉秀的長子,也是因為有他,當初郭圣通才能在封后較量中成為勝利者。劉疆聰慧溫和,年紀雖幼,但是卻已經(jīng)有溫文儒雅的雛形了,可以預(yù)見長大的風采了。 只是可惜郭圣通被廢了之后,他由嫡變庶,太子之位自然不保了,被廢之后就藩,年紀輕輕的就薨逝了,可惜了劉疆一身的才能。 她沉聲道:“你和太子說好好讀書,聽陛下的教導,暫時不要來長秋宮。” 東漢的皇后都是住在長秋宮。 陶樂楞了一下,立即福福身,道:“諾,奴婢這就去東宮稟告太子殿下。” 云熙點點頭,陶樂小碎步的退出了。 她閉上眼睛,想著現(xiàn)在的形勢。如今是建武十三年,劉秀已經(jīng)統(tǒng)一了天下,百姓漸漸安定下來。那么接下來就是后宮廝殺決定最后的贏家,享受勝利的果實的時間了。 而今年離郭圣通被廢還有四年,她還有時間,算是稍好的消息。不好的消息是郭圣通的靠山她的親舅舅真定王劉揚因為謀反被誅了,剩下的劉家人雖然劉秀既往不咎,但早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至于郭家,也被劉秀壓制住不讓出頭。 相比陰麗華兄弟全部封侯,陰家人高官厚祿,作為皇后外戚的郭家實在單薄得可憐。郭圣通的親弟弟從建武元年開始就是黃門侍郎,十三年過后還是黃門侍郎。這樣的鮮明的對比,讓郭圣通怎么能不怨恨劉秀的偏心? 當初劉秀要不是因為娶了她從而從劉揚手中借了兵,東山再起了,現(xiàn)在天下哪能還有他的事?可是劉秀是怎么做的?封后猶猶豫豫的,殺劉揚倒是毫不猶豫。 劉秀從郭圣通身上得了好處,卻又對原配陰麗華愧疚,而對郭圣通不滿意。后更以"懷執(zhí)怨懟"和"呂霍之風"為由廢掉郭圣通。而廢掉郭圣通之后,又對郭圣通產(chǎn)生了愧疚,以廢后"異常之事,非國休福"為由,不得為立新后陰麗華"上壽稱慶"。 可見劉秀這人的矛盾,換句話說在他心里就是誰弱誰有理??蓪τ诠ネê完廂惾A來說,兩人各自都有各自的委屈,誰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贏家。 在這個男權(quán)的社會,女子哪里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呢?劉秀在發(fā)出了“娶妻當娶陰麗華”感嘆后,轉(zhuǎn)身就把原配陰麗華拋之腦后,為了自己的野心娶了郭圣通;而劉揚明明知道劉秀成了親,有了妻子,為了鞏固關(guān)系,郭圣通作為舅舅真定王手中結(jié)盟示好的工具,她并不享有任何的自主權(quán)。 成親后,劉秀南征北戰(zhàn),大部分時間都是郭圣通獨守空房??伤麉s帶著陰麗華一起上戰(zhàn)場,可見他對陰麗華的喜歡。 也許從那個時候起,郭圣通的心里就開始不平衡了。建武七年,劉秀曾贊揚陰麗華“以貴人有母儀之美,宜立為后,而固辭弗敢當,列于媵妾,朕嘉其義讓。” 這番話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在打郭圣通的臉。而且是在立郭圣通為后七年之后,劉秀再次舊事重提,這話很直白的說擁有“母儀之美”的陰麗華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而郭皇后能成為皇后,完全是貴人陰麗華“固辭”的結(jié)果,也是在暗示,給陰家的一切待遇都是陰麗華理所應(yīng)當、不容置疑的。 也許是從此時開始,劉秀已經(jīng)起了廢后的心思了。 想到這里,她摩挲著下巴,其實她穿來的時機不算好卻也不壞,至少還是很多的機會和時間讓她興風作浪,額,不,為劉秀分憂的。 陶姑姑親自提著一個瓦罐回來了,喜道:“殿下,粥熬好了?!比缓笮⌒膶⑼吖薹旁谧雷由?,給云熙盛了一小碗,又用蒲扇吹了不燙了,才用勺子舀了一勺遞到云熙嘴邊。 云熙接過來,道:“給我自己來吧,我沒有那么虛弱?!?/br> 陶姑姑只好遞給她,但是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準備隨時救駕。 云熙連著吃了兩碗,把陶姑姑高興得褶子都好似在跳舞。伺候云熙漱口之后,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四周看了一圈,道:“陶樂這死丫頭去哪里了?不是讓她好好伺候殿下嗎?這是偷懶了?” 云熙笑道:“我拍陶樂去東宮找太子了,姑姑不必擔心?!?/br> 陶姑姑道:“殿下,奴婢才不擔心這野丫頭,只是擔心她沒有規(guī)矩,給殿下丟了臉?!?/br> 云熙擺擺手,道:“怎么會?陶樂很有分寸的。”她動了一下,只覺得身上粘濕得厲害,于是道:“姑姑,我想要沐浴,叫人快點準備吧?!?/br> 陶姑姑摸了摸云熙的額頭,見不燒了,才點頭道:“是,奴婢這就去準備?!敝灰粺?,殿下就能好起來了。哎,希望這次殿下能早日想通,皇宮中哪里能容得下純粹的喜歡呢? 主子很小的時候,她就在身邊伺候了??粗髯訌哪敲葱⌒〉囊粓F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與榮有焉。郭家是中山郡名門望族,郭家主母是真定恭王劉普之女,郭主雖然是王家女子,卻好禮節(jié)儉,有母儀之德。 主子雖然有些任性,但是大戶之女,自小嬌慣著長大,哪還不能有點脾氣?被真定王定位了當今陛下,郭主是不同意,陛下年紀比主子大了將近十歲,家中還有新娶的嬌妻,主子嫁過去能得到好嗎? 但真定王一向剛愎自用,郭主無法,只能答應(yīng)。那個時候主子算是下嫁了,而且?guī)еf雄兵下嫁的。要是稍微有點良心的男人,還不把主子捧在手心里啊。且主子可是享譽真定的美嬌娥,半分不輸陰麗華。 可男人心一偏,那一切都是錯。自建武九年一來,主子是徹底失了陛下的寵愛。甚至連陛下的面都幾乎見不到了。 主子日夜淚流,哭鬧不止,這樣只會將陛下推得更遠。她勸說的話主子也聽不進去。她心中憂慮,長此以往,只怕陛下忍受不了多久,到時候要是真的廢后,朝中無人幫主子說話不說,還有可能牽連到太子殿下。 今年年初,陛下大肆封賞有功之城,陰家先于功臣封侯,在各路臣子的眼中,不啻于極大的恩寵。而郭家作為正經(jīng)的外戚,卻什么都沒有。 主子心中郁悶,她是能理解了。只是希望主子能早日振作,再消沉下去,只怕那陰麗華就徹底占了上風了。 陶姑姑邊胡思亂想,邊給云熙身上加著水。 云熙閉著眼睛享受著溫暖的水溫,慢慢道:“姑姑,天氣這么好,臉上高興點,一高興說不定好運就來了。” 陶姑姑噗嗤一笑,道:“殿下還是這般淘氣?!比缓笥謬@道:“老奴好久沒有見到殿下如此輕松了。”隨即想到她主子最不喜歡人探究她,立即惶恐的跪下,道:“是老奴逾矩了,求殿下責罰?!?/br> 云熙無奈的睜開眼睛,道:“姑姑,你不必如此,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快起來吧,水都冷了?!痹魈^敏感,又因為沒有夫君寵愛,只能過分強調(diào)自尊,以至于矯枉過正了。連身邊最親近的陶姑姑都誠惶誠恐了。 陶姑姑小心翼翼的看看她的臉色,并沒有半分不高興,身體才放松了,爬起來繼續(xù)給云熙舀水。 在水蒸氣的煙霧繚繞中,云熙道:“姑姑,這話我只說一次,免得你擔心。我想通了呢,我不光是陛下的妻子,還是太子他們兄妹的母親,我不能因為自己悲春傷秋而連累他們。他們是皇子公主,就該暢意,而不是夾著尾巴做人。” 郭圣通生了五子一女,陰麗華五子二女,兩人簡直像是比賽生孩子。不過也因為頻繁生產(chǎn),原主的身子也不大好了。 陶姑姑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驚喜得眼淚都流下來了,道:“是,主子如此一切都能好起來的?!币酝闹髯又活欁约翰豁槪B帶著太子和四位皇子,公主在她面前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怕惹她生氣。主子自己能想通,那是最好不過了。 主仆倆有說有笑起來,可還沒有一會,一個侍婢慌慌張張的進來,跪下道:“皇后殿下,許美人說陶樂jiejie沖撞了她,要杖責陶樂jiejie?!?/br> 云熙沉下臉,道:“伺候本宮起身。”又對陶姑姑道:“姑姑,你親自去看看,不要讓陶樂受了傷。陶樂一向守禮,哪里會主動去沖撞許美人呢?這是有人看本宮失了陛下的寵愛,就想踩一腳呢。” 陶姑姑匆匆的出了長秋宮。 云熙穿好衣物,對著剛剛的侍女,道:“將先前發(fā)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訴我?!?/br> “是?!笔膛澪∥〉臄⑹銎饋?。 原來陶樂從東宮出來之后,想著快點給云熙回話,就抄了一條近道。卻恰好碰到許美人一行在賞花,許美人見到陶樂,直接吩咐她去踩一籃子花給她。陶樂無法,只好提著籃子去踩,誰知許美人并不滿意。陶樂著急,說了一句皇后殿下等著她回話,許美人就不高興了,說陶樂沖撞了她,要杖責陶樂。 說到最后,侍女氣憤的說:“奴婢聽當時在場的侍花的姐妹說,陶樂jiejie沒有半分不滿,反而的許美人一直在故意找茬?!?/br> 說完,猛的發(fā)現(xiàn)自己在談?wù)撘粋€后宮主子,嚇得如同篩糠,求饒道:“求皇后殿下饒命,奴婢逾矩了?!?/br> 云熙看了她一眼,道:“放心,我不會罰你的,再說你只是說出了事實?!?/br> 后宮永遠不缺踩低逢高之輩,她現(xiàn)在雖說是皇后,可卻被架空了,后宮大權(quán)都在陰貴人手里了,后宮有的人就坐不住了,想拿她做筏子,討好下任皇后呢,呵呵。 侍婢這才松了一口氣,卻再也不敢開口了。 云熙也不在意,一路急行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她遠遠的看到陶樂被摁在了長條凳子上,陶姑姑用身體擋在她面前,大叫道:“許主子,陶樂連主子身邊都沒有靠近,怎么叫沖撞呢?還請主子明鑒,且皇后殿下還等著陶樂回去回話呢?!?/br> 一個嬌滴滴而又高傲的聲音響起:“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我說她是沖撞,她就是沖撞。來人,把這個老奴才拉開,重打這個不知死活的丫頭二十大板。我看以后后宮都會睜大眼睛,看看誰到底是主子?” 她話音一落,就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寺人上前拉住了陶姑姑。陶姑姑大叫:“許主子,您不能這樣,我們可是長秋宮的人,您沒有資格處置?!?/br> 許美人嗤笑一聲,輕蔑道:“長秋宮?長秋宮自身難保了,還能保你們幾個刁奴?來人,給我打。” 心里卻興奮:要是她下了郭圣通的面子,陰貴人定會高興了,到時候說不定她的份位就能提提了。而且郭圣通實在可惡,當初明明陛下喜歡她,想要給她覲位,可她卻從中阻撓,讓她不能至今還是一個美人。她份位過低,讓四皇子面子也不好看。她就生了這一個兒子,她不為他著想,誰為他著想? 刑罰寺人剛準備具棍棒,就聽到一個威嚴而冰冷的聲音傳來:“本宮看誰敢打?本宮還真是保定了。” 眾人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著玄色服飾的身影。玄色代表著崇高的地位,這宮里能穿玄色服飾的只有三人:陛下、皇后和太子。 很明顯是皇后到了。 陶姑姑噗通跪下,道:“奴婢叩見皇后殿下,皇后殿下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