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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黃金縷在線閱讀 - 第6節(jié)

第6節(jié)

    蘇一繞過落地罩,給他施禮,“給王爺請安。”

    “不必拘禮,坐吧。”咸安王爺從棋盤上收回手,定身看向她。

    這王爺最是和善的,每回與他說起話來,原有的局促都會慢慢消掉。有時又能濤濤不絕,掏心掏肺地跟他說許多前身后世。因蘇一松下了神經(jīng),望了望自己手里的東西,“這是昨兒和前些時候拿了王爺?shù)臇|西,今兒民女都帶來了。王爺放心,沒碰壞一個角兒,還是原原本本的樣子?!?/br>
    這是最不值提的小事,他原也沒放心上,因笑了一下,道:“勞你還惦記著,早說了不必。既帶來了,放著吧。”

    “誒?!碧K一往旁側(cè)方桌上擱下手爐和皮紙傘,疊起雙手掖在小腹前,仍過來這側(cè)。思忖了一下要坐到哪一處,最后挑了炕下一排玫瑰椅的最末一張椅子坐下。這兒離咸安王爺不甚近,卻也能清楚仔細(xì)聽得到他說什么。

    她是謹(jǐn)小慎微生怕做錯了事叫人笑話,咸安王爺卻還是笑她,那笑意直剌剌地掛在嘴角上,沖她說:“不必如此,過來陪我下棋吧。前兩回路上閑談,也未見你這般生分。禮數(shù)講得重了,倒沒了意思,叫你來過年也是委屈了你。”

    “哦?!碧K一悶聲應(yīng)一句,矮著身子到炕邊去,心想王爺真真兒是最講道理的好人。她往炕上挪,頭一遍卻坐滑了身子,一屁股跌坐在腳榻上。這事兒忒尷尬,她就勢低下頭去,臉蛋辣燙。

    偏咸安王爺也不顧她面兒,輕輕地笑起來。一面笑著,一面又起了身過來伸手要拉她,溫聲說:“小心點?!?/br>
    蘇一埋頭坐在腳榻上,微掀眼瞼瞧著身前的那只手,白凈修長,骨節(jié)分明,腕處壓著金線滾邊兒的寶藍(lán)袖口。她心里猶疑,抿唇半晌,怯生生地伸出手去,擱到他手心里。借他的力起來,臉上那辣辣的燙意卻更重了些。然后她坐到炕上清嗓子,把那只被他捏過的手壓在另一只手下頭。

    咸安王爺卻并無異常,回到自己那處,側(cè)身坐下來,伸手到炕幾上捏棋子,問她:“會下棋么?”

    “不會?!碧K一嗓子發(fā)干,聲音像從喉嚨間擠出來一般,又說:“只會趕圍棋兒?!?/br>
    咸安王爺慢條斯理地?fù)炱遄觾?,“我兄弟姐妹多,小的時候常聚到一處也是趕圍棋兒玩,輸贏些零子兒。那時候較真兒,輸?shù)枚嗔丝傆腥艘Y?,時不時地鬧起來。那時我六哥最喜歡欺負(fù)我,哄騙了我不少東西。后來大了些,被安排了先生,琴棋書畫一樣兒也不落下,也就慢慢不玩那個了?!?/br>
    蘇一坐直了身子,“王爺是金墻銀瓦琉璃宮里長大的人兒,咱們比不得。從小也沒學(xué)過一天琴棋書畫,會的自然也都是常人都會的。再難些,我們便玩不上了。”

    “那你把身上的錢掏出來,我今兒陪你趕圍棋。”咸安王爺收罷了棋子兒,笑笑地看向她。

    提起錢,蘇一忍不住下扯嘴角,十二分的不情愿掛在臉上。卻又不得不聽人的命令,把腰間荷包里的銅板盡數(shù)倒了出來。一枚枚往炕幾上擺了,很是留戀地說:“沒有了……”

    咸安王爺仔細(xì)瞧著她臉上的神色,嘴角掛著笑意,瞧一眼她身前炕幾上的銅錢,道了句:“也夠了。”

    蘇一心里暗自委屈,夠是夠了……

    可輸完她就沒飯吃了……

    ☆、對幺

    趕圍棋兒確如蘇一所說,是個尋常人都會的玩意兒,不需什么經(jīng)驗技巧。不過捏兩枚骰子,擲出點數(shù)來,依著點往前移棋子兒。誰先到頭,這局便是做誰贏。純是孩童間小賭小鬧用的,大了也就沒人再玩這個了,顯得跌份兒。這里頭憑的,便都是運氣。今兒王爺卻要與她玩這個,不過是湊著她不能琴棋書畫來的。

    他讓丫鬟拿來兩枚骰子,牛骨磨得方正,六面兒點著圓點兒,一點和四點兩面兒點著紅漆。蘇一捏在手里的時候深吸氣,她倒不想贏咸安王爺?shù)腻X,只承望能打個平手就成。輸么,也是心里頭不愿意的。哪知出師不利,第一局就敗下陣來。抿著嘴唇把銅板摸一枚送到咸安王爺手中,心里直犯嘀咕。

    她兀自吸氣呼氣,卻總能擲出對幺(兩個一點)來。而咸安王爺卻正與她相反,雙陸(兩個六點)都是常有的。她有些撓頭,銅板兒輸一半了,再這么下去鐵定得輸個精光。因捏了那牛骨骰子細(xì)瞧,心下嘀咕——莫不是這東西叫這王爺做了手腳?

    “就是尋常骰子?!毕贪餐鯛斔剖强闯隽怂男乃家话?,嘴角壓著笑意,說:“擲吧?!?/br>
    “哦……”蘇一這會兒是輸?shù)眯念^生躁,也沒了那心思時時矜著,索性也就放開了。她把骰子握在手心里吹了幾口氣,又雙手對扣,搖了□□十來下,意念用了十二分,自覺達(dá)到頂峰的時候十分鄭重地撒手撩開。那骰子便在炕幾面上打轉(zhuǎn),悠悠緩緩地慢下速度。

    蘇一盯著那骰子猛瞧,心里嘀咕雙陸,嘴上不自覺也就說了出來,模樣也是認(rèn)真極了。咸安王爺瞧她兩眼,壓著的笑意從嘴角溢出來。他抬手遮一半兒,也落下目光到那骰子上。但見著慢慢停穩(wěn),定了眸子一瞧,直接笑了起來,樂不可支。起勢起了那么些時候,擲出來的卻還是對幺。

    蘇一仰面一陣哀嚎,覆了雙手在臉上,把臉結(jié)結(jié)實實蓋了個干凈。她今兒這運氣,怕是出去就能叫天上掉的石頭給砸死。因擱下手來,無力地搭在腿上,轉(zhuǎn)了眸子瞧咸安王爺,一臉的生無可戀。半晌,她嘀咕出一句,“能不笑了么?”

    咸安王爺直身收了笑,“休息會兒吧?!闭f罷便吩咐丫鬟上晚膳。

    等丫鬟在紫漆回紋雕花圓桌上布好菜,他下了炕對蘇一說:“一道兒吃罷。”

    蘇一雖不知王府的禮數(shù),但依自己心里想的,也不該和王爺一桌吃飯,自然是推辭。又說:“王爺您的善心民女領(lǐng)了,但一桌上吃飯實在不該。不若你叫那些jiejie們稍揀幾樣湊一盤子,讓我一邊兒吃罷?!彼彩钦娴囊惶鞗]進過食,餓得很。之于拿已經(jīng)吃過做借口推辭,就不能了,那是跟自個兒過不去。

    咸安王爺這回也沒強迫她,許是知道突突要求她把自己和他此類人等而待之實在是有些為難。因而吩咐丫鬟,但端了幾盤精致可口的菜食,在炕上擺了與她吃。要是還有什么需要的,開口便是。

    蘇一這會兒回了神,又開始斂著性子,對他百般謝恩。較真兒起來,這飯不是他這個做王爺?shù)膶ψ约旱馁p賜又是什么。先時她壓根就沒敢想過能和這做王爺?shù)娜艘黄疬^年,這會兒不僅在一處,更是趕了圍棋,一屋里吃了飯。這事兒后想會有種恍惚的不真實感,說出去別人定然仍說她是瘋了,在不能有別的。

    王府的吃食又與她平日吃的那些個不一樣,有沒吃過的,有吃過卻不是平常吃的那一個味兒的??倸w是,處處都能長點見識。即便是輸光手里所有錢,這一趟王府也算是沒白來的。心里這么想,飯后與咸安王爺賭起圍棋來就更松快起來,也有些慢慢融進了這氛圍里。

    時間近了子時,蘇一把手里的最后一枚銅板送到咸安王爺手里。收回手坐在炕上,理了理自個兒的裙面,有些訕訕,“沒了?!?/br>
    “荷包也算一局吧?!毕贪餐鯛斏焓质捌灞P上的棋子兒,一顆顆往旁側(cè)喜鵲登枝白瓷棋桶里放,最是從容閑雅的模樣,做的卻是把人刮得一子兒不剩的事。

    錢都輸了,自己平日里裁個邊角料兒就能做的荷包又算得了什么呢?蘇一從腰上解了下來,壓到炕幾上,“這個不值什么錢……”

    咸安只是輕笑,讓她先投骰子。蘇一也沒了還能贏的心思,這局輸?shù)酶鼮檩p快。恭恭敬敬把荷包捧到咸安王爺手中,下唇咬著失了些微血色。外頭響起三更天的梆子聲兒,咸安王爺?shù)褪謹(jǐn)[開身前的袍子,起了身道:“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

    “誒?!碧K一伴著他起身。

    又有丫鬟過來,拿了擱熏籠上熏過的斗篷與他披上。鼻子輕稍一嗅,便可聞得幽幽淺淺的蘇合香。比不得人家金貴的人樣樣精細(xì),蘇一自顧對起袖子,雙手互插到袖筒里取暖。那琵琶袖袖口窄了些,總不敢使太大力氣。

    咸安王爺回頭望了她一眼,吩咐丫鬟,“找一件兒合適的斗篷,給蘇姑娘披上?!?/br>
    作者有話要說:  星期天什么的就是家里人多 抽不出很多時間碼字~~

    ☆、豪賭

    丫鬟應(yīng)了聲兒退出屋子,到外頭又?jǐn)y了一個,一道兒找了內(nèi)院管家往庫房去了。兩道素色豎條兒般的身影,在染雪發(fā)亮的夜色中搖搖曳曳。

    蘇一陪咸安王爺站在月洞對鳥花窗前,瞧著院中景致。借著院角上挑出的一盞羊角燈,能看見枝丫虬曲的臘梅。襯在雪景上,隱隱瞧得見星星點點的蠟黃。富貴人家的生活她們窮人很難想象,這會兒經(jīng)歷的每一樁每一件兒都能拿回家說上個一二時辰。然而,現(xiàn)在是沒人聽她說這些的,包括她師哥陶小祝。

    丫鬟從庫房回來,腕上掛了件蔥綠的錦緞斗篷,內(nèi)里襯著皮毛,又滾了一圈兒長毛帽沿兒。仍是在熏籠上熏過,暖了通透,才拿過這邊兒來給蘇一披上。蘇一伸手接下來,并不要她們服侍。把厚重的斗篷披到身上,溫香一瞬便籠住了整個人。她給咸安王爺?shù)乐x,又接了丫鬟送上來的雕花銅手爐,跟著他出屋子。

    這會兒又不走回廊了,直接下了正房前的階磯。蘇一跟在他身邊兒,一路出院子。有那雪沒掃過的地方,一路走過來便是四排整齊的腳印,咯咯吱吱的響聲往人心窩里鉆。這樣的景致,與她這樣的打扮,真的像是走在夢里踩在云頭上。滿空的煙火,點綴出一派浪漫景象。

    咸安王爺問她,“可還要撐下去?”

    蘇一掖了掖斗篷對襟,知道他問的什么,因回:“這會兒便是我不想撐也不能回去了,一來正堂沒還回來,我沒那臉面兒。二來,爺爺昨兒去鋪子里找我,說與我斷絕關(guān)系,再不認(rèn)我這個孫女兒了。我翻來覆去一整夜也沒睡,心里頭空落得很。有時又要懷疑起來,是不是真的是我的問題,弄得他們一個個兒都說我的不是?!闭f著踢掉鞋尖兒上立起的雪堆子,“再等兩月吧,橫豎爺爺不能真不要我?!?/br>
    咸安王爺轉(zhuǎn)頭看她,“那會兒我給你出了主意,說起來我得為你這事兒負(fù)一半兒責(zé)任。旁的也幫不上,倘或有什么需要的,你到府上來說一聲兒就是。能幫的,我必不會打背口。也不必覺得身后沒有靠頭,我姑且借你靠上一靠,也算不得大事兒?!?/br>
    蘇一低著頭,自顧笑了一下,“王爺您真?zhèn)€兒是客氣了,您與我說那些,我還沒感謝您呢。原我們這些小人物哪里入得了您的眼,您聽我說家事給我出主意那是您仁善。我懂這個理兒,大不會賴上王爺您。便是不領(lǐng)我來過年,我也打心底里感激您呢。”

    咸安王爺嘴角牽開一個弧度,心道這個姑娘不僅能逗趣兒,也是個懂事理的,算是沒白幫。他原不過那一日瞧她在韓肅府上新鮮,順道兒與她說了兩句話,又順便管了件閑事,實在算不上什么大事兒,過腦兒就給忘了。可前兒瞧見她,把這事兒又記了起來。因與他有關(guān),總要惦記著眉目,便多問了兩句。一回兩回,這會兒便是真有心要管上一管了。心里想著不能自個兒興起撂幾句話兒,霍霍了人家姑娘,卻又撒手不問了。

    他自然不把這話兒說得清楚,只是道:“仁善也不該半吊子,這事兒我得瞧著你有了因果,方才安心?!?/br>
    蘇一頗為感動,只道這王爺果然是個菩薩心腸的,這么關(guān)心她這種小老百姓的困苦艱難。有了他這話兒,真覺得有了靠頭一樣,心里踏實,壓著的石墩子也輕了不少,連喘氣兒都輕快了。

    兩人這般在府上閑逛一圈兒,最后仍回到院子里。蘇一隨他要進正房,單腳踏上階磯,問了句:“王爺不放煙花么?”

    咸安王爺回頭,“你要放?”

    “過年……不……都該放么?”蘇一猶猶疑疑道,揣測著難道這王爺不知道這習(xí)俗?就算不知道,別家放了一天的煙火,也該明白呀。

    咸安王爺繼續(xù)上階磯,“原來是放的,只不過小的時候貪玩兒,叫鞭炮炸過眼睛,也就怕上這個了。你要是想放,我讓下人給你拿一些。自個兒玩一陣子,我便不能陪你了?!?/br>
    “不需王爺陪著,我拿了東西到別處放去?!碧K一笑著道,面色微微歡喜。后拿手爐換了丫鬟給她拿來的煙火棒,又與咸安王爺打聲兒招呼,也便撒開步子跑了去。斗篷經(jīng)風(fēng)一吹,在身后敞開蔥綠大面兒,打了一個大翻兒,消失在院門外。咸安王爺自顧轉(zhuǎn)身進屋,歪去了炕上休息。

    而蘇一握著一把煙火棒去找離咸安王爺院子盡可能遠(yuǎn)的地方,不知不覺便去到了二門上。她點著步子轉(zhuǎn)身,遙遙望著自己來時的路,覺得已是夠遠(yuǎn)了。正要停下,腳后卻突然叫什么絆了一下,整個人便后仰了下去,慌得松手撒了一地的煙火棒。身子跌穩(wěn)時,定睛一瞧,卻是小白,正攬了她的腰俯面兒看她呢。

    蘇一定了定眸子,壓下驚慌。但瞧見小白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兒,知道自己是叫他戲耍了。因動作利索地抬手鉗上他的胳膊,借力一個旋身到他身后,把他擒在了手下。手上又使力往前一推,把小白撂翻在了雪地上。

    小白坐在地上眨巴眼兒,愣了半晌才記起,她是有些拳腳功夫的……

    蘇一把他撂翻后也沒顧他,自去彎腰撿她的煙火棒。小白呆木木地伸手撿了兩根,起身來往她手里送,“你這個樣子,半點虧也吃不得?!?/br>
    “為什么要吃虧?”蘇一抬眼看他,接下他手里的煙火棒。

    這話問得叫人沒法兒答,小白只顧拍屁股上的雪。拍干凈了雪渣子直起身子來,“王爺為何叫你來府上陪他過年?”

    蘇一不想與他多說,抱了煙花棒過垂花門,“約摸著是瞧我可憐罷。”

    “他如何知道你可憐?”小白卻是追著她問。

    蘇一從袖里掏出火折子,吹出火苗兒來,“前兒路上遇到了,說了幾句閑話。”

    “王爺從不與人說閑話,你哄我罷?”小白抽了她手里一根煙火棒,借她手里火折子點了,仰頭看著空中炸開七彩火花。

    蘇一也仰著頭,“哄你作甚,不信你問王爺去。”

    這話兒又是懟他了,他如何能問王爺去?他偏過頭去瞧她,“你這番沒那么拘著了,可是與王爺過了年,底氣兒足了,就不把咱們這些做侍衛(wèi)的放在眼里了?”

    這話說得對頭,人不都這樣么,欺軟怕硬的。她這會兒是王爺請上門的客人,與王爺趕了圍棋吃了年夜飯又逛了王府,難道還不許驕傲一下么?再者,面對小白這樣輕薄她的侍衛(wèi),還能畏畏縮縮任爾戲弄么?

    蘇一認(rèn)真地點了下頭,愣是把小白給氣笑了。

    他陪她放了煙火,又要拉了她去玩兒。這大年夜,要守歲到天明,總不能以叫人打瞌睡的法子。尋常人都愛的,也不過就是在這節(jié)慶的日子里賭兩回錢,放松放松筋骨。

    蘇一為難地拖住他,“別說我一個女孩家跟你們賭錢不合適,便是合適的,我也沒錢了。才剛都叫王爺贏了精光,連荷包也輸了?!?/br>
    小白愕然,“你玩的什么?”

    蘇一訕訕,“趕圍棋兒……”

    小白:……

    對于趕圍棋兒把自己輸個底兒掉這事兒,他小白不做評判,偏不依不饒地要拉了她去自己房里換衣服,說:“你跟我走,帶你玩些好玩的。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橫豎不要你掏錢,你怕什么?”

    蘇一一聽這事兒使得,總不能一把不贏。她便不再推辭,麻利兒去小白房里換了套王府侍衛(wèi)服。小白身量比她大些,穿著便有些不靠身兒,只能靠腰帶束著。原先袍擺到小白靴子上沿兒,這會兒直接蓋住了她的腳面兒上,略微顯得滑稽。

    這事兒也顧不得了,小白拉著她往侍衛(wèi)值房里去,鉆到幾人堆里準(zhǔn)備豪賭。蘇一斂著性子不大出聲,瞧著小白與這些侍衛(wèi)們混扯,最后把人分做了兩撥。一撥是她和小白,另一撥是其他人。

    小白說:“你會玩趕圍棋兒,那咱們便玩樗蒲,一個道理。趕圍棋兒是擲的六面骰子,樗蒲是擲的五木,它們可以組成六種彩。全黑的稱為‘盧’,是最高彩,四黑一白的稱為‘雉’,次于盧,其余四種稱為‘梟’或‘犢’,為雜彩。共有梟、盧、雉、犢、塞,這五種排列組合。擲到貴彩的,可以連擲,或打馬,或過關(guān),雜彩則不能……”

    蘇一一面聽著小白說話,一面捏起身前擺著的五個木頭斫成的擲具。兩頭圓銳,中間兒平廣,像壓扁的杏仁兒。每一枚都有正反兩面兒,一面涂黑,一面涂白。黑面兒上畫著牛犢,白面兒上畫著野雞。她看罷擱下擲具,沖小白說了句:“聽不明白。”

    小白結(jié)舌,頓了下道:“罷了,你只管擲五木便是。”

    蘇一搖頭,“我今兒的運氣怕是會把你輸個精光?!?/br>
    小白又結(jié)舌,“那你先看兩局,我且與他們先玩著。待會兒你興致起來了,就交由你來擲。”

    蘇一覺得如此算是穩(wěn)妥,這才點下頭來,點罷又扶了扶頭上要蓋到眉下的無翅黑紗帽。這帽子也大,不合她的腦袋。

    隨后小白與對面數(shù)人擲起五木,棋子兒在棋盤上來來回回。值房里回蕩著齊整的聲音——盧!盧!盧!雉!雉!雉!

    兩局后蘇一看明白了些,輪到小白擲五木的時候也小聲兒念叨,“盧……盧……盧……”

    偏小白今兒也是個運氣極差的,輸了三五局后開始撓頭,被人腳搭炕幾圍著喊:“給錢!給錢!”

    小白給了錢望向蘇一,略顯無奈。蘇一吞了口口水,豁出去一樣捋起袖子,“罷了,我來試試吧?!?/br>
    卻沒成想,這一試竟然沒那么差的運氣了。贏了四局后,她和小白士氣大作,也不顧外頭天色已是麻麻帶亮,就快要天亮了。她和一伙兒侍衛(wèi)一樣眼冒火花,都精神得很。擲著五木叫著“盧”,想要什么有什么。對方輸?shù)脫项^,便開始不大樂意掏腰包。

    蘇一和小白這會兒士氣熊熊,也照頭先對方的樣子,直身站在炕上,左腳搭在炕幾上,指著對面的人叫囂:“掏錢!快掏錢!”

    對面的侍衛(wèi)個個兒搖頭,正要掏錢,忽目光飄了一下值房的門,手從腰上滑下去,紛紛下炕叫:“王爺?!?/br>
    “王爺什么王爺,今兒拿誰打馬虎眼兒都沒用,快給錢!”小白還是那副囂張的樣子,蘇一也不忘附和,“就是,這招忒老!不頂用!”

    “什么招忒老?不頂用?”有個聲音接著蘇一的話,悠悠緩緩地從門上傳過來。

    “就是……”蘇一欲接話,卻是話在舌尖兒上打了個轉(zhuǎn),又咕嚕咽了回去。她轉(zhuǎn)頭一瞧,小白也不知何時下了炕行禮去了。唯留她一人,單腿獨立在炕上,另一只仍搭在炕幾上……

    她的腿開始微微抽筋兒,從炕幾上收下來,蹲身手扶炕面兒,慢慢爬下炕來,半躬身子朝咸安王爺拱手,“給……給王爺請安……”

    剛剛說罷這話,頭上烏紗帽往下一滑,蓋住了眼兒……

    作者有話要說:  走親戚什么的最累了……

    ☆、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