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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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楚他的意圖后,裴穗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了下來,收回了在半空中無處安放的手,可視線還是一動不動地固定在鏡面上,似乎有點緊張。 誰知道看著看著,她漸漸被賀霆舟身上那套和以往風格有著明顯區(qū)別的家居服奪走了注意力,一瞬間漲紅了臉,因為這套衣服正是她幾天前發(fā)工資的時候買的。 不過裴穗發(fā)誓,她絕對沒有什么目的性,只是單純覺得他穿著很好看,所以才買下來了,現在回想起來,才后知后覺地覺得丟臉。 天啊,她當時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好意思用這種幾百塊的送給他當禮物,更神奇的是,這位挑剔的先生竟然還真的愿意穿。 真是讓人受寵若驚啊。 面對他的這一反常的行為,裴穗除了感到意外,就只剩下感恩了,從細微的金屬摩擦聲中回過神來,想起還沒有回答的問題后,回頭望著他,半開玩笑道:“我也不太確定幾點結束,怎么了,難道還有門禁么?” 原本賀霆舟是打算結束以后去接她的,聽她這么一說,干脆順水推舟,替她拉好拉鏈后,輕靠在梳妝臺上,“嗯”了一聲,迎上她的目光,不要臉道:“十一點?!?/br> “……”我靠,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一聽見這個回答,裴穗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沒想到他居然來這一招,又不能當著他的面發(fā)作,只好背過身子飛快地做了個鬼臉,嘴上還是十分順從地回答道:“好的,我一定會按時回來?!?/br> 口是心非的人一邊說著,一邊身子微微向前傾,把臉湊到鏡子面前,最后確認著還有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看樣子應該是終于打算出門了。 值得一提的是,大約是為了表現出自己對這次活動的重視,她不僅難得化了一個淡妝,還十分罕見地穿了條及膝的連衣裙。 本就不算長的裙身此刻因為坐姿而又短了一截,完整地露出一雙纖細的小腿,肌膚細膩白嫩,比外面的陽光還要晃眼。 碰巧,賀霆舟又一向不喜歡太過耀眼的東西,于是視線久久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惜專注于照鏡子的人沒有注意到一點,片刻后,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手。 不過在離開之前,她好像還是不太放心,站起來后一邊整理了一下裙擺,一邊再三叮囑道:“你一定要記得吃晚飯啊?!?/br> 誰知道這番好意并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 裴穗覺得奇怪,還以為他又進入了自己的世界里,聽不到外面的人在說什么,便抬頭看了一眼,卻不料竟直直地撞上了他的目光,幽黑的眼瞳和半干的頭發(fā)都被覆了層柔軟的光。 “……怎么了?”她被看得更加一頭霧水,心想既然聽見了為什么不回答。 然而還沒來得及問出口,眼前的男人就已經俯下了身子,一手托著她的后頸,一手扶在她的腰間,替她擋去了梳妝臺的棱角,毫無征兆的一個吻就這樣落了下來。 裴穗下意識屏住呼吸,眼睛倏地睜大。 盡管諸如此類的突發(fā)事件不計其數,但她還是很難適應這種沒有鋪墊說來就來的節(jié)奏,又驚又嚇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微張的嘴巴正好給了賀霆舟進來的機會。 這一瞬,時間好像被封存在了不留一寸縫隙的嘴唇間,等到再次滴答流動的時候,她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過了好一會兒,眼底的霧氣才逐漸散去。 回過神來后,裴穗的心還在劇烈跳動著,不過沒有去追究他突然這么做的理由,第一件事是趕緊轉過身子照鏡子,發(fā)現口紅果然都被親花了,眉頭苦惱地一皺,沒有辦法,只能再重新涂一次了。 可惜她的手才剛伸出去,還沒有挨著口紅,就被人攔了下來。 賀霆舟幫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落在她那透著淡粉色的嘴唇的眼神稍稍一抬,便能對上一道不解的視線,卻沒有過多解釋什么,道:“就這樣。” “……不行不行,這樣不好看,馬上就好?!迸崴胫划斔窍又赝恳淮温闊B連搖頭解釋著,抽出了手,想要繼續(xù)沒完成的動作,又聽見頭頂傳來了一道聲音,說了句“好看”。 言簡意賅的說話方式,波瀾不驚的說話語氣,一切的訊息都證明著說話的人是賀霆舟沒錯,也就愈發(fā)襯得說話內容詭異,畢竟夸人這種事和他壓根兒沾不上邊。 于是聽完這句話后,裴穗的動作毫無懸念地一頓,沒有回答,也沒有看身邊的人,唯一做的事就是忍不住和鏡子里面的自己對視了一眼,接著腦子里冒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好……好看?真的好看么?哪里好看?是他瞎了還是她瞎了? 雖然她的唇色健康,可是沒有口紅點綴的妝容總覺得缺點什么,連她本人都沒有辦法違心地說出“好看”兩個字來,賀霆舟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夸她的? 難不成還多虧了萬惡的直男審美? 裴穗越看越覺得不好看,抽了抽嘴角,又礙于不好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爭論什么,因為她最后一定會屈服在惡勢力下,所以只能勉為其難地聽取他的建議,不涂口紅了,大不了待會兒再補,畢竟此地不宜久留。 為了避免再次發(fā)生剛才的事,她不敢再磨蹭下去了,誰知道說好了司機大叔來接她,最后卻又變成了賀霆舟親自開車送,幸好聚會的場所不算陌生。 模特公司的人一個比一個愛玩兒會玩兒,堪稱行走的吃喝玩樂指南針,選的地點自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恰好就在她之前打工的那間會所。 說實話,裴穗還是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去玩,一想到這兒,她又忽然有了一個重要發(fā)現,扭頭問道:“對了,賀先生,你最近好像不怎么去會所玩了?” “嗯?!辟R霆舟淡淡地應了一聲,仍直視著前方,回答卻沒有止步于此,難得多說了幾句,似乎是在解釋,“以前失眠的時候常去,現在沒有必要了。” 聞言,裴穗比了個“哦”的嘴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而后埋著腦袋,開始十分謹慎地揣摩著這句話里的深意,因為一個不小心就容易出現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比如誤會他其實是想說,和她在一起后,失眠的老毛病也不藥而愈,所以沒有必要去了。 不過這個猜測實在是太過大膽,裴穗立馬排除了這種可能性,并且再三提醒自己不要想太多,然而有些念頭一旦形成,就不太好消除了,于是她又沉默了下來,捋了捋混亂的思緒。 自從前幾天經歷了烏龍綁架事件,再加上回來路上那番至今讓她沒有想透徹的話,她總覺得賀霆舟好像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來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面。 此時此刻,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像是……就像是…… 裴穗絞盡腦汁地思考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看著答案就快要呼之欲出了,行駛的車輛卻忽然停了下來,提醒著她已經抵達目的地了。 她從深思中回過神來,雙手無意識地解開了安全帶,可是并沒有急著下車,反而緩緩轉過身子,一動不動地盯著賀霆舟看,好像想要說些什么。 駕駛座上的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微微側過頭來,一言不發(fā)地回望著她,寡淡的神情被殘存的余暉涂上了瑰麗的色彩。 初秋的七點正處于傍晚和夜晚的交界線上,晚霞漸漸過渡成靜謐的深藍色,在近乎昏黃的光線氤氳出的氛圍里,他就這樣和她對視著。 難得的是,裴穗竟然完全沒有閃躲,而且看上去神情認真,似乎想要求證什么事。 或許是因為心情很好,又或許是因為天氣很好,總之她也在為自己的荒誕心理找理由,因為她發(fā)現自己第一次對賀霆舟產生了類似于原始沖動的欲望。 不過也正是由于沒有經驗,所以裴穗也分辨不清這種感覺到底是什么,只覺得像是有無數簇狗尾巴草一起撓她的心,癢得慌。 相顧無言了片刻后,她舔了舔嘴唇,終于沒忍住,忽然拽著男人的衣領,把他往前一拉,飛快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只可惜這股勇氣并沒有支撐太長時間,親完以后,她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打開車門,落荒而逃了,把所有難以收拾的情緒都留給了賀霆舟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