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不對！”朱明禮伸出手，旁邊的一個小廝立馬遞過去幾張紙，朱明禮輕輕咳嗽了一聲，念道：“就今年來說，您府上十七間在京城的鋪子盈利就有六萬兩銀子，五個莊子光一年的糧食、野味、山珍怎么也有一兩萬兩銀子。這些可都是當(dāng)年您祖父借國庫的銀子置辦的，這一年就有這么多收益，這幾十年下來，您家可發(fā)了大財了。”

    張大老爺目瞪口呆地看著朱明禮，連盤算好的說辭都忘了。朱明禮一瞧樂了：“您這是不信，銀子，拿我抄的這個給張大老爺瞧瞧?！?/br>
    張老爺腦子都不會轉(zhuǎn)了，下意識接過來銀子遞過來的紙，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米糧鋪子，一年凈賺八千兩銀子；東升酒樓，一年凈賺五千兩銀子……

    “這個……”張大老爺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一臉苦笑地說：“哪有賺這么多，二爺太會開玩笑了?！?/br>
    “我這個賬再不會錯的?！敝烀鞫Y一臉自信地說：“若是和你鋪子的賬本子對不起來，肯定是你家下人糊弄你了?！?/br>
    將紙放在手邊的桌上，張大老爺忍不住問道：“不知二爺為何盯著我家的鋪子？您這賬算的比我自家還明白?！?/br>
    “倒也不是針對你?！敝烀鞫Y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十分實誠地說：“京城每家鋪子每天的人流、成交金額我都派了人統(tǒng)計，若是連這都不知道，怎么能做好生意。”抹了把臉上的汗，張老爺實在無言以對，沒見過誰做生意還盯著旁人家鋪子的。

    如今自家的賬都讓人算明白了，這錢拖欠著不還還得找個好說辭才是。說實話，這筆銀子不是拿不出來，可若是都還了，確實也傷筋動骨，怕要艱難幾年了。

    看著張老爺眼睛不停的轉(zhuǎn)，朱明禮不禁笑了笑：“不瞞您說，這筆銀子皇上是打定主意都收回來的，今日我來要不算您利息，只管把本金還了就成。若是今天還不了，我下回來可就得加一成的利息了?！?/br>
    張老爺聽了頓時就急了：“怎么還有利息呢？”

    “怎么就沒利息呢？”朱明禮笑了：“您今年不是放了貸？您那利息收的可比旁人家的多多了?！?/br>
    張老爺腿頓時就軟了，他實在沒想到連這樣私密的事朱明禮都知道，違例取利、重利盤剝可是朝廷嚴(yán)查的，若是這位小爺把事給捅上去，這爵位也就到頭了。

    咬了咬牙，張老爺起身道：“二爺辦的事，我不能不支持，我這就給您籌銀子去。”

    “得嘞！這銀錢不少，我給你半天時間，等下午我過來拿?！敝烀鞫Y眼睛笑的都瞇起來了。

    “不勞您走一遭，我給您送家去?！睆埨蠣斝奶鄣闹钡窝?，就恨自己被銀錢蒙了眼，落這么大一把柄在朱明禮手里，如今只能花錢買平安了。

    輕輕松松搞定第一家，朱明禮這討債生涯可謂是開了一個好頭，接著第二家，第三家，每家聽了就沒有不抵賴的，可一份份賬目送上去，明擺著有還債的能力，略微應(yīng)的遲一些，朱明禮就威脅說要告一個欺君罔上的名，甚至有一些人家在外頭包了外宅、養(yǎng)了粉頭的，都被朱明禮知道的清清楚楚，一時間京城各府人人自危，有不差錢的不等朱明禮上門就趕緊打發(fā)人把銀兩送去，好收回欠條。也有的還想負(fù)隅頑抗的，朱明禮要了一次以后，不但要本金，還追著人家要利錢。若是不給錢……哼哼，誰家沒有一兩件黑歷史呢……

    皇上翻閱著一封封告狀的折子笑的十分開懷：“朕就說這差事交給明禮差不了，這小子損招特別多，也就他能治得了這些人?！?/br>
    正說著，朱明禮叫人抬著箱子來了御書房，一進(jìn)門就得意洋洋的顯擺：“皇上舅舅，臣把欠款都收回來了，一兩銀子也不少，咱那一成的份子什么時候兌現(xiàn)呀！”

    皇上示意大太監(jiān)打開箱子，看見里面一摞摞的銀票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抽成朕早就讓人準(zhǔn)備好了?！闭f著拿起手邊的匣子，從里面取出一張紙來遞給朱明禮：“這就是你的傭金?！?/br>
    “還有幾十萬兩的銀票呢？臣還沒見過呢！”朱明禮有點懵的上前接過來，打開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借據(jù)：鎮(zhèn)國公朱xx從國庫借白銀四十萬兩……”

    朱明禮欲哭無淚：“您太坑人了，當(dāng)初咱不是這么說的！”

    乾興皇帝：“哈哈哈哈哈……”

    朱明禮：“嗚嗚嗚……皇上舅舅欺負(fù)我，我要寫信告訴我娘去……”

    乾興皇帝：“哈哈……嗝……等等，大外甥……大外甥你回來……”

    朱明禮：“沒走遠(yuǎn)呢！您到底給不給銀子？”

    乾興皇帝：“給！給！給！朕給還不行嗎？！”

    第148章 番外:一生

    乾興皇帝看著朱明禮破涕為笑的樣子, 忍不住長吁短嘆：“你說你為了區(qū)區(qū)四十多萬兩銀子就哭成這樣，丟不丟人？你一年賺的銀子也不比這少吧？”搖了搖頭, 指了指箱子, 吩咐道:“還不趕緊把銀票給他數(shù)出來，小心他再哭了?！?/br>
    抹了把眼淚, 朱明禮眼不錯的盯著太監(jiān)給自己數(shù)銀票：“誰還嫌錢多呢, 皇上舅舅你不知道為了要這個錢我可把各府都得罪遍了，幸好我娘出去玩之前就給我娶上媳婦了, 要不然經(jīng)過這一遭我看沒人愿意把自己姑娘嫁給我?！?/br>
    乾興皇帝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這么說都是朕的錯唄, 平白讓你得罪了這么多人家。”

    “哪能呢?！敝烀鞫Y看著桌案上越來越多的銀票眼睛都亮了：“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嘛, 他們不在理, 我才不怕得罪他們，倒是他們不敢得罪我是真的?；噬暇司艘灰阍僬艺?，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借據(jù)了？這離過年還有半個月呢。”

    乾興皇帝立馬丟下去一張借據(jù)：“就剩你們鎮(zhèn)國公府的了, 本來朕想給你們免了，聽你這話, 你是準(zhǔn)備問你哥要賬去？”

    朱明禮認(rèn)真思索了片刻，果斷的將借據(jù)放回桌案，抱起裝好銀票的匣子就往外退：“那個, 天色不早了，臣還得回府給我娘親寫信，臣告退?！?/br>
    乾興皇帝頓時氣笑了，把借據(jù)團(tuán)起來往他腦袋上一丟：“說的好像你知道你娘在哪兒似的?！敝烀鞫Y見露了陷, 掉頭就跑。

    回到家里，正巧在前院遇到了朱明恩，朱明禮剛想縮著脖子往后跑，朱明恩一嗓子就把他叫住了。早出生一刻鐘也是哥，朱明禮只能抱著裝滿了銀票的銀子，乖乖地跟在朱明恩到他的書房去。

    一模一樣的臉，偏偏一個天生威嚴(yán)一個看起來十分紈绔，好在哥倆從小一起長大，彼此的脾氣秉性都十分了解，因此見朱明禮渾身穿的掛的都快閃瞎了自己的眼，朱明恩也強(qiáng)忍著沒吭聲。

    到書房里，兄弟兩個一左一右坐在榻上，小廝們上了茶和點心，朱明恩笑道：“皇上交代你的差事辦的怎么樣了？”朱明禮頓時眉開眼笑地說：“都完事了，就是皇帝舅舅太小摳，還想和我賴賬，直到我說要和娘告狀，皇帝舅舅才慫了的?！?/br>
    朱明恩無奈地?fù)u了搖頭：“光長個子不長腦地，那是皇上和你鬧著玩呢?！敝烀鞫Y嘿嘿一笑：“我可不敢和他鬧著玩，萬一我一松口他真不給我了咋辦，四十萬兩銀子呢?！?/br>
    朱明恩喝了口茶，道：“我還正想問你這事，咱府上有沒有欠國庫的銀子。皇上一直很照顧咱家，咱不能讓皇上為難?！?/br>
    朱明禮嘿嘿笑道：“咱家也欠了四十萬兩銀子，不過皇帝舅舅說不要了?！?/br>
    朱明恩聞言搖了搖頭道：“家里倒不缺這兩個銀子，皇上也不差這筆錢，主要是這次收回的欠款是為了太皇太后和先皇和先皇后塑金身用的，論理咱也該盡盡孝心才是。行了，這事我知道就好，等我回頭進(jìn)宮給皇上還銀子去，你該干嘛干嘛去吧。”

    摸了摸鼻子，朱明禮訕訕地笑道：“我倒忘了這一茬了?！睂牙锏南蛔油烀鞫髂且煌疲烀鞫Y道：“這算我給太皇太后孝敬的香火銀子?！?/br>
    朱明恩看著他直笑：“你自己去還給皇上去?！?/br>
    “我不去?！敝烀鞫Y起身就要跑：“白給他干了一個多月的活，再進(jìn)宮指不定就得被他找什么差事使喚我呢?！?/br>
    朱明恩搖了搖頭，第二天帶著滿滿的兩匣子銀票去了御書房，乾興皇帝笑道：“又不是外人，難道舅舅還能要你們的銀子?！?/br>
    朱明恩笑道：“若是旁的用處也罷了，可這塑金身的事我們一家人也想盡盡孝心。這些年母親常念叨太皇太后怎么疼她寵愛她，就我們兄妹四個小時候也沒少拿太皇祖母的好東西。”

    乾興皇帝聞言倒想起了舊事，臉上微微露出一抹回憶的神情：“當(dāng)初我第一次在皇祖母的福壽宮見到你母親時，她還是個小姑娘呢，估摸著也就十歲吧，已顯露出絕色之貌來了。你爹小小年紀(jì)就瞧上你娘了，見天往你外祖父家跑不說，為此還特意不顧辛苦主動去了山東幫著抗災(zāi)，父皇當(dāng)時還夸他知道長進(jìn)了，后來才知道那是討好岳父去了?！鼻d皇帝忍不住笑了起來，半晌才惆悵的嘆了口氣：“想起過去的事感覺也沒過多久，可一瞧你們都這么大了，哎，歲月不饒人啊，我們都老了。”

    乾興皇帝感嘆歲月的無情，而他嘴里已經(jīng)老了的兩口子此時在冰天雪地里玩的像孩童一樣，一家三口每天不是找個小河打三個洞比賽釣魚，就是到被厚厚的雪覆蓋森林里打野味。

    每天都淪為倒數(shù)第一的朱子裕悲劇的發(fā)現(xiàn)，他這個征戰(zhàn)無數(shù)的將軍釣魚比不過媳婦和閨女就算了，打獵依然比不過媳婦和閨女，他費(fèi)半天勁釣上來一條凍的半死不活的魚，媳婦老婆的冰洞里的魚自己撲騰撲騰往出跳。

    至于打獵朱子裕更不想發(fā)表什么意見了，按理說這么冷的天氣，山上的動物們都一個個躲起來很難尋到蹤跡，可每回青青和進(jìn)寶總是遇到迷路的小鹿和不知從哪里蹦出來的野兔，甚至隨便踢開一節(jié)枯木都能發(fā)現(xiàn)后頭樹洞里躲著冬眠的狗熊，輸?shù)闹熳釉６加行岩扇松恕?/br>
    在極北之地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冬天以后，在春暖花開的時候，一家人一路向南走去，他們夏季在魯省的海邊吃了一個多月的海鮮，又在溫婉的江南欣賞了秋季的綿綿細(xì)雨，等冬天到來之際，他們便到了被世人稱為不毛之地的嶺南。

    朱子裕不太明白為何青青非要到這個偏僻、濕熱多瘴氣的嶺南，可到這以后方才明白過來，原來這里好吃的多。這嶺南的鮮果，朱子裕只吃過一樣，便是每年從嶺南千里迢迢派快馬送回京城的荔枝了，旁的連見都沒見過。

    除了鮮果，各類海鮮和在魯省的比也更為豐富，剛剛出海打上來的海鮮，簡單的清洗一下，上鍋一蒸就是最原汁原味的美味。娘倆個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一早等在海邊，遇到剛出?；貋淼臐O船，直接把人家打上來的各色海鮮都包圓，進(jìn)寶蹲在船邊，拎起一個或蹦跳亂的海蝦，去了皮直接往嘴里一扔，吃得津津有味。

    朱子?？粗畠旱暮浪行┌l(fā)愁，戳了戳妻子的后腰：“你說進(jìn)寶這樣能嫁出去嗎？”

    “怎么嫁不出去？”青青鳳眼一挑，公主的氣勢就出來了：“我的女兒還會愁嫁？你放心，等著以后回京來求娶的人得排到城外去，到時候我肯定挑個最好的給她?！?/br>
    進(jìn)寶完全不愁自己的婚姻大事，她連吃了幾個活蝦后大呼過癮，洗了把手，一邊拿帕子擦拭手上的水珠，一邊有些不解的問道：“這么好的地方怎么會是流放犯人的荒涼之地？我聽說被貶的官員也有很多往這來的？一定是皇上舅舅沒來過這里，不知道這里有這么多好吃的?！敝熳釉o語的看著身子倍棒吃麻麻香的閨女，不知道怎么解釋。

    嶺南這個地方天氣潮濕、瘴氣多，從中原過來的人多半受不了這里的氣候，基本都要大病幾回。就連朱子裕這樣多年不生病的人剛到的時候也有些頭昏眼花，還是連喝了青青開的幾付藥這才緩了過來。就是帶來的侍衛(wèi)、小廝、丫鬟也都是連著喝了半個月的藥汁子，才算適應(yīng)了嶺南的氣候。

    青青天生身體就好，打生下來別說風(fēng)寒了，連個噴嚏都沒打過。家里四個孩子，也就招財和進(jìn)寶兩個隨了青青的體質(zhì)，到哪里都能適應(yīng)，冬天穿個單衣出去跑一圈回來都不帶流鼻涕的。

    這樣天賦秉異的進(jìn)寶，自然感受不到常人來嶺南的痛苦，在她的眼里嶺南就是：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好吃的……

    而此時在邊關(guān)不但沒有海鮮，反而每天喝著北風(fēng)，還要被叔父訓(xùn)練的要死要活的朱明義默默的流淚：娘啊，趕緊接你兒子回家吧，再不來小美男要變成丑漢子啦！

    可惜在遙遠(yuǎn)的嶺南，青青并沒有聽到兒子的祈禱，她帶著女兒啃著香蕉，撬開行商從海南帶回來的椰子、品嘗著最美味的椰汁。直到一家三口把嶺南的美食吃了個遍，等到荔枝成熟的季節(jié)，母女兩個坐在荔枝樹下品嘗到了新鮮甜美多汁的荔枝后，這才戀戀不舍的決定離開嶺南。

    坐在舒適的馬車?yán)?，進(jìn)寶長吁短嘆：“在哪里及笄不一個樣，找個好吃的地方就行了，何苦大老遠(yuǎn)跑回京城去?！?/br>
    見女兒已經(jīng)玩成野丫頭了，朱子裕無奈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等及笄后該給你找個好郎君了，不回京這么成？”

    “成親沒意思。”進(jìn)寶托著下巴直言不諱地說：“若是像娘一樣還好，在家里說一不二，想出去玩隨時都可以出門?？纱蠖鄶?shù)人家的女人成了親只能呆在家里，頂多各府里串個門，出門上個香，沒意思極了?！?/br>
    青青聞言不禁笑道：“那你是不想成親了？”

    “成親也行。”進(jìn)寶想了想說：“最好找一個像我二舅那樣的，帶著媳婦孩子大江南北四處去作畫，活的自由自在的比什么都強(qiáng)?！?/br>
    青青點了點頭：“成，那回頭就給你找個能各州府遍地跑的相公?！?/br>
    一路往西北方向行進(jìn)，在離邊疆還有一個多月路程的時候，朱子裕一行人遇到了準(zhǔn)備去邊境傳旨的太監(jiān)。朱子裕問了問京城的近況，太監(jiān)又主動道了恭喜，原來乾興皇帝賜朱子昊一座府邸，并準(zhǔn)備將他調(diào)回京城。

    知道弟弟也要即將回京，朱子裕心大的表示：“那我們就不用去接明義了，讓他跟著他叔叔一起回京好了?！?/br>
    青青有些想兒子，進(jìn)寶也有些想念同胞的哥哥，正在猶豫之際，朱子裕一句話就打消了兩個人的念頭：“又多出來三四個月的時間，還可以往陜西走一遭，據(jù)說那里的面食做的一絕。”

    進(jìn)寶當(dāng)即響應(yīng)：“那得去嘗一嘗。”至于哥哥什么的，反正回京后早晚會見到。

    青青想起上輩子知道的西安美食，頓時也口水直流：“那趕緊改道吧，別耽誤了回京的時間?！庇谑潜瘎〉闹烀髁x又被爹娘和meimei拋棄了。而朱子裕一行人這一逛又走了好幾個地方，直到明義都回京兩個月了，朱子裕才攜著妻女回來。

    在這兩個月，剛回京的朱明義四處告狀，去徐府和外公外婆哭訴了無德爹娘把他扔在邊關(guān)的事，進(jìn)宮和乾興皇帝絮叨他叔父野蠻訓(xùn)練法和打仗的驚心動魄，無數(shù)次的表示自己的水嫩嫩白瑩瑩的小臉都吹黑了！

    乾興皇帝十分開心的表示：“黑了更好，終于像個爺們了，啥時候把愛哭鼻子的毛病改了就更好了?！?/br>
    原來，與大光朝相鄰的尼波羅的國王存了染指西藏領(lǐng)土的野心，部署了大量人馬駐扎在離邊境一百里外的地方。朱子昊早已察覺，但他也不大規(guī)模進(jìn)攻，只是每天帶著朱明義和幾百名親兵四處去撩尼軍，把人家小股軍隊引出來，然后帶進(jìn)自己早已準(zhǔn)備好的伏擊圈將其一網(wǎng)打盡。

    尼波羅軍隊被這朱子昊的天天撩天天打，就是不大規(guī)模作戰(zhàn)的戰(zhàn)術(shù)打的蒙頭轉(zhuǎn)向疲憊不堪，尼波羅的國王眼見軍心渙散，決定咬牙趁其不備入侵大光。

    可朱子昊早就防著他們了，不待他們大軍壓境，就帶著八千大光軍殺將過去，八戰(zhàn)八捷、殺敵一萬，并乘勝追擊，兵臨尼波羅京都城門之下。

    尼波羅的國王想起幾十年前緬甸被朱子裕滅國的事情，頓時嚇慫了，連忙跪地求和，愿成為大光朝的藩屬國、每年朝貢、永不進(jìn)犯。朱子昊立了大功，連朱明義也因這一戰(zhàn)收割了不少人頭，記上了軍功。

    乾興皇帝被朱明義每日絮叨的頭疼，直到朱子裕一行人回京這才算挽救了他。朱明義義憤填膺的找到他爹，眼淚汪汪地道：“您怎么能把我扔在邊境呢？你出發(fā)的時候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朱子?？戳怂谎郏p飄飄地回道：“是??！”

    朱明義：“……”

    完了，想好的詞都給氣沒了。

    看著兩年沒見轉(zhuǎn)眼已經(jīng)比自己還高的兒子，青青很是欣慰，剛想去安慰安慰明顯心靈受到創(chuàng)傷的兒子，就見朱明義哇的一聲哭了，扭頭朝青青撲了過去，努力地把大腦袋往青青懷里塞。

    拍了拍傻兒子的腦袋，青青頓時覺得，其實把他扔邊境也挺好的。

    *****

    進(jìn)寶及笄后，來鎮(zhèn)國公府的人家果然都快從城內(nèi)排到城外了，青青深知女兒的性格，天真爛漫又不受拘束，若是嫁到規(guī)矩太大的人家，只怕會受委屈。若是嫁給普通家世的，又覺得委屈了自家的姑娘。再者，青青也想挑個合進(jìn)寶眼緣的，畢竟夫妻過的幸福比家世更為重要。

    這個時候，進(jìn)寶難得害羞了一回，捂著臉說相中了沈家的二表哥沈都亮。進(jìn)寶覺得二表哥人長得好看，功夫也不錯，最關(guān)鍵的是性子合得來，看見他還有些臉紅心跳的羞澀感覺。

    青青知道自己和朱朱并無血緣關(guān)系，兩個孩子在一起倒也無礙。朱朱得知兒子心意更是合不攏嘴，連忙上門提親，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把外甥女娶回了家。

    姨媽是婆婆，家里還有打小就疼愛自己的沈太公和沈太婆，進(jìn)寶在沈家過的和自己家一樣自在。沈都亮遺傳了父親的好文采，又喜歡看各種雜書。尤其是母親嫁妝里的一套介紹地質(zhì)風(fēng)貌的書籍不知被他翻閱了多少遍。

    在考中進(jìn)士后，沈都亮沒有去翰林院，而是主動上折子愿意為大光朝勘探每一寸河山，去尋找金、銀、鐵、銅、錫、鉛等珍稀礦藏。

    乾興皇帝拿到折子后擔(dān)心外甥女跟著吃苦，本想駁了折子，不料進(jìn)寶反而拉了青青進(jìn)宮說項。在御前，進(jìn)寶表示她并不覺得出去尋找礦藏是苦事，她認(rèn)為大好的人生年華不應(yīng)該拘束在院子里，應(yīng)該去走遍每一寸土地、領(lǐng)略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品盡天下美食，這才是她一生的夢想。

    乾興皇帝聽她慷慨激昂的說了小半個時辰，總算到最后一句才聽到了重點，合著這外甥女就是想四處玩玩玩吃吃吃。

    批了折子，乾興皇帝囑咐道：“若是外面跑累了記得寫信回來說一聲，舅舅立馬把沈都亮調(diào)回京城，你一個嬌嫩嫩的女孩子在家里享福就好了，可不能總在外面奔波?！?/br>
    進(jìn)寶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在告別了雙方父母之后，新婚小兩口就踏上了地質(zhì)勘查的旅途中，在之后的幾十年里，夫妻兩人不知為朝廷發(fā)現(xiàn)了多少礦藏，讓大光朝的冶金業(yè)進(jìn)入了一個快速發(fā)展時期。

    世人都認(rèn)為這是沈都亮的功勞，可沈都亮在遞給皇上的折子里表示，他家媳婦就是找寶小能手。每到一處地方，還沒等沈都亮拿出工具，進(jìn)寶已經(jīng)找準(zhǔn)出礦的位置了。對此進(jìn)寶表示：“這是直覺啊，我一看這地方就知道這里有金子！皇帝舅舅，咱可說好了，我可是要分成的哈！我要的也不多，一成分子就行！”

    朱明義在meimei成親后，終于也娶到了一個夢寐以求的美人，只是娶到手以后朱明義才發(fā)現(xiàn)，原來美人不一定是溫溫柔柔的，也可能舉起一米長的大刀耍的虎虎生威。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過了十幾年，乾興皇帝駕崩，太子繼承了皇位，又過了幾十年，已經(jīng)五世同堂的朱子裕和青青都數(shù)不清自己有多少孫子孫女重孫子重孫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