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人質(zhì) 陳慧忽然抽泣了一下,顫抖地說:“好漢饒命!我、我只是個最低賤的丫鬟,您、您抓我沒什么用的……嗚嗚嗚老爺可兇了,我給他洗衣裳洗得手都蛻皮了,他卻連頓飽飯都不讓我吃,好漢您抓我威脅老爺,他一點都不會在乎的!趁著這會兒還來得及,您快跑吧!” “閉嘴!要能跑,我早跑了,還用得著你?”那人有些不耐煩了,拽著她往廚房的方向走,邊問道,“后門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陳慧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好漢!我來了李府后就沒出去過了,真不知道后門在哪里,您抓我一點兒用都沒有的啊!我不過就是個最低賤的丫鬟!您要抓,就、就去抓蔣姑娘!她是老爺最寵愛的女人,若抓了她,老爺肯定聽你的!” 他眉峰一動,遲疑了會兒終于問道:“那蔣姑娘在哪兒?” 陳慧心中一喜,剛要給他指點來個禍水東引,就見前方呼啦啦圍過來好幾人,當前一人陳慧也見過,正是她有過兩面之緣的顧天河。 男人立即抓緊了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望向顧天河,雖然并沒有說話,但他的舉動已經(jīng)說明一切。 陳慧立即喊道:“顧總旗,救命??!求求你了,你就放過他吧,我還不想死!” 許是陳慧的話是在幫自己增加籌碼,男人并沒有阻止陳慧。陳慧當機立斷繼續(xù)說道:“顧總旗,求求你也替我跟老爺求求情,我好歹也替老爺洗了那么久的衣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老爺看在我衷心一片的份上,救我一命吧!我自知只是個小小的丫鬟而已,但留下我還能有點用,求老爺能大發(fā)慈悲!” 陳慧說這么多話,顧天河早就認出了她,一開始聽或許還有些困惑,但不久之后就明白了她的意圖。說她自己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鬟,這賊人或許還看輕了她,能放過她自去逃命。 顧天河不是蠢人,想了想對那人道:“我奉勸你立即丟下匕首投降,你綁了這丫鬟沒用,李公公的性子,我想你既然混進來,總知道一二,他斷不會為這個小丫鬟放你離開。你若自己投降,把是誰派你來的說清楚,李公公或許會寬大處理?!?/br> 陳慧連忙說:“對啊對啊!李公公可不會管我的死活,好漢你就放了我,跟李公公坦白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你看,若你放了我,跟李公公好好交代,我能活,你也能活,可若你不肯放,我們都得死!今日他們肯定不會放你走的,你可要三思?。 ?/br> 誰也不想死,男人的目光之中多了一絲猶豫。 顧天河身邊的一個戎裝男人道:“顧總旗,何必管這丫頭死活?這人也不知偷了李公公什么東西,只要能抓著他,李公公可不會怪我們殺他府里一兩個丫鬟!”陳慧大多數(shù)時間都被關(guān)在梅院里,此人自然沒見過她。 陳慧對那人怒目而視,什么丫鬟,懂不懂禮貌?前頭至少該加“美貌”二字吧! 顧天河低聲道:“李公公喜怒無常,若能兵不血刃,何必多生事端?!?/br> 那人想了想也覺得有理,便對劫持陳慧的男人厲聲喝道:“你都聽到了吧?干凈給老子投降,否則你只有死路一條!” 劫持者又動搖了幾分,他混進來不容易,好不容易偷溜進書房,差一點便能找到要緊東西,誰知還是功虧一簣!他自然聽過李有得的兇名,他也不想死,可被抓住了之后,只怕跟死也差不了多少了! 劫持者還在左右搖擺,陳慧繼續(xù)勸說:“好漢,我知道你也有家人,我也是啊!我今年才十六,都還沒有嫁人,我不想死……我的家人若知道我死了,必定要難過死了,我想你的家人若知道你出事了,也會悲痛欲絕的!你看顧總旗也說了,只要你肯束手就擒并說出幕后主使,李公公定會放你一馬的,說不定還會將你收為己用,今后的好日子都過不完!不信的話,我跟你說一個小故事你就知道了。就在兩個月前,也有個像你一樣不知死……我是說像你一樣的好漢,來府里也不知干什么,也是被當場逮住了,因他主動說出了幕后主使,李公公讓他將功補過,收為自己人了。他如今的名字叫叛叛,你說不定一會兒就能見到他了!” 劫持者吃驚道:“真有此事?” “當然,我的小命都在你手里呢,我可不敢騙你!”陳慧用自己這輩子最誠懇的神情昧著良心說,“好漢,你快些做決定吧,不然等晚了李公公沒耐心了,咱們都得玩完!唉,好漢我看你模樣俊俏,又膽識過人,可不能就折在這樣的事上,你說對不對?” 在陳慧努力勸說劫持者投降的時候,顧天河身邊的男人小聲問他:“顧總旗,這丫頭你認識???哎喲喂,這張嘴利索的嘞!啥時候李公公府里還有這等能人了?有她在,咱們都不用費力氣了,勸降一事都交給她得了!誒,那什么叛叛,顧總旗你聽說過沒有?李公公真這么寬宏大量?” 顧天河沒有搭理他,只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他怎么知道哪來的什么叛叛?八成是這位陳姑娘瞎編的,他第一回見她時,不就被她騙過了?那之后他還幾次隱約聽聞過這位姑娘的“壯舉”,但既然知道她是誰了,他自然不會再沾染一絲關(guān)系。 就在劫持者心一橫準備張口的剎那,不放心因此匆匆趕來的李有得看到陳慧竟被人挾持著,不禁怒喝一聲:“陳慧娘,你怎么在這兒?!” 真是氣死他了,怎么什么破事都有她?她就那么愛找死不成?他寬宏大量不跟她計較,她倒好,自己跑別人刀口下! 李有得這一聲怒喝嚇著了那挾持者,他那原本已經(jīng)稍稍松開的匕首又緊了緊,有些驚恐地看著剛剛趕來面上滿是怒火的李有得。 陳慧原本都察覺到喉嚨邊的冰冷已經(jīng)稍稍退開了些,知道自己馬上就能得救了,誰知這死太監(jiān)早不來晚不來,偏在這種時候出來? 她很怕自己的謊言會被那死太監(jiān)無意間拆穿,又怕自己就算給他什么暗示他也不樂意配合自己,可這種時候,她別無選擇。 “公公!是我不好,我不該給您老人家添麻煩……求求您看在我替您洗了那么久衣裳的份上,饒我一命吧!這位好漢他也正打算棄暗投明,只要您答應(yīng)他不追究,他立即棄械投降!” 李有得皺了皺眉,剛來的他并不明白陳慧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他掃了眼挾持者的匕首,那閃著寒光的刀鋒正架在她那細膩的脖子上,輕輕用力便會讓她血流一地。這樣的想象讓他有些不適,若是以往,有人拿個隨便什么丫鬟威脅他,他理也不會理,但…… 他呵呵笑了一聲,眼睛瞇成一道細縫,諷笑道:“投降?那便把匕首丟了,還等我請你不成?” 挾持者遲疑不決,李有得的態(tài)度讓他很沒有安全感,只怕他一把人放了,便會被抓住后拷問吧?甚至,即便他不放人,對方也會真如被他抓著的這丫鬟所說,把他和她一起給殺了。 他的身子微微抖了起來,今天他混進來時本打算先摸清楚地形再行動的,誰知差點被人認出來了,他只得立即動手,摸進了書房,想找一些至關(guān)重要的信函之類的東西,可還沒等他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便被人發(fā)現(xiàn),他只得奪路而逃,也不知自己逃往何方。隨手抓的人質(zhì)果然沒什么用,看來他今天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這時候,他終于想起了關(guān)于這位李公公的一系列傳言,想起了自己還在主子手里握著的兄長……雖說他跟兄長關(guān)系并不親密,但至少是同胞兄弟,剛才他竟然差點就動搖置自己兄弟于死地…… 劫持者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他突然高聲喊道:“李有得你這jian人,遲早要被凌遲!” 他說著揚起手中的匕首,驀地往自己身前的陳慧身上刺去。 驚呼聲四起,顧天河立即丟出自己早備好卻始終沒機會出手的匕首,刀鋒擦過陳慧的面頰射入劫持者的脖子。兩聲噗嗤入rou的聲音相繼響起,陳慧胸口插著匕首向前軟倒,而那劫持者則被顧天河丟出匕首的力道帶得向后傾倒。 作者有話要說: 來,大家猜猜女主死沒死【喂 下章就入v啦,多謝大家支持,入v第一章留言送紅包~ ps:感謝不知知童鞋的地雷,親親你~ 悄悄宣傳一下,偽科幻言情文,賽博朋克《冷酷執(zhí)政官失憶后賴上我》(……),為愛發(fā)電,其實我的真愛一直是科幻來著……好歹現(xiàn)在作收多了敢開啦。感興趣的可以去我專欄收一下,沒興趣的不必友情收,過兩天就開始更新了。不過更新還是以這邊為主,請大家放心。 ☆、第22章 誣陷 顧天河對自己的武技有著最基本的了解和自信, 當二人相繼倒下之后, 他向前一步便到了陳慧跟前,面容微沉。他不自覺地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陳姑娘的巧笑倩兮,即便他平日里從不多注意女子, 也知她這樣的女子是難得的出眾,若就這么香消玉殞了,實在可惜。 就在他伸手差一點就碰到陳慧胸前的匕首時, 他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他微微一怔, 下一刻見陳慧呆呆地抬起頭看他,滿臉殘留的恐懼和片刻的迷茫。 顧天河一時間并沒有甩開她的手,面對她這脆弱的神情, 心腸再硬的男人都會忍不住心生憐惜之意。 陳慧眨眨眼, 終于慢慢回過神來。 天啊啊啊啊,她差點就死了!她居然還能活著,簡直是奇跡! 她緩緩坐起身,低頭看到還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時眼神一變, 隨即便感覺到一絲不對——她不痛誒! 下一刻她終于明白她“刀槍不入”的原因,她之前要拿雞, 就隨手把梨塞胸口了, 反正不大也不臟, 誰知正好就擋住了匕首,而雞,畢竟還是油的, 她就拿手里了,剛才跟劫持者說話時那小雞就一直被她小心地抓在手里……誒,她的雞呢! 陳慧心里一緊,下意識四下張望,刻意越過地上那流了一地鮮血的劫持者不敢多看,這才發(fā)現(xiàn)剛才被摔出去的那只雞,帕子已經(jīng)散開,雞孤零零臟兮兮地端坐著,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陳慧還來不及惋惜哀悼她這吃不上的雞,就見幾步開外李有得——都這么久了,她終于從別人口中第一次知道了這死太監(jiān)的全名——正陰沉沉地死盯著她的手,她那還抓著顧天河的手。 陳慧一個哆嗦,急忙松開顧天河,拔出胸口的匕首,又把破得汁水都流出來的梨也拿出來丟到了地上,這匕首之前也不知道都刺過什么東西,她就算再舍不得梨,也不愿意把來歷不明的玩意兒往嘴里塞。 隨后她慌慌張張爬起身,跑向李有得:“公公!慧娘快嚇死了!” “站?。 崩钣械玫哪樕魂嚽嘁魂嚢?,看得陳慧膽戰(zhàn)心驚,腳下也不由得一頓。 陳慧在出來偷東西吃之前不是沒有想過萬一被抓住的后果,但怎么想,偷雞這事都是件小事,被抓住之后頂多就是她吃不了rou,之后再沒有機會出來,充分考慮過風險和收益之后她自然義無反顧地出來了。可這個世界上,畢竟有人力絕對無法預料的極小概率事件發(fā)生,就比如這個,她也很絕望啊,可又有什么辦法?本來不過是一件小事,現(xiàn)在被這個挾持者這么一攪和,問題就大了啊。在這死太監(jiān)看來,她又給他招惹了一個不小的麻煩。也不知道她之前“引起的注意”能不能抵消這種惡感…… 而更糟糕的是,在她死里逃生后暫時有些懵的時候,她的表現(xiàn)實在太差,她一直嚷嚷著自己是“公公的女人”,結(jié)果剛才死抓著別的男人的手不放是什么意思啊,還是這么個大庭廣眾的情況下,她要是那死太監(jiān),她也要炸了。 “公公,慧娘真的感覺十分抱歉,給公公添麻煩了,希望公公不要太生氣了,免得傷身。”陳慧戚戚然看著李有得,她想了想還是把“請公公責罰慧娘”這話給吞了回去,她怕他把客套話當真??! 李有得冷笑了一聲:“好好的,你怎么在這兒?”他掃了那劫持者一眼,聽阿大回報說對方已經(jīng)死了,他抿了抿唇,瞪著陳慧,“你跟此人勾結(jié)到一塊了吧!” 李有得這會兒很惱怒,或者說惱羞成怒更恰當些。就在剛剛那小賊揚起匕首的時候,他的腦袋似乎空白了一瞬,等回過神來見陳慧倒在地上不動,那一刻,似有震怒、驚訝,還似乎有一種別樣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直到見她坐起,胸口藏的梨替她擋了一刀,一個正常的他才回歸身體。 陳慧娘讓他提心吊膽了一回,又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實在是可惡! 陳慧瞪大眼道:“公公,您這是認真的嗎?慧娘怎么可能跟他勾結(jié)?慧娘又不認得他!他還拿匕首威脅慧娘,脖子都流血了!” 陳慧本是隨口那么一說好增加自己的委屈,結(jié)果邊說邊下意識地一伸手,還真在脖子上摸到一抹黏膩,低頭一看手指,偏暗紅的血痕在她的指尖上刺目得很。 陳慧眼睛立即便紅了。剛才是生死關(guān)頭,她幾乎感覺不到痛,這會兒安全了,原先被她忽略的痛感便瞬間冒了上來。她想到那匕首之前不知道刺過什么東西,染過什么細菌病毒,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倒霉感染破傷風,頓時更傷心了,她怎么就能這么慘,沒rou吃也就罷了,還老受傷,怕被感染又提心吊膽,真是太命苦了。 “那你說你好好的來這做什么?”李有得剛說了一句,便見陳慧呆呆地看了會手指上的血之后哭了起來,他心里有一瞬間的亂,隨即一聲冷斥:“哭什么!這點小傷,又不會死人。你頭上撞過那么大的血洞,不也活得好好的,盡給我搗亂么!” 陳慧理也沒理他,反正這種討厭的話他又不止說過一次,她左耳進右耳出,照舊沉浸在自己的悲慘世界里。想到自己的慘,她又看了眼地上的雞,覺得更難過了,她那么艱辛地溜出來,還差點被人撕票了,結(jié)果還是連口雞rou都吃不上,她怎么就能那么慘??! 李有得對于陳慧不吱聲的舉動很是冒火,又見她的視線落在地上那已經(jīng)不能吃的雞rou上,隨便一想就明白她出來是干什么的,一會兒覺得好笑,一會兒又覺得氣惱,最后說出口的卻是冷成冰渣的話:“陳慧娘,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太好了些?滾回梅院去,這幾日便別吃飯了,好好想想你今后如何做才妥當!” 陳慧抬頭看了李有得一眼,李有得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她好像要甩袖子走人給他臉色看了,然而下一秒,她卻平和地點頭道:“是,公公,慧娘這便領(lǐng)罰回去了。” 于是李有得便覺得剛才那是自己的錯覺,見她離開,這才盯著那死去的小賊看,心里無端地煩躁起來。這人究竟是誰派來的?姓王的那個賤人?那賤人最近的動作可是太多了些,又想怎么給他下絆子了? 他實在是有不少煩心事,陳慧娘的這點小事,自然被他拋到了腦后。 陳慧回到梅院之后就簡單跟小笤說了下她倒霉的經(jīng)歷,聽得小笤驚恐不已,趕緊幫陳慧一起處理她脖子上的傷。 陳慧坐在繡凳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哀哀地嘆了口氣。接下來幾天又要餓肚子了,那死太監(jiān)真是沒人性,她覺得那劫持者說得對,他遲早有一天要被凌遲的! 她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向顧天河認真道謝,要不是他突然出手,讓那劫持者的匕首偏了偏,之后她被刺到的,可能就不只是梨了??裳哉Z總顯得不夠有誠意,而她如今又一窮二白的,都沒辦法報答他,這事自然只能先壓在心底了。 接下來的兩天,梅院重新上了鎖,果然陳慧和小笤又是兩天沒飯吃。想到小笤跟自己一起混之后總被連累得沒飯吃,陳慧很是過意不去,如今又沒能力彌補,只能在心里更頻繁地罵那死太監(jiān)。 等到了第三天,陳慧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心想今天那死太監(jiān)總該給她吃的了吧。再不給點吃的,她就真餓死了啊! 當梅院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時,陳慧匆忙起身,小笤沒她這么懶散,這會兒早已經(jīng)迎在門口。等陳慧穿好衣裳下床的時候,小笤突然沖了進來,表情很是茫然。 “怎么了,小笤?”陳慧奇怪地問道,若是飯來了,小笤該是開心才對,若是飯沒來,小笤就該難過了,怎么會如今這種表現(xiàn)? 小笤慌忙道:“姑娘,外頭有官差來了,說是讓你跟他們走一趟?!?/br> 陳慧的表情也變得跟小笤一樣懵:“官差?找我做什么?不對啊,那死……那李公公呢?” 小笤知道的事也不多,聞言只能茫然搖頭。 陳慧想了想,讓小笤出去說一聲,她自己則飛快地梳妝收拾自己。李府并不是誰都能隨便闖進來的,這些官差不知是哪個部門的,但既然能進來,就說明李府的人也拿他們沒辦法。之前小五說過,李有得是內(nèi)官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那可是個油水衙門,他還能在皇宮外開府,可見不是誰都能欺負的。這些官差似乎只想帶她一個人走,那么說來事情也不大,還沒到整個李府倒霉的地步……總不至于是李有得終于看不慣她,準備把她丟到官差那兒折騰她吧?若他真的想折磨她,把她留在身邊會更方便,要真不小心折騰死了,她那個賣女求財?shù)纳倘说€能來討公道不成? 陳慧裝扮好的時候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眼見外頭的人已經(jīng)等得夠久了,只得出來相見。 見她出來,早已經(jīng)等得不耐煩的官差道:“你就是陳平志之女陳慧娘?” “正是。不知幾位大人尋慧娘有何事?”陳慧溫聲道。 “我們是刑部差使,等你跟我們?nèi)チ?,你就曉得了?!蹦枪俨畹?,“我們大人還等著呢,快點走吧!” 他轉(zhuǎn)頭就走,他帶著的幾人視線卻齊刷刷落在陳慧身上,陳慧只得回頭交代了小笤一句,連忙跟上。 陳慧跟著往外走時忍不住四下觀察,發(fā)現(xiàn)倚竹軒內(nèi)一片寂靜,似乎沒什么事發(fā)生,只不過她路上遇到的李府下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仔細看去,那似乎是一種對自身的擔心。 令陳慧驚訝的是,這些刑部的官差居然還挺體貼,讓她坐了李府的馬車去刑部衙門。她曾經(jīng)幾次想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惜都被他們冷冷地敷衍了回來,等坐上馬車,自然沒了詢問的機會,只能閉嘴。 陳慧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離開李府會是以這樣一種前途未卜的方式,也沒心思去看外頭是個怎樣的新奇世界。這些官差對她還算客氣,那么她應(yīng)該不是以犯人的身份被帶走的,不然枷具那么一鎖,哪還用得著這樣?出來之前她見倚竹軒內(nèi)一片寂靜,那么說來李府內(nèi)被帶走的就她一個……這就有意思了。 隨著想到的東西越多,陳慧心里就越鎮(zhèn)定,也不再多想。等到地方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才好應(yīng)對。 不一會兒,刑部衙門到了,陳慧下了馬車便是在衙門內(nèi),隨后在官差的引導下去了刑部大堂。 等到了刑部大堂,陳慧才意識到什么是真正的有意思。 刑部大堂主位上坐著的,自然便是刑部堂上官,陳慧也不知那是誰,當然,她沒見過不認識的人多了去了,比如右手邊跪著的那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但下一刻,她就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那中年男子一見她到來,就哭著膝行過來喊道:“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受苦了啊!” 陳慧剛起了個躲開的念頭,就聽上頭有人斥道:“不許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