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顧如是翻身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的,耳朵一直聽著不遠處的動靜,窸窸窣窣的,似乎是衛(wèi)邵卿脫衣裳的聲音,她的心跳也忍不住加快,“撲通撲通”的,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衛(wèi)邵卿僅僅穿了一條褻褲走到床邊,看著眼睛緊閉的姑娘,嘴角微微翹起,眼神無比寵溺,怎么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他就栽給這小丫頭了呢。 顧如是感受到衛(wèi)邵卿上了床,被子被掀開一角,帶著微微酒氣的炙熱身軀朝她靠近,顧如是的拳頭捏得緊緊的,告訴自己,其實一切都沒什么大不了的。 “睡覺?!?/br> 衛(wèi)邵卿的聲音啞啞的,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手臂挽過顧如是的腰肢,霸道的將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閉上眼,吐出了兩個字。 顧如是驚訝的睜開眼,看著眼前似乎一秒入睡的男人,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是打算什么都不做? 顧如是羞恥的松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對她而言,似乎是一件好事。 安靜了一炷香的功夫,顧如是想著他應該睡熟了,忍不住小心的動了動身,畢竟對方□□著上身,自己這穿了和沒穿也沒什么區(qū)別,就這樣緊緊貼合著,讓顧如是怪不好意思的。 溫香軟玉在懷還不能動,衛(wèi)邵卿本來就忍得夠辛苦了,那小妖精還不知死活的挑撥他的□□,衛(wèi)邵卿眉頭微皺,睜開眼,將手臂桎梏的力量又加緊了幾分。 顧如是被突然睜眼的衛(wèi)邵卿嚇了一跳,很快就安分成了一個鵪鶉,老老實實的再也不敢掙扎了。 “你要是不困,我很樂意再做些什么,畢竟春宵苦短?!毙l(wèi)邵卿湊到顧如是的耳邊,龍鳳火燭的余光讓他能清晰的看到對方泛紅的耳垂,忍不住輕輕用牙齒咬了咬,惹來懷里女子的一陣輕顫。 “我睡著了?!鳖櫲缡亲云燮廴说恼f完趕緊閉上眼,生怕接下去的畫面就不受控制了。 衛(wèi)邵卿難免有些失望,其實他心里還是很樂意對方說不困的。 “呦呦,因為是你,所以我愿意等?!?/br> 顧如是聽到耳邊一聲綿長暗啞的聲音,睫毛忍不住顫動了一下,不知覺的,心里某個角落就軟了一分。 這個男人,和他果然是不一樣的。 ☆、第97章 畫眉 新婚之夜蕭嬤嬤作為陪嫁嬤嬤自然是要在屋外守著的, 畢竟那些小丫頭什么都不懂, 要是遇到些什么事, 只會鬧得一團亂 ??墒鞘拫邒弋吘挂采狭四昙o了,之前蕭見素就說過,只要讓她守著前半夜,只要過了那個時間, 后頭估計也沒什么事了。 原本蕭嬤嬤也是這么想的,畢竟她現(xiàn)在這把老骨頭了,真要熬一個晚上, 白天怕是都爬不起來了, 可是屋里的動靜實在是太奇怪,讓她不得不在門外守了整整一宿。 “嬤嬤, 是不是該叫起了?” 碧袖看了看外頭的天日,有些不確定的對著蕭嬤嬤問道。 衛(wèi)邵卿的長輩都已經(jīng)逝世了,第一天的敬茶, 其實敬的就是先帝的牌位, 這些都是老規(guī)矩,顧如是不能剛嫁進來就亂規(guī)矩, 這很容易讓楊城老臣看輕,不利于她將來在楊城的生活。 蕭嬤嬤看了看日頭 , 又朝那緊閉的房門看了眼,點了點頭。 昨天晚上實在是太安靜了,當初自己替小姐和姑爺守房門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說來姑爺也是文弱溫柔的男子,沒道理這南王比自家姑爺?shù)膭屿o還小啊,再說了,就是小兩口羞澀不敢發(fā)出聲音讓外頭守著的下人聽見,事畢總該叫水吧,沒道理黏黏糊糊的又睡過去啊。 她回想起昨天小小姐的表現(xiàn),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猜測,心略微沉了沉。 還是得進去看看,無論怎么樣,這落紅騙不得人,真的做過還是沒做過,瞞不了她這樣的老嬤嬤的眼睛。 衛(wèi)邵卿這一晚睡的并不算踏實,畢竟溫香軟玉在懷,還是很考驗人忍耐力的一件事,加上顧如是睡覺也不是安分的,惹得衛(wèi)邵卿半夜醒來好幾次,眼底下一片青黑,不知道怕是還以為他是第一次當新郎,鏖戰(zhàn)了通宵呢。 因此在蕭嬤嬤第一次敲門的時候,衛(wèi)邵卿就醒了過來,看著已經(jīng)燃燒殆盡的紅燭,和窗紗外隱隱透露的微光,衛(wèi)邵卿輕輕的掀開被子,小心的將顧如是壓在自己身上的一截白嫩的小腿挪開,不可避免的,那誘人的嬌軀就在他眼前呈現(xiàn)。 昨晚燭光昏暗,看的還不算分明,現(xiàn)在外頭日光正亮,看著那晃花人眼的雪白肌膚,尤其是領(lǐng)口處,因為過了一夜凌亂敞開,露出一大片雪白細膩的乳。rou,隨著呼吸顫顫巍巍的,讓人忍不住先要俯身叼住舔舐一番。 衛(wèi)邵卿的眸色加深,熟睡的顧如是似乎是感受到了危機,眉頭皺了皺,衛(wèi)邵卿見狀不敢再看下去,拿起被顧如是壓住一角的元帕,想了想,在自己的小腿處輕輕割了一道口子,幾滴鮮血滴在潔白的帕子之上,做完這一切,衛(wèi)邵卿又將帕子放回了原位,又幫著顧如是將被子蓋上。 蕭嬤嬤和幾個丫鬟在外頭等了許久,也沒聽見屋里傳來什么動靜,思來想去,正打算再敲門的時候,房門就從里面被打開。 “參見——” 禮還沒行完,就被衛(wèi)邵卿制止。 “王妃還睡著,你們等一刻之后再去叫醒她,本王去院子里練劍,過會就過來?!毙l(wèi)邵卿已經(jīng)穿戴整齊,換洗到底衣服是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準備好的,今天衛(wèi)邵卿穿著的是一身銀紅色的衣袍,新婚十日內(nèi)的夫妻穿著中多多少少都是帶著一些紅色的,代表喜氣。 衛(wèi)邵卿昨晚喝完酒直接躺下睡了,現(xiàn)在身上還有一些微微的酒氣,等練完劍,他準備在前頭的院子里梳洗一番再過來。 女為悅己者容,男人也想在自己心愛的女子面前表現(xiàn)出最好的一面。 蕭嬤嬤有些詫異這南王居然沒有讓丫鬟服侍著,只是初來乍到,有些事還可以慢慢打聽,幾個下人恭敬的目送他離開,蕭嬤嬤朝屋里看了眼,只是臥室在內(nèi)間,隔著那么段距離,根本就看不分明。 聽王爺剛剛的話,看來對小小姐還是多有憐惜的,即便如她猜想的那般,情況也未必真那么壞,蕭嬤嬤好歹松了口氣。 “嬤嬤?”碧袖有些摸不準,是該聽王爺?shù)?,還是按照原本計劃好的進去服侍小姐起身,以免耽誤了時辰。 蕭嬤嬤從沉思中驚醒,看了眼一旁等著她吩咐的碧袖青瑤等人,微微搖了搖頭。 “畢竟這王爺才是這楊城最大的主子,外界的看法固然重要,可是咱們最應該在意的,還是主子的意思?!?/br> 碧袖和青瑤若有所思,蕭嬤嬤現(xiàn)在教的那些東西都是她們現(xiàn)在要抓緊時間學的,即便是青瑤也知道,現(xiàn)在和在上虞的時候不一樣了,自己要是拖了小姐的后腿,是真的有可能會被一筆嫁妝嫁出去,不能再在小姐身邊伺候的。 時間差不多了,蕭嬤嬤才帶著幾個丫鬟進去,顧如是前半宿也沒睡好,后半夜到是睡的香甜,到了這個時辰起,實際上也睡足了,精神還算充裕。 剛醒來的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嫁人了,不再是顧家的小姐,而是衛(wèi)邵卿的夫人,大晉朝的南王妃了。 “小姐,需不需要讓下人準備一桶熱水沐浴更衣?”蕭嬤嬤在顧如是的身邊小聲的問道,顧如是正要拒絕,看著蕭嬤嬤眼底狐疑的神情,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點了點頭應了下來,只是眼神微微下垂看著床上的褥子,不敢直視蕭嬤嬤的眼睛。 她的余光看見身下露出一角的元帕,微微吃了一驚,沒有想到這衛(wèi)邵卿準備的那么細致,連假落紅都準備好了。 只是……顧如是微微咬了咬下唇,這樣的東西瞞過碧袖幾個還行,想要瞞過蕭嬤嬤這樣的老嬤嬤,怕是不太可能了。 實際上自己也不需要隱瞞,怕是在蕭嬤嬤進來沒多久,就應該發(fā)現(xiàn)了。 顧如是有些煩躁,不知道等回門的那天,該如何面對爹娘。 碧袖和青瑤兩個還沒嫁人的丫頭看著那元帕有些臉紅,只是那東西都是好好收起來的,畢竟落紅對于一個女子的意義非凡,世人重貞,要是少了這個元帕上的落紅,夫家是能用正當?shù)睦碛蓪⑿录弈镖s回娘家的。 兩個丫頭你推我我推你,看著小姐的眼神透著些許揶揄,也沒發(fā)現(xiàn)小姐和蕭嬤嬤眼神的不對勁。 真正的落紅元帕,哪里會是這么干凈的模樣,也就衛(wèi)邵卿這個只是在婚禮之前臨時看些春宮圖抱佛腳的男人,才以為落紅就只是滴幾滴血那么簡單的事,他不知道,這元帕上除了女子的落紅,還應該由男女交合的□□,就是味道,也不會是那么簡單干凈的味道。 顧如是是過來人所以她知道這元帕有些假,蕭嬤嬤沒有經(jīng)歷過,可是她伺候蕭家老夫人,又陪著蕭見素嫁到顧家,她又如何會不清楚呢。 顧如是默默想著,按照衛(wèi)邵卿的心計,他不可能連落紅都考慮到了,卻遺漏了更重要的,或許真的如傳言一般,對方到現(xiàn)在都沒有進過女色吧? 這未免也太……顧如是有些不敢相信。 “伺候小姐洗漱。”蕭嬤嬤心中微微有些犯愁,可是既然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也就不需要沐浴了,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拖得有些久了,還是趕緊準備起來才好。 碧袖和青瑤有些疑惑為什么剛剛說了要沐浴更衣,忽然間又不用了,可是看著小姐也沒有疑義,應聲下去準備起來。 至于其他下人,開始準備著早膳,衛(wèi)邵卿練完劍會過來陪顧如是一塊用膳,廚房的下人可絲毫不敢出現(xiàn)紕漏,加上也摸不準這個王妃除了王爺說的甜口的食物還愛哪些東西,絞盡腦汁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肴,生怕這新王妃不滿意。 不出意外,以后這內(nèi)宅的事務就要交給這個新王妃了,廚房也算是內(nèi)務里的,誰知道這新王妃會不會新官上任三把火,拿大廚房開刀,趁機塞自己的陪嫁進來,他們可不能在王妃還沒有表達態(tài)度之前,自己就先把自己給害死了。 “王爺?!?/br> 碧袖正在幫顧如是上妝,看到王爺進來趕緊福了福身,衛(wèi)邵卿揮了揮手,從她手里接過那螺子黛后,就示意她退到一邊去。 顧如是透過那西洋鏡可以仔細的看到身后人的動靜,抓著帕子的手緊了緊,不過卻沒有了昨晚的驚慌。想著剛剛的猜測,心情還松快了幾分。 衛(wèi)邵卿可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只是想著聽絕影那小子說普通百姓新婚之初夫婿都會替新嫁娘畫黛眉,他覺得這個主意甚好,也想著來試試看。 畫眉算是上妝步驟里最后的幾步了,顧如是也沒拒絕衛(wèi)邵卿的好意,微微側(cè)過身,閉上眼抬起頭。 她的眉形本來就很好,所謂的畫眉,實際上就是照著她原本的眉形再填補一遍,眉尾再拉長幾分,一個漂亮的遠山眉就出來了。 可是就是那么簡單的事,對于衛(wèi)邵卿這樣第一次幫女子畫眉的人而言,簡直就是這輩子遇到最困難的事情之一了。 削的尖尖的黛筆,頭部微鈍,衛(wèi)邵卿握著那支筆就和往日畫畫一般很仔細的在顧如是的眉毛上描繪,可是這螺子黛到底是怎么回事,總是一筆重,一筆淡,用力重了他怕弄疼呦呦,輕了這玩意兒也不上色,饒是衛(wèi)邵卿剛洗漱完過來,后背再一次汗淋淋了。 “應該……好了……”衛(wèi)邵卿不太確定的說。 顧如是睜開眼,看著表情古怪的衛(wèi)邵卿,轉(zhuǎn)過身去看著西洋鏡里的自己。 眉尾一高一低也就算了,眉頭出黑乎乎的一團又是什么東西,戲劇里的丑角也沒這個扮相的。 “噗嗤——”顧如是捂著嘴忍不住笑出了聲,后頭的丫鬟也看的分明,她們沒膽子笑話南王殿下,只是捂著嘴,一個個俏臉憋得通紅。 “這黛筆不好,改日我讓工匠給你做一支更好的?!?/br> 衛(wèi)邵卿難得的傲嬌了一番,堅決不肯承認是自己的畫眉的手法有問題,要是承認了,以后呦呦不是不讓他幫著畫眉了嗎,他才剛剛體會出一些樂趣呢。 顧如是沒有戳穿他,趕緊喚來一旁的碧袖,幫著她凈面,重新上妝,今天是敬茶的日子,也是她這個南王妃第一次出現(xiàn)在大眾視線中的日子,總不能頂著這樣的眉吧。 但是不得不說,有了剛剛的那一出,兩人的氛圍好了許多,再也沒有了一開始那種略帶隔閡的僵硬,蕭嬤嬤看在眼里,聚在一塊的眉頭也松散了些。 ☆、第98章 生母 每一任皇帝都會葬在皇陵之中, 先皇衛(wèi)忠義算是死于盛年, 這晉朝的江山也才剛打下沒多久, 衛(wèi)氏皇族的皇陵也還在修建之中,匆忙之下,剛坐上皇位還沒多久的文昌帝下旨,將先皇暫時葬于前朝末代皇帝已經(jīng)修葺完卻沒有用上的陵寢之中, 等衛(wèi)氏皇族的陵墓修建完,再擇良時遷墓。 不論怎么樣,先皇的陵墓是不可能葬到楊城來的, 不過這里有許多都是衛(wèi)忠義的忠實部下, 衛(wèi)邵卿對于生父也是十分敬重的,因此在避居楊城后, 讓高僧選了一個風水最好的地方,修建了先皇的衣冠冢。 這樣的做法肯定是不符合禮教的,可是這楊城現(xiàn)在是衛(wèi)邵卿最大, 那些老部下也是贊同衛(wèi)邵卿的決定的, 皇陵他們沒法去,每年先皇的死忌, 底下的人都會在這陵墓前做法事,這些年也一直沒有間斷過, 在那些忠心的老臣看來,當初先皇的死還有存疑,對于那封所謂的遺詔,更是沒有人相信, 南王是先皇生前最寵愛的皇子,如果人死后真的有英靈,先皇的魂魄也是該跟著南王來楊城,而不是守在京畿的皇陵之中。 顧如是作為新嫁婦,在嫁過來的第一天照慣例是要去墳前上香的。 因為前頭耽擱了一些時日,緊趕慢趕,這世間上還是有些晚了,顧如是和衛(wèi)邵卿用完早膳從后院走到前院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臣子以及內(nèi)眷等著了,所有人都沒對兩人的遲到有任何疑義,顧如是不知道是他們真的不在意,還是衛(wèi)邵卿的積威太甚,讓他們不敢在意。 她哪里知道,在場的這些人還都巴不得他們再晚出來一些,這樣一來就說明了這對新婚夫婦的恩愛,他們楊城也能早日迎來皇嗣。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這京畿和楊城不可能就這么一直制衡下去,文昌帝將這個年幼的皇弟視為眼中釘,衛(wèi)邵卿也未必甘于屈居他之下,將來保不齊這龍椅上坐的是誰,到那時候,一個沒有子嗣的南王,和一個有后嗣的南王,差別可就大了去了。 顧如是不清楚,可是起也起晚了,能不成去怪憐惜她想要讓她睡晚一些的衛(wèi)邵卿不成,那未免也太不識好歹了,不管那些人現(xiàn)在在想些什么,來日方長,總有相互了解的時候。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fā),等拜祭完先帝,又和那些老臣的女眷寒暄了片刻,已經(jīng)是用快用晚膳的時間了。至于午膳,先帝的衣冠冢葬于棲梧山,邊上修建了一間寺廟,平常人不得入內(nèi),說起來大概就是看皇陵用的,里頭的和尚日夜都要替先帝誦經(jīng),畢竟打下江山的過程中先帝的手上可沒少沾人血,因此一行人的午膳都是在寺廟內(nèi)用的齋飯。 “這是王府的大管家,府上的事務之前都是他管著的,既然現(xiàn)在有了王妃,庫房的鑰匙,賬單,以及一些對牌之類的東西,也該教到你的手里了,有什么想問的,吩咐大管家就成了?!毙l(wèi)邵卿這算是把內(nèi)宅的事務都交到顧如是的手里了。 顧如是看了看大堂里站著的那個上了年紀,一臉恭敬的老管家,微微笑了笑:“今日已經(jīng)有些晚了,明日巳時將府上的下人全都叫來,在前頭的空地集中,我對著名冊認認人?!?/br> 這動靜可不算小,你要說把每個院里管事的人的叫來集中一下那還差不多,可全府的下人都叫來,簽了死契的,簽了活契的,或是那些只是臨時找來干些粗活的,加起來百來個人呢,這還不將前院給擠得滿滿當當?shù)摹?/br> 老管家覺得這事有些不靠譜,抬頭看了眼王爺,想讓他拿個主意。 “這個家將來是王妃當家,不論是什么事,都不需要像我過問?!毙l(wèi)邵卿的眼底帶著淡淡的警告,那老管家看著心里頭一驚,明白了王爺?shù)囊馑?,同時在心里將這個王妃的地位再拔高了一截。 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不敢寵妾滅妻,但是皇家向來都是最講理又最不講理的,多少王妃名不副實,被受寵的側(cè)妃狠狠壓在頭頂,王爺潔身自好是個例外,不過男人嗎,只要開了葷,總不可能只守著一個女人,尤其是像他們王爺這樣有權(quán)有勢有地位的男人,更不可能只娶一個王妃,別的不說,就是那個時常在府里進進出出的穆姑娘,雖然沒有說明了,誰都知道她和王爺?shù)年P(guān)系,在下人看來,那就是未來的側(cè)妃。 大管家在心里平衡了一下厲害,反正現(xiàn)在緊著王爺來,這東風和西風哪頭強,還是王爺說了算,現(xiàn)在王爺讓他聽王妃的,那就聽王妃的。 “我明個兒巳時就讓全府的下人在前頭的空地集中,就是不知道那賬冊還有對牌,是王妃讓身邊的人來取,還是我讓下人晚些時候給王妃送去?!?/br> 管家不卑不亢的對著顧如是問道,他剛剛的那點反應顧如是也都看在眼里,卻并不怎么氣憤,畢竟自己只是個初來乍到的王妃,底下的人不信服她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既然衛(wèi)邵卿會讓他當大管家,那他的忠心肯定是沒問題的,在處理事務的能力上也一定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只要不做些觸及她底線的事,這樣的大管家,忍他一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