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無賴式傾訴
“梧桐,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和易喜的。你要是覺得我們瞞了你事情生氣,你打我們也好,罵我們也好,只要能讓你高興起來,我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br> 易歡凝視著吾同的后腦勺,眼中滿是認(rèn)真。 吾同不為所動,繼續(xù)裝死。 易歡卻也不急,看著她繼續(xù)開口緩緩說道:“梧桐,以前你沒來易家的時候,我唯一在意的只有易喜,前些年我身體變差,心里也只存了攢到銀子給他娶個媳婦這一個想法。” 這件事情易喜跟吾同說過,只不過縱使聽易喜說過,不知道為什么,吾同現(xiàn)在聽易歡說起這件事,卻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一絲悲涼和孤寂。 “可是易喜性子倔,絕不娶看不起他雙生子身份人家的女兒,這事便一拖再拖,直到你出現(xiàn)。” 易歡說著,聲音微頓,看著吾同的后腦,眼睛帶上了迷茫。 吾同聽到易喜講她,身子不動,耳朵卻豎起來聽了。 然后,她便清楚的聽到了易歡對她的第一印象和感覺。 “剛救回你時,你又瘦又丑,臉上身上的傷一碰就痛,每天躺在床上只能吃流食,動也動不得?!?/br> 聽到易歡說她又瘦又丑,吾同眉頭狠皺,閉著眼睛暗自咬牙氣憤。 又瘦又丑?那勞資臉上傷疤還沒好時你表什么白,難不成你瞎了! 可知道自己還在裝睡,吾同也只敢暗自磨牙,不敢出聲反駁。 易歡并不知道他的話已經(jīng)惹惱了吾同,還在自顧自說著。 他還清楚記得易喜每次喂吾同吃完東西出來,眼中的喜愛便會深一分,引得他也對吾同好奇了起來,時不時會去吾同屋中看看吾同。 他從吾同臉上裸露的皮膚,和吾同的手推斷出了吾同是個富貴人家的小姐,本對吾同心有介懷。 因為哪怕是富貴人家的小姐落魄至此,只怕也還有小姐脾氣,是瞧不上他們這種人家的。 可是,吾同受了那么重傷對抗傷痛時強悍的忍耐力,和其對待事情開朗樂觀的性格,卻讓易歡為之動容改觀。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吾同,吾同因傷躺在床上,剛醒時看見他,在看清他和易喜極為相似的容貌時,清澈透亮的眼睛露出的驚訝和好奇。 半點也無常人看見雙生子時的厭惡和閃躲,令他愣神了好一會兒。 當(dāng)時他就想,難怪易喜會那么快喜歡上吾同。 眼睛漂亮到仿佛會說話,又不介懷他們雙生子身份的女人,這世間只怕少有。 “梧桐,你知道嗎?哪怕你傷重到讓人看不出你本來的面目,可你一睜眼,我就被你吸引了?!?/br> “你的眼睛清澈得像是小溪中的水,明亮的像是夜中月,清澈動人,一個眨眼間便能掃盡我心底的所有陰霾?!?/br> 易歡說不清那種感覺,但他不會忘記自己的心有觸動,事實上在那個時候,吾同就已經(jīng)闖進了他的心里。 他望著吾同柔聲說著,眼里是化不開的愛意。 易歡的聲音溫柔的像是在講甜言蜜語,而不是在回憶前事,吾同聽見他夸自己的話,臉色好看了一點,撇了撇嘴在心中嘀咕。 再怎么夸她哄她,也改變不了他和易喜對她隱瞞拉她下水的事實。 她算是看出來了,易喜看著一根筋,易歡表面看著特別像正人君子,哄女人的手段卻真不是蓋的。 要不然也不會讓她這么久也沒察覺到他們對她有事隱瞞。 吾同還沒意識到,在易喜和易歡耍無賴般的自我傾訴下,她心中的怒氣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現(xiàn)在的她,只不過是有意賭氣而已。 “咔吱~” 木板床突然發(fā)出了響聲,吾同感覺床有一瞬間的下沉感,意識到什么翻身去看,果然看到易歡光著身子爬上了她的床。 “你想干嘛?”吾同警惕的瞪著他,想起身卻被他按下。 易歡看著她警惕不安的樣子,將她按住覆身而上,緊摟住了她,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夜深了,早點睡吧?!币讱g黑眸含笑,說完便躺在了她身旁,讓她面對著自己,緊摟著她的腰身閉上了眼睛睡覺。 吾同整個人都貼在了易歡身上,呼吸之間全是易歡身上固有的味道。 易歡的神情帶著點點疲倦,吾同知道他帶著王家的家丁將田地的稻谷一次性全收回來了,只怕累的夠嗆,心有不忍便沒吵他,任他睡著。 夜色漸深。 易喜收拾完東西,領(lǐng)著一眾家丁在他和易歡的屋中以長凳搭木板做簡易床擠著睡下。 一夜無事。 第二天一眾王家家丁一大早和易歡易喜告別,便趕著牛車往鎮(zhèn)上趕回。 易歡易喜一大早在將稻谷耙勻攤在土坪上,準(zhǔn)備等太陽出來曬干,便去準(zhǔn)備早飯了。 劉花嬌昨天傍晚從鎮(zhèn)上回來后聽說了易家發(fā)生的事,心中存了疑惑一夜沒睡好,早早的起了床準(zhǔn)備去易家探探情況。 在去往易家的路上,碰上同樣是去易家的李家嬸子,不由驚訝。 “李嬸子,你這是去易家???”劉花嬌明知故問,看著李家嬸子,眼中閃過思量。 她知道李家嬸子自在易家鬧過事后便視易家人如仇敵,這一大早找上易家,只怕沒安好心。 李家嬸子知道劉花嬌有意于易歡,心自然是偏向易家的,牽強一咧嘴假笑:“花嬌你也是去易家?。÷犝f易家昨天來貴人了,估計是要發(fā)達(dá)了?!?/br> 李家嬸子的話意有所指,令劉花嬌臉色微變。 若真是這樣,對她的確沒什么好處。 她想嫁入易家也只怕更是沒可能了。 任誰發(fā)達(dá)了也不會要一個不干凈的女人,哪怕這個女人賺錢能力很強。 “是、是嗎?”這次換劉花嬌笑的牽強了,臉上的神情隱隱透著不甘。 難不成她劉花嬌真是天生賤命,注定只能嫁給心思不正的懶漢和沒能力的廢物嗎? 回想起自她發(fā)生那件事后上門來找她說親的人家,不是娶不上媳婦的大齡懶漢就是缺胳膊斷腿之類的殘廢,沒有一個是真心想娶她做媳婦對她好的,都是想白撿個便宜。 自她大些,心狠下來賺了錢,倒是有不少表面看著人模人樣的年輕男人來相她,可這些也只是沖著她錢來的。 只怕把她娶到手后哄了她的銀子去買了小的,便會一腳把她踹了不管她的生死。 她要的是一個知暖知熱會疼她和她好好過日子的男人,而不是要這種她嫁過去跟沒嫁人似的讓她沒個依靠的男人。 聽到李家嬸子說易家要發(fā)達(dá)了,劉花嬌心里涌起千萬種情緒。 第一種情緒是不甘,不甘心就此沒了進易家的希望。 第二種是埋怨,對易歡這么多年來無視她的真心,抗拒她的埋怨。 第三種卻是嫉妒,針對吾同的嫉妒。 她謀劃了數(shù)年的計劃被那個叫梧桐的女人打亂,易家兄弟又把她當(dāng)寶寵著,如果易家真發(fā)達(dá)了,只怕真會把那個女人供起來。 一個被賤賣過,被買回來的女人,和她劉花嬌有什么區(qū)別,憑什么她劉花嬌得不到易歡易喜的正眼相待!她就能得到易歡易喜的格外疼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