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有巫言
“他們是農(nóng)戶出身,平日里做慣了粗活,再做這些事自然不會感覺那么難受?!?/br> “可我是官家子弟,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做這種粗活怎么承受的住?!?/br> “這點是從出生就決定了的,錯并不在我吧……” 顧庭仔細思考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并沒有錯。 誰讓他出生好呢,做不了粗活也不是他的錯啊。 吾同聽見他這樣說并沒有表示不贊同,而是微揚著頭,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你過什么生活都是你應得的,窮也好,富也罷,我并沒有要指導你生活的意思?!?/br> 吾同的話讓顧庭靜靜的看著她。 他覺得吾同還有話沒說完。 而他也沒猜錯,吾同只頓了一下便繼續(xù)開口了。 “可有一句話叫“在其位,謀其事””吾同神情嚴肅了起來,望著顧庭帶著茫然的眼睛:“德不配位,必遭殃禍?!?/br> “你雖是一閑游大少,平日也不曾作威作福,充其量只是花點銀行睡女支女,納些貌美小妾,美曰其名享受生活?!?/br> “可你父親是太子太保,大哥是軍器監(jiān)丞,彼時你父親正值壯年,大哥也尚年輕,官位還有極大的上升空間?!?/br> “你能保證等他們升至高位后,其對立面的人不會利用你這個閑散之人說事,用來惡心你父親和大哥?” “你知不知道,惡心的是你父親和大哥,最后受折磨的只會是你這個懶人?!?/br> 吾同看著顧庭,想到他最后會死在女人床上,神情便帶上了恨其不爭的意味。 顧家門風清廉,也是書香世家,顧家家主繼承了顧老家主的智慧和才華,幾年前便被封為了太子太保,常年教***。 顧家長子也有心進入朝堂,因為不想拖累顧家家主的名譽,前兩年從最底層做起,如今也爬上了正七品軍器監(jiān)丞這個位置。 尚且不說顧家家主這個太子太師只待太子登基便可成為一人一下萬人之上的太師,便是顧家長子踩著別人往上爬這一點也難免得罪人。 當他們登上高位時得罪的人不敢報復他們,唯一能泄憤的只有顧庭這個,閑散無職也沒能力的顧家人。 前世顧庭若不是死時太年輕,只怕也少不了受人折磨一輩子…… 虧得顧庭心還這么大。 “有這么嚴重?” 他不就是閑散了一點,怎么被吾同這么一說,像是犯了什么不可挽救的大錯。 顧庭感覺有些懵,盯著一臉嚴肅的吾同愣在那里。 “真是傻逼!” 吾同快被他氣笑了,白眼一翻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怎么讓我避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呢。” 顧庭有一種感覺,他要是讓吾同走了的話,他的命運或許就會如吾同說的那般,見吾同要走,快速反應過來立馬抓著吾同的手腕。 吾同轉(zhuǎn)頭,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你先搬一個月沙石,回王城后我會告訴你?!?/br> 說完,拿開顧庭的手徑直朝前走去。 顧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孔雀眼帶著難以置信,臉色黑了又黑:“一個月?” 五天他都抗不住,讓他做一個月?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吾同真狠心……都看見他這么慘了,還讓他搬一個月沙石,不是狠心是什么。 可他怎么覺得吾同說的很有道理。 父親以后成為太師,大哥又升上了高位……他們和朝中其它狐貍斗智斗勇間,難免禍及池魚。 聽吾同這么一說,怎么他這么像那只魚? “娘的!我顧庭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怎么能淪為任人擺布無力反擊的廢物!” 顧庭越想心中火氣越大,啐了一聲,望著不遠處的沙石堆,面上染上了奇異的神情。 搬沙石就搬沙石…… 吾同從顧庭那里離開便回了暫住的農(nóng)家小院。 看見李敬亭坐在院中,吾同微微一笑。 “你且告訴我,你是何人?” 見吾同回來,李敬亭眼睛一亮,站了起來。 “大人,時候到了,我自會告知于你?!?/br> 吾同不慌不忙,溫和回應。 “那你為何執(zhí)意要我去許康,其中緣由,你且與我細說?!?/br> 李敬亭聽言也不強求,只皺眉詢問起了許康一事。 吾同見他問起許康,神色微正。 “大人可知道許康的堤壩?” 李敬亭也嚴肅起來,“怎會不知,許康堤壩綿延數(shù)里,這條堤壩還是五十年前我的祖父還在時參建的?!?/br> 吾同聽言神色微松:“竟然也是李家人參建,想必大人對堤壩設計也了解。” 說到這,吾同頓了一下:“大人可知許康堤壩的裂縫比護都的還嚴重,只要河水漫高便毫無阻水之力。” 李敬亭聽到吾同的話,面上帶了不解:“這件事你從何而知?” 他懷疑吾同所說之話的真實性。 堤壩防守,每年都會有工部之人前去查探,便如這護都城的堤壩,若不是工部的查檢,他又怎會知道護都堤壩裂多欲塌,及時親自來檢,并求了銀子修建。 “大人若是懷疑我的消息有假,自可親自查驗?!?/br> 吾同目光毫不閃躲,一臉認真嚴肅。 “大人不要覺得許康干旱便認為許康的堤防可以延后再查?!?/br> “有巫曾對許康城明言,旱極必澇,來年開春,許康將會迎來近一月的暴雨?!?/br> “許康如今的堤防于那場暴雨而言就是豆腐渣工程!如今已到了秋季尾,離明年春季不過兩三個月而已,大人若是再不作為,許康城必定被淹!” 李敬亭一聽她這話神色一凌:“真有巫言,許康旱極必澇?” 巫,是流川國人皆害怕敬畏的存在。 年輕少年或是年幼少女可能還會對巫不那么敬畏,可凡是過了二十歲的流川國人卻是無一不敬畏于巫。 巫在他們眼里是神秘的,也是擁有特殊法術(shù)的異人。 在他們心中位比佛神。 只不過,巫從不庇護蒼生,也不教化人心,她只會在預感到某處將要發(fā)生大難的時候出現(xiàn),警醒世人。 這一個特性,讓人是又敬又怕。 敬的是她能預知未來的事情,怕的是……她一出現(xiàn)就代表有災難。 只不過如今世間假巫眾多,真真假假令人難辯。 李敬亭雖聽到有巫預言許康旱極必澇心中一驚,但還是不甘心問了一句。 他心中更希望這個預言是假的。 必竟這是大災難。 可吾同卻沒有順著他想法走的意思,幾乎李敬亭剛問出聲,吾同神情便肅重起來:“真有巫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