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鳖櫲疽蛔忠痪洌f得十分清晰，抬頭直視著林碧嵐的眼睛，“沒有任何記憶，就像突然憑空冒出來的一樣?！?/br>
    “你在開什么玩笑？”林碧嵐皺了皺眉頭，但是話語聲已經(jīng)有了猶豫。顧染是從不說謊話的，更何況是這么大的事情。她也明白顧染的性格，絕對沒膽子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

    “媽，我前段時間有沒有什么異常？你幫我想想?！鳖櫲驹僖淮伍_了口。

    “能有什么異常？你最好是別給我知道你在騙我！”林碧嵐皺著眉頭警告了一句，才沉默下來，突然抬眼，“對了，你上次同事聚會一晚上沒回來，第二天酒氣沖天的還給你爸罵了，不會是你……不對，當(dāng)時送你回來的是女生。算了，這事情先壓著，趕緊把孩子打了，不然等肚子大了我也幫不了你！”

    同事聚會……

    顧染思忖片刻，點了頭：“知道了?！?/br>
    林碧嵐看著她的背影，眉頭始終緊蹙著，突然驚覺自己一直以來覺得怪異的地方是什么。顧染似乎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

    正文 第十五章 她的債，她來討

    車上。

    悶熱的空氣將顧染弄得有些煩躁，和顧立國林碧嵐告別之后，她突然就想起了弟弟的事情。弟弟還沒有找到，不知道現(xiàn)在他是否安全……

    顧染伸手將車窗打開了一絲縫隙，清爽的風(fēng)立刻吹了進來，她大腦有片刻清醒，又陷入了昏昏欲睡中。

    “今天謝謝。”她突然想到什么，轉(zhuǎn)頭道。

    陸司野的目光直視前方，打著方向盤，沒有轉(zhuǎn)頭，唇角一勾道：“我不喜歡口頭上的謝意?！?/br>
    “行啊，反正欠你的東西已經(jīng)夠多，你加上吧。”顧染隨意道，撇開頭，看向窗外。

    “是夠多的……”陸司野低聲思索了一句，“我都有點擔(dān)心你還不起了?！?/br>
    顧染一笑，眼睛依舊盯著窗外倒退的樹，沒有回答。

    啪。

    一個錄音筆突然落在了她的膝頭，硌得她骨頭一疼，目光轉(zhuǎn)了回來。

    “什么？”顧染伸手拿了起來，看了一眼。

    小巧而精致的錄音筆，白色的，沒有任何刮痕，看起來很新。

    “你又欠我的一件事?！标懰疽疤裘?，下巴微微一揚，示意她將錄音筆打開。

    他嘴角帶笑，眼底閃爍著一種近乎殘忍和喜悅的光芒。

    顧染略一猶豫，心臟突然漏了一拍。不管是陸司野主動告訴她的事情還是她拜托陸司野去查的事情有了眉目……大概都不會是什么好事。陸司野對于她而言，非敵非友，站在一個曖昧不清的位置，對著她的所有痛苦微笑著，仿佛只是看一出盛大的好戲。

    這樣的表情已經(jīng)不是出現(xiàn)第一次了，她大概也摸清了一些錄音筆里面的內(nèi)容，絕對不會是關(guān)于林家的任何好事。

    她伸手將開關(guān)一按，打開了。

    錄音筆微微一震，沒有任何預(yù)兆地響起了一個女音。

    “那還能怎么辦？總不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就栽在這里了吧？”

    江夕藍！

    她不可能聽錯！

    顧染的瞳孔突然一縮，緊緊咬牙，全身的血液瞬間沖上了頭。

    “當(dāng)然不可能就栽在這里?！绷硪粋€聲音響了起來。

    俞磊……

    江夕藍和俞磊的聲音，陸司野查到了什么？他怎么弄到這個的？

    顧染心里微微一震，她知道俞磊謹慎的性格，除非是極其親近的人，否則是不會別允許靠近他的身邊的。就連曾經(jīng)的她也是不被允許進俞磊的書房和工作的地方，她也是一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俞磊一無所知。

    “要不然干脆殺了他吧？”江夕藍的聲音接著道。

    “不行?，F(xiàn)在凰天集團有幾個老董事正是不服我的時候，林衣死了，接著再死一個林季塵，這事情不引起關(guān)注才怪。本來林家的人相繼死亡就已經(jīng)足夠離奇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絕對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俞磊的聲音十分冷靜。

    顧染抿唇。

    那個“他”顯然就是林季塵！這么說……弟弟還活著？但是他的處境恐怕也不夠樂觀。

    “那幾個老不死的就別說了！就是盼著林家的人繼承林家的產(chǎn)業(yè)，迂腐得很，林家的東西交到這些老東西的手里遲早也是要衰敗的，不知變通的東西！”江夕藍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我們現(xiàn)在難道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嗎？只要林季塵還活著，那幾個老東西就會一直阻止你真正繼承凰天，難不成我們要等著那些東西都他媽進墳里了才有機會拿到凰天？”

    “你別著急?！庇崂诘穆曇粢怀?，半晌，才重新開口道：“……辦法也不是沒有。你知道林衣和林季塵的感情為什么這么好嗎？那女人有和我說過一些他們的往事，如果計劃不出錯，走這一步棋應(yīng)該是安全的……”

    “什么棋？”

    “我爸很多年前動過一次林家，設(shè)計誘拐了林衣和林季塵，那時候是轟動了整個南城的，但是最后給他們逃了。不過后來林衣告訴我，他們逃出去了之后遇上了小混混，差點強了林衣，但是林季塵舍命保住了自己的jiejie……這感情倒是動人吶，只可惜，那幾個小混混也是個男女通吃的主，林季塵被拖到旁邊的草叢里，幾個小時之后出來，雖然什么也沒說，但是性格從此就變了。其中大概發(fā)生了什么，要是傳出去了，稍微利用一下大眾的輿論，你覺得……”

    “到時候林季塵身敗名裂，自然不可能是繼承凰天的最佳人選！哈哈哈哈……”江夕藍笑了起來。

    笑聲和那天撞死林衣時回蕩在整個車庫里的聲音重疊，瞬間在顧染的腦子里炸響……她當(dāng)然知道俞磊指的是什么事情，只是她沒想到，年幼時的綁架案居然也和俞家有關(guān)！

    “再捏，錄音筆就碎了?！标懰疽霸谝慌蚤e閑地提醒道。

    顧染手指一松，垂了頭，穿透眼眸的恨意被生生掩下，隨后一言不發(fā)。

    “不打算說點什么？”陸司野再一次道，轉(zhuǎn)了個彎，車子在別墅面前緩緩?fù)Ａ讼聛怼?/br>
    顧染再一次抬起頭來時，眼睛里的光亮已經(jīng)變換了不少，沉默地看了陸司野一眼之后，嗓音嘶啞地開口：“林季塵人在哪？”

    “不知道?！标懰疽梆堄信d趣地盯著顧染的反應(yīng)，“但是聽著話里意思應(yīng)該是想殺這人就可以殺的狀態(tài)，大概是已經(jīng)被控制住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