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歐瓷想甩,手指被男人牢牢扣住。 直到兩人走遠,歐瓷的頭發(fā)還在發(fā)麻。 “你怎么不解釋?” 她有些責怪的意味。 凌祎城偏頭看她一眼,臉色明顯有些陰沉:“你剛才不是說得挺好?” 兩人一路拉拉扯扯,終于推開了別墅的大門。 別墅高三層,樓下客廳格外的寬敞。 沙發(fā)上還坐著兩位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 見到歐瓷和凌祎城,兩位白大褂所表現(xiàn)出來的情況和之前兩位軍人幾乎一模一樣。 歐瓷再也沒解釋了。 任由他們一口一個嫂子的喊。 直到樓梯口走下來一位頭發(fā)斑白的老者。 凌祎城迎上前:“紀老!” 紀懷恩點頭,一雙眼睛看向歐瓷:“祎城,她就是夏正國的外孫女?” 凌祎城還未來得及介紹,就看到歐瓷上前禮貌地喊道:“紀伯好?!?/br> 她乖巧是因為聽見紀懷恩說到了自己外公的名字。 “倒是個伶俐的丫頭?!奔o懷恩滿眼贊賞:“丫頭,隨祎城上樓去看看你外公吧。” ------ 歐瓷在來的路上曾想過和外公見面的各種場景。 既然是凌祎城帶她來的,依照男人的身份他或許會將夏正國安排在一間最高級的病房里。 或許會是一家頂級療養(yǎng)院。 但是她從來沒想過凌祎城會如此煞費苦心。 二樓,幾乎一大半的房間都井然有序地擺放著各種醫(yī)療器材,而這些醫(yī)療器材都和夏正國的病情有關。 猛然看上去,這里就像一座小型醫(yī)院。 夏正國就靜靜地躺在最朝陽,最寬敞的一間臥室里。 此時的他享受著世界最尖端的醫(yī)療技術和醫(yī)療設備,所有藥物都是純進口。 歐瓷自己就曾是醫(yī)學碩士,這些東西一眼都能知道。 初步估算下來,這里的一切至少得價值九位數(shù)以上。 歐瓷的心在顫抖,手也在顫抖,她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夏正國還是如從前那般骨瘦如柴,渾身上下唯一能感知他生命在延續(xù)的就是脖頸上跳動的脈搏。 “外公!” 歐瓷輕輕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老爺子每一根手指都像干枯的樹枝,既粗糲卻又毫無重量。 她記得小時候就是這雙手抱著她肥嘟嘟的身體在院子里轉圈。 也是這雙手在她失去母親之后給了她最溫暖的童年。 而他手背上的疤痕則是歐瓷小時候偷偷玩鞭炮走了火造成的,當年要不是老爺子用手替她擋開,她的眼睛早就瞎了。 可現(xiàn)在,擁有這雙手的老人就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等待著命運之神的垂青和眷顧。 她希望他能夠醒過來,再不似現(xiàn)在這般行將就木的樣子。 她還希望能聽到外公佯裝生氣地說到:“小瓷不乖,不聽話要打小屁屁了哦……” 歐瓷的眼淚大顆大顆滴在老爺子的手背上,小肩膀不停地聳動著。 凌祎城站在她身后輕攬著她的腰:“以后你可以隨時過來看看外公?!?/br> 人有時候遭受了委屈,獨自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可一旦身邊有人給予你一個問候或者安慰,那種委屈就會在突然間無限放大,以至于你內心變得洶涌澎湃,眼淚便會如山洪暴發(fā)。 此時的歐瓷就是如此,她常年獨自生活在國外早就習慣自己照顧自己,在逐年逐月間她已經變得足夠堅強。 現(xiàn)在突然遇見凌祎城,而這個男人總會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予她想要的一切。 不得不說,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已被凌祎城輕易攻克。 她轉身撲到凌祎城懷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啕大哭,像是要將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毫無保留地在男人面前發(fā)泄出來。 ☆、第39章 拿出你的誠意 凌祎城輕輕地揉著歐瓷的頭發(fā),然后在她的發(fā)間落下一個吻:“哭吧!” 他難得如此溫柔地安慰一個人。 歐瓷雙眼紅腫,一雙手緊緊抓住他的白襯衫,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凌祎城干脆將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好,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粘在臉頰上的發(fā)絲:“哭完了?” 歐瓷咬著唇,用時不時的抽噎聲回答著他。 凌祎城的眸子有點點碎光鋪成開來,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既然哭完了,我們就來說說正事,嗯?” “什么正事?” 歐瓷抬眸,拿一雙紅紅的眼睛迷惘地看著他。 這樣的眼神既無辜又帶著極度的挑逗意味,很能勾起男人的征服谷欠。 凌祎城在此刻竟然不敢與她對視。 畢竟夏老爺子還在,他是尊重他的,不想在他面前放肆。 男人微微偏了頭:“還是那句話,滴水之恩當以身相許,我等你離婚,然后娶你?!?/br> 歐瓷垂下了小腦袋,一直默不作聲。 凌祎城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結果片刻之后,歐瓷身子一歪,竟然就靠在他懷里睡著了。 凌祎城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黑。 他怎么就看上這樣一位沒心沒肺的女人了? 內心恨不能有一百次想要掐死她的沖動。 但抱著她到房間的時候動作又格外的輕柔。 歐瓷是真的累。 哭累的。 再加上昨晚一直提防著穆司南回鳳凰湖,她蜷縮在沙發(fā)上根本沒怎么休息。 現(xiàn)在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外公,整個人都處于放松狀態(tài),是很容易進入睡眠。 這可不能怪她呢。 歐瓷再醒來,窗外已經朝霞滿天。 在大都市是難得看到如此美景。 湖光之上,落日的余暉傾灑下來,湖面泛起點點碎金。 花園里的白玫瑰被度上絢麗的色彩,連同各色的郁金香在晚霞之中都添了幾分嫵媚。 歐瓷推開窗,有風吹過來輕撫她的臉,撩起她的長發(fā),她覺得此時的自己就像是童話中的公主。 腰間多了一雙大手,然后用力攬緊了她。 歐瓷沒有回頭,她在不知不覺早已熟悉了凌祎城身上獨有的味道。 清冽的薄荷還帶了淡淡的煙草氣息,她很喜歡。 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凌祎城,給我一支煙吧?!?/br> 男人抬手就在她腦袋上敲下去:“從今天開始不許再抽?!?/br> 歐瓷癟嘴:“那你也戒煙?!?/br> “娶你那天就戒?!?/br> 又來了。 歐瓷推開自己腰間橫亙地手臂:“今晚我想要留下來陪陪外公?!?/br> “你的房間就安排在外公房間的隔壁?!?/br> 歐瓷心下微動,轉身認真地看著他:“凌祎城,謝謝你。” 凌祎城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拿出你的誠意?!?/br> 歐瓷歪著頭想了想,從桌面上扯過一張紙,然后一本正經地替他擦了擦唇角:“好了,口水沒有了?!?/br> 凌祎城:“……” ----- 歐瓷和凌祎城從樓上下來時,餐廳里已經圍坐了很多人。 紀懷恩在首位,余下的分別是之前的兩位軍人,兩位白大褂,還有四位中年婦女。 凌祎城牽著歐瓷的手走過去。 被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歐瓷在那一刻竟然有些緊張。 紀懷恩滿臉笑意地朝她招手:“丫頭,到紀伯這邊來?!?/br> 歐瓷是在吃飯的時候才知道紀懷恩竟然是外公夏正國的舊交,當然和凌祎城的父親凌震東也是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