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徐媽點頭:“好,好,我給少奶奶熬點豆?jié){?!?/br> “嗯,油條就不要了。” “好的,少爺?!?/br> 景堔出門時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二樓的窗戶,窗簾緊閉,里面的人像小懶貓一樣縮在被子里睡覺。 他無奈地笑了笑,這一年那只小貓真是被自己寵壞了。 不過,他喜歡,再怎么寵他都愿意。 一窗之隔,安之躺在床上靜靜地聽著樓下鐵門開啟的聲音。 她等了幾秒之后才下床將窗簾拉開一條細小的縫,此時,景堔的黑色路虎正緩緩駛離。 她光著腳,又轉(zhuǎn)身去將臥室的房門反鎖嚴實,再從枕套下拿出一張名片。 名片是蘇曼給她的,她怕景堔發(fā)現(xiàn),一直小心翼翼的藏著。 景堔給她準備了一部手機,平常她并沒有聯(lián)系的人,這手機都是璟兒偶爾外出時給她打一個電話而已。 今天,她還是第一次撥出號碼。 蘇曼在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 “您好,我是蘇曼,請問您是那位?” 安之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顫抖,她緊緊地將手機貼近自己的耳朵邊上:“您,您好,我是安之?!?/br> 蘇曼在電話那邊頓了頓:“安之?” “嗯嗯,昨天我們在醫(yī)院的花園里見過的,有你,還有你的丈夫?!?/br> 安之以為對方想不起來,所以刻意提醒了一下。 而此時的蘇曼手里拿著筆,筆尖在紙上無規(guī)則的畫圓,這是她排解焦躁時的小動作。 她看了一眼窗外搖曳的樹枝,淡聲說到:“哦,安之,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這次輪到安之愣了愣,明明就是她給自己的名片,明明就是她讓自己給她打電話,可今天的蘇曼好奇怪。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外人打交道了,安之覺得有點沮喪,她小聲地帶著顫音說到:“蘇曼,我其實就是想要知道凌祎城是誰?請你,請你告訴我,好不好?” “凌祎城?” 電話對面的蘇曼用了一個疑問的語氣:“他是我的同學,你問他做什么?” “你同學?” “嗯,我們同窗好幾年,他人還挺不錯。” “就只是這樣?” “那你想要聽什么?” “可那天我聽你的意思是我和凌祎城有什么牽連???” “你和凌祎城?”蘇曼思索片刻:“要說你和凌祎城之間的關(guān)系,他無非就是你的老板而已,你只是他公司的員工?!?/br> 安之的身形晃了晃:“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那你為什么叫我歐瓷?” “歐瓷?”蘇曼紙上的圓越畫越大:“你的確叫歐瓷,不過已經(jīng)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后來你覺得這名字不吉利,就換了?!?/br> 安之的腦子有點暈,渾身的血液不停往腦門上竄,她有種失重的感覺。 蘇曼昨天和今天的話明顯有些前后矛盾,可她又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她和凌祎城真的只是上下級關(guān)系嗎? 如果真是如此,為什么她會在緊急情況下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這也是她失憶之后唯一潛意識憶起的名字。 她不敢再追問了,很明顯,蘇曼也在對她隱瞞著什么。 “那真是抱歉,今天打擾了,對不起。” 安之慌亂地將電話掛斷。 蘇曼捏著嘟嘟響的電話出神,她的對面菲文正略顯疑慮地望著她:“小曼,你為什么不告訴她實情?” 蘇曼將手機丟到一旁,然后輕嘆一聲:“有時候現(xiàn)實比謊言更可怕?!?/br> …… 安之燒得很厲害。 輸液一整天,到了晚上的時候她的體溫不但沒降,反而飆升到了三十九度八。 景堔扯了她手背上的針頭緊急送往醫(yī)院。 各項檢查結(jié)果出來,果真是急性肺炎。 景堔看著她蒼白的臉很是懊惱,他就不應該由著她任性。 安之半夜的時候從昏迷中醒來,景堔正靠在椅背上休息,她本來想喝水,可看了景堔一眼,她只是動了動略顯干燥的唇又閉上了眼睛。 這個男人,給予了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對于他而言,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可真要有那種怦然心動,好像又沒體會過。 安之的腦子里在初略描繪著景堔的輪廓,俊朗的眉眼,筆挺的身姿,儒雅的氣質(zhì),這樣的男人稱得上極品。 按照徐媽的話來說,她能嫁給少爺,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安之也覺得事實的確如此。 想她一個廢人,能讓景堔這樣的男人愛上,是有何德何能? 安之不由得輕嘆一聲,景堔在睡夢中突然睜開了眼。 昏暗的廊燈下,安之的眼睫在微微的顫抖,他知道她應該是醒了。 若不然,剛才是誰在嘆息? “要喝水嗎?” 景堔俯身在她耳畔輕輕問她。 安之知道自己裝不過去了,點頭:“喝一點就好?!?/br> 喝多了要上廁所,她自己去景堔又不放心,被他扶,她又覺得莫名的別扭。 景堔起身倒了一杯白開水,吹涼之后再喂到她唇邊:“不燙了?!?/br> 他總是如此細致體貼。 安之準備起身從床上起來,景堔制止了她的動作:“躺著別動。” 他拿了一根吸管。 安之又輕輕嘆了一口氣:“阿堔,你覺得累嗎?” 這么整晚守著她,還為她不停地忙碌。 景堔笑了笑:“只要你在,我就不知道累。” 他又伸手摸了摸安之的額頭:“總算是稍微退一些了。” 安之吸了幾口,然后將吸管從嘴里吐出來:“阿堔,要不然,你到床上來吧。” 病床很寬敞,睡兩人綽綽有余。 早秋的夜晚到底是有幾分涼意,安之見他靠在堅硬的椅背上實在是于心不忍。 景堔倒沒有任何的推辭,將玻璃杯放到床頭柜上之后,他就脫了外套上床抱住了安之的腰。 “還是我的老婆好?!?/br> 安之原本是打算往床沿邊擠一擠,卻在聽到景堔第一次喊她老婆時愣住了。 有這樣的場景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 她睡在床上,背后有男人緊緊抱住她,然后覆了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喊她老婆。 只是畫面太快,她并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景堔感覺到安之身體的僵硬:“怎么了?是不是不習慣?” 兩人雖說生活在同一棟別墅,像如此親密的時候還真不多。 安之回頭看了景堔一眼:“阿堔,你以前都喊我什么?” 景堔的手指輕撫著她的手背:“以前你還小,我一直喊你丫頭?!?/br> ☆、第166章 執(zhí)子之手 病房的光線有些暗淡,如果景堔再仔細一點就會發(fā)現(xiàn)安之的唇色都褪盡了。 丫頭! 他說是丫頭,不是老婆。 那是誰在她耳畔喚她老婆? 是誰? 安之出院是在一周之后。 回到別墅時,景堔打算將她抱上樓,這一周安之沒有做任何的康復訓練,她的腿很明顯有些僵硬。 安之笑了笑:“沒事,我自己活動活動吧?!?/br> 她抓住樓梯上的扶手,手背上全是因為輸液造成的青紫,特別是右手,幾乎都看不到健康的皮膚。 景堔跟在她身后,見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耗盡了身體里所有的力氣,手背上的青紫因為用力更顯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