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糊糊照舊是喜滋滋地坐在地毯上數(shù)錢,相比較上次的幾萬塊,這次簡直就是一個小富婆,花花綠綠的紙幣擺放了大半個客廳,人民幣,美元,南非蘭特,疊了厚厚一層。 小丫頭一邊數(shù),一邊還不停地晃動著腳趾頭,興致高漲時再對著顏世一招手,奶聲奶氣地說道:“舅舅,你過來一下喔!” 鏡頭虛晃,顏世一挨著小糊糊坐下,然后,里面?zhèn)鱽戆蛇蟮穆曇簟?/br> 那是顏世一忍不住親了親小糊糊的臉。 小糊糊便開始咯咯的笑:“舅舅,糊糊愛你?!?/br> “舅舅也愛糊糊?!?/br> 小糊糊就開始說了,將眼睛笑得彎成了新月:“舅舅,我還想要這么多?!?/br> 小丫頭用雙手在半空中比劃了一個大圈:“紅色的,我全部要紅色的?!?/br> 顏世一對著身后的保鏢招手:“去,將樓上的箱子提下來?!?/br> 保鏢點(diǎn)頭,片刻,一只皮箱被顏世一打開,里面裝著全新的人民幣,碼放得整整齊齊,估計得有幾百萬。 顏世一將里面的錢倒出來堆成一座小山,然后滿臉討好地問糊糊:“夠不夠?不夠舅舅再去拿?!?/br> 小糊糊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點(diǎn)頭:“夠了,夠了?!?/br> 然后,一雙小rou手捂著嘴偷笑。 記得老爸說過,凡事得要循序漸進(jìn),今天這錢的確是夠了,明天再撒個嬌,還能再要。 她可不想一次性要太多,免得舅舅說她貪心。 駱佩娟從院子里轉(zhuǎn)悠回來,一進(jìn)門就開始驚呼:“哎呦,這是搶錢了啊?” 可不是搶錢? 家里有個小財迷啊,必須投其所好。 安之看著視頻里古靈精怪的女兒,心思早已經(jīng)軟弱得一塌糊涂。 但身邊的凌祎城卻是滿臉漆黑。 醫(yī)護(hù)已經(jīng)拿著安之的血樣離開了,安之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擺:“怎么了?” 凌祎城的目光落在顏世一的臉上,那狠冽勁兒恨不能見他的rou剜下來。 顏世一驚悚地摸了摸自己的嘴:“那個,安之,你這邊沒事我就走了啊?!?/br> 一邊說一邊將手機(jī)搶了過來。 “哥!”安之想說視頻她還沒看完呢。 顏世一走得飛快,衣擺都帶出了勁風(fēng)。 他不敢再讓凌祎城看下去了,后面還有他給小糊糊換衣服的場景。 就剛才那么親了親糊糊的小臉,某人差點(diǎn)用目光將他剜出一個骷髏,如果再被他看到自己摸了糊糊的小身板,他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男人,護(hù)妻又護(hù)女,惹不起,還是趕緊溜走的好。 …… 紐約,另一所頂級私人醫(yī)院。 柏顏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時,路璟堔剛好醒過來,他偏頭看了看,然后眸色溫柔地問道:“安之,你又去食堂了?。客饷胬洳焕??” 柏顏搖頭:“還好,就是風(fēng)有些大?!?/br> 她說著,朝著路璟堔的病床走近:“要不要起來吃點(diǎn)早餐?” 柏顏將手里擰的保溫盒放到床頭柜上,路璟堔順勢就握住了她的手:“別忙了,陪我坐一會兒?!?/br> 柏顏溫溫柔柔的笑:“好?!?/br> 她坐到路璟堔的身畔,又不放心地給他的手肘下小心翼翼墊了一個枕頭:“這樣會不會好一點(diǎn)?” 路璟堔的右手依舊裹著支架,傷口還未愈合,不合適亂動。 但他卻用左手?jǐn)堊×税仡伒难?,再稍微用力,柏顏便貼近了他的懷里。 “安之?!?/br> “嗯?” 路璟堔垂了眼睫,然后在柏顏的額頭上吻了吻:“我想出院了?!?/br> “可是你的手?” “無礙?!甭翻Z堔笑了笑:“還有幾天就是你的生日,我想要在那一天向你求婚?!?/br> 他環(huán)視一周病房:“你看這個地方,實在不合適。” 柏顏眼眶酸澀,但她依舊一副開心的樣子:“那好,我去問問醫(yī)生,如果醫(yī)生同意,咱們就出院?!?/br> 柏顏從路璟堔的懷里起來:“先吃飯吧?!?/br> 早餐依舊是柏顏喂的,路璟堔傷了右手,吃飯很不方便。 路璟堔本人好像也很享受這樣的日子,柏顏喂一勺,他便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看。 柏顏有著精致的五官,論外貌,絲毫不比安之差,相反,她有著混血的基因,眉眼更顯深邃。 路璟堔喜歡看她斂了眼睫的樣子,帶著小心和驚慌失措。 “安之,你給我說說以前的事情吧?” 路璟堔的手指覆上她的下巴,忍不住,偏頭吻了吻她的唇。 柏顏心跳紊亂,但她依舊很鎮(zhèn)定地攪著碗里的粥:“以前吧,你是一名腦外科醫(yī)生?!彼f著看了看路璟堔的手:“不過,景堔,你這樣也沒有關(guān)系,以后不能手術(shù),但是可以坐診啊,門診也需要醫(yī)生,對不對……” 柏顏在路璟堔的病房待了一上午,再出來時,她臉上的笑容終于慢慢的褪去。 樓下有繁茂的花園,今天天氣陰沉,有風(fēng)吹過,脖頸上就能感覺到?jīng)鲇朴埔黄?/br> 她找了一張小椅子坐下來,手指摩挲著手機(jī),最后她還是撥通了路家老爺子的電話。 “路爺爺您好,我是柏顏。” 柏顏喊得很謹(jǐn)慎。 “哦,是小顏啊?” 路家老爺子的聲音聽起來不冷不熱。 “嗯,路爺爺身體還好吧?” “最近挺不錯?!?/br> 柏顏捏了捏手心:“路爺爺,是這樣的,璟堔他……” “小顏,別的事可以說,如果你再提那個孽畜,以后就不要叫我爺爺了?!?/br> 柏顏聽到手機(jī)里傳來的忙音,眉心絞緊。 這已經(jīng)是路璟堔出事之后,她第三次給路家老爺子打電話了。 老爺子態(tài)度很堅決,路家再沒有路璟堔這個不孝的子孫。 柏顏很難過,不死心,又撥通了路子謙的號碼。 “路大哥,您好,我是柏顏。” “有事?” 相比較路家老爺子的態(tài)度,路子謙更是冷淡。 柏顏囁嚅道:“璟堔他……” “嘟嘟嘟……” 柏顏吸了吸鼻子,轉(zhuǎn)身走了。 她去了醫(yī)生辦公室。 路璟堔的主治醫(yī)生迪克是全美最富盛名的骨科專家,這也是凌祎城為什么要將他送到這所醫(yī)院的原因。 柏顏敲了敲門,迪克正在投影儀下看路璟堔昨天拍下來的核磁共振影像圖,回頭看到是柏顏,他點(diǎn)頭:“進(jìn)來吧。” 柏顏深呼吸,站到迪克身旁:“迪克,璟堔說他下周想要出院。” “下周?”迪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也不是不可以,但最好還是不要亂動?!?/br> 他指了指投影儀:“你看這處,愈合的情況并不是太好,如果能克服,還是在醫(yī)院多呆一段時間?!?/br> 迪克受凌祎城所托,自然也希望盡心盡責(zé)。 柏顏也知道,點(diǎn)點(diǎn)頭:“那我再去勸勸他。” 迪克沉思片刻:“柏顏?!?/br> “嗯?” “路先生選擇性失憶的事情,你的看法是什么?” 柏顏輕嘆一聲:“我問問凌總吧?!?/br> “為什么問祎城?”迪克不解:“路家的人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柏顏將之前打電話的情況簡單地說了一遍,迪克聽得眉頭緊蹙:“如果是這樣,我建議就不要對路先生進(jìn)行催眠了?!?/br> 迪克說著,對柏顏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我先打一個電話?!?/br> 迪克要找的人是腦神經(jīng)方面的專家,兩人在電話里針對路璟堔的病情做了一番討論,最后對方說:“這樣吧,讓家屬和病患再考慮一下,我下周回國?!?/br> 迪克無奈地看了看柏顏:“要不然,你問問路先生的意思?” 柏顏沒有回病房,反而是撥通了凌祎城的號碼。 彼時,凌祎城正在安之的病房給她榨橙汁,修長的手指捻起翠綠的薄荷葉:“嗯,你說?!?/br> “凌總,璟堔準(zhǔn)備下周出院?!?/br> “醫(yī)生怎么說?” “盡量在醫(yī)院多呆一些時間?!?/br> 凌祎城沉思片刻:“需要催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