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節(jié)
于是,她眼巴巴的望著凌祎城:“爸爸,mama剛才說糊糊長身體,得多吃點?!?/br> 凌祎城看了一眼安之。 安之閉了眼睛裝睡。 她沒說啊,但是,她能說自己沒說嗎? …… 今天要去動物園,糊糊很興奮,安之坐在車?yán)镆贿叴蚬?,一邊陪著小糊糊玩石頭剪刀布的游戲。 凌祎城開車,駱佩娟坐副駕,老太太在后視鏡里見到安之滿臉的倦意,再看看自家兒子精神抖擻的神情就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兒媳婦。 這該是一夜未睡吧。 想要責(zé)怪凌祎城幾句,老太太想了想,還是閉了嘴。 想那小夫妻分開的兩年,他家老二估計也是憋壞了。 安之強撐著精神,下車來,趕緊去買了幾瓶提神的飲料一陣猛喝。 糊糊被凌祎城抱在懷里,男人身高腿長,即便是在這個人高馬大的西方國度,他也是最出眾的游客。 因為是周末,動物園里幾乎都是家長帶著孩子,小糊糊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前面一個小朋友坐在父親的脖頸上騎大馬,那姿態(tài),別提多威風(fēng)了。 可是,她還從來沒有騎過,以前她曾小心翼翼提議,但凌祎城拒絕了。 黑漆漆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便將主意打到安之的身上。 “mama,糊糊要mama抱?!?/br> 安之心疼自己的女兒,即便再困,也趕緊伸了手:“來,到mama這兒來?!?/br> 凌祎城看了安之一眼,沒松手。 糊糊又開始鬧:“糊糊喜歡mama,糊糊就要mama?!?/br> 凌祎城冷聲說到:“要么爸爸抱,要么自己走?!庇帜罅四笮⊙绢^胖乎乎的腿:“再不減肥,連爸爸都抱不動了?!?/br> 小丫頭好委屈,她就沒有被這樣嫌棄過,于是哇一聲哭出來。 安之瞪了瞪凌祎城,將小丫頭搶到自己懷里。 小糊糊偷偷地翹了嘴角,一本正經(jīng)趴到安之的肩上抽抽搭搭地說道:“mama,糊糊明天就減肥,糊糊不要mama抱著累。” 駱佩娟在一旁忍不住感嘆:“這女兒吧,真是mama的貼心小棉襖啊。” 想她沒福氣,一連三個都是兒子,并且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 安之也是心疼不已,卻又聽見糊糊說:“mama,要不然你讓糊糊騎大馬吧,那樣就顯得不會辛苦?!?/br> 安之:“……” 凌祎城:“……” 駱佩娟:“……” 最后,取了一個折中的方式,小糊糊如愿以償?shù)刈狭肆璧t城的肩頭,只不過是斜坐在右邊。 但小丫頭很容易滿足,右邊就右邊,很不錯啦。 …… 逛動物園的時候,凌祎城接到一個電話,安之忙著照顧小丫頭,沒太注意。 直到四人從動物園離開,凌祎城才說道;“歐玥醒了?!?/br> 安之正在喂小糊糊的礦泉水,愣了愣:“什么時候醒的?” “昨晚?!?/br> “知道了?!卑仓c頭,然后親了親小糊糊的額頭:“寶寶,還要不要喝?” 小糊糊鬧騰了一整天,此時困倦不已,耷拉著眼皮:“mama,抱?!?/br> 回程還有大半個小時的車程,小糊糊嫌兒童座椅不舒服,非要鬧著往安之的懷里鉆,到底是母女連心,接觸這兩天來,小糊糊已經(jīng)由最開始的試探變得非常黏安之。 凌祎城在后視鏡里看了一眼,當(dāng)即便將車開進(jìn)了旁邊的酒店:“都休息一會兒。” 男人要了一間總統(tǒng)套房,駱佩娟走了一天,感覺腿都快折了,晚餐也沒來得及吃,倒床就睡。 剩下一家三口睡一間房。 小糊糊四仰八叉躺中間,將安之和凌祎城完完全全隔離開來。 安之有心事,之前覺得困,現(xiàn)在躺床上卻睡不著了。 凌祎城的手指隔著小糊糊摸了摸安之的臉:“又想運動,是不是?” 安之趕緊閉上了眼睛。 房間里的光線漸漸暗淡下來,窗外華燈初放,夜色濃郁,每一個行人都在匆匆往家趕。 安之雖然是睡在這座陌生酒店的床上,但她心生安寧,倍感踏實。 無論身在何處,有凌祎城和糊糊的地方就是家。 …… 今天又是一個秋意融融的好天氣。 歐玥拉開了窗簾,耀眼的陽光頓時鋪滿了整個病房。 她坐到陽臺的椅子上,伸了腿,腿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已經(jīng)基本痊愈,陽光下,它們不再顯得猙獰,甚至還泛起了淡淡的光暈。 估計是在她昏迷期間,醫(yī)院為她涂抹了疤痕藥膏的原因。 歐玥自嘲一笑,她這個身體,即便外表瑩白如玉,內(nèi)里已經(jīng)腐爛不堪,救與不救,能有什么區(qū)別? 門外傳來敲門聲,歐玥沒回頭,只以為是醫(yī)護(hù),冷冷地說到:“進(jìn)來?!?/br> 安之推門,將帶來的早餐放到床頭,再將一束滿天星插進(jìn)花瓶里。 歐玥隱隱聞到空氣中飄蕩著食物的香味,下意識回眸就看到安之正安靜地站在她身后。 “小賤人,你來干嘛?” 安之微微蹙眉:“先吃飯吧?!?/br> 歐玥臥床太久,身體格外消瘦,從椅子上站起來時,身形忍不住晃了晃。 安之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她卻將安之甩開了。 “看見我這個樣子,你很開心是不是?” 安之也沒有辯解,只是將保溫盒打開,里面是熬得香濃的雞rou粥。 她記得這是歐玥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東西,每次歐玥生病馮玉琴都給她做。 歐玥冷冷地看了一眼,卻是直接將整個保溫盒摔到了地上,里面的粥濺得滿地都是,安之的鞋面上也沾了不少。 “小賤人,別以為你假惺惺的,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的?!睔W玥冷嗤:“當(dāng)年我就不應(yīng)該心軟,找什么顏雄啊,直接找?guī)讉€男人將你睡了,你現(xiàn)在還能比我干凈到哪里去?” 這是歐玥一輩子的痛楚,她沒法接受自己的第一次給了駱袁浩。 穆司南,這個男人是她藏在心里最深的殤。 安之看了看狼狽不堪的地板,輕嘆一聲:“明天的飛機回國,如果你想回西城看看就給我電話,如果你想待這里,那就……” ☆、第198章 我愛你 “誰tm想回國?誰tm想回西城?” 歐玥的情緒突然變得很激動,她抓了那瓶剛插好滿天星的花瓶就朝著安之砸過去。 病房門猛然被人撞開,凌祎城伸手便將安之牢牢的護(hù)到自己懷里。 “嘩啦”一聲,花瓶砸到凌祎城的背上,再摔到地板上碎得七零八落,白凈的滿天星混著之前的雞rou粥顯得是那么的骯臟不堪。 凌祎城擰眉,聲線寒涼:“歐玥,別以為我不會動你?!?/br> 若不是安之一再要求,他也不會將她從南非帶回來。 這個女人從沒有過一顆平和的心,一切的事情都是咎由自取,她卻非得將所有的源頭都?xì)w結(jié)到安之的身上。 若換做他往常的脾氣,還能讓歐玥在這里撒野? 安之見凌祎城渾身溢滿著肅殺之氣,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吧?!?/br> 經(jīng)歷過太多,安之對于從前的恩恩怨怨已經(jīng)很淡然了。 俗話說,這輩子不管是親人還是仇人,都只會有這一世的緣分,下輩子不可能再見。 所以,學(xué)會善待和珍惜身邊的人。 病房門再一次被關(guān)上。 歐玥站在原地晃了晃,然后一屁股跌坐在滿是碎瓷片的地板上,皮rou被劃破了,有鮮血不停地涌出來,她卻像是失去了痛覺,就那樣愣愣地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 溫暖又美好。 她試探著,小心翼翼伸出手抓了一把,掌心里卻是空空如也。 再緩緩攤開,陽光毫不吝嗇地落在她的掌心。 歐玥澀然一笑,有時候,放手才是幸福。 …… 安之接到歐玥的電話是在凌晨一點。 彼時,她正將小糊糊哄睡。 小丫頭這兩天很興奮,或許是因為要回國了,或許是因為突然有了這么一位百依百順的溫柔mama,總之,不到半夜不睡覺。 安之怕打擾到小丫頭,躡手躡腳關(guān)上了門:“喂!” 歐玥在電話那邊冷冷地問到:“明天什么時候的飛機?” 安之將聲音壓得很低:“晚上九點。” 歐玥幾乎是命令的語氣:“你讓人到醫(yī)院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