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內華達州政府已經認證過了,所以它在美國境內是合法的?!弊阢懕人€清楚,“所以我們還是三年婚齡。” 李維斯張口結舌,他就是個幼教而已,對美國婚姻法完全沒有概念,估計得找個靠譜的律師才能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已婚還是未婚。 然而不管已婚還是未婚,他都得先搞明白當初自己為什么要和宗銘結婚,以及為什么結婚以后完全不記得自己結過婚了。 難道他真的被黑衣人的失憶棒閃過嗎? 太可怕了!李維斯單手抱頭(因為左手還被拷在床柱上),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宗銘!你老實告訴我三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不然我跟你沒完!” “沒完就沒完吧?!弊阢戙皭澋貒@了口氣,說,“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從那天在石湖農場第二次看見你,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恐怕要沒完沒了……” “第二次?!”李維斯失聲道,“你是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和你結婚了?” “對啊?!弊阢憪蹜z摸頭,“你思想覺悟太高了,我一說結婚你馬上就同意了,搞得我一度懷疑你對我一見鐘情……” “我有女神了誰要對你一見鐘情?。 崩罹S斯憤怒地吼道,“你不要胡說八道!” 宗銘的眼神立刻危險起來:“你這個不安分的男人,居然還在覬覦別的女人……” “你住嘴!”李維斯暴怒地跳了起來,要不是手還被拷在床上,馬上就要沖上去打宗銘了,“你不要跑題,你給我說清楚,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宗銘站在離他攻擊范圍一公分以外,看著他近在咫尺的手指尖,搖頭:“你先把誓發(fā)了,發(fā)了我就告訴你?!?/br> “你這個神經??!”李維斯像個發(fā)怒的野獸一樣左右亂轉,看見床頭柜上有本書,立刻抄起來丟了過去,“好好好,你別說了,我先打死你!” “那你就是我的遺孀了……”宗銘氣死人不償命,一伸手就將書接住了,說,“有話好好說,不要亂丟東西?!?/br> “是誰不好好說話的,啊?!”李維斯暴跳如雷,抓住什么扔什么,枕頭、毛毯、手機、筆記本……最后連床墊都扯歪了,還好力氣不夠沒能舉起來。 宗銘像千手觀音一樣接住了所有的東西,一件一件放在遠離他的沙發(fā)上,還特別體貼地把自己的杯子遞給他:“你累嗎?喝口水吧?” 李維斯連氣帶累,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他神經質的帥臉,忽然悲從中來,真正感覺自己這輩子都和他沒完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結婚之路分外曲折…… 不過總要修成正果…… 第83章 s4 e8.護夫寶 大眼瞪小眼, 李維斯氣急敗壞, 宗銘一臉鬼畜。 五分鐘后,李維斯?jié)u漸平靜下來——不能和神經病置氣,何況宗銘即使沒發(fā)神經病的時候也是一把作妖的好手, 他不可能斗得過的。 “是不是和三年前你抓捕的那名超級腦有關?”李維斯壓著火氣問宗銘,“我是不是受過那個催眠者的影響,喪失了部分的記憶?” 宗銘眼神一閃, 不承認, 也不否認。李維斯從他手里把杯子奪過來,咕咚咕咚灌了一氣, 擦擦嘴:“我不可能真的和你結婚,三年前我才十九歲, 還是直的……不對,我現(xiàn)在也是直的……” “嘁!”宗銘不以為然地嗤了一聲。 “你嘁什么!”李維斯惱羞成怒, 揚手把杯子丟過去。宗銘一把接住了,給里面添了點兒水,問:“你還喝嗎?” “不喝了!”李維斯呼哧呼哧喘了半天, 勉強淡定下來, 道,“結婚這么大的事我不可能不通知家里,我媽和我外婆從來沒提起過這事兒,我哥們也沒說過,所以應該是我私底下臨時決定的……” 宗銘的眼神又閃了一下, 不自在地左顧右盼,還喝了口水。 連李維斯這種心理學菜鳥都看出他在心虛,越發(fā)覺得自己的猜測是靠譜的:“只有一種情況我會私下同意和一個陌生人結婚,那就是為了正義或者世界和平什么的……說!是不是你為了辦案臨時忽悠我,把我騙到市政廳去結婚的?” 宗銘瞇著眼睛看了他五秒鐘,翻了個白眼仁,說:“你都不發(fā)誓我憑什么告訴你?” 李維斯簡直就是個大寫的服——這貨每一句話都能成功地把自己氣個半死,他是怎么做到的!?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了,他們肯定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結婚,否則即使自己失憶了,宗銘也不會把這事兒撂在那三年不管的。 “你有沒有人性,啊?”李維斯氣得捶胸口,“就算我失憶了,你不是還好好的么?你怎么能就這么拍拍屁股回國,完全不管我的死活?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哪天真要結婚,帶著未婚妻到市政廳登記才發(fā)現(xiàn)我還有個前夫,我要怎么跟人家解釋?。?!” “怎么能是前夫呢?”宗銘不高興地糾正他,“我是現(xiàn)役好么?” “現(xiàn)役個毛?。 崩罹S斯抓狂道,“我們只是假結婚啊宗銘,就算結了兩遍我們還是假結婚!” “……”宗銘有一瞬間的語塞,繼而異常強硬地說,“白紙黑字,我說真的就是真的,你說假的誰知道?” 這下輪到李維斯語塞了,見過耍流氓的,沒見過這么耍流氓的……話說他們這種情況還真是不好說,如果宗銘執(zhí)意不離婚,那他就得走起訴流程,要是被查出來假結婚騙綠卡的話,很可能被強制遣送回國啊! 到時候一定會被老媽打死吧……李維斯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恐懼地看著病嬌化的現(xiàn)役老公,告誡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你別這樣……咱們好說好散,婚姻要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你又不愛我,你干嘛非要和我綁一塊兒?萬一哪天你遇上個動心的女孩子,我反咬一口不離婚,你不是也得完蛋么?” “這樣啊……”宗銘若有所悟,沉思起來。就在李維斯以為他要改主意的時候,忽見他搖了搖頭,說:“我現(xiàn)在腦子渾著呢,想不了那么多,還是先把你搞定吧,別的女人以后再說。” 李維斯苦口婆心的勸他:“宗銘你醒醒啊,我們只是上下屬的關系,你根本不愛我,你現(xiàn)在只是腦子有病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不愛你?”宗銘嗤之以鼻,“你又不是我,你懂個屁!” 李維斯被他氣笑了:“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已經愛上我了?” “你不要恃寵而驕哦?!弊阢懮斐鲆桓种?,點點點點,“不要逼我向你表白,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太膚淺,總是把愛啊恨啊掛在嘴上,說多了就不靈了,懂?!” 李維斯忍不住噴笑出聲:“我的媽啊……”恃寵而驕什么鬼?。?/br> 等等,他不會是說真的吧? 李維斯疑惑地看向宗銘,將三天來他各種奇葩的行為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忽然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他不會是真的對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 宗銘與他對視,下眼瞼抖了抖,表情居然有一絲幾不可查的不自在。 半分鐘后,李維斯也不自在了起來。 “算了。”李維斯直覺有什么危險的東西正在他們之間慢慢滋生,開口打破了尷尬,“你現(xiàn)在腦子不清楚,等療程結束再說……你先把手銬給我打開?!?/br> 宗銘搖頭道:“不行,打開你就跑了,會被壞人抓起來。你從來不聽我的話,在拉斯維加斯也是,抓胡查理也是,上次為了張斌又差點被車撞死……你太不讓人省心了,我得把你掛在褲腰帶上才行?!?/br> “……”李維斯大概是被他雷了太多次,已經有點生氣不起來了,心里反倒有點說不清楚的柔軟——畢竟他心心念念的一直是自己的安全,雖然行為有點極端,但出發(fā)點還是很令人感動的。 終于get到了病嬌的萌點,然而是生理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李維斯忍了半天,無奈地說:“我要上洗手間?!?/br> “哦。”宗銘恍然,走到床頭將手銬打開,下一秒“咔嚓”一聲扣到了自己右手腕上:“走吧。” 李維斯于是拖著個巨大的人形包袱走到了衛(wèi)生間里。宗銘還特別體貼地問:“要我?guī)湍憬庋澴訂???/br> “……你不如把手銬給我打開?” “你這樣是很危險的……” “當我沒說。” 李維斯艱難地單手解決了生理問題,系好皮帶,洗了手,拖著宗銘出了洗手間。 “噗”一聲輕響,宗銘忽然站住了,摸了一把脖子,轟然倒地,長睡不醒。 李維斯被他扯得差點摔倒,扭頭一看,只見焦磊右眼烏青,端著一把麻醉槍蹲在沙發(fā)背后,小心翼翼露出半個腦袋:“打中了嗎?” 李維斯撥拉了一下宗銘的頭,發(fā)現(xiàn)他側頸有一個小小的麻醉針頭,里面的藥劑已經全部推了出去。 “中了?!崩罹S斯長舒一口氣,差點給焦磊跪下,“蒼天,你怎么不早點來?” “于大夫才醒啊?!苯估谡酒鹕碜哌^來,低頭看看宗銘,又看看他們連在一起的手銬:“臥槽,他怎么把你拷起來了?你們在玩s/m嗎?” “你看我是那么重口味的人嗎?”李維斯無力解釋,飛快地將宗銘的衣兜翻了一遍,沒有鑰匙,對焦磊道,“你能幫我把這玩意兒打開嗎?” “小意思?!苯估趶臅郎厦艘桓匦吾槪币慌?,伸進鑰匙孔里捅了一下,手銬應聲而開。李維斯松了松手腕,發(fā)現(xiàn)已經被磨破皮了,有心踹宗銘一腳,腿抬起來又放下去,對焦磊說:“幫我把他抬床上去吧?!?/br> 兩人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將宗銘扔到了床上。李維斯這才有工夫問焦磊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你臉怎么了?誰打的?” 焦磊一臉晦氣,說:“這家里還有誰能把我揍成這樣?領導唄!”指了指宗銘,“他醒來以后發(fā)現(xiàn)你不見了,發(fā)瘋似的跑下來,我看他模樣太嚇人,怕他出去傷及無辜,就想把他攔住……哎呀媽呀,也就過了兩三招吧,我特么就成這德行了!”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他要再下手重點兒我這個眼珠子怕都爆出來了!” 李維斯完全能理解他的苦悶,同情拍肩。焦磊問:“你不是遛狗去了么?被他一路拷回來的?” “呵呵。”李維斯苦笑,“我被他直接從河邊扛回來的,他跑得比狗還快,巴頓追了一路都沒追上?!?/br> 兩人執(zhí)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李維斯想起于天河來:“于哥呢?我走的時候不是他看著宗銘么?他不是還拿了電擊槍嗎?” “沒那個電擊槍還好點兒?!苯估谶駠u道,“他也就不會被電暈了躺這么久了?!?/br> “???”李維斯驚詫道,“他被宗銘反電了?” “可不是?”焦磊攤手,“我眼看著領導像狗一樣躥了,就上來找于大夫,結果看見他一抽一抽躺在地上,兩眼翻白都要掛了。哎呀媽呀,可把我給嚇死了,還好以前學過急救,又吹又壓硬把他給搶救回來了……你說于大夫怎么那么龜毛啊,還嫌我留胡子把他嘴扎了,我天天扎于果于果都沒說啥,他怎么比個小屁孩還嬌氣?” “于哥人呢?”李維斯無心聽他吐槽,問。 “在樓下休息呢。”焦磊說,“床都起不來,還在抽抽。一醒來就給了我一把麻醉槍,讓我上來先干翻領導。” 話音剛落,就見于天河扶著墻艱難地走了進來,哆嗦著問:“宗銘那個王八蛋呢?” 焦磊指了指床。于天河晃晃悠悠地走過去,抬腳狠狠踹了他十七八下,不解恨,抬起床頭柜還要往他頭上砸。李維斯連拉帶抱把他拖走了:“于哥你消消氣,不要和神經病一般見識……你現(xiàn)在揍他他也不知道,不如等他醒了你再報仇吧,我們三個一起來,堅決不讓他好看!” 焦磊從他手里把床頭柜搶過來,放好,一彎腰便將他扛了起來:“于大夫你需要休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樣打他也打不疼,等體力恢復了再來吧!” 熊貓眼戰(zhàn)士扛著憤怒的基佬走了。李維斯心力交瘁,還得拖著疲憊的身體收拾屋子,將宗銘放在沙發(fā)上的書籍、筆記本和手機歸置好,整理了床墊,給宗銘蓋好被子……收拾床頭柜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夾縫里落著兩張紙,勾出來一看,是那兩張拉斯維加斯市政廳發(fā)放的結婚證書。 證書上寫著他和宗銘的名字,簽著牧師和市長的大名,雖然他完全記不起登記的細節(jié),但看著這兩張紙的時候內心卻有一種別樣的悸動。 宗銘為什么心心念念要保護自己?只是因為自己多次因為案子而面臨危險嗎? 那他為什么又一再強調自己是他的“老婆”?難道在他的潛意識里,一直是把這段婚姻當真的?從沒想過要結束? 這念頭甫一閃現(xiàn)便將李維斯驚了個哆嗦,但越是深思,就越覺得可能性極大——超級腦最大的特點就是會將某個人內心的執(zhí)念放大,于天河也說過,宗銘服用干擾素以后大腦異變有活躍化的趨勢,會不會這件事就是宗銘內心的執(zhí)念? 李維斯坐在床沿上,看著沉睡的宗銘,不由得面孔發(fā)燒,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以后要怎么面對宗銘? 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嗎? 還是馬上離婚,離開他? 離開……這兩個字浮上腦海,李維斯立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失落,恍惚間想起半個月前在鳴翠苑,宗銘超級腦發(fā)作不得已和他分房睡,那個時候他似乎也有同樣失落的感覺。 這是愛嗎? 李維斯有點茫然,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懂愛的,畢竟他從小到大對好幾個女孩子都萌發(fā)過那種心癢癢的又羞澀又向往的萌動,包括女神在內,但此時此刻,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宗銘的感情竟然超過了這種萌動。 他從來沒有對宗銘動過心,也從來沒有對他的身體產生過兩性之間的yy,但他確實覺得自己無法忍受離開宗銘的生活。 不知不覺之間,宗銘已經變成了他人生的全部,他的婚姻,他的家庭,他的職業(yè),他的人生信仰,他的靈魂導師…… 如果離開宗銘,他還能干什么呢?繼續(xù)當幼教,再找個能令他心動的女孩子嗎? 為什么明明是理所當然的結果,但他完全不甘心接受呢? 他不甘心變回那個平凡的自己,他想要留在宗銘身邊,和他一起查案,一起玩鬧,一起作妖……一起睡覺。 是的,就算是純睡覺,他也希望和宗銘躺在同一張床上。 總之他在內心深處其實和宗銘一樣有著強烈的占有欲,他甚至懷疑于天河要是給他吃一點干擾素的話,他可能也會要求宗銘必須待在他周圍一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