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壽元抗毒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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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是一個面白無須的老者,他穿著藏青色的粗布直紋圓領(lǐng)袍,身高只到李琋的肩膀,肚子滾圓,臉上也是紅潤光滑,只頭發(fā)已經(jīng)白了大半。 “見過鄒老?!崩瞵N退后一步,彎腰躬身,是個誠意十足的子侄禮。 沈秋檀的小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莫非是自己想左了?齊王不是來殺鄒老的? 鄒老笑瞇瞇的點點頭,側(cè)身讓開小小的門口:“進來說?!?/br> 屋子不大,隔成了兩個小間,內(nèi)里一間半掩著床幔,該是臥室,幾人正當(dāng)站立的那一間擺了桌椅和書案,想來是做書房和客廳用途。 鄒老引著李琋坐了,那黑臉護衛(wèi)抱著兩只胖松鼠立在李琋身后。 “伸出手來?!编u老一開口,李琋恭敬的伸出手臂,鄒老拿出一個脈枕放在李琋手腕之下,三根手指搭上去,室內(nèi)寂靜無聲。 原來這位鄒老是個大夫!沈秋檀乖乖的任由那護衛(wèi)抱著,決定先靜觀其變。 好半晌,那鄒老似乎想摸一摸自己的胡子,手到了嘴邊才想來胡子被剃光了,便又若無其事的放下手:“近來可有什么不適?” 李琋想了想:“還好,只是聽覺和嗅覺更加敏銳了?!?/br> 鄒老點點頭:“那毒多久發(fā)作一次?” “從之前的三個月一次,到如今的五個月一次。” 鄒老看著他,微微嘆氣:“之前說過的老朽就不再重復(fù)了,用壽命來壓制劇毒也是你的選擇。然,世間萬物,有一得便有一失。你如今身子大好了,力氣也非常人可比,但這終究都是有代價的?!?/br> 李琋沉默著沒有開口,臉上卻是一副心如磐石、無法轉(zhuǎn)圜的姿態(tài)。 “罷了罷了,容老朽再為你調(diào)下方子,助你多熬幾年吧?!?/br> 鄒老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道:“六殿下,人之生而不易,想必不用老朽多言,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老朽再勸你一句,若是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等你老了到了鄒某這個歲數(shù)就知道了,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br> 李琋胡亂的點頭,漆黑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秋檀有些呆呆的,這個齊王是用壽命換來了力大無窮?為什么?他身邊護衛(wèi)多著呢,自己便是沒什么力氣也不打緊吧?這人究竟想干嘛,還有那毒發(fā)作的周期,他中毒了?讓齊王不惜用壽命來抗毒的,究竟是什么毒? 她不會知道,力氣只不過是用壽命抵抗染香侵蝕的附贈品,李琋也不是非力氣不可,他只是想清醒的活著,最起碼給他二十年的時間,這樣他才有可能挽救即將破碎的山河。 二十年之后,他是死是活,是行尸走rou還是變成瘋子,他都顧不上去在乎了。 鄒老說的,他何嘗沒想過,可想過又如何? 他從來不是個有選擇的人。 鄒老見他沉默,又是一聲長嘆:“罷罷罷!” 他取來紙筆,很快便寫好了方子,李琋恭敬的接過,又問道:“不知鄒老此次進京,是有何事?若是有用得上小子的地方,還請鄒老不要客氣?!?/br> 他自稱“小子”,態(tài)度放得極低,沈秋檀看得出他是真的尊敬這個鄒老,或許這齊王也沒有那么不堪。 哎,真是個渾身上下充滿了矛盾的人。 胖松鼠歪著腦袋,想不明白。 鄒老笑道:“哈哈,無需勞煩殿下,是我那小徒弟偷跑來京城了,我不放心便來尋她?!?/br> 李琋眼中一動:“可需我找些人手,幫您尋找?” “不必不必,那個腳底抹油的小家伙,早跑了!”鄒老口里罵著,眼里卻是笑意:“唉,人老了,如今回了故土這才多停留了幾日。殿下如今處境也艱難,還是好好保重自己罷!” 李琋起身,恭敬的告退。 屋里的鄒老,又是連連嘆氣。 李琋沒直接離開寶泰銀樓,而是從后堂回了前廳,又上了三樓,等了片刻便見那掌柜拿出一對水潤通透的翡翠鐲子,并一塊籽料。 原來,這是齊王叫寶泰銀樓代為加工的,目的自是用來掩人耳目。 而后,他又帶著兩只松鼠去了十香居。 沈秋檀眼睛一亮,這地兒,她熟??! 全是好吃的! 結(jié)果李琋要了個雅間,點了一大桌子菜,最后卻是一筷沒動。 他從懷里取出那對翡翠鐲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沈秋檀悄悄的偷了塊黃米涼糕,還沒吃到嘴里,特別好使的耳朵便聽到“啪塔”一聲,再一看,原來是齊王流淚了。 即便是在吵嚷臨街的十香居,沈秋檀可以將雜亂的聲音屏蔽了,這一聲仍舊清晰的傳進了她的耳朵。 guntang的淚水落到那鐲子上,濺起微不可查的水花。 少年消瘦的肩膀抖動著,顯然是在竭力壓住心里的痛苦和哭聲。沈秋檀這才想起,這齊王再位高權(quán)重,也只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郎。 他孤獨的哭著,臉和手因為過于消瘦,露出有些突出的青色血管,顯得他的膚色更白了,好像冬日里的雪,好像自己救過的那個少年。 哎?什么! 難怪覺得這齊王有些面善了,沈秋檀越看齊王越覺得他有些像自己救過的那個少年。 只是那時候那少年總是閉著眼睛,好不容易睜開眼睛也是出了山洞,外面烏漆嘛黑的,等天亮了,自己又變成了貓,而他臉上除了傷口就是血,哪里還能徹底看清楚什么樣子? 不僅如此,在那個時候,她能感受到少年身上傳出來的對生的渴望,極其強烈的渴望,而現(xiàn)在的齊王卻愿意用壽命去換力大無窮,那時候的少年給自己的感覺是干凈純粹的,這個時候的齊王卻時刻都透著冰冷,甚至陰沉。 全身上下就差寫上“生人勿進”四個大字了。 不知為何,沈秋檀心里倏然生出一股子強烈的,難以言表的難過來。 好像是她心里有一小塊地方,有了些……震動? 她說不上來這種感覺,不可名狀。 原來,因為與那少年共戰(zhàn)狼群,那少年又留了玉佩和碎銀給沈秋檀,助她成功的到了京城,沈秋檀心里對他一直抱著強烈的善意,在她心里,那少年年紀(jì)不大,卻是她認(rèn)為的可靠的好人,那是她剛穿越就遇到危機中的唯一一點暖色。 只是沈秋檀自己心里還不甚明白緣由,只能感覺到難過,很難過。 因為那個心里的可靠的少年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復(fù)雜的、她看不透的齊王了。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