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朕就是三界的主:......】 這個愚蠢的凡人! 作者有話要說: 唐元:(深沉臉)問世間情為何物...... 楚辭:??? 唐元:直教人恨不得自戳雙目!??!來人,把這狗糧給朕端下去,朕拒吃,拒吃! 第20章 女媧入群 《風間記》的拍攝絕對算不上輕松,空中設備本來就令人不舒服,加上是玄幻劇,基本上一天中有半天的時間都在吊威亞,楚辭第一次吊威亞時,還因為失去了平衡,像是蕩秋千一樣在半空里晃晃蕩蕩了很久,把眾人都嚇得不清;可到了后來,連他也可以面不改色穩(wěn)穩(wěn)待在空中了。兩天過后,楚辭便不得不靠著推拿來舒緩腿間和腰背處僵硬如鐵板的肌rou,反倒被薛芷蘅毫不留情地嘲笑了。 “怎么這么弱?”她信誓旦旦地說,“jiejie我都比你強壯多了!” 可楚辭之后便從薛芷蘅的助理口中聽說,她的腿都被磨的褪了皮,紅腫一片,上藥時甚至疼的咬著被子哭了一場。 演員這個身份,從來都是沒有任何捷徑可言的。一遍又一遍地對臺詞,在大冷天穿著單薄的戲服瑟瑟發(fā)抖,在炎炎烈日下裹著三層戲服汗流浹背幾乎脫水,在打戲時受傷或是拉傷筋......都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好的演員很少在公眾面前提到自己受的這些苦,也很少有人知曉他們輕描淡寫的話語背后,究竟藏著多少淚和汗。 公眾所看到的,永遠是他們光鮮亮麗的一面,看著他們一擲千金看著他們被萬人景仰,看的眼紅心熱,卻從沒想過他們到底為此付出了什么。甚至每每有什么天災人禍,演藝圈總是被最先拿出來開刀的那一個。 “他們賺錢那么容易,怎么不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拿出來,捐給災民?” 無數(shù)鍵盤俠們在屏幕的另一端義憤填膺,仿佛自己便是那個砸鍋賣鐵救助災民的道德楷模。 可世上哪有人的成功是隨隨便便得來的? 薛芷蘅絕口不提自己受的苦,楚辭也自然不會去戳穿——他們都不是習慣將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的人。他們瑟縮在屬于自己的那一片小小領域里,蹙緊著眉將所有的苦楚硬生生吞下去,再將自己整理得光鮮亮麗的走出來。 他們都是這樣的人。 —————————— 楚辭的戲感很好,這是王導拿來反復夸他的話。他不是正兒八經(jīng)科班出身的苗子,可也正是因為沒有被系統(tǒng)的教導過,他的演技一點也不是被套在殼子里的。這世界上的大多數(shù)演員,都按著規(guī)規(guī)矩矩的演技套路一步一步地走,在哭之前要先嘴唇輕微顫動,在笑之前要先有意識地放輕柔眉宇......他們便是被這樣教著走出來的,這縱然無錯,可也使得他們通通千篇一律,毫無特色。 他們哭,是一樣的哭。他們笑,也是一樣的笑。他們是成批復制出來的角色人物,站立在一起時,就像是一批批完美的模板,毫無生氣,美的不真實。 可楚辭沒有那樣的經(jīng)驗,他有的只是一點靈氣和天生的悟性。他所能做的,不過是細細揣摩小花妖的一切,隨即努力讓自己成為這個活生生的角色。他每天站在鏡子前,認認真真地詢問自己,小花妖應當是個怎樣的人?他會做什么動作,會有什么樣的神情?他的手臂輕輕揮落時應當是什么弧度,會不會是一道果斷而堅定的弧線? 如同揣摩圣人之言般揣摩另一個人的一生,這簡直令楚辭著了迷。當他掌控這個人物一如看著自己掌心細細蜿蜒的紋絡時,他只需要闔上眼睛,放空一切,便可將心內(nèi)的小花妖放出來,當他入戲時,甚至沒有人能說他不是這個角色。 他演的越來越得心應手,可卻在幾場戲上屢屢栽了跟頭。 “第十九場第二次!” 他恭敬地跪在白玉階上,微微地垂著頭,單弱的身形被縹緲的云霧遮了大半。他銀白的發(fā)絲傾落下來,柔柔地覆了小半張臉。 他在屏息等待著什么。這樣的等待令他的手指都不禁磨蹭著抓的緊了些,衣襟被握的緊巴巴皺了一片,如同在聆聽神的審判的凡人。 許久之后,臺階上方終于有了一道聲音,含了些嘆息道:“你起來?!?/br> 小花妖將頭埋得更低,額頭都觸到了冰涼的石階。 “弟子......不敢起。” 他低聲道。 這一聲弟子其實已然算是逾矩,可他卻又實在不愿在這人面前用更卑賤的自稱,只得尋了另一個稱呼。他慢慢抬起了眼,眼里的冰與火緊緊地簇擁著燃燒著,密不可分地聚成一團,成為這白茫茫的九重天上唯一的亮色。 場控都為這種驚心動魄的美驚了下,一時間竟有點說不出話來——他一直都知道楚辭生的出色,可這樣在眼眸里燃起火時,還是緊緊地攥住了人的心臟。他看著你,你仿佛就成為了世間最美好而令人仰慕的存在。 可王導卻一下子鎖緊了眉,喊道:“卡!” 所有人都詫異地望過來,胡子拉碴的王導坐在攝像機后頭,皺著眉頭端詳剛剛拍下的近景鏡頭。隨即他吸了一口煙,搖了搖頭。 “不對?!?/br> “哪里不對?”副導全然不解其意,“我覺得演的不錯啊!” “不對?!蓖鯇⒆炖锏臒熑βv騰吐出來,“眼神不對。小辭,你的眼睛里,少了點兒東西。” “這個角色在有靈智之后不久,便被綁到了天上,他是由瀾滄養(yǎng)大的。他看著瀾滄時,眼睛里應該有看向父親一樣的孺慕和依賴,”王導把楚辭喊過來,給他講戲,“除了說不出口的感情以外,那種孺慕,你也應當表現(xiàn)出來?!?/br> 楚辭點點頭,表示自己懂了。他重新回到自己的定點上時,連衡就在臺階上方,沖著他溫和地笑了一笑,像是在安撫他的情緒。 可接下來的幾次,楚辭仍然演不出孺慕。他的眼晴明明是在燒著的,可整個人卻像是脫離在這世界之外,帶著些戒備冷眼打量著這里頭的悲歡離合,如同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王導又喊了卡,這次,他的脾氣隱隱有些上來了:“看著父親!你看著你爸時,應當是什么樣的眼神?這個為什么會演不好?” 楚辭的身體微微一僵,手指捏的緊了些,卻沒有絲毫為自己辯解的意思。他只是站起來,認認真真向各位工作人員道了歉。 之后幾次,仍然卡在這處。 “算了,”王導在發(fā)過脾氣之后,挫敗地癱在椅子里,叼著煙揮揮手,“看在你之前表現(xiàn)還不錯的份兒上,給你兩小時,去好好找找狀態(tài)。實在不行,就給你爸打個電話!總而言之,再回來時,一定要一遍過!” 站在場邊等候的唐元一下子跳了起來,一邊向導演道謝一邊匆匆跑著去開車。等他把楚辭塞進車里,帶著他一路駛出拍攝場地時,才小心翼翼通過后視鏡打量楚辭的臉色。 “小辭,沒事兒吧?” 楚辭搖搖頭,將車窗玻璃搖下來了一些。外頭呼呼的風聲立刻迫不及待地灌進來,吹的他尚未去掉的假發(fā)于車廂里飄揚起來,像是一匹展開的柔絹。 “我跟你說啊,拍戲就是這個樣子。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身為演員,ng幾次都是正常的,之前還有個小天王,拍個自殺的戲ng了三十幾場呢!而且你這場難度其實小,比起你前幾天拍的那些——” “可是王導說得對啊,”楚辭輕柔地截斷了他的話音,不疾不徐道,“我演不出來?!?/br> 他望向窗外,車子此刻已經(jīng)漸漸駛入了人群稍微密集些的地方,一排排低矮的商鋪站在街道兩旁,像是這個城市參差不齊的兩排牙齒。這個城市靠近海,海風呼啦啦一波波涌入的時候,他能清楚地聞到那種略帶腥咸的味道。這種味道讓他想起秦家大宅外頭被雨水打濕的土壤,還有那扇被鎖著的門散發(fā)出的油漆味。它們鋪天蓋地呼嘯而來,將他裹了個嚴嚴實實。 這就是我的問題了,楚辭想。 我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去依賴和孺慕一個人。 手機突然又震動起來,他低下頭解開鎖,便看見一群神仙在微信中直嚷嚷。 【太上老君:小龍蝦!小龍蝦!小龍蝦,我們走!】 楚辭:...... 這又是在做什么? 他滿頭滿腦都是霧水,正要詢問,就看見他們接連不斷地刷了下去。 【朕就是三界的主:麻辣小龍蝦蒜茸小龍蝦十三香小龍蝦......啊,凡人,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 【百花仙子:我那宮中的花都被我啃光了。哭泣.gif】 【觀世音:胡說,本座昨日看時,明明還有一棵?!?/br> 【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 【百花仙子:只不過是夸張一下,菩薩莫要如此較真?。≡龠@樣,這天可就聊不下去了!】 【太上老君:(正經(jīng)臉)既然如此,不如我們?nèi)バ∞o那處看一看如何?】 楚辭渾身一抖,立刻回道:【不如何?。。∮绕涫抢暇?,不許來?。。 ?/br> 且不說別人,只一個太上老君,已經(jīng)能攪得人不得安寧了。這群沒正形的神仙若是都來了,豈不是要攪得此處一個天翻地覆? 就在此時,微信群中突然響起了提示音,緊接著加入了一個楚辭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人。 【您的好友“女媧娘娘”已加入群聊?!?/br> 【女媧娘娘:凡人,聽聞你吃食做的不錯。你若是與本座做些饌食,本座便與你捏一個男朋友,如何?】 第21章 感同身受 楚辭有點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史記女媧氏,乃華夏民族人文先始,是福佑社稷之正神。其費盡心神煉制五彩石以補天缺,取大地之泥以造人祖,被后世尊奉為人類之母。 ......然后,這個人類之母,現(xiàn)在認認真真地說,要給他捏一個男朋友。 楚辭整個人都有點不大好。他的心情復雜的難以言喻,只是這話的槽點實在太多,他竟然不知道該從何吐起。半天后,他才勉強從亂成一團的思緒里頭理出了個重點,弱弱地問:【為什么是男朋友?】 【怎么?】女媧很是詫異,【莫非你還想要個女朋友?】 楚辭:...... 不,不可以嗎? 【女媧娘娘:也并非絕對不行,只是你不是素來只愛龍陽么?本座如今不擅長捏女體,若是想要倒也可一試,你是想要個人魚體呢,還是想要個狐耳體?或者別的什么要求也可以盡管提,本座這店啊,好久都沒生意了,有的是時間與你慢慢定做?!?/br> 楚辭:...... 【楚辭:冒昧地問一句,女媧娘娘,您如今開的店是......】 就見女媧云淡風輕地回答,【哦,本座閑來無事,如今在網(wǎng)上開了一個bjd娃娃店?!?/br> 楚辭:?。?! 他不由自主地,再次堅定了一個念頭。 這個破天庭,吃棗藥丸。 女媧仍在極力推薦:【本座當年上古時期曾捏過不少人形,也算得上是得心應手。正好可與你捏一個你最心悅的正太體,與他巴掌大的臉、烏油油的發(fā),再給他奶聲奶氣的腔調,讓他在你懷中撒嬌,你看如何?】 楚辭木然:【不如何?!?/br> 【那就捏一個肌rou虬結的八尺壯漢,】女媧很好說話,【或者你喜愛那種清冷禁欲長發(fā)飄飄一襲白衣的,本座也能捏出一打來送給你。吹口仙氣便能說話,還不用供他吃穿,方便的很?!?/br> 楚辭只得干笑。 捏這么一打人出來做什么?放在家中辟邪么? 【本座捏出來的人形都乃是這天地日月精華匯聚而成的,如何能用來辟邪呢?】女媧頗有些恨鐵不成鋼,指責道,【這不是暴殄天物么?】 【楚辭:不用來辟邪,難道是用來在床頭排排坐分果果的?】 他不自覺腦補出了一群白衣飄飄的男子站在床頭默不作聲望著他的畫面,登時打了個寒顫。 【這是說什么呢?】太上老君也義正言辭滿臉正直地出來插了一腳,【自然是拿來用的了?!?/br> 這句話猛地一出來,楚辭倒有些反應不過來,下意識回道:【如何用?】 太上老君回的飛快,像是就在等著他這句問話,迫不及待發(fā)了張寫滿了猥瑣的表情包:【嘿嘿嘿......】 楚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