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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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眠哈哈幾聲敷衍過去,他提起送餐箱晃了晃,聽見里面的響聲薛眠將它放了下來,拉鏈拉開時放在里邊的東西沖了出來,它揮動著白色的羽翼,一陣翩飛后停在了薛眠伸出的手掌上。 化妝師見鬼一樣盯著薛眠手里的東西:“它剛才飛了?” 薛眠睜眼說瞎話:“這個是電動玩具?!?/br> 化妝師猜疑地看向薛眠手里的竹編鳥,制作者將竹鳥表面覆上了濃密的白色羽毛。一時半會兒化妝師也看不出這小玩意兒到底哪個地方有電動零件。 薛眠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席禹居然說它是炸雞? 在拍攝《落水鳥》時,薛眠在片場不止一次見過這種白鳥道具,不同的是那些道具鳥要么缺翅膀斷腿、要么雙翼就是殘缺的。他還跟陸嘉陽吐槽過這么多鳥都被道具組破壞了,居然一只都沒漏下。 但席禹送給他的這只鳥雙翼是完好的,它剛才甚至還不可思議的飛了一圈。盡管這似乎不怎么符合科學(xué),可送給他白鳥的人是本來就不科學(xué)的席禹。都能徒手拉跑車了,一只會飛的小鳥應(yīng)該也不算什么? 眼前的白鳥看起來栩栩如生,似乎下一秒就能自薛眠手中再次起飛。 席禹為什么……要送他這個? 第32章 眠于花下 12 放在薛眠化妝間的娃娃最終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因為經(jīng)濟公司已經(jīng)報警,警方介入后劇組不得不配合調(diào)查, 劇組為此給所有人放了兩天假。薛眠做過筆錄后回到家里, 娃娃的事情實在太過不同尋常,不僅是親人朋友,很多很久沒聯(lián)系的人都發(fā)信息向他詢問。 薛眠挑著回復(fù)了一些熟人,他在微信上看見了韓易延的消息。 【你還好嗎?】 薛眠給他發(fā)了個表情, 等待回信的過程中薛眠用手捧起了桌上的小鳥。他仔細(xì)看了看,這的確是一只機械鳥, 鳥翼可以用手上下折動,席禹似乎是在鳥腹中放了什么裝置讓它可以飛起來, 不過薛眠想不明白為什么這只鳥恰好會在他打開箱子的一瞬間舒展翅膀,時間未免也太巧了。他正研究得起勁, 微信提示音響了起來。 韓易延:【沒事就好,聽說你們劇組今天放假了?】 薛眠:【嗯哼,也算因禍得福吧】 韓易延:【爸今天回來,還記得上次說讓你來家里吃飯嗎,晚上有沒有空?】 薛眠想了想:【可以】。 仲夏時節(jié),即使傍晚也日光明朗。這已經(jīng)是薛眠第三次來韓家,他繞過中庭盤根錯節(jié)的槐樹。和宮家多得嚇人的女傭不同, 韓家只有幾名的阿姨負(fù)責(zé)打理家事。 進大廳后,韓母一直不停拉著薛眠說話。 “阿姨看了你的電影和電視劇,都很不錯呢。”韓母笑時眼角有不深不淺的笑紋,這讓她看起來很真誠:“聽說有些人覺得小薛你演技不好, 我看著明明很好,人一閑下來就喜歡亂講話,你看了可別往心里去?!?/br> 她說話時故意留意了一下薛眠的手腕,沒在上面看見自己送的表韓母眼里劃過一絲遺憾:“要我說,就該讓阿延給你找?guī)撞亢脛”荆詈檬悄欠N能拿獎的,等專業(yè)人士認(rèn)證了看看那些人還能說什么。” “阿姨您太抬舉我了,”薛眠笑:“他們說得也不是沒道理,而且韓……阿延他也給我送過資源了,再麻煩他我不好意思?!?/br> 他這話純屬瞎扯,恰好從樓上下來的韓易延聽見瞥了他一眼: “媽,你別一直握著小眠的手了?!?/br> “真是的,”韓母笑著放開薛眠:“連你媽握著你都不樂意,怎么以前沒看出你這么霸道呢?” “人家是看你一直拉著小薛,怕小薛不高興,一天到晚亂想些什么?!彪m然早早就聽過韓義明的名字,這卻是薛眠第一次見韓易蕭和韓易延的父親。說話的alpha面含笑意,身材在中年人里算保持得不錯,韓義明看向薛眠:“這就是小薛吧?我跟你大哥和父親見過幾面,還是第一次見你。” 韓易蕭插嘴道:“你們一個比一個嚴(yán)肅,嚇得阿眠還以為我們特別刻板,來來來,韓爸韓媽,有話咱們桌上聊?!?/br> 韓母笑著搖頭,被韓易蕭這么一攪合韓義明說話時的正式感也淡了不少。上桌后,韓義明問了薛眠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薛眠一一回答了。有韓易蕭在中間插科打諢這頓飯氣氛還算不錯。吃完飯后,天空突然下起了雷雨,原本薛眠是打算吃過飯再待一會兒就回去,雨越下越大。韓母忽然道:“要不小薛今晚就在這兒住吧?樓上多的是空客房,我讓阿姨收拾一間出來?!?/br> 薛眠正打算找理由拒絕,韓易延說:“不用收拾?!?/br> 韓母:“?” 韓易延:“小眠今晚和我住?!?/br> 薛眠還沒說話,韓易蕭把筷子往碗上一甩似笑非笑:“哥,婚前……是不是不太好???” 最關(guān)鍵的幾個字雖然被韓易蕭掠過了,這一桌子人都聽懂了了他的意思。韓母悄悄擰了他一下:“小蕭,你又亂鬧什么?” 韓易蕭:“我沒亂鬧啊,我可認(rèn)真了。哥你問問阿眠,他今晚想留下來么?” 氣氛有些尷尬,原本還能隨便找個理由的薛眠這下只能干笑幾聲,他現(xiàn)在如果說自己明天要拍戲,擺明了就是不給韓易延留面子。韓易延朝弟弟微微笑:“他想不想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韓易蕭:“沒關(guān)系?我那天晚上滴酒沒喝你說我醉了,非要把話說死才有意思?你——” “易蕭,”韓義明打斷了自己的小兒子:“你跟我上來一下?!?/br> 韓易蕭一口氣卡在喉嚨不上不下,他深深看了一眼薛眠,站起來跟著韓義明上了樓。 隔了幾秒,薛眠收到了韓易蕭的微信。 【別留下來】。 韓母道:“哎呀,這孩子一直都這樣不著調(diào)的,小薛你千萬別介意啊。阿姨只是看雨下得太大、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這里離你家又遠(yuǎn)。要是真不想住還是讓阿延送你回去吧?!?/br> 她說完有些嗔怪地看了韓易延一眼,像是在責(zé)怪他之前的態(tài)度不夠體貼。韓易延看向薛眠,空氣中浮動著alpha雪松味的信息素,韓母看起來對一切毫無知覺,也就是說,韓易延的信息素是全沖著他來的。 他在警告他。 薛眠道:“阿姨,有件事我想和您說?!?/br> 韓母:“嗯?” 薛眠看著韓母,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在無意中握成了拳。從接到韓易延的消息起他就在想這些事情什么時候才有個結(jié)束,他渾渾噩噩過了五年的人生。這樣的他,怎么能去喜歡一個和他截然不同的人? 他想擺脫現(xiàn)狀就要從告訴韓母真相開始,可這真的很需要勇氣。見薛眠一直不說話,韓母道:“是不是阿延惹你不高興了?你和阿姨說,阿姨一定是向著你的?!?/br> “不,”薛眠搖了搖頭:“韓易延挺好的?!?/br> 在薛眠說出自己全名時韓易延眉頭微蹙,他隱約察覺到事情有些超出預(yù)料。想不到薛眠下一句話直接又干脆:“但我和他不是真情侶,他找我是為了應(yīng)付您和韓叔叔催婚。” 韓母愣了,她一時半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只能干巴巴嗯了一聲,她下意識看向兒子尋求答案。 “小眠,別說氣話,我送你回家吧?”韓易延收起了信息素,alpha攻擊性的氣息消失不見,他靜靜地看著薛眠、以退為進等待他回心轉(zhuǎn)意。薛眠看見了韓易延眼里的疑惑,顯然在他看來,自己這樣沖動地和他撕破關(guān)系全然沒有任何益處。 益處當(dāng)然沒有,可鳥每次起飛也不都是為了獲益,有時候只單純因為它們想飛而已。 “我覺得自己回家比較好,”薛眠道:“阿姨知道了真正的情況,我們也不用再裝情侶了,你沒有義務(wù)送我回去?!?/br> 韓易延蹙眉:“你……” “不好意思,阿姨,”薛眠避開他看向了韓母:“我不該和韓易延一起騙你,讓你和韓叔叔失望了?!?/br> 韓母半天沒說出一句話,薛眠道歉后就往門外走,韓易延看上去想追,韓母攔住了他。 “阿延,”她堅定地?fù)u了搖頭:“你不想結(jié)婚和我們說清楚就行了,找個人聯(lián)合起來騙自己的父母,你怎么會想出這種荒謬的主意?” “不是的媽,”韓易延道:“你不知道,對我來說他并不是——” “我不管他是什么,對你來說有什么特殊的,”韓母道:“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人家孩子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再死纏爛打就不是癡情,而是給別人造成困擾了。” 韓易延不說話了,半晌過后,他低低嗯了一聲。 薛眠走出韓家的大宅時倒是瀟灑,打破了多年桎梏的感覺美妙得有些過分,他走路都有些飄了,出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沒待傘。傾盆大雨持續(xù)不覺。一摸手機,打車軟件上顯示方圓數(shù)公里內(nèi)都沒有能為他匹配到的車輛。 薛眠:“……” 這個時候回去借把傘是不是不太酷? 他正糾結(jié),有人朝他喂了一聲。薛眠順著聲源看過去,他才注意到路燈下站了個人。那人坐在一輛自行車上,長腿靠著地。神奇的是,漫天的雨水都沒能淋濕那人的發(fā)梢,雨似乎都刻意避開了這個人。就像沿著他的身體輪廓有一個看不見的透明屏障。 “對不起啦,”席禹壞壞地笑了一下:“我比較窮,只有自行車,薛先生要上我的車嗎?” 薛眠走過去:“騎這個回去是不是要騎到天亮?” 席禹:“大概?” 薛眠:“還可以看日出,不錯?!?/br> 見他真的打算上車,席禹笑著搖搖頭從車上下來:“這個太慢了,我們換一個交通工具。” 他背對著薛眠半蹲下來:“手伸出來抱住我?!?/br> 薛眠:“?” 席禹:“我?guī)泔w啊?!?/br> 薛眠:“不管車了嗎?” 席禹:“停在那兒的共享單車,我也不知道是誰的?!?/br> 薛眠:“……” 席禹回過頭看他:“薛先生不上來嗎?二十分鐘免費送你回家,物美價廉。” 薛眠靠近了席禹,他伸出手環(huán)住他。一貼近席禹雨水似乎也懂得避開薛眠了。席禹得了便宜不忘賣乖:“這么輕易就伸出手,你一定喜歡我?!?/br> 薛眠沒理他。 “抱緊了,可能有一點嚇人?!?/br> 席禹話音落下后跳了跳,薛眠抱著一種看戲的心態(tài)觀察他的動作。想不到下一個瞬間他眼前的畫面急速上升,連天空都仿佛觸手刻及。而后他和席禹又急速下墜。席禹踩著樹、房頂、甚至是路燈快速前行,薛眠感覺自己就像在坐云霄飛車。 席禹落地時悄無聲息,明明應(yīng)該有巨大的作用力,可即使看起來脆弱的枝椏也沒因他的動作受損。席禹的動作比起飛更像是大跨度的、不可思議的跳躍,但當(dāng)空氣急速流過薛眠的耳廓時,那種感覺真的和飛無異。 如果有人看見這種堪比電影特效的場景一定會驚訝到說不出話來,所幸黑夜成了最好的掩蓋。 “有件事要告訴你,”席禹說:“你認(rèn)不認(rèn)識褚辭?” 薛眠:“我經(jīng)紀(jì)人?” 席禹:“不是瓷器的瓷,舌辛辭?!?/br> 薛眠沒聽清楚他說了什么,他把頭湊近席禹的肩膀,移動時發(fā)絲掃過席禹的側(cè)臉。席禹被他這一系列動作搞得心猿意馬,席禹嚇唬他:“再亂動就把你扔下去。” “剛才沒聽見你說的什么,你再說一次?” “算了,”席禹道:“現(xiàn)在還不確定,等我查清楚再告訴你?!?/br> “好吧。”薛眠漫不經(jīng)心地答應(yīng)下來,想起剛才席禹的威脅,薛眠伸出手摸了一下對方的耳朵尖:“我亂動了,你要扔我下去嗎?” “……” “席禹,”薛眠驚訝地看著對方的耳尖一點點變紅,最終整個耳朵都燒了起來:“你不是吧,這么容易害羞?” “……” 大洋彼岸。 將手頭的作業(yè)完成后宮朗向?qū)煱l(fā)送了郵件。時間不早,他正準(zhǔn)備關(guān)電腦睡覺,一封新的郵件發(fā)送到了他的郵箱里。 宮朗瞟了一眼,來件人令他原本放在關(guān)閉鍵上的手指一滯。他雙擊了那封郵件。 【您好,宮先生: 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二十一年前宮家投資了一項生物實驗,宮禮先生的腿似乎是在生物實驗中受傷的。與此實驗相關(guān)的資料被刻意銷毀了,我們不能為您提供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