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用的是巧勁兒，等這人緩過來，知道躲避他砸過去的土塊，這架就不好打了。

    韓實也知道沈凌沒有恢復(fù)，趕緊扶著沈凌上了牛車就走。韓實一臉緊張，快速的甩著皮鞭，時不時的回頭看看。

    沈凌坐在牛車上都快被晃散架了，兩只手撐住車廂的兩側(cè)，無奈道：“慢點慢點，我骨頭都快散了?！庇袡C會的話他一定把彈簧弄出來，這古代路跑快了也太受罪。

    韓實聞言不好意思的放下皮鞭，車速才慢慢的慢下來，沈凌騰出精力看了眼牛，還好牛皮糙rou厚，沒有什么痕跡，要不然回去又是一場扯皮。

    “剛剛那人是誰??？”沈凌知道自己已經(jīng)得罪了他，也就問道。

    “是村南頭的沈狗子，沈寡婦家的兒子?！表n實解釋道，他沒有告訴沈凌的是，他剛嫁過來的時候因為是新嫁娘，每次出門都被這人和其他混混圍著打趣，因為畢竟是同村，上數(shù)幾輩子都有親戚，他們也沒有太過分，所以沈家也從來沒有為他出過頭，他也只能忍著。

    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跟沈狗子對著說話，韓實覺得自己的小心臟現(xiàn)在還沒有平緩下來，還在撲通撲通的跳著。

    “他有什么特別近的親戚朋友嗎？”沈凌又問道。

    韓實沉默了下，才開口，“他是村里的混混，平時也不不出門打零工，和同村鄰村的幾個流氓混在一起，就靠沈寡婦做點繡活賺錢養(yǎng)家，都二十了還沒有娶媳婦，聽說連個雙兒都不愿意嫁給他。”

    沈凌大致了解了這位沈狗子的來歷，知道自己惹了這么一位，基本也就等于惹了周圍一圈的流氓，但是他并不怕，反而對韓實話里的其他意思感到怪異，“這個世界是有很多雙兒嗎？”

    “嗯?！表n實知道沈凌忘了很多事情，也不驚訝他連這種事情都不記得，就隨意的點點頭。

    “可我看著雙兒和男人好像也沒有什么兩樣?。　鄙蛄枰苫蟮?，怎么這么多人愿意當(dāng)雙兒，那么多人愿意娶雙兒，不是說古代都特別在意子嗣傳承嗎？

    “當(dāng)然不一樣的，男人能讓女人生孩子，雙兒又不能，而且，雙兒自己還能生孩子?！表n實紅著臉，聲音越來越低，但是沈凌好像連他是雙兒的真實含義都不懂??！難道一直都把他當(dāng)做男人么？難怪上次還問他要不要和他過一輩子，竟然一直把他當(dāng)做男人！

    韓實覺得自己有些小生氣了，紅著臉還噘著嘴，不過并沒有對沈凌說什么。

    沈凌瞪大眼睛，覺得三觀有些破碎，“雙兒能生孩子？其他的雙兒也能生？從哪兒生？！”

    韓實臉更紅了，嘟囔著道：“反正，就是能生的，就是不如女人生的多……”這點隨便一個人都能知道，所以，雙兒也是比較難嫁人的那種，不過在鄉(xiāng)下卻不太介意這個，雙兒好歹干活比女人厲害，又能生孩子，很多窮困人家還是很愿意娶的。

    不過聽說在城里，除了身份特別高的雙兒有人搶著娶，一般人家的雙兒都是低嫁才行的。

    沈凌見韓實羞的快縮起來，也沒有再繼續(xù)這個問題，他還沒有緩過勁來，需要再冷靜一下。

    “不對！小石頭，你多大？”沈凌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問題，剛剛韓實說什么，都二十了還沒有媳婦，再想一想古代一般成親的年紀(jì)，沈凌突然擔(dān)憂起自家媳婦的真實年紀(jì)，雖然看著像是十六七，但是說不定才十二三?。《嗫膳?！

    “我……我十八了?！表n實低下頭去，他一直沒有人提親，所以才拖到現(xiàn)在被賣了的，在韓家的時候，他從來都是吃不飽穿不暖，頂多只是不餓死，他哥也從來不讓他見人，偶爾出門干活遇到同村的人，他也穿的破破爛爛，長得又瘦又小，見人就低著頭，根本沒人愿意理會他，所有人也都知道他沒有嫁妝，反而要娶他還要給他哥很多聘禮，再加上他長得不好，雙兒本來就難生養(yǎng)，他這樣的身子骨就更難了，說不定孩子生不下來自己也把命給賠上，再窮困的人家娶媳婦也是希望能娶妻生子的，哪里愿意要他這樣的，而且，窮困的人家也出不起他哥要的聘禮，所以，他才一直耽擱到現(xiàn)在。

    不過這話就不要告訴沈凌了，萬一他也覺得自己這么瘦小不好生養(yǎng)怎么辦？韓實憂心忡忡。

    “哦?！鄙蛄栝L舒一口氣，下一刻心又提起來，“那我多大？”如果二十結(jié)婚算晚的，那他呢？該不會是未成年吧！

    “你……你十五啊?！表n實默默的道。

    沈凌：……

    他十五，小孩十八，小孩還比他大三歲！小石頭竟然比他大三歲??！

    沈凌許久沒有說話，目光有些發(fā)直，愣愣的看著前方，韓實擔(dān)憂起來，“怎……怎么了？”

    “沒，女大三，抱金磚。而且我心理年齡成熟?！鄙陷呑踊畹饺嗟睦夏腥四参孔约?。

    韓實自卑的低著頭，喃喃道：“可是我不是女的。”

    沈凌：……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朝著鎮(zhèn)子里去，雖然說沈凌要去趕集市，可是現(xiàn)在是大白天的，又不是早上，更不是逢集會的日子，鄉(xiāng)下的集市都是有約定俗成的時間和地點的，而今天正是沒有集市的日子，所以，韓實才帶著沈凌往鎮(zhèn)子里去，鎮(zhèn)子里可是一年四季每天都有做生意的人的。

    而且鎮(zhèn)子距離他們村也不是很遠，一個多時辰也就到了。

    韓實將牛車牽到鎮(zhèn)子口寄存牛車的地方，這里看管的人老幾輩都是住在鎮(zhèn)子上的，所以這么多年來大家也都很放心，一文錢就能寄存一天了，還管牛馬的飼料。

    鄉(xiāng)下人大多老實，韓實雖然見人發(fā)怯，又不擅說話，一緊張還容易結(jié)巴說不出話來，但是看管的人也沒有覺得韓實有什么不妥，在他眼里，很多鄉(xiāng)下人都是這個樣子的，直接拿一文錢就給韓實半塊木牌，一句話也不多說，繼續(xù)回屋休息。

    韓實拿著木牌回來，就要繼續(xù)扶著沈凌走。

    沈凌道：“家里還有什么要買的嗎？”

    韓實想了想，“鹽不多了，要去買一罐，還要買窗紙，買一點面粉調(diào)漿糊。”

    沈凌等了片刻，見韓實不再說話，又補了一句，“還有呢？”感覺家里什么都缺?。?/br>
    韓實搖搖頭，“急需的就這些了，其他的都可以遷就。”

    沈凌無奈，破舊不保暖且只有一身的破棉襖可以遷就？下雪了怎么辦？破被子都蓋到發(fā)硬發(fā)臭，冷到結(jié)冰了怎么辦？屋子里掃帚椅子桌子床，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再不然就搖搖晃晃的，哪樣不需要換新的？就算桌椅板凳暫時不去管它，至少床也該換一換吧，他總覺得哪天在他睡覺的時候床就塌了。

    “你把急需的列出來，我來買吧！不要怕花錢，等我好了，我賺錢養(yǎng)你?！鄙蛄枧牧伺捻n實的手，堅定的道，就算是出去賣包治百病的靈藥，他也絕對不要過這種日子了。

    韓實抬眼看著沈凌，雖然覺得他這樣花錢不好，但是，嫁了人就應(yīng)該聽丈夫的話，不然會不討夫君喜歡，他本來就是雙兒了，又這么瘦瘦小小的，更是應(yīng)該乖巧聽話，才不會被厭惡，大不了沈凌以后賺不到錢，他們還繼續(xù)吃糠咽菜就好，挖野菜種地這個他擅長，至少不會餓死自己，沈家雖然沒有給他們水田，但是還給他們分了兩塊旱地呢！種玉米都不會餓死的，韓實想到此處，安下心來，默默的點了點頭。

    第九章

    鎮(zhèn)子很熱鬧，街上擺攤的攤販招攬客人的吆喝絡(luò)繹不絕，但沈凌和韓實一人一身破衣服，又是一個人攙著另外一個，看起來跟街上的乞丐差不多，竟沒什么人招呼他們。

    韓實習(xí)慣了，沈凌早有準(zhǔn)備，所以兩人都沒有覺得有什么。沈凌走的慢吞吞的一邊裝病一邊仔細的打量周圍的一切，糧食吃食布匹雞蛋甚至鄉(xiāng)下自己種的作物，各色的小玩意兒，都有人在買賣，也許是因為天氣冷了，出來買賣的菜品大都是白菜或者是蘿卜之類容易保存的，沈凌知道農(nóng)家一般都有自己的地窖，可以儲存這種蔬菜，所以此刻街上還有的賣，而其他的菜類基本上都是曬干的干菜一類的了。

    至于糧食，大米小麥玉米面一袋一袋的擺好放在攤位上，有人去買便拿旁邊其他的空袋子去裝，當(dāng)然，買的多的話袋子會白送，不然還是要交一文錢的。

    還有些賣小玩意兒的攤位在買賣一些手工藝品，有婦女編制的絡(luò)子等物，也有荷包，手帕等繡品，買賣的東西雜一點的還有各種竹子編制的籮筐簸箕等農(nóng)用家用的物品。

    沈凌看了一圈，也觀察了一路的價格，心里勉強有了些分寸，才將注意力放在自家要購置的東西上，“小石頭，你會縫制衣服嗎？”沈凌雖然不打算多么艱苦樸素的節(jié)省，但是能不要浪費的他還是盡力不去浪費，如果小石頭會縫制衣服，他就可以直接買布匹棉花自己回去做，比直接買成衣便宜。

    看這天氣，絕對不是初春，而是初冬，冷天氣還在后面，衣食住行里此刻衣必須排在第一位。

    在末世之前，他對冬天其實是沒有多少概念的，出門的時間都很短，一進屋子，無論是回家還是工作也都是有暖氣空調(diào)，平時最多關(guān)心一下皮膚干燥和著裝臃腫的問題，但是末世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刺骨寒風(fēng)，嚴(yán)寒冬日。沒有接近完全封閉的房子，沒有暖氣空調(diào)，沒有將自己包成一個球一樣厚重擋風(fēng)的棉襖，所有露出肌膚的地方都仿佛被刀子劃過，一個冬天，皮膚凍裂脫皮，露出血紅的rou，沒有任何藥物，冷風(fēng)一吹，又是干裂脫皮，一層一層的，見血也不算完，直至冬天過去，傷口才會漸漸好轉(zhuǎn)，最終長出一個個難看的凍疤。

    末世的冬天，是所有人的噩夢。

    古代的冬天，估計比末世也好不到哪里去。

    韓實抬頭微微張著嘴看著沈凌，似乎被沈凌的問題問蒙了，等他反應(yīng)過來之后，臉猛地爆紅，目光有些發(fā)慌，連忙低下頭去。

    沈凌疑惑了，他又怎么招惹小孩了？嗯……他想清楚了，身體年齡的大小并不能作為大小主要評判標(biāo)準(zhǔn)，心理年齡才是，論心理年齡，他在小孩面前根本就是一個怪蜀黍，他寧可做一個怪蜀黍也不要做一個十五歲的小屁孩。

    “怎么了？”沈凌問道。

    “我……我不會……”他哥以前從來沒有把縫補的工作交給他做過，家里所有輕便的的活計都是嫂子在做，他最多只是會縫個補丁。韓實覺得自己這么說太沒用，哪有誰家的媳婦不會做針線的，即使是雙兒，也是會的，也就慌亂的趕緊補充，“我會一點，只是會一點縫補。”

    韓實的聲音越來越小，這大概也是他一直沒有人提親的原因吧！會干農(nóng)活砍柴打水賣力氣又怎么樣？不會做衣服做被子，做飯又難吃，又不擅長生孩子，誰想要他？

    沈凌見韓實又是那種擔(dān)心恐慌的模樣，伸手摸了摸韓實的腦袋，“沒事，我也不會，我也只會一點縫補，那咱們?nèi)ベI成衣去?！?/br>
    韓實沒敢接話，男人才不需要會針線呢！他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安慰，但是沈凌是在安撫他他還是聽出來了，一時間心里又酸又喜，默默下定決心以后一定要把針線活做起來。

    沈凌找到一家成衣店，讓韓實扶著走進去，還未進門就被店家差點趕出來，沈凌也不生氣，他知道自己穿的確實是不像是有錢買衣服的人，好脾氣的笑笑，“小哥，我們是來買衣服的，你怎么能把客人往外轟呢？”

    “有錢么？”伙計皺著眉頭，他也是窮苦人家出身，所以知道穿著這種衣服的人根本不可能有錢，沒錢還往前湊什么湊，拿他開刷呢？

    “自然有，如果有合適的衣服，我們自然會掏錢，如果你非要讓我們離開，那我們也無話可說，這鎮(zhèn)子這么大，總能找到其他店鋪愿意做我們生意的。”

    店里老板原本一直當(dāng)做沒聽到，任由伙計轟人，此刻聽到沈凌這么說，也覺得蚊子腿再小也是rou，即使是他們不買，也是伙計去接待賠笑臉，踩臟了地也是伙計去擦，他怎么能把可能買衣服的客人往外趕呢？也就抬起頭來冷著臉看著伙計，“干什么呢？怎么能把客人往外轟，不想干了是不是？！”說完就低下頭去繼續(xù)算賬，也并沒有跟沈凌兩人道歉賠笑臉的意思，他也覺得這么兩個人不可能買多少東西。

    伙計被罵的一縮頭，看向兩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進來，“要買什么？”

    “冬衣，四身，我們兩人一人兩身，要厚的，布料不用太好，耐穿就行?！鄙蛄栊χf出要求，他又不是大主顧，本來也沒有打算花多少錢，所以也沒有打算耍什么橫。

    伙計抬眼驚訝的看了兩人一眼，看著挺窮，花錢倒是舍得，一般農(nóng)家誰一下子買四套冬衣？即使是最便宜的也不行??！想到此，伙計臉色好看了些。

    老板賣衣服是給提成的，這樣伙計才有干活的動力，雖然給的少，但是少也是錢?。∪绻@兩人真的買了四套冬衣，那他至少能拿個十文左右的提成，夠他吃一天飯了。

    “兩位稍等。”想到此，伙計自動的賠上笑臉，柜臺前的老板也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兩人，雖然比不上大戶人家隨便一出手，但是在這種鄉(xiāng)下地方，也算是花錢比較多的客人了，還好他沒有真的往外趕。

    伙計很快取出五六套冬衣，都是他們店鋪把棉花和布匹分給跟他們相熟的鄉(xiāng)下婦人給做的，他們提供手工費，專門賣給那些家里沒有女眷的鄉(xiāng)下漢子，畢竟人都得穿衣服不是。

    “您看看，這幾套怎么樣？咱們這里衣服樣式不多，最多換換布匹，換換顏色，但是質(zhì)量絕對的好，今年新出的棉花，新布匹，里面的內(nèi)襯還是特別軟和的新布，也就咱們店里有了，其他店里的內(nèi)襯絕對沒有咱們家的軟，而且價格也是差不多一樣的，您看看?！被镉媽滋滓路帜_麻利的擺在柜臺上，老板抱著賬本主動挪了挪，也并沒有和沈凌搭話的意思，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

    沈凌取出一套在韓實身上比了比，韓實臉一紅，站的直直的，繃緊了身體。藏藍色的土布雖然依舊不好看，但是比起黑色灰色黑灰色之類的暗沉的顏色已經(jīng)算是很適合年輕人穿的顏色了，而且，韓實還有些白，很襯鮮亮一點的顏色，只可惜這里的布都是暗色的，也就這種的好看一些。

    沈凌又挑了一套青灰色的給韓實，給他湊夠了兩套，自己也挑了兩套才罷，等試合適的號之后，也就拍板要買，伙計見這么容易就做成了四單生意，頓時喜笑顏開，“那我這就給您包起來？一共是四百二十文，您看？”

    “嗯，你們這里有棉被嗎？”沈凌又問道。

    韓實拉了拉沈凌的胳膊，紅著臉小聲道：“被子我做吧！”被子比衣服好做，他應(yīng)該可以做的，如果做不好的話，大約也就是不好看歪歪扭扭的，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吧！

    “沒事?！鄙蛄铔]有理會韓實的話，他覺得韓實如果不會針線的話肯定做不好這個，到時候棉花這里多一塊那里少一塊的，被子歪歪扭扭，簡直沒法蓋，還不如買。

    “當(dāng)然有??！”伙計頓時更加開心，“是家用的嗎？是辦事還是常用？”紅白事的被子和一般家用的可不太一樣。

    “常用?！鄙蛄璧?。

    “好嘞，我給您拿，您稍坐稍等。”伙計腳步輕快的跑到放著被褥的地方抱過一疊，被褥堆的都高出他的腦袋去，堆在柜臺上，“爺，您看一下?！?/br>
    沈凌挑了兩條兩百文左右的大棉被，道：“一共多少？”

    “一共八百四十五文。”伙計越發(fā)開心。

    “買這么多都不打個折？八百文吧！”

    “這……”伙計頓時有些懵，這個折扣打的有點大了吧！

    “店家，剛剛咱們無冤無仇的，你們就趕了我們一次，但我們還是進來做了你們的生意了，并沒有去其他鋪子，您看……”沈凌微笑的轉(zhuǎn)向老板的位置道。

    店老板這才放下手中的賬本，目光有些不太淡定，但是表情卻還是穩(wěn)得住的，他這一年來都沒有見過買一次東西，不到一刻鐘就花了將近一兩銀子的，雖然比不上大戶人家一買幾十兩，但是他們這種店鋪主要還是做一般人的生意的，平時還真的挺難見到這么大生意。

    店老板對著沈凌拱拱手，“小哥，剛剛得罪了，伙計有眼不識金鑲玉，我在這里給您道個歉。”

    “不敢不敢，我就是一般人家，只是家里缺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多，才一下子買這么多，還請店家稍微給個折扣吧！”沈凌更加謙卑。

    第十章

    店老板默默的轉(zhuǎn)頭看了眼沈凌挑出來的一堆貨物，八百文的東西，而且一文錢都沒有付，折騰了他們一圈，如果他說不給折扣，說不定這兩人轉(zhuǎn)頭就走，還耍了他們一通，他們也說不出理來，畢竟是他們開門做生意，卻瞧不起人趕人在先，說出去也不占理。

    如果給折扣吧！雖然還有的賺，但是從來沒有賣到這么低過，他又覺得不甘心……

    “店家？”沈凌目光淡然，卻透著一股特別的堅持和嘲弄，嘴上表現(xiàn)的很真誠。

    店老板看沈凌的表情也知道這人什么意思，只要他說再提提價，說不定這人真的能轉(zhuǎn)身就走，畢竟他們先得罪人在先，想到此，也就咬咬牙吃了這個虧，開門做生意果然還是要與人和善的好，這人看著就有些不凡，和一般鄉(xiāng)下人不一樣，少賺點結(jié)個善緣也不錯。

    店老板點點頭，咬牙做出一臉心疼，“我看小哥面善，為人處世又大度和善，算我結(jié)個善緣，就八百文吧！以后小哥再來我們店里買東西，我們都給個差不多的折扣，算是賠禮，伙計，記住了嗎？以后小哥再來，直接給能給的最低價不必問我?！?/br>
    “是?！被镉嫶故致犜?，能給的最低價不就是客人要是搞價了，他能開口同意的價格么，老板這話看著是多么真誠，其實只要廢廢嘴皮子，都能在他們這里把價格拉到這個位置。

    “那就多謝老板了?！鄙蛄韫肮笆?，微笑的道，卻看不出什么喜意，店老板越發(fā)警惕，暗暗想到，這人果然有些不凡，無論是看不上這么點小錢還是喜怒不形于色，或者是看透了他的小心思，那都不是一般莊戶人家能比的。

    想到此，店老板也就越發(fā)的和善，一張老臉笑的仿佛開了一朵喇叭花。

    沈凌付了賬之后道：“我們夫妻還要出門再買點其他的東西，不知道棉被衣服能否在這里多放一會兒，等我們離開的時候再來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