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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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懷莞,何清如憂心忡忡地問了一句:“你們說莞莞有男朋友了?真的假的?” 想來她聽到許星空和懷荊一句玩笑話當了真,現(xiàn)在還沒釋懷。許星空剛要解釋,旁邊懷荊下巴一抬,說:“對。” 許星空一愣,看了懷荊一眼,旁邊何清如臉色已經(jīng)變了幾變。 “你們兄妹倆,一個一大把年紀才找女朋友,一個小小年紀就找男朋友,真是讓我cao碎了心。” 也不知道她在哪里cao過心,懷荊只說:“她這個學(xué)期結(jié)束就回國了,你可以回家好好管教她?!?/br> 許星空明白了懷荊的意圖。 何清如當時是為了避嫌才來出家的,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結(jié)束,已經(jīng)可以還俗了。 望著兒子,何清如神色沉斂,半晌后說:“算了,讓她找吧。我把她生的那么漂亮,找男朋友怎么了?” 許星空:“……” 有些時候,遺傳真的很強大。 懷荊和許星空中午在卿平寺里吃的齋飯,何清如在寺里挺有威望,到齋堂的路上又有不少僧侶與她雙手合十打招呼。 在她合十回禮時,許星空看著她虔誠而又謙卑的神色,察覺到她可能以后都不會還俗了。 人人都以為她因避嫌而出家,而或許,在她心里,其實是為了對懷荊父親濃厚的愛與忠誠。 吃過飯,懷荊接了公司里的電話先行一步出了齋堂,許星空和何清如后來走了出去。 寺廟的齋堂在寺廟的最高處,正是陽光最盛的地方。出門時,何清如站在一側(cè),遙望著與清九山對立的那座高山,半晌后,笑了笑說。 “你的名字很好聽,懷荊小時候就喜歡星空。” 懷荊小時候喜歡的星空,和她自然不是一個。但何清如的話,仍然讓她有些羞澀。 “他是個長情的人。”何清如聲音低沉,淺褐色的雙眸中,淡然如水。但在這層淡然深處,卻懸著厚厚的一層思念。 許星空望著她的神色,雙眸微抬。 在她剛要說話時,何清如又是一笑,恢復(fù)了往常的樣子。她對上許星空的視線,笑瞇瞇地說:“我兒子就交給你了?!?/br> 喉頭一動,許星空看著何清如,淡淡一笑,點頭道:“好。” 何清如現(xiàn)在是在修行,懷荊和許星空不能打擾太久。吃過齋飯后,兩人準備啟程回去。臨行前,何清如將提前準備好的禮物給了許星空。 她禮物準備了一大盒,懷荊抱著那一箱子,里面是各個品牌的定制和限量版經(jīng)典款的包和各色珠寶。 許星空從沒見過送大牌珠寶和名牌包,像送饅頭一樣這么豪放地送的。她一時有些無措,抬眼看了看懷荊。 抱著一箱子?xùn)|西,懷荊垂眸掃了一眼里面的東西。東西都是新的,珠寶都是何清如以前在懷家的時候就買下的。 他神色鎮(zhèn)定,看著一條彩鉆的吊墜,問道:“這不都是你的寶貝么?” “對啊~”何清如爽快地承認道,她看了一眼許星空,眼睛里滿是喜愛,“星空也是我的寶貝,我把寶貝送寶貝,怎么了嘛!” 懷荊唇角微挑,看著一邊的許星空,淡淡地說了一句:“沒怎么?!?/br> 將東西放到車上后,知道他們母子倆有事情要談,許星空拉開車門先上了車。 待許星空上車,何清如將視線收回,眼睛里還帶著笑,說:“帶著星空去趟大宅吧?!?/br> 垂眸看著母親,懷荊的回答簡短而利落。 “不去?!?/br> “你帶著給老太太看看?!焙吻迦缯f,“她不同意她的,我是你媽,我同意就行。” 說完,何清如抿抿唇,說:“帶去給你奶奶看看,就當是給你爸爸看的?!?/br> 懷荊看著何清如,母親臉上神色沒什么變化,但手上的佛珠停止了捻動,干凈的指甲上反射著陽光。 打開車門上了車,許星空與車外的何清如揮手道別,待車靜里的人影看不到,許星空收回了目光。 “我媽讓咱們?nèi)ヌ舜笳??!?/br> 見她視線收回,懷荊和她說了他和何清如的對話內(nèi)容。 許星空眸光一動,看了一眼旁邊開車的懷荊。男人坐在駕駛座上,神色平淡。 說實話,許星空是理解何清如的想法,就像她媽,也總想讓她和星遠不要離著許家太遠。 懷荊這話雖然是陳述句,但其實是在詢問許星空的意見。許星空沒有意見,點了點頭說:“好?!?/br> 側(cè)眸看了女人一眼,懷荊唇角一勾,說:“那現(xiàn)在過去?!?/br> 許星空:“……” 這么快? 兩人從卿平寺趕到大宅的時候,已經(jīng)下午四點多了。懷荊一進門,一個胖乎乎的五六十歲左右的女人就走了過來??吹剿驮S星空,臉上一喜,說:“太太在院子里修剪花草?!?/br> 春天一到,客廳別院的花花草草都是梅老太親自修剪。 大宅和卿平寺的氣氛完全不同,許星空來過一次,記得上次來時的冷清與空曠。而這次來,似乎比上次更為孤寂了,透著nongnong的冷漠感。 兩個人越過走廊,到了上次許星空見梅老太的那個客廳,客廳里沒人,懷荊擰開側(cè)門,兩人到了客廳的別院。 梅老太穿了一身墨藍色的旗袍,脖子上戴了一串上好的珍珠項鏈。她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還畫了淡妝,給她添了些好氣色。 懷荊進門的時候,她正在修山茶花,聽到開門聲,梅老太起身,看到懷荊和許星空后,老人臉上漾起一個笑容,笑著說:“你們來了?” 說完,她將手上的修剪刀遞給旁邊的園丁,迎上來后看著許星空問道:“你就是懷荊的女朋友?” 梅老太面色溫和,帶著老年人特有的慈祥,許星空不自覺地心里放松下來,點點頭說道:“是,您好太太?!?/br> “叫我奶奶就好。”梅老太親切地說著,握住了許星空的手,她剛剛拿過修剪刀,手心有些涼,抬眼看著懷荊,說:“既然是懷荊的女朋友,就要隨著他一起叫的?!?/br> 既然梅老太這么說,許星空臉微微一紅,看了一眼懷荊后,叫了一聲:“奶奶?!?/br> “今晚在這里吃飯吧。”梅老太說,“你喜歡吃什么?我讓何媽給你準備?!?/br> “她喜歡吃魚?!迸赃厬亚G替許星空答了一句。 聽到許星空喜歡吃魚,梅老太臉上一下了然,笑起來說:“怪不得你每次都讓何媽做魚,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怎么吃魚的?!?/br> 說話間,梅老太臉上一下多了一層感慨,她望著院子里,笑著說:“你小時候經(jīng)常和小翰他們在這里玩兒,幾天的功夫,你現(xiàn)在也要成家了。小時候,你爺爺跟我說你們眨眼就長大結(jié)婚生子,以后我們就看著你們的孩子在這個院子里玩兒。不過,你們成家后都搬出去大宅,就算生了孩子,也不會在這里玩兒了?!?/br> 她說得十分無心,可許星空還是精準地感覺到了她提到的那句“你們的孩子” 或許是她多心,或許是她敏感,許星空剛剛溫暖過來的手,像她的心那樣變得冰涼。 “走吧,進房間吧?!泵防咸坪鯖]察覺到許星空的變化,她拉著許星空的手,往客廳里走。 懷荊看著老太太的背影,唇角微壓,眸色沉沉地跟了上去。 現(xiàn)在距離晚飯時間還有一會兒,何媽在廚房里準備,他們?nèi)齻€人在客廳里坐著喝茶。到了客廳以后,許星空就被懷荊拉到了自己身邊。她還在想剛剛的事情,男人手指握住她時,才給她渡了些溫暖過來。 許星空抬眼看他,懷荊坐在那里,神色慵懶而清冷,這與他在卿平寺時的神情完全不同。 家里的保姆幫忙倒了茶,梅老太和許星空的聊天話題也回到了話家常上。她似乎只知道許星空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問了許星空老家哪里,家里有幾個兄弟姐妹等等問題。 看著她眼里透露出來的關(guān)心,許星空都一一回答了,手也漸漸回暖。 在她喝著茶水,聽著梅老太說話時,老太太端著茶杯,問了一句。 “你們準備什么時候要孩子?” 一句話,精準地戳到了許星空的心臟。 許星空手抖了一下,茶水灑到了身上,她慌忙放下茶杯,身邊的男人已經(jīng)將紙巾拿了過來。 男人微微低著頭,拿著紙巾一下一下擦著她衣服上的茶水,他神色淡漠,長而濃密的睫毛下,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在給許星空擦完衣服后,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示意她別緊張。隨后,他將手上的紙巾攥在手里,抬頭望著對面的梅老太。 “今天這飯,還想吃的話,就吃。不想吃的話,我們就走。” 梅老太是個人精,看著外表和氣,其實早就查清楚了許星空的底細,知道許星空因為不孕不育和前夫離得婚。 他不想來大宅,梅老太為了懷家的這份產(chǎn)業(yè),對親孫子都能這么無情,更何況許星空這么一個女人。 庭院里她如果住嘴不提,今天他為了父母親忍忍也就算了,但這次提得這么直截了當,那他也就不打算忍了。 懷荊明顯動怒了,而梅老太卻神色平淡,她用十分理性的口吻和懷荊道:“那懷氏怎么辦?” 懷荊抿了抿唇,看著對面的老太太,沉聲說:“能怎么辦?捐給不孕不育機構(gòu)唄。” 今天這頓飯,最終是沒有吃成。 回去的路上,相比較許星空,更沉默的倒是懷荊。回到家,許星空去廚房做飯,懷荊則打電話給了leo,leo來后,兩人就在辦公室里不知道討論什么事情。 許星空做完飯后,起身去叫懷荊。 書房里,leo已經(jīng)走了,只有男人自己坐在桌子后面,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敲著鍵盤,長眉下,一雙桃花眼輕挑。 在他旁邊,咪咪趴在桌子上,湛藍色的眸子望著電腦屏幕發(fā)呆。 她一進去,咪咪一下就察覺到了,沖著她喵嗚叫了一聲后,從桌子上跳下來,跑到了她的懷里。 電腦后,男人微一抬眸,認真嚴肅的神色在看到她后一閃而逝,他手上動作一頓,許星空抱著咪咪走了過去。 電腦屏幕上,懷荊正在起草一份文件。 “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懷里咪咪的毛發(fā)搔了一下她的臉,許星空右眼微微一瞇。 “嗯?!睉亚G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我把我在懷氏集團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你一半?!?/br> 許星空:“……” 何清如送奢侈品像送饅頭,懷荊送股份像送水果,他們家真是一脈相承。 許星空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懷荊將她往身上一拉,她抱著咪咪坐在了男人的懷里??粗娔X屏幕上,白紙黑字,懷荊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是要報復(fù)你奶奶嗎?” 梅老太把懷氏看得那么重要,而他卻將她認為的那么重要的東西,送給了一個外人。 “聘禮。”懷荊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笑著說:“當時我爸娶我媽,也是這樣?!?/br> 只不過后來,他父親去世后,何清如將她手下的股份轉(zhuǎn)讓給了他。而他父親的那一份,被梅老太收回去了。 與其說是聘禮,倒不如說是懷荊給她的安全感。 顯然,梅老太今天的話,刺激更大的是懷荊。他害怕許星空因為梅老太的一番話,變得敏感自卑,所以索性用這份“聘禮”,將她的后顧之憂連根拔掉了。 許星空喉間有些酸澀,抬眼看著懷荊,再想到這些股份是他用十年的時間重新?lián)尰貋淼暮?,心中的感覺更為深厚了。 她笑了笑,看著懷荊,說:“你不怕轉(zhuǎn)給我后,我卷著這些股票跑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