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作何選擇,全在諸位自己! 雖說才子佳人,令人羨慕,但諸如金鈴鈴這類將我等讀書人都當成是她響亮名聲踏腳石的女人,還是遠離為好。 我等的前程終究在朝堂,而不是在妓院,有了功名,有了官身,才能真正成為一地父母。 若是一地父母輕易就被一個地方的妓女迷惑,那是極為危險的,紂王迷惑于妲己,毀滅了整個皇朝。 盡管愛慕之心人皆有之,但前提是,這個美人能被自己完全掌控,而不是自己被美人玩弄在鼓掌之間! 這位兄弟,你的佩劍,不曾開刃,為兄不得已借之,還望兄弟海涵!” 韓承義正言辭說到最后的時候,才極為謙遜的朝著剛剛被自己威嚇的學生道歉行禮。 “韓兄折煞小弟了,這一初的事,我真的是被金鈴鈴魅惑了,當時沒能體諒韓兄悲憤,還望韓兄見諒!” 韓承意外的得到這幾十人中的第一個跟自己化干戈為玉帛的學生,當即跟他互相再次道歉起來。 有人開頭,很快就有人跟進,學子之間,時常有爭執(zhí),偶然也有動手的,這很平常。 在利益前程面前,能如此化干戈為玉帛的話,知府也不會有理由跟借口懲戒自己等人,如此解決事端最好。 章容安排人在外面等著里面?zhèn)鞒鲷[出人命的叫聲來,可惜在短暫的嘈雜聲之后,里面就陷入了安靜。 不多久,里面竟然傳來互相印證學識的經(jīng)義注解聲音,主講人竟然是韓承。 “等,再等等,既然關了就多關一會,本府倒是要看看,那些世家家主會不會著急?” 臨汾知府蔡義聽到下屬回稟,韓承竟然沒有被臨汾學子毆打,反而被臨汾學子尊稱為兄,頓時氣得心口發(fā)悶。 自己這個知府為了保住他們這些混賬學子,為了給他們機會出氣,他們倒好,就這么一會功夫,竟然都被韓承折服了? 那自己這個知府如此大動干戈的為了什么?豈非成了一場笑話?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跟他們客氣,相信他們的家族得知他們被金鈴鈴一介妓女玩弄鼓掌之間,導致自己不得不關押他們的事后,會做出正常的反應。 ☆、089 不能死 然就在知府蔡義等待那些被關押學生家長到來的時候,府衙門口的大鼓,被人狠狠敲響起來。 重重的鼓聲,敲得蔡義心頭隱隱發(fā)悶,很是不舒服。 “大人,好多的婦人前來狀告麗春院的金鈴鈴魅惑他們家學生!” 蔡義得知韓承的妻女帶著臨汾府有頭有臉的老夫人,小媳婦前來狀告金鈴鈴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愣了。 韓承一家人,何等的天賦? 今天這樣的情況下,換成本府任何一個學子,絕不會如此輕易逃得本府的處置。 現(xiàn)在不僅僅韓承沒有被關押在一起的臨汾學子打的奄奄一息,就連韓承的妻女也有本事唆使了那么多婦人前來狀告金鈴鈴。 韓承與其妻女在隔開的情況下,各自的反應,任何一個都可以輕易解決今天的事,誒,只能說韓承一家,非同尋常。 不,或許應該這么說,韓承跟他的童生女婿,必然不是池中之物。 “去追回許大,叫他不必去寧陽縣了!還有,那些乞丐,不必抓了,隨他們?nèi)グ?!?/br> 蔡義在心里思索一番各自后果之后,不得不暫時打消,用韓承為筏子,責罰寧陽縣令吳培海的決定了。 自己這一次既然搞不死韓承,那就好好以一府之尊的身份,語重心長的好好教導他這個游學的秀才一番。也好體現(xiàn)出來自己這個府尊對外地游學學生的格外看重。 還得好好給那些差點誤入迷途的臨汾學子,好好上一課,切莫學紂王,被美人所禍,害人誤己。 不得不做出如此決定的蔡義,忍著牙疼,露出慈善的微微笑容,接待了前來狀告名妓金鈴鈴用美色迷惑學子的那些婦人們。 “各位請起,本府今天也是不得已,事關本府這么多學子的名譽前程,本府只能責無旁貸保護本府學生。 寧陽游學學生韓承到了本府,本該與臨汾學生一起探討學業(yè),可惜無意中起了沖突,雙方弄成這樣,本府聽了真的很是生氣。 院試在即,鄉(xiāng)試不遠,若是心智堅定的,如何能關注書本之外的東西?你們暫且等等,本府這就去見見他們,看他們到了這個時候,是不是都知道錯了?” 小滿滿心歡喜,果然還是女人力量有用,不然如何男人對付起來妓女,都會被人不恥。 知府粗暴抓了這么多學生,這些學生的家族,哪一個不嚇得心驚rou跳? 可當那些家族中的男子得知此事的起因是金鈴鈴妓女的時候,都表現(xiàn)出猶豫神色,足以說明這個世道男人,對名妓的追捧到了何種奇葩程度。 不過男人越是追捧名妓,這些男人背后的女人,就越是憎惡名妓。 沒有借口的時候,這些女人不方便拋頭露面去指責唾罵那些勾引她們家男人的女人,一旦給她們理由跟借口,她們便恨不得吃了那些勾引男人的妓女,尤其是金鈴鈴這樣的女人。 蔡義到了關押韓承等人的空置大屋,以威嚴的府尊之姿,狠狠教育了一番所有人,包括韓承在內(nèi)。 被府尊如此親自,痛心疾首的教導,很多人當場感動飆淚痛哭。 韓承見狀,不得不裝作其中一員,雖然沒有跟他們一樣痛哭出聲,但也做出默默流淚的感動模樣。 沒有辦法,雖然心里清楚明白,知府特意將自己跟這些人關押在一起,是有借刀殺人的想法的。 雖然不會當場要自己的命,當時,自己若不能自救的話,也許離開臨汾之后,也會病廢了身體。 不能僥幸的話,便身后病死。僥幸沒有病死的話,這一輩子自己也不會有機會踏足考場了。 他是在報復自己,怒發(fā)沖冠的時候牽連了他的前程,才會如此處置自己。 雖然他這么狠,但自己卻能夠理解他,換成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自己也不會允許有人如此牽連自己! 說到底還是自己沖動了,當時婉兒那個妓女走了之后,自己不理睬金鈴鈴就是,不給他們說半句話的機會,當場就甩袖走人,誰還能拿自己如何? 小滿隨了自己,也是沖動了,自己那般痛斥臨汾學子顛倒黑白之后,小滿又下狠手收買乞丐,播散不理臨汾學生的輿論,換成自己是臨汾知府,也無法容忍。 罷罷罷,吃一塹長一智,今后自己不僅僅要管束好自己脾氣,也得好好勸勸小滿脾氣。 出門在外,不傷大局之下,能忍則忍,能讓則讓,強龍都不壓地頭蛇,何況自己一家這樣毫無背景的人農(nóng)戶之家? 如今的自家,并非是年幼時候的韓家?。?/br> 最終這件事處理的很圓滿,蔡義痛心疾首的教導完所有學子之后,帶著他們回到衙門大堂。 學生們見到各自母親妻子,頓感羞愧不已,韓承見到玉清帶著小滿母女兩人焦急的看向自己,心頓時安定下來。 家里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至于金鈴鈴的處置,在韓承的默不作聲中,在這些學生對各自家人發(fā)誓說不去麗春院的時候,再無人提及金鈴鈴了。 有些事不能較真太狠的分出是非對錯,盡管沒有一是一二是二的處置金鈴鈴,但是經(jīng)過這次之后,金鈴鈴在臨汾的名聲大跌,追捧她的那些學子,再也不會為她所動。 既然得知了金鈴鈴這樣的下場,韓承一家人自然也不會自尋煩惱的再去跟一個妓女較真了。 這幾天,韓承為了消除自己對臨汾學子痛斥的不良影響,不得不帶著玉清周旋在臨汾,頻繁赴宴,參加詩會。而小滿母女兩人因為擔心家里,當天就趕回去了。 “韓兄弟,實在是對不住了,在你為難之際,沒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實在是慚愧??!”莫端成拉著韓承滿是愧疚的舉杯道歉。 莫端成在安排下人叫來韓承家里的妻女之后,就考慮到自家在臨汾的立場,自己這個長輩就不好出現(xiàn)在一群學子當中了。 兒子倒是跟韓承在那些學子當中的,但卻無濟于事,最后還被知府一起抓了進去。 幸而韓承不是一般人,竟然能在那樣的逆境中,收服臨汾學子,那些學子本來都是癡迷金鈴鈴的,被韓承當頭一棒之后,竟然都幡然悔悟。 這些人這幾天,對待韓承各個猶如師長般敬重,由此可見,韓承此人將來只要考中,必定不會是池中之物。 而且韓承大度,對自己沒能給他實際幫助,半點沒有怨言,反而再三感謝自家。 這幾天不僅僅他本人繼續(xù)又住在自家,還帶著他天賦異常的童生女婿一起住在自家,如此便是交好自家的態(tài)度,自家自然也要好好結(jié)交韓承翁婿兩人。 “莫兄,千萬別這樣,這一次的事,細細想來,還是我歷練不夠,對人情世故想的過于簡單。 吃一塹長一智,這次的事倒也不是壞事,至少叫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更看到了臨汾學子的真性情,更看到了莫兄的仗義。 莫兄,大恩不言謝!” 韓承滿是感性的說完后,對著莫端成舉起的酒杯,碰了一下,兩人相望一眼后,同時仰頭一飲而盡。 柳玉清本是跟莫文昌兩人坐在下首相陪的,見各家長輩如此,隨即也跟著站起來互相道謝,互相干杯。 直到這個時候,柳玉清才知道韓承也是有真本事的。 自己做過知府,自然明白對于這一次的事,身為知府大人,會如何處理。 篤定韓承不會出事,猜測到他應該會被知府遷怒的下些暗手,自己都已經(jīng)做好了抬他回家的思想準備。 卻怎么也沒有想到,韓承跟幾十個義憤填膺的臨汾學子關在一起,沒打出人命來,反而打出情義來。 從莫文昌嘴里得知,當時的情況也差點失控的,連莫文昌都挨了不知道是誰的拳頭,韓承竟然能在如此亂象之后,用其中一個學子沒有開刃的佩劍,狠厲的制止了sao動。 然后再以此事為題,對這些義憤填膺的學子當頭一棒,在事關自己利益,名聲,前程的情況下,所有關押在一起的學生,不約而同的的選擇了化干戈為玉帛。 這幾個,韓承更是為了收買臨汾學子的情意,頻繁帶著自己謙遜的參與宴會詩會。 而得罪他的罪魁禍首,雖然韓承提都不提她,但卻真真的打擊到她了,那個以才情著稱的金鈴鈴,再也沒踏出麗春院一步了。 據(jù)說她身價暴跌,從前無法見她一面的臭味賈商,如今只稍微丟些錢,老鴇子就將她推了出來,叫她接客,再不可能由著她高傲的挑選客人了。 這一趟的歷練,對韓承來說,還真是收獲不小呢,若是韓承他日恢復韓國公的身份,臨汾這些學子,包括莫家,必定可以憑借這次的事結(jié)成的情意,而成為他的助力。 話說二叔一家子設計之后,很快就當這全村人的面不要臉的鬧開來了。 “韓威,我嫁給你,給你生兒子,伺候你好好的,你有了想好的就忘了糟糠嫡妻啊,你還是不是人??? 她馮月英是什么人???一個嫁不出去的小sao貨,你也能跟她勾搭上,你喪良心?。俊?/br> 韓威的妻子,韓劉氏,在小滿他們走后的第二天早上就哭天搶地的吵鬧起來。 韓劉氏一邊撒潑的吵著,一邊吵著小滿家大步的跑去,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勢。 “你胡說八道什么啊!我沒有!是她想勾引我,我根本沒答應!你別亂冤枉我!不然你自己去問問她?我有沒有看上她?” 韓威扯著喉嚨對著自己女人吼叫著,同時也大步跟上的往大房那邊去,剛剛看清了,馮月英一大清早的就上了大房,伺候那個老不死的去了。 “鬧什么鬧什么?滾回去,這邊不能吵,你們爹今天早上才清醒過來,你們是不想你們爹好好活著???” 村長今天也一大早就醒來了,村長昨夜沒有睡好,一直擔心韓老頭的病,叮囑著韓鶴有事就叫他,醒來也叫他,幸虧一大早就看到了好消息,韓老頭剛剛醒來了。 誰知道韓老頭的二兒子夫妻兩個,昨天不當他們爹是一回事,裝死的不去大房,不管他爹死活,如此薄情也就認了,誰叫韓老頭已經(jīng)出族了他們一房。 可就是出族了,你們也不能在韓老頭這么要緊的時候,故意的吵鬧著往大房跑吧?是想活活氣死你們爹啊? “滾你的,我們家早就出族了,哪來的爹?馮月英,賤貨的東西,你給老娘出來,老娘的男人你也敢睡?” 韓威的老婆,一副氣急敗壞的推開老村長,繼續(xù)急匆匆的奔往大房,而韓威本人卻是小步的追上。 “娘子,算啦,我又沒有給她勾引上,我哪會看上那個掃把星?快回家吧!”韓威是壓根不想讓自己爹活著,同時也沒將馮月英的生死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