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安瀟瀟笑了笑,“阿貴對我好,我知道。只是,阿貴,李庭希不是壞人,他不會對我有惡意。至少,現(xiàn)在不會?!?/br> 阿貴的眼神有些復雜,“小姐很信任那位希世子?” “嗯,怎么說呢,還可以吧。至少,目前為止,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br> 阿貴總覺得安瀟瀟是話里有話的。 什么叫目前為止呢? 難道安家與皇室的關系,其實是很糟的? 募地,阿貴想到了小姐極為強悍的天賦,心底一沉,會不會是小姐預見到了什么? 阿貴見此處無人,伸手將臉上的面具給摘了下來。 “阿貴心情不好了?”安瀟瀟一手撐在了太陽xue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阿貴的臉色有些差,“明天我不能陪小姐進宮,小姐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br> “嗯。馮知寒又找過你沒有?” 阿貴的眸光怔了一下,點點頭,“找過一次。他不明白我為什么會留在小姐身邊。”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的醫(yī)術這樣厲害,是完全有可能治愈你,讓你恢復記憶的?” 阿貴有些糾結地看著安瀟瀟,好一會兒才道,“小姐是不是覺得我煩了,不想再留我在身邊了?” 安瀟瀟撲哧一笑,“你為何會有此想法?” “小姐急于讓我恢復記憶,不就是為了讓我早點兒去干自己應該去干的事情嗎?” 安瀟瀟的眼睛一瞇,“你說的沒錯。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不可能永遠都是我的阿貴?!?/br> “小姐,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我就是小姐的阿貴。不管我的真實身分是怎么樣的,您都是我的尊敬,并且發(fā)誓要效忠的小姐?!?/br> 安瀟瀟抿唇,這種承諾,其實對她來說,就等同于一句空話。 阿貴的身分不低,而且能擁有這樣駭人的身手,說不定,他還有什么隱秘的身分。 想到了之前阿貴身上的那枚令牌,這個家伙,不會是皇室暗衛(wèi)中的一員吧? “小姐是不是不信我的話?” 這像是一個孩子在問出一種很幼稚的問題來。 安瀟瀟搖頭,“我信阿貴。阿貴永遠不會背叛我,阿貴永遠都不會傷害我?!?/br> 阿貴重重地點點頭,“對,阿貴永遠都不會背叛小姐,阿貴要永遠都保護小姐?!?/br> 安瀟瀟突然覺得自己更幼稚。 跟一個失憶的高手在這兒談論這種問題,她是有多無聊? “阿貴,我累了,先進去歇一會兒,不如你去幫我準備點兒吃的?” 阿貴的眼睛一亮,“好呀。” 看著滿面歡喜離開的阿貴,安瀟瀟卻無法再繼續(xù)淡定下去了。 阿貴的真實身分,就像是一顆定時炸雷,指不定什么時候,轟地一下子,可能就會將整個靖安侯府給夷為平地了。 所以,到底是要將他趕走,還是盡快地幫他恢復記憶呢? 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捏了許久的銀針,剛剛實在是不該猶豫的。 阿貴不過就是一個假象,他不可能永遠都是阿貴的。 安瀟瀟苦笑,什么時候,像她這種自詡瀟灑,不受拘束的人,竟然也會因為一個男人,而亂了心神? 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不會再猶豫了。 安瀟瀟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自己,她不該再將阿貴留在身邊了。 太過依賴某個人,對她來說,也太危險了。 ☆、第七十八章 看我不滅了你滿門! 不管安瀟瀟樂不樂意,她終歸還是進宮了。 一路上,都板著臉。 李庭希跟她并肩走著,都覺得有些心虛。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兒笑模樣?好像是我欠了你一萬兩銀子沒還似的?!?/br> 安瀟瀟哼了一聲,“你現(xiàn)在便是真給我一萬兩銀子,我也不見得笑地出來?!?/br> “不至于吧!我說,咱們想想一些開心的事兒,是吧?雖然還不曾見到六公主,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了后宮了。你瞧,步攆咱們都下了,這進了院門,可就是六公主的住所了,你是不是得表現(xiàn)得像個臣女的樣子?” 安瀟瀟回頭瞪他,“安靜一點!” 李庭希吃了癟,悶悶地哼了一聲。 “我這是為了誰呀?還不是為了你好?你這個沒良心的,倒是先怨懟起我來了。” 安瀟瀟猛地一下子收住腳步,“你要再多嘴,我立馬就回去。” “別別別!我不說了,成嗎?” 李庭希看到這樣的安瀟瀟,也覺得有些頭疼。 真是但凡是有點兒真本事的人,都有些怪癖。 眼前這個,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進了殿內,皇后娘娘正守在了床邊,一看到他二人進來了,也不待安瀟瀟行禮,便急忙道,“瀟瀟呀,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你快看看六公主吧,這好端端的,怎么說個病,竟然連床都下不得。這兩日,人更是有些神智不清,幾乎是一動不能動了?!?/br> 看著皇后的臉色,便知道六公主是真病了。 安瀟瀟慢慢地到了床邊,看到六公主的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睛也是緊緊地閉著,就像是完全睡熟了一樣。 “她這樣有多久了?” “這從發(fā)熱到現(xiàn)在,差不多也有十余天了?!?/br> 安瀟瀟點點頭,“九月,將東西給我拿過來?!?/br> “是,小姐?!?/br> 皇后看著安瀟瀟先給六公主診了脈,隨后,又看到了九月拿出一個極為精致漂亮的小布卷,慢慢地攤開來之后,才知道竟然是用于針炙的用具。 皇后對這個東西,還是有些畏懼的。 安瀟瀟先是取了一根銀汁,在燭火上晃了晃,然后在六公主的幾個xue位上各扎了幾針。 皇后和李庭希都是一臉焦急地等在一旁,可是看了半天,六公主也沒有反應。 皇后見此,心已經(jīng)是涼了一半。 同時,對這位安瀟瀟的醫(yī)術,也產生了懷疑。 與此同時,還莫名地生出一股憤怒來。 身為醫(yī)者,卻救不了她的女兒,這簡直就是天理不容! 安瀟瀟將銀針放下,然后微微蹙眉,先試了一下六公主額頭上的溫度,隨后又翻了一下她的眼瞼。 伸手正要掀六公主的被子,然后手突然頓住,一扭頭,“李庭希,你出去?!?/br> “???”李庭希愣了一下,不明白為什么要叫他出去? “你愣著干什么?讓你出去就出去呀!” 李庭希哦了一聲,意識到床上的人是女子,這才臉色尷尬地退到了殿外。 皇后一臉期待地看著安瀟瀟,真心希望,她的醫(yī)術絕妙,能救醒她的女兒。 安瀟瀟將被子掀開,六公主的身上,穿著中衣,安瀟瀟要動手時,還是將手收了回來。 “你們將六公主上身的衣裳脫下,將六公主里面的肚兜也解開?!?/br> 宮女們面面相覷,一時沒了主意,都看向了皇后。 皇后一愣,“你們看本宮做什么?聽安小姐的?!?/br> 宮女們這才忙著將六公主的上身,基本上清干凈,讓她的身子,完全地裸露了出來。 安瀟瀟抬起了六公主的右臂,而且抬地很高,一直看到了她的腋下有一個小黑點兒后,這才一臉凝重。 “來人,去取些驅蟲的香來。要快。” 皇后離得近,自然也瞧見了。 “安小姐,這是怎么回事?可是中毒了?” 安瀟瀟搖頭,“這不是毒?;屎笳埧亢?,等我將東西取出來之后,再與娘娘細說。” “好,好?!?/br> 皇后見似乎是找到了病根兒,也不敢再耽誤她診治,只好退了兩步,不過,眼睛仍然是緊緊地盯著六公主的腋下。 “再去取些酒來,越烈地越好?!?/br> “是,安小姐。” 安瀟瀟取了一小塊兒棉布,然后沾著白酒,在那個小黑點兒上,慢慢地擦著,不厭其煩。 很快,感覺到了那個小黑點兒有些松動,安瀟瀟一伸手,九月已經(jīng)將一把小攝子,送到了小姐的手上。 安瀟瀟慢慢地將東西夾住,然后再將其從六公主的體內剝離。 一只小黑蟲子,就這樣被她取了出來。 九月手上捧著一只酒杯,里面放了極烈的白酒。 安瀟瀟將那個東西放了進去,然后再換了一塊兒棉布,用白酒在六公主的腋下連擦了幾下,隨后,命人將衣服給六公主穿上。 “這,這是何物?難道是蠱?” 安瀟瀟一翻白眼兒,真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就這種東西,也有資格叫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