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子軒兄,你看那位墨扎王子如何?” “不錯呀。相貌堂堂,儀表非凡,而且身手也還不錯。重要的是,他雖為南疆人,可是卻精于我大淵的文化,當真是難得。” 言外之意就是說,將來六公主嫁過去,也不必擔心文化不通之類的。 這位墨扎王子本身就是極為喜愛大淵文化,將來夫妻一體,定然也是會琴瑟和鳴的。 “罷了,這等事情,原本就是要問你本人的意思?;噬险傥疫M宮,不過是想著讓我來探一探你的口風罷了。如今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了,也便是完成任務了?!?/br> 見他終于有意不再提此事,安子軒也微微笑了。 晚上,安子軒將李庭希的話又跟安瀟瀟說了一遍,想聽聽meimei的意思。 “皇上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你拴住,只不過,我瞧這意思,皇上并非是真的要將六公主指婚給你?!?/br> 安子軒的眉眼一跳,一抹極其不好的預感便躍上了心頭。 “meimei可是想到了其它?” “哥哥的婚事,怕并非是那么好掌控的。再者,畢竟你是男子。自然是大不一樣。而如今,哥哥回京后,人人都知道,哥哥疼愛我這個meimei,簡直就是到了縱容的地步。哥哥以為,皇上會如何做?” 安子軒的眉眼間閃過一抹狠戾,半晌后,才緊緊地攥著拳頭,心有懊惱道,“都是我不好,若非是我太過大意了,也不會將meimei牽扯進來?!?/br> 安瀟瀟搖搖頭,面色有那么一剎那的蕭索之意。 “哥哥不必自責,該來的,自然是遲早都要來的。既然早晚都是要面對的,時間上,也就沒所謂了?!?/br> “不行。大不了哥哥就尚公主便是,meimei的幸福,說什么也不能讓皇上插手。” 安瀟瀟淡然一笑,“哥哥不必為了我而委屈自己。再者說了,我有幾分本事,哥哥會不知道嗎?想要擺布我的婚事,也得看皇上有沒有那個命數(shù)?!?/br> 安子軒挑眉,心頭不安的感覺仍在,不過,看到meimei如此地淡定從容,且笑意淺淺,反倒是有幾分的安心了。 “meimei,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只是有一樣,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其它的,哥哥都會幫你安排好?!?/br> 安瀟瀟頓時心間一暖,有哥哥在,果然是真好。 “哥哥,那位六公主雖然看著還不錯,可是實際上,娶了她,只怕就等于是娶了一個大麻煩?!?/br> 六公主是皇后所出,真要是尚了六公主,對于現(xiàn)在的朝局來說,或許會起到一定的穩(wěn)定作用,畢竟,皇后所出的嫡皇子還小。 如此一來,倒是讓二皇子和四皇子,能暫時歇了要拉攏靖安侯府的意思。 皇上,這是擔心自己的皇位坐不穩(wěn)當呀。 不過,這只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 皇上讓哥哥尚六公主,未必就是因為看中了皇后所出的嫡子。 帝心難測,誰又知道皇上在打什么主意呢? 安瀟瀟極其不樂意去揣測帝心,因為能坐到了那個位子上的皇帝,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他身邊的妃嬪宮人無數(shù),都未必能將他的心思給琢磨透了,更何況是自己呢? “哥哥,皇上想要算計我的婚事,自然是不成的。若是真的逼急了我,一旦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皇上反倒是不好收場了?!?/br> 安子軒明白她的意思。 當初父親曾多次救了皇上的性命,起初,他還不是皇上,而那個時候,父親也不是靖安侯。 后來,皇上登基,也曾遭遇了刺殺無數(shù),父親還曾為了救駕而身中毒箭。 別的不說,就只是沖著這幾條,皇上就不能對靖安侯府如何。 再說,如今父親不在京中,十年前便缷下了所有官職,若是如此,仍然不能為侯府換來一方太平,那天下的百姓,將如何看待這位薄情寡恩的皇帝? 皇上不傻,他清楚地知道,對待靖安侯府,只能拉攏,厚待,絕對不可以太過刻薄。 否則,這天下百姓的悠悠眾口,他如何來堵? 再則,皇上對于父親手上的那支精銳,只怕也是早有打算。 就算是不能收回,至少,他還是希望能夠讓一切都不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圍。 “meimei,如今京城的局勢不穩(wěn),你我也都當多加小心。另外,我瞧著安美華最近似乎是有些不太安分。我讓人盯了她幾次,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暗中與四皇子有來往?!?/br> “李庭玉?” 安子軒點頭,“父親的意思,就是讓我們遠離皇室,即便是為皇上盡忠,可是也不能將我們的一切都奉獻給了皇室,否則,我們靖安侯府離滅門,也就不遠了。” 這話,自然是不能讓第三個人聽到。 安瀟瀟早就知道父親是一個看事看人,都無比透徹的,沒想到,父親竟然連這個,都能早早地預見到了。 其實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國灰有這個想法,父親十年前,又何必缷去一身的官職? 如今無官一身輕,即便是讓某些人覺得靖安侯府沒有以前權勢大了,那又如何? 父親的功勞太大,若是仍然逗留在朝中的話,才是真正地給安家惹禍了。 只是這一點,安老夫人,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明白的。 繞了一大圈子,安子軒覺得自己想說的話,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說上幾句。 “為了不讓皇上打你婚事的主意,還是趕緊訂下一門親事才好?!?/br> “怎么訂?”安瀟瀟極不優(yōu)雅地翻了個白眼兒。 安子軒微微一笑,“早知道現(xiàn)在會有這個麻煩,你當初就該早些出手,至少有肅國公府的那門親事?lián)踔膊缓米尰噬显俅蚰愕闹饕饬?。?/br> 安瀟瀟哼了哼,其實,她也是在哥哥回京之后,才突然想明白的。 當初自己和魯宥策的婚事,只怕就是父親擔心自己會被皇上看中,所以才會早早地訂下一門親事。 仔細想想,自己幼時,父親可是從未說過肅國公府有什么好。 當然,也沒說過不好。 而且自小,她與肅國公府的接觸,便不多。 特別是在自己遠離京城之后,幾乎就是沒有什么聯(lián)系了。 直到現(xiàn)在被哥哥點破,她才是真的確定,這一切都是父親故意布的迷霧。 可惜了,她當時不知道,所以才會故意縱容著魯宥策和安美妍走到了那一步。 如此,也便順理成章地退了親事。 現(xiàn)在想想,當時自己得意了,可是皇上,也未必就是不高興的。 在皇上眼里,這豈不是等于,又有一顆棋子活了? 如果皇上以為如此,就可以插手她安瀟瀟的婚事,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她安瀟瀟別的本事沒有,可搗亂的本事,還是很厲害的。 果然,安子軒的預料沒錯。 隔了一日,皇上再次設宴,這一次的宴會范圍就比較小了。 除了正二品以上的官員及其家眷,其它人,都是不曾接到宮里的旨意。 而安瀟瀟和安子軒,因為是靖安侯府的小姐和世子,自然是在邀請之列。 安瀟瀟在得知要進宮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些不悅了。 這京城的貴族們,真的是吃飽了沒事兒干,天天都是宴會加宴會嗎? 說來說去,還是她這個人的性子有些懶,不愛應酬罷了。 安瀟瀟很想說自己正病著呢,可是一想到了李庭希那個家伙,還是算了吧。 萬一他再皇上面前說走了嘴,那自己豈非是成了欺君之罪? 安瀟瀟無奈,為了盡量地少惹麻煩,還是進宮了。 而這一次皇上的旨意里,寫明了,只有安子軒和安瀟瀟二人被召進宮中,至于安老夫人,旨意上可是提都未曾提一個字。 如此一來,安老夫人的心里,自然是分外地不舒服了。 再怎么說,她也是靖安侯府的長輩,皇上的宮宴上,又怎么能不請她呢? 倒是旨意宣布之后,公公才笑道,“皇上說了,這次的宮宴,但凡是長輩都不必宣詔,一來是皇上想讓這幫年輕人自己熱鬧熱鬧,有長輩在,到底是放不開,再者,應國公府的老夫人和護國公府的老夫人如今也都病了,所以,皇上這才未曾宣老夫人進宮了。” 這么一解釋,老夫人這心里可就舒服多了。 只是因為點明了赴宴的人選,那么,安美華自然就不能去了。 安瀟瀟和安子軒進宮之前,先去了一趟康王府,被告知,他們一家自前晌進宮后,便一直不曾出宮,看樣子,是一直被皇上給留在宮里了。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了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皇上這是故意的? 不管怎么樣,還是要進宮赴宴的。 墨扎王子因為是住在靖安侯府的,所以,自然也就跟他們一道進宮了。 宮宴一開始,皇上便先夸贊了墨扎幾句,這倒是讓眾位朝臣們有些始料不及。 畢竟,在他們看來,這位墨扎王子可是做為質子來到大淵的。 難不成,這位王子,其實是最有實力登上南疆王位的殿下? 只是因為皇上的幾句話,便令無數(shù)朝臣開始在這上面動起了心思。 皇上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去夸獎某一個人,而且,此人還是外邦人。 因為這次的宮宴明顯是有一定的限制的,所以,來參加的人并不多。 即便是攜帶了家眷,可是因為皇上的旨意,庶出的子女,顯然是都被排除在外了。 安瀟瀟只是眼神轉了一圈兒,便立馬明白,這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宴了。 只不過,這一次要做媒的,是皇上。 安瀟瀟注意到,魯宥策和魯玉歡都來了。 縱然是魯玉歡曾出了丑,可也是肅國公府的嫡小姐,這一點,還是無從改變的。 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魯玉歡是不是也在皇上指婚的范圍之內。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魯玉歡至今還不曾訂親。 這京城勛貴的女子,要么就是早早地訂下親事,要么就是經過家族的培養(yǎng),是有意將來與皇室聯(lián)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