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jié)
“行了,知道你說的是實話,算了,不說這個了。肅國公府的魯小姐被賜婚為四皇子側妃,你可想過,皇上會屬意將你嫁給誰?” “不是說了,父親已為我訂下親事了?皇上總不能做得太過分吧?” 安子軒搖頭,“我們有這樣的法子推過去,你以為,皇上就真的拿我們沒辦法了?” 看到meimei的眼睛里一片茫然,安子軒便搖搖頭,“瀟瀟,要知道,這天底下最過霸道的,便是皇權了。現(xiàn)在皇上不愿意做得太過,或者說是不愿意用強的,不過是因為還摸不透你我的性子和本事。更不能確定我們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厲害的力量在支撐著,所以,他才會選擇了寬待我們?!?/br> 安瀟瀟的眸光中閃過一抹冰片,氣息也隨之一變,她當然知道,皇上,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如今的這位皇上,那絕對是稱得上殺伐果決的。 當年登上帝位,也是曾親手設了局,殺了自己的庶皇兄。 這樣的皇上,怎么可能會是一個心慈手軟的? 當年先帝在位時,為了避免皇子們爭奪權勢,便早早地冊封了太子。 只是可惜,太子早早地去了,先帝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自然是分外地傷心。 之后,才會有了皇子之間的爭斗不斷。 而皇上,也便是借著當時的一個亂子,順利地登上了帝位。 “大不了,我閉門不出。我規(guī)規(guī)矩矩的,難道他還能從雞蛋里頭挑骨頭?” 安子軒再次搖頭,一臉的無奈,“他是九五至尊,不需要挑骨頭,他說什么,自然便是什么。他將這墨說成白的,便就是白的。帝心難測,帝威難抵,瀟瀟,你自己還是要小心一些為妙?!?/br> 入夜,萬物靜寂,安瀟瀟的房間里,卻悄無聲息地潛入了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 安瀟瀟原本就淺眠,此時意識到有人進來,身形未動,眼睛也未睜開。 “有事?” 懶洋洋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絲的邪魅,讓人不由得以為自己是走錯地方了。 阿貴的身形停在了距離安瀟瀟丈余外的那道帷幄面前。 “小姐,你很快就要成親了嗎?” 安瀟瀟一愣,隨后緩緩睜開了雙眸,哪怕是沒有燈光,她的眸子仍然是亮閃閃的。 “誰告訴你的?” 阿貴似乎是很堅持,“你很快就要成親了嗎?” 安瀟瀟有些無奈,她知道,跟阿貴交流,有時候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的。 “暫時不會。誰告訴你這個的?” 阿貴搖搖頭,不過,隔著床上的帳幔,再加上了外面的一道帷幄,安瀟瀟是看不見的。 “阿貴?”安瀟瀟的聲音微微有些上揚,顯然對于阿貴的不出聲,有些生氣了。 “我聽府上的下人說,那天晚上,皇上有意為你賜婚,可是你拒絕了。不過,他們說皇上的旨意是不能違抗的,所以,應該還會再為你賜婚的?!?/br> 安瀟瀟的眼睛微微一瞇,這種話,是有人在碧園刻意說的? 還是說…… “阿貴,你信我,還是信那些下人?” “我當然是信小姐了?!边@一次,阿貴回答地很快,而且語氣也很堅定。 “那就好,阿貴,記住,我的婚事,我的一切,都只能是由我自己做主。任何想要借著其它的事情來擺布我的人,都不可能會成功的?!?/br> 阿貴站在外面,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沒怎么聽明白。 不過,他還是很快地理解到了一點,小姐暫時不會成親,而且,皇上也不能強迫小姐嫁給她不想嫁的人。 阿貴的情緒有些高漲,不過很快,又低沉了下來。 他氣息的轉變,自然是瞞不過安瀟瀟,“怎么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小姐也有想嫁的人了,那就會嫁了嗎?” 這個問題,似乎是不該這么直接問吧? 安瀟瀟真心覺得有些頭疼,哪家的男子會問一個女子這樣的問題? 他們又不是情人的關系! 安瀟瀟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突然想到那一次,透過他的血,看到的未來。 一瞬間,她對這個阿貴,又有些不確定了。 “阿貴,等有一天,你恢復了記憶,也會想要娶別的女子為妻的。懂嗎?順著你的心走,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br> “我不明白!” 阿貴的聲音突然拔高,“小姐,我不會想娶別的女子的?!?/br> 這話,似乎是另有深意。 不過,對感情這種事情,向來不怎么愛費腦子的安瀟瀟來說,根本就會多想。 “阿貴,我說過了,你的記憶遲早都是會恢復的。也許,其實你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人也說不定。或者,你其實已經(jīng)有家室了。我的意思,明白了嗎?” 阿貴一下子僵立在那里,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能動了。 便是連自己的手指關節(jié),似乎都僵硬地快要成為了石頭。 他已經(jīng)有家室了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他這輩子,豈不就是與小姐無緣了? 阿貴的腦子里一時千回百轉,似乎是有諸多的聲音在提醒著他,他應該回去了。 回去? 阿貴一時又有些頭疼了。 片刻,他才兩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頭,喉嚨里,發(fā)出了一絲有些破碎的痛楚之聲。 安瀟瀟哪里還有心思再睡什么覺? 翻身上下床,赤腳走了出來,就看到阿貴半蹲在地上,渾身幾乎是要蜷縮成一團了。 這樣的痛苦表現(xiàn),還是安瀟瀟第一次在阿貴的身上看到。 “阿貴?”安瀟瀟的聲音很輕,似乎是怕再刺激到了他。 意外地是,聽到她的聲音,阿貴的全身僵了一下之后,就見他緩緩地抬起頭,表情雖然不再那種痛楚了,可是眸底里的痛苦,還是顯而易見的。 “小姐,我頭好疼?!?/br> 安瀟瀟了然,這個時候頭疼,要么是因為大量的記憶一涌而上,讓他有些受不住了。 要么,就是因為他在拒絕著什么。 無論是哪一種,現(xiàn)在都必須讓阿貴先慢慢地平復下來。 “聽著,沒什么的。你現(xiàn)在這情況很正常,對你來說,是好事。來,放松,慢慢地呼吸,不必擔心,一會兒就會好的?!?/br> 說著,安瀟瀟的手輕輕地落在了他的頭頂上,慢慢地撫摸著,隨后,看到阿貴真的在按她說的話來做,手便順著頭發(fā),到了他的肩上。 “你看,按我的方法,是不是已經(jīng)好很多了?” 阿貴感覺自己的腦子里就快要炸了,好像是腦子里的東西全都開始了戰(zhàn)斗一樣。 可是偏偏,此時安瀟瀟的聲音出現(xiàn)了。 那樣的溫和,那樣的輕柔,讓他似乎是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絲的光明和溫柔。 突然,毫無預兆地,安瀟瀟在他的脖頸上劈了下去,一個手刀,人就暈了。 “七月!” 七月推門而入,神色凝重,顯然是早就守在了門口。 “把他送回去,然后讓九月給他開一些安神湯,記住,提醒一下九月,阿貴是因為頭疼才會有些失控,被我打暈的?!?/br> “是,小姐?!?/br> 七月?lián)粽?,進來兩名黑衣人,動作利落地把暈過去的阿貴抬走了。 七月正要關門,又想著剛剛小姐的吩咐,到底是要讓阿貴恢復記憶,還是不讓他恢復記憶? 這個,似乎是有些麻煩了。 不過,看了一眼還在微微晃動的帷幄,她知道,這個時候,小姐是不喜歡被人打擾的。 輕輕地闔眼,然后慢慢地退了出去。 九月聽完了七月傳過來的話,果然是眉心深鎖。 小姐是想讓她開什么樣的藥? “你把話再說一遍。” 七月一臉的無奈樣子,“我都已經(jīng)說了三遍了,一字不差,連語氣我都學得惟妙惟肖了,你還想怎樣?” “誰讓你自己當時不問清楚的?”九月一臉鄙夷地翻了個白眼兒。 如果不是她自己笨,現(xiàn)在還用得著這么糾結嗎? 思來想去,還是開了一副很普通的安神湯。 這一夜,似乎是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地發(fā)生著改變,只是沒有太多人會去在意一名護衛(wèi),而且還是一名經(jīng)常泡在了膳房里的護衛(wèi)。 安瀟瀟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wěn)。 時不時地夢到了那次自己看到的場景,很詭異,也很傷心,也很痛苦。 對于她和阿貴的將來,她更是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到底,是什么,促使他們走到了那一步? 阿貴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后,就有一名小廝端了一碗安神湯進來,“小姐說你昨天晚上一直頭疼,所以就把你打暈了,這是九月姑娘開的藥,說是安神的?!?/br> 阿貴微微點頭,看了看那碗藥,二話沒說,一飲而盡。 那樣子,好像他喝的不是藥,而是美酒似的。 阿貴練了一套拳法之后,便凈了手,換了身衣服,去膳房了。 之前聽到小姐說想吃板粟牛腩,這道菜想要做好,似乎是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