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jié)
澈公子面有薄怒,一雙鷹眸此時無比冷冽地看著他,分明就是想著在他的身上戳出一個窟窿來。 “你不必心有不忿。天意如此,我們誰也沒有辦法。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她的師兄,亦是她的表哥。這天下誰都有可能害她,辱她,唯有我,才永遠不會?!?/br> 這話,聽起來很溫柔,可是實際上,卻又透著某種的堅定和強調(diào)。 分明,他就是在故意地刺激自己吧? 澈公子深吸了一口氣,“就算哪一日她真的嫁了你,誰又能預料,哪一日,她不會與你分開,再成為我鐘離澈的妻子呢?” 這回換烏昊辰有些意外了。 他竟不在意? 若是換了旁人,就算是再心愛的女人嫁了人,也不可能會真的毫無芥蒂。 而他,竟然說地這般直接。 還盼著他們成婚之后,也得和離了? 烏昊辰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隨后輕笑了一聲,“我早知你雖心狠,卻絕對不是一個可以為了得到,而無所不為之人。特別是對于瀟瀟,我想,你更是顧慮良多吧?” 澈公子扭了頭,這一回,默不作聲。 “上一次與你交手,的確是人生之一大幸事。我極少能有那種遇到了對手的爽快感。只是可惜了,你如今受了傷,我們?nèi)羰窃俳皇?,怕是于你不公平。而且,若是讓瀟瀟看到了,也只會以為是我在欺負你?!?/br> 澈公子面無表情地再看了一眼面前的海棠樹,然后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走了。 將烏昊辰這樣的人物,直接扔在這里,他自己則是進屋休息了。 這種行為,對于烏昊辰來說,絕對是赤裸裸的無視。 當然,敢于做出這種行為來的人,他澈公子,絕對算是第一人。 烏昊辰笑了笑,轉(zhuǎn)身離開。 風過,海棠花瓣被吹得搖搖晃晃,終于,還是有一些開得有些衰敗的海棠花,越來越松動,最終落在了有些發(fā)黑的泥土上,訴說著它的孤寂和悲涼。 兩日后,澈公子和安子軒的身體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安瀟瀟便提出來帶他們先回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安瀟瀟跟父親言明之后,父親的情緒則是相當?shù)氐吐洹?/br> 無論如何,也不愿意回到京城。 最終無奈,只好答應了他們,他先住到山下的鎮(zhèn)子上。 一路回返,澈公子一直維持著他那冷冰冰的樣子。 安子軒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看到他們兩人如此,心里頭也不好受。 說到底,一切都是為了母親。 可是為了救母親,就搭上meimei一輩子的幸福,安子軒又覺得這樣做太過殘忍了些。 心一沉,渾身上下的感官,都是一抹苦澀。 如果說還有其它的機會,那么他一定不會愿意讓meimei犧牲良多。 可惜了,除了meimei,沒有人能采得出圣花。 至少,目前為止,不能。 晚上,一行人歇在了一處較為繁華的小鎮(zhèn)。 安瀟瀟用過晚膳之后,便帶著七月到樓下逛逛。 走了差不多有一刻鐘,七月輕扯了扯小姐的衣袖。 安瀟瀟挑眉,按著她的眼神示意看了過去。 原來,澈公子竟然也帶著小童出來了。 看著他們主仆二人,一個滿面冰霜,一個滿臉好奇,這樣的組合,還是有些怪怪的。 澈公子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們,不過,并沒有開口打招呼,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看他如此,安瀟瀟的心底一沉。 縱然是難過傷心又如何? 早知二人不可能會在一起,倒不如早早地死了心。 長痛,不如短痛。 安瀟瀟吸了吸鼻子,然后帶著七月繼續(xù)走。 眼看雙方就要走碰面了。 突然,一名身穿素衣的女子就快速地撲了過來,若非是小童早一步出手,怕是就要直接歪在了澈公子的懷里了。 “姑娘小心!” 那名素衣女子面色微白,面上淚點斑斑,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令在場的大多數(shù)男子都軟下了心腸,瞪直了眼睛。 小童的年紀還小,自然是不解風情。 “姑娘,走路小心些?!?/br> 不料,那女子竟然轉(zhuǎn)頭看向了宛若是冰山一般的澈公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公子救命呀!還請公子能救小女子一命,小女愿做牛做馬,報答公子?!?/br> 女子本就生得好相貌,如此一哭,再襯上了這一身的白衣,宛若是一朵風雨中的小蓮花一般,格外地令人心疼。 安瀟瀟的眸底已經(jīng)是開始有了一層云雨在涌動著,這個女子的出現(xiàn),委實太過蹊蹺了。 這里這么多人,如何就盯上了澈公子? 小童似乎是也沒了主意,只能看向了公子。 “讓開讓開!” 澈公子沒有多做表示,便見幾名彪形大漢尋了上來,然后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 “賤人,讓你跑!你是老子花錢買來的,跟我走?!?/br> “不!你放開我,我不是?!?/br> 女子倒是十分聰明,竟然一個轉(zhuǎn)身,已經(jīng)繞到了小童的身后。 如果不是因為澈公子身上的寒氣太重,她第一反應,一定是要躲到澈公子的身后去的。 幾名大漢相視一眼,不由得一笑,“喲,這是找了一個小白臉兒是吧?媽的!你是老子花一百兩銀子買來的,跟老子走?!?/br> “你胡說!我沒有,我是良家女子,是你們害死了我爹,強行將我擄來,我何時賣身于你們了?” “還敢嘴硬?” 其中一名大漢說著,作勢就要上去將女子給抓回來。 小童得到了公子的暗示,直接伸手將男子的腕部抓住,直疼得他嗷嗷叫喚。 “在我們公子面前,也敢如此放肆?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是不是?” 小童好歹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雖然年紀不大,可是這一身的氣勢散出來,還是能唬一唬人的。 “媽的,敢跟老子搶人?來人,上!” 安瀟瀟就站在了角落里,然后看著小童三下五除二地將一干人等都打得滿地找牙,而那名女子則是一臉驚恐地樣子,站在那里,不停地抽抽答答的。 安瀟瀟看著始終不發(fā)一言,也不曾動一根手指頭的澈公子,總覺得他似乎是有些不太對勁。 眼看著那些人爬起來滾了。 安瀟瀟這才將注意力,再次放在了那名女子的身上。 只見她生得清秀,五官倒是精致,特別是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如今還帶著一層水汽,令人看著格外地動心。 女子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澈公子的身上,時不時地抬眸偷瞄一眼,對于剛剛出手救她的小童,則是一直視而不見。 看樣子,這又是一個想要攀龍附鳳之人了。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白清清,感激不盡?!?/br> 安瀟瀟挑眉,這名女子的做作,她就不信,澈公子看不出來。 不過,讓她失望的是,澈公子仍然是下令,將她帶上,一起回去了。 安瀟瀟一直站在那里,直到他們越過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客棧的方向走去,澈公子的眼神,都不曾落在她的身上。 安瀟瀟有些艱難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原來,想愛卻不能愛,竟然是這樣的感覺嗎? 苦澀一笑,還是帶著七月回到了客棧。 一夜無事,次日啟程之時,安瀟瀟注意到那名叫白清清的女子,已經(jīng)換了一身淺粉色的衣裳,跟在了澈公子的身邊。 安子軒看了一眼氣氛有些詭異的二人,咳了一下,翻身上馬了。 “meimei,我們走吧。” 安子軒小聲地叫了一聲,此處離京城也不過二百余里,就此與澈公子分開,倒是對他們有好處。 安瀟瀟抿了抿唇,將面紗戴好,然后揮鞭打馬,已經(jīng)快速地奔馳了出去。 澈公子看了一眼他們?nèi)诉h去的背影,垂下了眼瞼,若有所思,“走吧?!?/br> 安子軒感覺得出來,meimei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回到靖安侯府之后,安瀟瀟除了去福安堂給老夫人請過一次安之后,便一直縮在了碧園里,足不出戶。 對于這里的動靜,澈公子似乎是也無意打聽,每日都是十分規(guī)矩的上朝、入軍營等等,再正常不過。 只是安子軒卻分明覺得,這兩人的氣場都不對勁。 特別是那位澈公子,總覺得在朝中,他身上的陰戾之氣,更重了。 這日,李庭希下了早朝之后,直接就搭上了安子軒的肩膀,一臉的笑意。 “子軒,今日去你們侯府喝酒,我可是聽說瀟瀟最近又招了幾名廚子進府,說什么也得去嘗嘗?!?/br> 安子軒有些輕視地掃他一眼,“你們康王府沒有廚子嗎?我聽說,連御膳房的廚子都被你給撬走了,你還不滿意?” “那怎么能一樣?再說了,萬一我運氣不錯,能遇到瀟瀟親自下廚呢?那我豈不是有口福了?” “你想的美!” 安子軒想也沒想,直接就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我meimei做的飯菜,也是你能隨便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