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節(jié)
剛說完,先前去請人的那個丫頭就被叫進來了。 嬤嬤眼尖,一眼便認出,這是當初陪著洪氏一同進京的。 換言之,這是二夫人跟前的人。 只怕,去請大少夫人的事情,也是二夫人授意的。 嬤嬤也是個聰明人,有些話,自然是點到即止。 看了那丫頭一眼,又問了兩句之后,便先回去了。 嬤嬤前腳走,鐘離起氣得就將茶杯給摔了。 不一會兒,那丫頭就被人給拖出去打起了板子。 鐘離起聽著外面的聲音,更是覺得氣悶。 自己怎么就娶了一個這么不省心的女人回來。 平時在府里頭潑辣些也就罷了,怎么還敢讓人到長房那里去撒潑? 還敢說出殺人了這樣的話來,她們是想做什么? 想著壞了安瀟瀟的名聲,還是想著壞了整個鐘離府的名聲? 再說了,自己如今回京,又是被革職之后回來的,目前能不能再被朝廷起用都是個未知數(shù)呢,這個女人在這個時候搗什么亂? 就憑著自己積攢的那點兒人脈,真能做出什么事來? 還不是得仗著長房多多幫襯才行? 這個洪氏,就是一個沒腦子的,只知道撒潑耍橫。 “行了,既然病了,那就好好養(yǎng)著吧。碩兒,你跟我一起去一趟隔壁。” “是,父親?!?/br> 鐘離碩回頭看了母親一眼,也微微地搖頭,好好地一盤棋,竟被母親給下成了這個樣子。 給洪婉清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多照顧著些,跟在父親后面出去了。 洪氏的臉色都黑了。 她原本就有些胃部不適,如今被這么一氣,更覺得胸腔里頭憋得慌。 可是偏偏又發(fā)泄不出來,只能是氣得干瞪眼。 洪婉清經(jīng)此一事,立馬也就看出來自己婆婆和大伯母之間的差距了。 到底不愧是將軍夫人,瞧瞧人家這氣度和作派。 再看看自己婆婆這點兒道行,只怕,還真是不夠瞧的。 鐘離起帶著鐘離碩去找鐘離慎,一方面是想著將今天的事情說清楚,免得大哥心里因此而對自己生怨。 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想著請大哥多出面說說話,好讓他能盡快地在京城謀個一官半職。 起初,鐘離起回京的時候,還是想著自己要討個官位的。 總覺得不能是四品以下的,那真是虧了自己! 可是經(jīng)過這幾天的活動,他也看出來了。 想在京城順利地就職,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今,只要是能有個官身,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哪怕是個六品官兒,他也一樣愿意當。 鐘離慎是真不想管他們一家的破事兒了。 可是自己也就只有這一個弟弟,也不能真的就什么也不管。 再說了,鐘離家嫡系一脈,也就只有他們兄弟倆傳承,再往底下,兩人的嫡子,貌似都不能算多。 到底是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碩兒的事情,倒是不急。他走的是路,不比武將。阿澈和阿寬都是靠著在戰(zhàn)場上血拼換回來的現(xiàn)在的榮耀和地位,所以,碩兒目前還是專心讀書為好。” 鐘離碩倒沒有異議,反正,他也的確是一個人。 “可是,這來年的春試?” “二弟,我說過了,此事不能急。他現(xiàn)在是秀才身,后面自然是按規(guī)矩該怎么考怎么考。不過,你放心,我會將他引薦給幾位頗有名望的老先生跟前,這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鐘離碩一聽,頓時兩眼放光。 若是真能跟在了哪位大儒的身邊,哪怕是為書童,那也是極有面子的事情。 “多謝大伯父了!” 鐘離碩想明白了,故而不待父親表態(tài),自己便先謝過了。 其實,這個鐘離碩倒也是個讀書的料,只是可惜了,唯一的不足,便是過于貪戀美色。 年紀不大,家里頭的美妾倒是不少。 鐘離慎一起到這個,便皺起了眉頭,又訓斥道,“你如今也是大人了,此處又是京城,言行舉止,頗為重要。至于你收進房里的那些小妾,若是沒有子嗣,便想法子先將人遣了??傄胂肽阕约旱那俺滩攀牵 ?/br> 鐘離碩面有難色,“可是父親,那些女人,若是離了鐘離府,未必就能活下去呀。” 鐘離慎一想也是,他們是從任上回來的,這幾房美妾,只怕也是在外頭納的。 如今到了京城,若是將人打發(fā)了,只怕還真回不到家了。 “那你就想法子先將她們都送到莊子上去,你自己的內(nèi)宅里先清靜一陣子,如此,也好讓你專心讀書?!?/br> “是,伯父,侄兒記下了?!?/br> 對于鐘離慎的說教,鐘離起也是深以為然。 原本就當如此。 男子嘛,現(xiàn)在還年輕,不能總是沉迷于女色之中。 “大哥,那你看,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我心中有數(shù)。先別急著四處走動。你以為你在任上的那點兒事沒人知道?” 這話讓鐘離起立馬就變了臉色,當著孩子的面兒呢,多少是有些拉不下臉來。 鐘離慎看了他一眼,還知道臊地慌,倒也不算是白受了這次的劫。 “碩兒,你到阿寬那里坐坐吧,正好,我聽說他最近新結(jié)交了幾個不錯的年輕人,詩作得極好,你去看看吧。若是性格相投,倒也可以多多來往?!?/br> “是,大伯?!?/br> 鐘離起也知道這是在給他找面子呢,坐好了,沒吭聲。 待鐘離碩走遠了,鐘離慎才又道,“你的事情,總要先把之前的善了后,再想著其它的。如今屁股都沒有擦干凈呢,就想著再換套新袍子了?” 這話將鐘離起說地真是半分都抬不起頭來了。 鐘離起也明白,之前自己任上的那些麻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如果自己當時能忍著心痛,多出些銀子,事情只怕早就處理好了。 想到這個,自然就想到了自己家里的那個婆娘。 如果不是洪氏當時說,他大哥是名震赫赫的大將軍,哪里懼怕這些牛鬼蛇神,他也不會就一時犯傻,省了那些銀子。 結(jié)果銀子倒是省了,卻給自己惹來了這么大的麻煩。 “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幫你疏通,只是當初你吞的那幾萬兩銀子,必須一分不少地吐出來。你什么時候?qū)y子拿來了,我什么時候去找吏部尚書喝茶?!?/br> 意思很明確,不該拿的錢,你那會兒就一兩銀子也不能拿! 鐘離起自然是連忙應了,眼下,還是先讓自己當上官才是最實際的。 至于幾萬兩銀子,他自然是不在乎的。 如今大哥松了口,那他自然也就知道離自己翻身的機會不遠了。 鐘離起也明白,當年洪氏沒少借著機會在老夫人面前抹黑大嫂,如今自己這事兒又要拜托大哥,回去后,還是得多囑咐自己的女人,沒事兒少來惹大嫂不痛快。 鐘離起的這點兒事,在鐘離慎這里,其實也真算不上什么大事。 并非是不能擺平的。 之前一直不愿意管,也無非就是覺得這個弟弟做的太過火了。 拿了人家的銀子不辦事,結(jié)果還想著把人家一家給送進牢里。 他這是腦子出毛病了,想銀子想瘋了吧? 如今人回來了,再加上這段日子,老夫人也沒少在他的耳邊哭訴,他這心里頭的火氣,自然也下去了不少。 罷了。 終歸是自己的親弟弟,真能不管他? 只不過,這次的事情,總要讓他知道教訓。 能三五天解決的,也得給他拖上個把月。 安瀟瀟聽聞了二房的事情,倒也不曾上心。 畢竟人家都是鐘離家的人,鐘離慎去幫鐘離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只不過,那個洪氏,勢必要讓她再多受些教訓才是。 如此想著,安瀟瀟也沒閑著,低聲吩咐了幾句,當天晚上,洪氏那里又跟著一陣子折騰。 當然,因為是大半夜的,他們自然也不好再去驚動了別人,只是尋了大夫來看,到了天亮之后,洪氏的狀況,倒也差不多好些了。 如此反復了幾日之后,便是鐘離碩這個親兒子,也有些不耐煩了。 “母親,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到晚上就吐得厲害了?” 洪氏也是一臉的郁悶,她也不想呀。 誰知道怎么到了晚上就開始不舒服,吐地肚子里空空不說,還什么也不能吃。 這才幾天,已經(jīng)是讓她明顯地瘦了不少。 “我哪里知曉這是怎么了。你以為那嘔吐不止是件特舒服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