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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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招福在腦中想著那個畫面,就覺得周身惡寒不已,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 薛小姐的宴會終極奧義,云招福已然心領(lǐng)神會,在用過了午飯之后,云招福便讓人將桂花酒送到了安樂公主手里,然后自己就與薛小姐告辭了。 回到家里,范氏和云公良正在吃飯,看見她有點驚訝: “怎的這么快就回來了?” “哦,沒什么意思,我就先回來了。本來就是說想把兩壇子桂花酒拿去給安樂公主才去的?!笨丛乒紨[下了筷子,云招福主動接過了他手里的空碗,走到一旁去給他盛了第二碗飯,云家沒有吃飯的時候讓丫鬟伺候的規(guī)矩,一般都是范氏和武氏親自動手。 偶爾云招福也會幫忙,對云公良問道: “爹怎么這時候才回來吃飯?時辰可不早了。” “宮里有事耽擱了。少盛一些就好?!?/br> 云招福應(yīng)了一聲,盛了半碗飯送到云公良手中,云公良剛要繼續(xù)吃,忽然抬頭看了一眼云招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云招福對他挑眉詢問,云公良猶豫片刻后,才搖搖頭,擺擺手,不清不楚的說了一句: “算了算了,不說也罷?!?/br> 云招福和范氏對視一眼,覺得云公良今天莫名其妙的,云公良又吃了兩口飯,又抬頭對云招福道:“對了,你給我去取個三四壇醉仙釀來,我要送人?!?/br> 提到自己的心肝寶貝醉仙釀,云招福就緊張了:“怎么又要拿我的酒送人?我那兒已經(jīng)沒多少了,這種酒釀起來特別麻煩。爹你又要拿去送給誰呀?” 當(dāng)年就是因為云公良成天撈她的醉仙釀去做人情,害的云招福只能在外面重新弄了個酒窖藏寶貝,卻還是免不了要被撈一些去。 云公良將碗里的飯吃完,放下碗,接過范氏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和臉,站起身回道: “瞧你那小氣勁兒,不就是幾壇酒嘛。我要拿去送給三殿下,這回三殿下送了我個大人情,我得投其所好回禮才行啊?!?/br> 云招福一愣:“三殿下?就是皇家的三殿下?他不是與四殿下一起去招安水寇了嗎?爹如何欠了他的人情?” 云公良正在喝茶,忽然聽見云招福來了這么一句,嘴里的茶水差點嚇得噴出來,好容易止住了咳嗽,指著云招福問: “你怎么知道三殿下,四殿下去招安水寇這件事的?”這事兒縱然不是內(nèi)閣機密,可也是軍國大事,不該外傳才對啊。 云招福無辜攤手:“今兒聽那些小姐們說的,我還聽說,皇上和皇后要給幾位殿下選妃了,好像聽了那么一耳什么招安水寇的話?!?/br> 云公良放下茶杯感嘆:“你們這些小姑娘聚會,不是應(yīng)該聊些衣裳首飾,家長里短的話題嘛,真是小瞧你們了。本來我還在猶豫要不要跟你說這個……” “跟我說什么?”云招福不解的問:“爹你說話能不能別吞吞吐吐的,快些說完,說完了我好給你娶酒。為何你會欠三殿下的人情?” “唉。真是怕了你這個小丫頭?!痹乒几袊@:“誠如你所知道的那樣,三殿下與四殿下去招安水寇,三殿下是先鋒,在招安之前得先打才行,洛水參將胡一舟是我的人,此次攻打水寇時,情況兇險萬分,為三殿下救了一條性命,于公于私,我都該謝謝三殿下吧,送金銀之物,未免太俗,想著唯有我女兒親手炮制的醉仙釀最能表達(dá)心意,再加上三殿下也沒什么其他喜好,聽說酒算一個,就投其所好吧?!?/br> 云招福聽得有些不解: “三殿下與四殿下一同去招安水寇,既然三殿下打了先鋒,那四殿下呢?” 當(dāng)朝三殿下魏堯的事跡,就算云招福生活圈子封閉也曾聽說過,所以當(dāng)云公良說出原委之后,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不是別的問題。 云公良一嘆,似乎有些可惜的樣子: “四殿下……自然是等水寇打的差不多了,再去招安,然后帶著招安的降書回京呀?!倍嘤嗟脑乒季筒荒芏嗾f了。 不過就這幾句話,也能讓云招福明白事情原委。 三殿下和四殿下去招安水寇,可到了半路,四殿下讓三殿下去打先鋒,水寇在沒有被打趴下之前,氣焰旺的很,怎么可能會輕易的同意朝廷的招安呢,所以招安的關(guān)鍵就在于先鋒去打,打服了,再談?wù)邪驳臈l件。 所以這件事用白話講就是:三殿下出力拼命,被人截胡,四殿下坐享其成,功德圓滿。 要說這位三殿下魏堯,云招福多少聽過些他的傳聞,因為太有名了,倒霉的太有名了。明明是個文武雙全,有勇有謀的悍將,可偏偏總會遇上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其中有幾件讓他在倒霉界一戰(zhàn)成名的事件,至今還在被人傳說。 什么孤身入敵營取敵將首級歸途遇地震抱著敵將首級被困地坑七天七夜;什么武功卓絕橫掃回望峰三十六寨慶功宴上被雞蛋噎脖;什么運送糧草遭遇旱天打雷晴天下雨白日失火等天災(zāi)晚送一日被主帥參本…… 樁樁件件,一字一句都是血淚,三殿下魏堯的人生,那就是一部精彩的背鍋傳奇啊。聞?wù)邆?,見者流淚,太慘啦。 像這回被截胡的經(jīng)歷,對其他人而言那是郁悶憤恨的,但與三殿下之前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坎坷人生相比,簡直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云公良當(dāng)然知道自家姑娘在想什么,干咳了一聲后,不放心的叮囑: “行了,話說完了,別忘了去給我取酒。多取點兒,三殿下實在是……太可憐了?!?/br> 云公良由衷的說了一句肺腑之言。 提起自己的寶貝酒,云招福瞬間就從同情的情緒中走了出來,對云公良道:“最多就兩壇。我釀這個酒費了好些個心血呢,爹您不能不管不顧拿女兒心血去做人情啊。三殿下固然可憐,可女兒釀酒的時候也挺可憐的,望爹爹體諒才好。要不然,我再給您捎幾壇子其他酒,醉仙釀?wù)娴牟欢嗔?。?/br> 關(guān)鍵得要到明年春天才能再釀,所以無論怎么想,云招福還是舍不得。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云公良也無話可說了。擺擺手,無奈道:“罷了罷了,其他酒也成吧,別太寒磣就行。” 云招福怕云公良反悔,一邊出聲應(yīng)答,一邊提著裙擺,就離開了飯廳,往自己院子去。 她離開之后,云公良才反應(yīng)過來,一擊掌悔道:“哎呀,忘記跟她說那件事了。” 范氏給他遞來一杯飯后茶:“那事兒你與她說也是枉然,她斷然不會同意的?!?/br> 云公良捧著被子沉吟片刻,想想也是,坐下喝了口茶,對范氏問:“那皇上皇后那兒我總要給個回話的,殿下們選妃一事非同小可啊。” 范氏安靜的坐到云公良身旁,輕柔的替他揉捏后背,笑道: “的確非同小可,但又不是非招福不可,老爺不必憂心?;噬匣屎髴?yīng)該只是問一問你的意思,并不是真的打算把招福許配給哪位殿下,再說了,你也知道招福今日去薛家赴宴都聽到了什么,既然那些小姐們都知道此事,那么勢必會有一番龍爭虎斗,咱們招?!瓲幉贿^人家的?!?/br> 范氏一番話,說的云公良撥開云霧見了太陽。 是啊,剛才他就一直在猶豫,要怎么去回答皇上皇后的厚愛,卻一直忽略了個最基本的問題。 他雖然自己年輕的時候勤懇苦讀,堅毅刻苦,爬上了如今的高位,可是他對子女卻都是放養(yǎng)的,只要做人的基本準(zhǔn)則沒什么問題,他就很少給兒女一定要圈出個條條框框來,以至于他的兒女都生就了一副自由自在的性子,兒子不愿考功名,將來揚名立萬,女兒不愿做女工,不學(xué)琴棋書畫,這樣的性子,如何能配皇家子? 一輪比試下來,估摸著就要給刷掉了,就算宮里看在他的面子上,讓她勉強進(jìn)了二輪,也是不可能進(jìn)入最終輪回的,云公良對女兒很有信心。 這么一想,也就釋懷了。 第10章 五皇子魏瑜捧著一尊檀木雕嘖嘖稱奇: “三哥,這真是田聰大師的手筆嗎?你去趟洛水,竟還特地去給我搜了這個嗎?” 魏瑜捧著那木雕愛不釋手,對一旁坐在榻上擦拭佩劍的三皇子魏堯說道。他年紀(jì)小,臉上頗帶稚氣,他母妃是胡人,因此魏瑜也帶有一半的胡人血統(tǒng),高鼻梁,深眼眶,眼珠子比一般中原人要淺淡幾分。 魏堯面冷,不茍言笑,容貌俊美,身姿修齊,與魏瑜相比自不遜色,聞言后只是點了下頭,便不再多言。 魏瑜知道三哥的脾氣,十足的面冷心熱,戀戀不舍的放下木雕,坐到了魏堯?qū)γ?,拿起他擦拭完了的一根袖箭在手里把玩,魏堯抬眼看了看他,輕聲叮囑: “箭頭鋒利,別刮著手?!?/br> 魏瑜將手中箭頭左看右看,放在了桌上,然后雙肘撐在矮桌一邊,對魏堯問道:“三哥,這回你和四哥去洛水,明明是你先去的,怎么最后是四哥先回來呢。還有那些降書也是他呈送的,他在父皇面前將自己的功勞吹噓的天花亂墜,說什么水寇難招,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到,半句不提三哥所為?!?/br> 魏瑜的母妃能歌善舞,十分受寵,能夠時時陪伴在皇帝身側(cè),這些就是他母妃與他說的,魏瑜和魏堯的關(guān)系不錯,所以言語間,頗有一點為魏堯打抱不平的意思。 與魏瑜的不服相比,當(dāng)事人魏堯的情緒就穩(wěn)定多了,語氣頗淡道: “不提便不提吧,事情做好就成,誰去回稟都是一樣的?!?/br> “三哥,這怎么能一樣呢。”魏瑜挺直了身子,滿臉的憤慨:“這事兒分明就是四哥做的不地道,他料準(zhǔn)了你不計較的性格,就把全部功勞都給攬走,在父皇面前邀功賣苦,可我聽周平說了,那水寇能夠臣服招安,完全是因為三哥厲害,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呀,虧他還敢腆著臉說功勞是他的?!?/br> 魏堯?qū)⑴鍎Σ潦猛晔談θ肭?,這才抬頭對上魏瑜那雙冒著火星的眼睛,一雙黑眸中看不出任何波瀾,如古井一般沉靜,他的容貌十分俊美,五官如鬼斧神工般出色,看著自家三哥這張臉,魏瑜確實相信,當(dāng)年三哥的母妃,前淑妃娘娘定有令六宮粉黛失色之顏,若淑妃娘娘還在,估計也輪不到他的母妃終日陪伴帝側(cè)了。 兩人正說著話,魏堯的貼身護(hù)衛(wèi)周平從外頭進(jìn)來,抱拳行禮: “參見五殿下?!倍笞叩轿簣蛏砬埃胤A道:“爺,云相派人給您送來了東西來,說是答謝您在洛河救了張大人一事。” 魏堯還未開口,魏瑜就說話了:“云相?云公良嗎?” 周平點頭稱是,魏瑜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看向魏堯,看他怎么說。 魏堯冷然:“不用了,讓他把東西拿回去吧。” 周平猶豫的抬頭看了魏堯一眼,又道:“爺,屬下看過了,就是幾壇子酒,原也不是什么大禮,若連幾壇酒都退回去,未免讓人覺得……太不近人情了些。” 求助般看向了魏瑜,魏瑜也跟著點頭:“嗯,若是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確實不能收,不過幾壇酒,收了也沒什么,云相這些年在朝中聲勢頗旺,接的是陳閣老那一班子,處事還算公正,為人挺正直,朝臣中的口碑也很不錯,跟薛相完全不同,三哥何不給他這個面子呢。” 魏堯沉吟片刻后問: “云公良拿來的可是醉仙釀?” 周平想了想,回道:“有兩壇寫的確實是醉仙釀?!?/br> “那便收下吧,放到地窖中妥善存放起來?!蔽簣蜻@般叮囑,便是讓周平收下禮的意思。 周平拱手領(lǐng)命而去。 魏瑜笑了起來,說道:“這個云公良還挺聰明的,知道送其他的東西三哥定不會收,便只送這種叫人不好退的。怪不得陳閣老當(dāng)年力薦他接任呢,確實有些道理的?!?/br> 魏堯不喜評論這些,只隨口應(yīng)了一聲:“嗯。” 魏瑜卻很有興致:“他挺有能耐的,別看他做丞相的時間不久,但在薛相面前也未見多失色,甚至頗有追趕之勢,我母妃說,前兒皇上和皇后還特意召見過這位云相爺,問了一些他家中孩子的事情,據(jù)說云相有兩個女兒,皇上或許有想要云相一女做兒媳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魏瑜在那兒獨自一人喋喋不休,魏堯只是埋頭擦拭他的隨手兵器,并不搭話,腦中卻是不由想起多年前在揚州府,德生茶樓內(nèi)那個賭石運氣好的叫人羨慕的小姑娘。 “嘶。” 魏堯手一松,發(fā)出一聲悶哼,魏瑜看過來,就見魏堯的食指指腹流血不止,湊上前看:“怎么了,被刮箭頭上了嗎?” 魏瑜低頭看著手里的袖箭,箭頭是淬鋼,極其鋒利,箭身是勁竹,箭鋒之上干干凈凈,箭身卻沾了血,魏瑜拿過那支先前還被他抓過的箭,納悶道: “我剛才拿手里那般把玩也沒看見這箭身裂開了呀。怎么……” 怎么到了三哥手里,它就裂開了口子呢。 不過這句話,魏瑜忍著沒有說出來,自家三哥哪兒哪兒都好,唯獨一點令人唏噓,那就是運氣實在是……太、差、了!十個蘋果,一個壞的,九個人全都挑的好的,剩一個壞的鐵定落他手里,就是這么有尿性。 這樣的運氣,真是叫人一言難盡,也正是因為這樣,這些年朝中大小之事明明是三哥做的更多,功勞最大,卻偏偏得不到該有的重視,一路高唱衰歌。 看著自家三哥臉上沒有多余表情,神色淡定的給自己仔細(xì)清理傷口,而后上藥包扎,動作嫻熟不說,關(guān)鍵是氣定神閑,一副習(xí)以為常,逆來順受的樣子。 魏瑜暗自嘆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把自己的運氣分一點給三哥。 這日,云招福正在自己院子里剪花,天氣漸漸轉(zhuǎn)涼,院子里的那些花兒就算不摘下來,也會零落成泥。 正忙的興起,就被喊去了主院,告知了一件事情——皇上皇后要為二三四殿下選妃,京中各府適齡女子都要參加,云招福不例外的被列入其中。 云招福一臉呆滯的看著云公良,云公良被女兒看的心虛,于心不忍,安慰道: “哎呀,你別有壓力,就是走個過場,你要相信自己?!?/br> 云招福帶著心思坐到一邊,對云公良和范氏說道:“相信什么呀,我不想做王妃?!?/br> 云公良理所當(dāng)然的點頭:“是啊,所以讓你相信自己,憑你的姿色和才學(xué),你一定選不上的?!?/br> 一臉怨念看著自家親爹,云招福有點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往她娘范氏那兒看去,想要從娘親那里得到一點同仇敵愾的感覺,只見范氏點了點頭,認(rèn)真道: “嗯,你爹說的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