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魏堯在床上早就應對慣了她,三兩下就把她的手腳給制住了,一條小腿壓著她的兩條腿不能動彈,兩手又給他一只手壓過了頭頂,云招福急的張口就咬在了魏堯的虎口上,魏堯一個吃痛,就放開了她,云招福立刻就要開口,又被魏堯眼明手快的用另一只手給捂住了嘴。 這樣一來,云招福的兩只手就給解放了,張牙舞爪在魏堯面前抓了幾把,混亂間,還真給她在臉上抓下了兩道爪印,魏堯先前怕傷了她,一直沒敢用力,沒想到這丫頭的戰(zhàn)斗力還挺強,費了些動作才把她再次控制住。 魏堯緩緩靠近氣喘吁吁的云招福耳旁,輕聲說了句: “你別喊,我就放手。你要喊了,我們兩個就都完了?!?/br> 云招??粗?,漸漸冷靜下來,魏堯見她不再掙扎了,又說一句:“你要同意,就眨兩下眼睛?!?/br> 過了一會兒,云招福將眨巴了兩下眼睛,魏堯試探著將手給松開,云招福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只覺得先前那么一番纏斗,比平日里在床上跟他玩兒一個晚上的妖精打架還要累,簡直都要窒息了。 兩只眼睛瞪著魏堯,眼珠子像是要掉出來似的。 魏堯緩緩松開了她,見她衣發(fā)凌亂,雙眼腫的跟兩個核桃似的,眼底帶青,兩頰和鼻子都紅通通的,口中呼吸的氣息,帶著不尋常的炙熱,這才發(fā)現云招福的不尋常,魏堯伸手在她的額頭,臉上和身上摸了幾處,然后才壓低聲音問道: “怎么這么燙?” 他不會傻的以為云招福身上這么燙,是因為和他打鬧造成的,立刻蹙眉又道:“你生病了?” 說著又去探云招福脖子上的熱度,被云招福給一把揮開了,別過腦袋,賭氣道:“不用你管。你起開?!?/br> 魏堯此刻還壓坐在云招福的身上,讓她整個身子都無法動彈。 魏堯突然后悔先前沒早點發(fā)現,趕忙將云招福的被子給拉了起來,云招??咕懿贿^他,只能讓他替自己蓋好被子,原想著稍微配合一下,他就能早點離開的,可讓云招福沒有想到的是,魏堯替她蓋好了被子以后,整個人又爬到了云招福的身上,維持先前壓著她的姿勢,云招福氣急,在他肩頭打了兩下,魏堯悶哼了兩聲,卻什么都沒說,等云招福打夠了,手打酸了,才抓住她的手腕,輕輕的揉了起來。 “好了好了,別打了,回頭把手給打疼了?!?/br> 魏堯還是那個魏堯,突如其來的溫柔讓云招福又紅了雙眼,想起他先前在屋外的絕情話,云招福心頭再次掀起怒火,抽回自己的手,惡狠狠的說道: “把手打殘廢了才好呢,最好打死了,也省的留在世上成日的被你欺負!” 眼淚從眼眶里掉落,魏堯心疼的伸手過去替她抹眼淚,在云招福的抗拒之下,捧住了她的臉,輕柔的說道: “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氣你的,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第110章 魏堯越溫柔, 云招福心里就越難過,眼淚也是越掉越兇, 魏堯百般勸都沒用,最后干脆拉著云招福的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打,一邊打一邊說: “別哭了,別哭了。要還覺得難受, 就打我好了, 打到你高興為止,好不好?” 云招福的手在他肩上拍了好幾下,終于是哭不出來了, 擦了眼淚, 眼角瞥見了手腕上的一抹殷紅,云招福住了手, 將手腕移到面前仔細看了看,確實像是血跡,先前還沒有的, 目光遲疑的瞥向了魏堯,見他眉頭蹙著,左邊肩膀處溢出了鮮血,這可把云招福給嚇到了,從被窩里鉆出來,把魏堯的衣襟給拉開,果然看到了他左肩幫著的繃帶, 上面已經沁出了鮮紅的血,顯然是被她剛才打出來的。 云招福急急問:“這,這怎么了?” 魏堯將一根食指抵在她的唇瓣上,輕輕搖了搖頭,將她床頭的帕子疊好了放在那繃帶上,然后整理好衣襟,對云招福搖頭道:“不礙事,一點小傷?!?/br> 云招福見他還是這模模糊糊的口吻,目光在他臉上和肩膀上轉了幾下,眼淚再次聚集到了眼眶里,泫然欲泣,魏堯見狀,趕忙上前替她擦拭,安慰道: “別哭別哭,我告訴你就是了。” 云招福吸了吸鼻子,勉強止住了淚,靜靜的等他告訴她。 “你還記得我跟父皇提出讓禁軍去包圍榮安郡王府的神情嗎?” 要告訴,就得從頭告訴,魏堯對云招福問道。 云招福點頭,nongnong的鼻音說道:“記得?!?/br> “其實行刺你的人,我早查出來是星月和平寧干的,跟榮安郡王府沒有關系。我之所以要讓禁軍去包圍,為的是保護榮安郡王府,因為有人要殺了他們,我不便派兵去保護,也不能打草驚蛇,只能以禁軍的名義,給榮安郡王府爭取了幾天活命的機會?!?/br> 魏堯的話讓云招福徹底愣住了:“什么人……要殺榮安郡王?” 魏堯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這個不能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與瓊華郡主沒有任何關系?!?/br> 云招福盯著魏堯看了一會兒,斂下眸子,低頭輕聲說了句: “我知道?!?/br> 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魏堯和瓊華郡主的關系,她氣的根本就是魏堯對她的態(tài)度,戀愛中的女人是脆弱的,愛人哪怕只是一句很尋常的呵斥,都能讓她覺得受不了。 “昨天晚上是我送榮安郡王府的人離開京城,那是最后一步,非常關鍵,幾百條人命加上我們之前所有的部署,不能出任何差錯,你與我的身份,多多少少都會受到來自各方的監(jiān)視,我也是迫于無奈的。” 云招福抿唇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到魏堯的肩頭,問道:“這傷,便是昨晚留下的?” 魏堯點頭,云招福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滿是心疼:“昨天夜里風大雨疾,你們救人一定費了不少勁吧?!?/br> “昨晚情況還算順利,大措了那些殺手,讓榮安郡王帶著家人離開了京城?!蔽簣蛏焓謸嵩谠普懈5哪橆a上,覺得還有些燙,干脆擁到自己懷中,云招福已經不愿意掙扎了,靠著他,卻也很小心的避開了他肩膀上的傷口。 “若是昨天我沒有找過去的話,這些事情你會告訴我嗎?”云招福最介意的就是魏堯不信任她。不過,現在聽了他說當時的情況,也能想象背后的兇險,他身為領頭之人,的確不能拿幾百條性命冒險。 魏堯果斷搖了搖頭,云招福抬頭瞪他:“不打算告訴我啊?” 魏堯舔了舔唇:“你若不知道,我告訴你的話,不是多此一舉嘛?!?/br> 云招福有點不理解魏堯這句話的邏輯,從他懷里坐直了身子,先前還覺得頭昏腦漲的,但是經由魏堯這么一鬧騰,她覺得頭也沒有之前昏沉了,心口也不堵得慌了,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魏堯看著她,又賠笑了一場: “當然了,如果你問我的話,我事后肯定會告訴你。但你若不問,我告訴你的話,不是讓你憑白擔心嗎?” 云招福冷臉對他的嬉皮笑臉: “我若不主動問,憋在心里,每天都堵得難受,你就高興了嗎?”云招福伸出手指,戳了戳魏堯的胸膛,覺得這小子真是欠揍。 魏堯抓住了她的手指,輕輕的捏在掌心:“我當然不愿意看你難受。所以……最終還是會告訴你的。就比如說,我前陣子跟府里賬房支了十萬兩銀子,這事兒王順告訴你了吧。你知道那銀子我花哪兒了嗎?” “花哪兒了?你打算告訴我嗎?”云招福沒好氣的問。 “告訴??!我這不就打算告訴你了嘛。我給榮安郡王了。他們一家人出了京城之后,沒有生計,總得留點銀錢傍身?!蔽簣驈纳迫缌?,不敢挑戰(zhàn)老婆的權威。 云招福還是有些不明白:“之前聽你說榮安郡王不是染上了五十散,把家業(yè)都敗光了嘛,你都沒告訴我,你與他還有這般過命的交情,又是救人,又是贈銀,你為何這般殷勤?我想不明白?!?/br> “這件事嘛……說來話長。得說到當年的裴家,我外祖裴家你知道的,出事以后,當時與裴家稍微有些交情的人家都避而不見,別說替裴家說話了,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仁義的,只有老郡王和當時還是世子的榮安郡王會為裴家的事情發(fā)聲,并送了裴家一個大人情,雖說現在裴家不在京里了,但這份恩情,我還是要替外祖父報的,所以,當我發(fā)現有人要鏟除榮安郡王府的時候,便借用禁軍取得幾日布局施救的時間,事態(tài)緊急,容不得出任何岔子,這件事原本部署的很好,只是我沒想到,你會讓秦霜秦夏找到沈宅去?!?/br> 魏堯的話說完,云招福還是嘟著嘴,覺得有些不痛快: “你那么反常,我若不聞不問才奇怪了?!?/br> 魏堯失笑:“我知道,你這么做是在乎我。” “誰在乎你。我這是……一個女人該有的直覺,跟在乎不在乎你沒有什么關系?!?/br> 云招福雖然覺得心里好受了些,但是也不打算就這么輕易的原諒他,畢竟他讓自己傷心是真的。 魏堯額頭抵著云招福的,柔聲問道:“還生氣呢。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云招福往旁邊避開,魏堯就亦步亦趨的跟著,無論云招福往哪兒躲,他都堅持要與她額頭相抵,鼻尖相觸,云招福剛要開口說他,他忽的就在她唇上來了個蜻蜓點水的吻,讓云招福嚇得把要說他的話全都又咽到肚子里去了,兩只眼睛里還有些怒火,狠狠的瞪著他,魏堯也不介意,讓她瞪著,兩手圈住她,不讓她脫離自己,云招福掙扎兩下,他就裝肩膀疼,嚇得云招福根本不敢用力,可不用力,就掙脫不開他,被他這么膩膩歪歪的纏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 “哪有人……”云招福抿著唇,防止自己被他這耍寶的樣子逗笑的停不下來:“哪有人像你這樣的。明明自己犯了錯……” 云招福的話還沒說完,魏堯就搶了過去:“是是是,是我犯錯,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br> “你?!痹普懈?扌Σ坏茫骸澳悴徽\心?!?/br> “再沒有比這更誠心的了,要不你再打我兩下,好不好?來,打,打這里,我這里比較疼。” 魏堯拉著云招福的手,又要往自己身上招呼,嚇得云招福趕忙縮手,瞪著他道:“你瘋了?” 先前那肩膀已經被云招福打的溢出了血,不過剛才云招福是不知道,下手才沒了準頭,現在既然知道了,哪里還能由著他胡鬧呢。 “你若不原諒我,我就要瘋了。你原諒我嗎?” 魏堯可憐兮兮的對云招福說道。那表情活脫脫就是一副委屈無辜的樣子,弄得好像云招福像個壞人似的,抿了抿嘴,云招福沉默的白了他一眼,魏堯湊過來試探:“原諒了嗎?” 云招福不說話,魏堯又再接再厲:“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原諒了啊?!?/br> 魏堯盯著云招福,見她沒再反駁,就高興起來,笑著說道:“原諒了就好,來,給爺笑一個看看。” 云招福板著臉看向他,魏堯立刻反應過來:“要不,還是爺給你笑一個吧。姑奶奶,你就別生氣了吧,我這都求半天了?!?/br> 一聲‘姑奶奶’從魏堯的口中說出,讓云招福再也憋不住,捧腹笑了起來。誰知魏堯趕緊上前捂住了云招福的嘴,惹得云招福一陣蹙眉:“干什么呀?” 魏堯神秘兮兮指了指外面:“隔墻有耳。別笑得太大聲,咱們還要接著演一場戲呢?!?/br> 云招福不解:“咱們要演什么戲?” 魏堯在云招福的耳旁低聲說了幾句話,云招福邊聽著,眼睛就睜的老大,從震驚到狐疑,最后咬唇思慮一番后,對魏堯問出了心中疑惑: “一定要這么演嗎?演給誰看呀?” 魏堯堅持:“一定要這么演,咱們演了,自然有人會看的?!?/br> 云招福還是有些遲疑:“可若是這樣一演,你的好男人形象可就全毀啦,這也不在乎嗎?” 自從云招福和魏堯成親以來,魏堯對云招福的溫柔,那是看在所有人眼中的,如今來這么一出戲的話,云招福好怕別人在魏堯本來就大的帽子上面再寇一重‘渣男’的帽子,那就有點不太好看了。 第111章 “啊——魏堯!你混蛋!” 云招福一聲尖叫, 響徹了定王府上下。 秦霜秦夏聽見喊聲就立刻趕了過來,走到門邊, 原本是想直接推門的,但是在聽見云招福喊出了那個名字,兩人又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正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的時候, 門從里面打開了。 只見魏堯頭發(fā)凌亂, 臉上帶著兩道指甲抓出來的血痕,不僅臉上,脖子上也有, 身上衣衫不整, 外衫直接吊在了胳膊上,似乎是奪門而出的, 鞋都沒穿好,一邊穿鞋一邊從里面跑了出來,邊跑還邊喊了一句: “云招福, 你簡直不可理喻!” 這么沖著門內喊了一聲之后,魏堯就怒氣洶洶的從門內竄了出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定王府,一路上,冷臉嚇退了不少試圖攔住他去路的人。 “你走!你走!你走了就別回來!我算是看透你了,魏堯,你就是個混蛋!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你要養(yǎng)外室, 那你就去養(yǎng),你跟她在外面雙宿雙飛,有本事就別回來!有我在一日,她就休想進門!” 云招福的聲音繼續(xù)從門內傳出,府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王爺要養(yǎng)……外室?書錦和聽雪大著膽子在門外對云招福喊道: “王妃,這怎么回事兒啊,王爺先前不是出去了嗎?怎么又從房里出來了?你們怎么又吵上了呢?!?/br> 書錦的問題,也是大家內心里想的問題,剛才他們明明都看見王爺出去了,可一眨眼,王爺就溜進了房,若說王爺溜進房里肯定是為了哄王妃高興的,可這王妃不僅沒高興起來,還跟王爺動手了,王爺臉上那兩道血痕看著可真疼,王妃對著那張臉,居然也舍得下手。 秦霜和秦夏對看了兩眼,也不知道該怎么勸才好,魏堯從后窗進房,她們知道,以為王爺王妃要和好了,沒想到卻愈演愈烈了,真不知道這回該怎么收場。 屋里繼續(xù)傳來了嚎啕大哭的聲音,聽者傷心,聞者流淚,書錦和聽雪全都跪在門前,跟著云招福一起哭。 大概哭了有一炷香的時候,云招福的嗓子冒煙兒,實在是哭不動了,從床上爬起來,感覺經過這么一折騰,她的感冒好像也好了,鼻不塞了,頭不痛了,就連心也不堵了,還有那么一點點甜蜜蜜,就這種狀態(tài),讓她表演這么悲情的戲碼,實在是很考驗演技的。 魏堯非要她當眾說他在外養(yǎng)外室,雖然這個時代,對男人十分寬容,女人若是有什么風評上的不良,那是致命的,但是男人就還好,就算是紅顏知己多了,也不會有人跳出來罵你,最多說這個男人風流些,說不定再被一些文人墨客酸幾句,還成了一樁艷情美談。可到底名聲不好聽。 魏堯解釋說,若不這么鬧一場的話,她昨天去沈宅的事情很快就會惹人懷疑,她無緣無故的跑去沈宅鬧了一場,若沒有合理的解釋,確實可疑,魏堯暗地里救榮安郡王府的事情,肯定是秘密進行的,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他寧愿犧牲一點自己的名聲,也要把這場戲給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