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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天定福妻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眾人回頭,云招福眼前一亮,立刻提著裙擺跑過去:“師父。您也來啦?!?/br>
    來的果然是施定山老先生,他身后還跟著兩個弟子,云招福都認識,點頭打過了招呼,心中嘆息,看來師父是真的生蘇鐸的氣了,從前走到哪里都帶著蘇鐸,今后只怕再也不會了。

    第115章

    施老先生拍了拍云招福的肩膀, 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目光看向一旁的魏堯和云公良, 魏堯?qū)λc頭致禮,施老先生回禮:

    “見過王爺,見過相爺。”

    魏堯拱手:“先生不必多禮?!?/br>
    云公良親自上前扶起施定山,笑道:“今日之宴,不想先生竟抽空前來, 有幸之至?!?/br>
    施定山謙虛擺手, 捻須一笑,對云公良道:

    “云相,今日前來賀喜, 另還有事與你商量。”

    云公良聽后, 立刻拱手客氣道:“哦,請問先生何事?要不隨我一同去書齋, 那里有清靜處,適合說話。”

    施老先生點頭贊成,于是云公良便帶著魏堯和施老先生, 還有施老先生的兩個徒弟一同往書齋的方向去了。

    范氏出來,對云招福問:“怎么,你師父來了?”

    “是啊,師父說有事要和爹商量,就跟魏堯他們一起去了書齋?!痹普懈Uf完,不禁又出聲嘀咕:“不知道師父有什么事要商量?!?/br>
    原本也沒打算范氏知道,只是自言自語的, 可范氏卻跟著答了一句:

    “約莫是為了書院里的事吧?!?/br>
    施老先生是當世大儒,平日里游歷四方,在京中倒也有一職,便是白鹿書院的院士,京城四大書院,為首的自然是應天書院,其次便是白鹿,東陽,正心,這四座書院乃是京城書院之最,迎八方才子,在文壇的地位可想而知。

    書院里有什么事情要找云公良的,云招福不是很明白。

    看范氏一副‘我知道一點內(nèi)情’的表情,云招福湊過去,小聲問:“書院里有什么事,需要師父過來找我爹?”

    范氏左右看了看,見暫時沒什么賓客要招呼的,便將云招福拉到了一旁,小聲嘀咕:

    “我聽說啊,南國夫人回京城了,要在書院開設女學,你師父之前來過府里一回找你爹,但你爹不在家,今日來應當便是為了這事兒了?!?/br>
    云招福有點納悶:“南國夫人?這名字有點耳熟……”

    范氏輕拍了一下云招福的手背:“嘖,第一女傅南國夫人啊,你昏頭啦?”

    提起這個,云招?;腥淮笪颍骸鞍。撬?!我說怎么有點耳熟呢?!?/br>
    竟是那個南國夫人,說起這位也算是當今天下的奇女子了,學識淵博,不輸世間任何男兒,一生未嫁,只為鉆研學術,通曉多國語言,據(jù)說很多年前,還曾代表大魏出使過莫愁國,那時候她還只是書院的女先生,因莫愁國女君好辯論,大魏使臣去了之后,便是這位與莫愁國女君辯證算數(shù)三日取勝,歸國后,大魏王便將她封做南國夫人,領第一女傅銜。

    算是這個時代中,少數(shù)的幾個闖出成就的女性學者。

    她與云招福的師父一樣,不喜歡待在同一個地方,喜歡到處講學,不知道怎會突然起了回京辦女學的心思。

    “白鹿,東陽和正心書院不是一直都有女學嘛,她想在哪個書院里開設呀?”

    女學這種科目,因為受眾不廣,家里有姑娘的學琴棋書畫,儀態(tài)舞蹈,音律技藝,很少正兒八經(jīng)把女兒送到女學里去的,女孩兒家也讀不了幾年書,所以,女學這個科目,在各個書院里都有,卻也等于是個擺設,南國夫人想整這個差事,也不知道圖什么。

    “三家書院都有了,你說她要在哪里辦呀?”范氏的目光往門那邊看去,門房的婆子正跑過來,應該是有貴客來了,范氏不等那婆子來,就迎了過去,留下云招福站在廊下納悶。

    南國夫人不會想在應天書院里開設吧。

    這應天書院就是國子監(jiān),是皇家書院,歷來就沒有辦女學的經(jīng)歷,南國夫人居然想從這里入手,真乃女中豪杰,真漢子啊。

    范氏親自出門去將崇敬侯府老夫人給迎了進來,崇敬侯與兒子女婿在門房處就被請去了書齋男賓處,柳氏同云香寒,云香暖亦隨之而來。

    柳氏對范氏客氣道:“府里做事,該是前幾日就過來幫忙,可手頭一直有事脫不開身,你別和我計較?!?/br>
    一聽就是托詞,范氏也不計較:“大嫂客氣了,家里有事走不開也是沒辦法的??煨┱堖M吧,老夫人先前就說想看看孩子呢。”

    一群人就進了門,門內(nèi)有些女眷認識她們,就過來打招呼。

    云招喜小大人似的在廳里面招呼人,把云招福和云香暖,云香寒請去與其他小姐,少夫人們同坐。

    “我今兒抱吉祥的時候,她還沖我笑來著,娘說這是吉祥第一回 笑,就給了我這個小姑姑,今年過年,我得給她包一個大大的歲錢包才行?!?/br>
    幾人坐下以后,云招喜開心的對云招福說,云招福很是羨慕:“是嘛,那你真得包個大的,我之前逗她,別說笑了,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呢?!?/br>
    這么一說,云招喜就更高興了。

    一旁的云香暖輕哼一聲,云招福和云招喜看向她,云招喜問道:“香暖jiejie,你哼什么呀,我們說我們的,哪里惹著你了?”

    云香暖將目光落在云招喜身上,見她穿著一身貂絨緞面淺色的對襟長襖,衣領和袖口處的絨毛看質(zhì)地就是上好的皮子,華麗麗的,頭上,身上的首飾也都是新款,用料講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也是云家的嫡女呢,侯府里最重嫡庶,云香暖心里著實瞧不上相府這般嫡庶不分。

    斂下眉眼,默默然的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起來,就像是沒聽見云招喜說話似的,傲慢的態(tài)度十分討厭。

    云招喜本也不喜歡她們,跟云招??戳艘谎?,便也沒給云香暖臉,白了她一眼,就轉(zhuǎn)身去招呼其他人了。

    云香寒對云招福賠笑了一聲:“她就這性子,你們別見怪。”

    “不見怪,來者是客嘛,若是真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請兩位jiejie擔待一些?!痹普懈Uf的也挺客氣。

    畢竟今兒是小吉祥的滿月酒,可不能鬧出亂子來,不然多掃興。

    云招福請她們喝茶,打算再陪著坐一會兒,就找個托詞去別處,剛喝了一口水,云香寒便湊了過來,溫柔的抓住了云招福的手,溫和帶笑的看著她,把云招福都看的有些發(fā)愣,正覺得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聽云香寒對云招福問:

    “聽說王爺在外面買了宅子,養(yǎng)了外室?”

    云招??粗葡愫碱^微微蹙起,噙著笑反問:“jiejie聽誰說的?”

    “別管我聽誰說的,你且說是不是吧。”云香寒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模樣。

    云招福幽幽嘆了口氣,其實她早就做好了會被人問的準備,畢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魏堯和她在府里大鬧一場的事情,勢必會被別人知道,不過,云香寒現(xiàn)在問她,看著像是關心,其實更多的是想看云招福的笑話。

    云香寒一句話,讓云香暖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盯著云招福,那表情實在太明顯不過了,云招福深吸一口氣,無奈一嘆,云香寒眼前一亮,臉上還故作哀怨:

    “meimei不說話,這事兒就是真的了?王爺他,怎會這個樣子呢。遇到這種糟心的事兒,meimei你也太可憐了?!?/br>
    云招福看著她,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

    云香暖這個時候倒是愿意開口了,噙著一抹冷笑,對云招福道:“之前我們可都以為他是個極好極好的男人,沒想到背地里竟是這樣的,人不可貌相,說的一點都沒錯?!?/br>
    云香寒和云香暖對看一眼,看見云招福吃癟,她們心里就有一種快慰。云招福從小到大,運氣好的令人嫉妒,親爹一路高升,平步青云,到了出嫁的年紀,又被指作了王妃,原本是嫁了個極其倒霉,誰都不看好的王爺,可誰知道,沒過多久,這個王爺居然否極泰來,不僅做成了幾樁大事,受到皇上重用,這些還不算,連消失十年之久的淑妃,居然也忽然冒了出來,這些事情,雖然不是云招福能夠控制的,但外面都在說,定王娶了個有福氣的人,定王妃福運亨通,連帶將倒霉的定王府都帶的福氣連連。

    她們對于外人對云招福的評價不屑一顧,云招福有什么呀,什么都不會,就是運氣好點兒,這也值得吹噓的?誰還沒個運勢高和運勢低的時候,果不其然,前幾日,她們就聽說了定王養(yǎng)外室的傳言,但凡有點臉面的人家,都不屑養(yǎng)外室的,這種事情,讓云招福碰見了,她們替她想想,都覺得很郁悶。

    心里憋著壞,今天來云家赴宴時,一定要當面問問云招福,讓她更加郁悶些。

    云招福哪里會不懂她們的心思,并不想與她們多加爭辯,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jiejie不知從哪里聽來的閑話,我家王爺好得很,怎么可能在外面養(yǎng)外室呢,不過就是有些小人想要蓄意敗壞他的名聲罷了,jiejie可千萬別聽信那些小人之言以訛傳訛?!?/br>
    更多的解釋,云招福就不想說了,因為她知道,這種男女之間的事情解釋就是越描越黑,當別人已經(jīng)先入為主認定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再怎么費口舌解釋,她都是不相信的,只能等時間來證明。

    云招福的話,果然沒有讓云香寒和云香暖信服,她們用袖子掩唇,遮擋住臉上忍不住的笑,云招福懶得理她們,便學著云招喜的樣子,頭也不回的起身離開了。

    第116章

    小吉祥的滿月酒, 撇開一些讓人不痛快的人之外,總的來說還是很順利, 很開心的。

    特別是晚上的宴席,云召采親自挑了個唱戲班子,在府里搭建高臺,讓賓客們邊吃飯,邊聽戲, 其中還穿插著對對子, 搶彩頭的環(huán)節(jié),把氣氛一下就炒熱,這種有別有傳統(tǒng)的宴請方式, 還挺受歡迎, 大家又吃,又看, 又拿,哪里還有不高興的呢。

    除了一些天生知道讓人不快的人,像個頑固不化的石頭, 心里面總計較誰是嫡出,誰是庶出,嫡出該做什么,庶出該做什么,暗地里說云召采這個庶子逾矩,不該為女兒辦的這樣隆重。

    對于這種話,云家的人聽見了也只當沒聽見, 自己家的日子該怎么過還輪到別人指手畫腳的,我們云家高興給孩子辦酒席,管得著嘛你。

    崇敬侯老夫人便是個中代表,她偕同柳氏及一對女兒,對于云家這樣大肆cao辦一個庶子的女兒有些不滿,明里暗里的話都跟范氏指出這樣不妥,范氏左耳進右耳出,表面上和和氣氣,你說什么我都聽的樣子,但實際上卻不會做出任何改變,該慶祝的慶祝,該cao辦的cao辦,完全不受任何影響。

    也正因為范氏這樣的態(tài)度,所以崇敬侯府一家女眷,從進門到離開,都不是特別滿意的,范氏也管不了她們,各方面禮數(shù)做到了也就可以了,才不會去關心她們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云招福手里拿著兩個紅錦囊,這是魏堯替她她在席面上對對子贏來的彩頭,云招??蓪氊惲?,到了車上才有時間打開,一個紅錦囊里面是兩粒銀果子,另一個紅錦囊里是個剪著出入平安的剪紙,云招福瞧著剪紙就笑了,拿給魏堯看,魏堯也頗為感慨:

    “你說我費力贏這個干嘛,要都是銀果子也就罷了,這個……回頭貼你床頭好不好?”

    “好啊,貼就貼,你要嫌棄,就別睡床好了?!?/br>
    兩人在馬車里說笑,云招福把今日云香寒她們說的話告訴了魏堯,埋怨道:

    “早跟你說不能這樣,外面那些人的嘴碎著呢,就算是捕風捉影的事兒,她們都能傳的跟真的似的,今兒說你在外面養(yǎng)了外室,明兒該連你和外室說的話都有專門的故事給編排出來,你信不信?”

    魏堯無奈一嘆: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兒,你找上了沈宅,將那處曝光了,我總得找個理由解釋你為什么去那宅子吧。正好府里挪了十萬兩銀票,這筆賬遲早也要解釋,我左右一合計,也只能說我養(yǎng)外室了,要不然你給我想想,有什么理由,能讓你這個王妃,氣勢洶洶的找到民宅去呢,道理說不通啊?!?/br>
    云招福嘟著嘴,繼續(xù)后悔當時為什么那么沖動。其實只要再等一個晚上就好了,也不至于讓魏堯背上這么個名聲。

    魏堯見她那小表情,不禁笑了:

    “想什么呢?不是說了嘛,這么說也是為了讓我從府里支出的銀子有個去路,你若不找到沈宅,我還不知道怎么解釋銀子花哪兒了呢。你找過去了,我反而好說了。現(xiàn)在不過就是被人家說幾句閑話,能夠讓人家說幾句閑話就解決事情,咱不虧啊?!?/br>
    云招福知道他一貫會安慰人,這么說也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反正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云招福知道,,今后做事,可千萬不能魯莽了,不管什么時候都要相信魏堯的為人。

    他和她其實很像,都是那種認定了一個,便是一個的人,沒有花花腸子,只想日子安安靜靜,平平穩(wěn)穩(wěn)的過下去。如果魏堯不是王爺?shù)脑?,云招福倒是很向往那種歸隱田園的生活,有一座小院,一方田園,籬笆墻內(nèi),養(yǎng)養(yǎng)雞,養(yǎng)養(yǎng)鴨,種種菜,自給自足。

    “明日我有空,帶你去西郊騎馬吧?!?/br>
    魏堯摟著云招福,在她耳邊輕道。

    云招福一愣:“騎馬?”

    魏堯點頭:“是啊,之前不是跟你說了,等到這件事解決了,我就帶你去西郊騎馬。臘月里有冬獵,今年父皇想大肆cao辦一番,到時候肯定得騎馬?!?/br>
    每年冬天的時候,確實西郊獵場會有冬獵活動,只是根據(jù)皇帝的意愿決定是小規(guī)模cao辦,還是大規(guī)模cao辦,去年皇帝就很低調(diào),隨隨便便去走了個過場就回來了,也沒怎么驚動文武大臣,若是大肆cao辦的話,那就是大動作,凡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攜一到兩名家眷參加。

    “這么短的時間,我學的會嗎?”

    如今已經(jīng)是臘月初了,就算是臘月底,云招福也不相信自己能學會騎馬。

    “就是讓你坐在馬背上體驗體驗,到了圍場不還有我嘛,不怕?!?/br>
    云招福不會騎馬,跟著云召采坐過兩回,是她坐在馬背上,云召采給她牽馬,慢慢的走,不過云召采帶了她兩回,就沒有耐性了,云招福一個人不得要領,干脆沒了興趣,那時候如果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嫁到皇家來,說什么也得學個一技傍身的。

    魏堯說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把云招福給喊了起來,府里有現(xiàn)成的騎馬裝,只是平時云招福沒機會穿過,今天正好可以試試。

    換上了騎裝從屏風后走出,云招福覺得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少了點披披掛掛,窄衣袖,長褲腿,英姿颯爽,魏堯眼前一亮,圍著云招福轉(zhuǎn)了好幾圈,點頭稱贊:

    “不錯不錯,還挺有樣子的嘛?!?/br>
    到了門外,書錦她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馬車及一切要在草原上用的物件兒,云招福打算上馬車,卻被魏堯拉住,指著他的專屬的那匹黑駿馬,對云招福說道:

    “既然是去騎馬,還坐什么馬車,我讓人放了雙人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