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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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堯的手在云招福的手腕上按了好一會兒,眉頭就從未放松過,周平將太醫(yī)給請了過來,太醫(yī)給魏堯和云招福行禮,魏堯起身,讓太醫(yī)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藥童給云招福鋪上了手墊子,又在她手腕上蓋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紗,老太醫(yī)這才凝神靜氣給云招福診脈。 老太醫(yī)看起來比魏堯?qū)I(yè)多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好了脈,對云招福道: “王妃有些氣血不調(diào),沒什么事?!?/br> 云招福松了口氣,對魏堯道:“我說你瞎擔(dān)心吧,我身體這么好,能有什么事?!?/br> 太醫(yī)讓藥童收拾東西,然后對云招福行禮:“那老朽去給王妃開個養(yǎng)氣補(bǔ)血的方子?!?/br> “多謝太醫(yī)?!?/br> 云招福對老太醫(yī)道謝,書錦和聽雪等太醫(yī)走到一邊之后,才到云招福身旁來,替她找了條薄毯子蓋著半腰。 太醫(yī)來到魏堯面前,拱手道:“不知可否借王爺書房一用?!?/br> 魏堯點頭,轉(zhuǎn)頭對云招福道:“我去去就來,你先休息?!边€不忘對書錦和聽雪叮囑:“照顧好王妃?!?/br> 兩個丫頭領(lǐng)命之后,魏堯便親自領(lǐng)著太醫(yī)去書房開方子。 過了好一會兒,魏堯才拿著一張方子回來,云招福正在喝書錦給她泡的紅糖姜茶,魏堯進(jìn)來,將方子交給了書錦讓她們?nèi)グ才抛ニ?,自己坐到了云招福身旁,輕撫了兩下她的額頭,云招福握住魏堯的手,放在心口,嬌聲問道: “太醫(yī)跟你說什么了嗎?去了這么久?!?/br> 魏堯搖頭:“沒說什么,說都挺好的。是我太緊張了?!?/br> 云招福在他臉上看不出問題,蹭著他的手,苦惱一嘆:“唉,真不懂為什么,我想了想,昨天和今天也沒吃什么特別的東西,這幾天早上起來都覺得心里頭悶悶的,剛才吃了白糖糕,味道明明挺好的,可我就忍不住……糟蹋了你的一番心意?!?/br> 魏堯出門回家還記得給她帶東西吃,云招福卻暴殄天物,不合時宜的干嘔出來,真怕魏堯誤會,以后不給她帶東西吃了。 魏堯失笑:“傻不傻,幾塊白糖糕罷了,有什么糟蹋不糟蹋的。你要喜歡,我天天給你買?!?/br> “你送我什么,都是你的心意?!痹普懈?cè)過頭,像只可愛的小貓般,魏堯忍不住伸手在她毛茸茸的頭上輕揉了兩下。 云招福覺得有些累,眼皮子打架,抓著魏堯的手,總覺得暖烘烘的,沒一會兒就忍不住了。 “我抱你去床上睡,這里容易著涼?!?/br> 羅漢床旁邊放了兩只冰盆,睡一會兒沒事,時間長了的確會著涼。 云招福迷迷糊糊的,兩手圈住魏堯的頸項,不知怎么突然間這么想睡覺,明明晚上都睡的挺好,一點都不缺覺。 魏堯把云招福安頓在床上,書錦跟過來對魏堯說讓她照顧,魏堯只當(dāng)沒聽見,神色凝重的替睡過去的云招福蓋了一層薄毯在腰間,在她身邊靜坐了片刻才站起身,離開了寢房。 魏堯出去之后,就立刻喊了王順和周平,將定王府進(jìn)行了一次小清掃,各個院中伺候的人全都梳理了一遍,有一點問題,都直接從王府名單中除名。 只是這件事,云招福并不知曉。等她感覺府中里外伺候的人仿佛比以往要稍微少了一些的時候,已經(jīng)是幾天以后了。 這幾天,云招福的狀態(tài)還是那樣,時好時壞,喝了幾貼藥下去,也未見什么成效,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留在府里養(yǎng)著。 這日云招福在園子里曬了大半天的太陽,一身的汗,回房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看見魏堯正站在她的梳妝臺前,一動不動的看著什么,云招福擦著濕發(fā)走過去拍了他一下: “看什么呢?” 魏堯一驚,回頭瞧見她頭發(fā)濕漉漉的,接過她手里的干爽毛巾,讓她坐在梳妝臺前,他給她擦拭頭發(fā),云招福從鏡子里看著他,露出一抹幸福的笑,這兩天總感覺魏堯特別乖巧,她只要眼睛看一眼什么,他就立刻把東西送到她面前來,就只有一樣,不許她喝酒。 云招福胃里不太舒服,原想著用酒壓一壓的,魏堯卻怎么也不肯,以她身子不好為由,拒絕她飲酒,其他方面倒還挺好。 魏堯在后面給她擦拭頭發(fā),云招福拿過香脂膏挑出一大塊放在掌心里,邊擦拭,邊對他問: “這兩天你好像不太忙了,刑部的案子審好了?” 之前裴知鵬去保定抓了兩個小刀會的首腦回來,這些天刑部主要就是在辦這件事,前段日子魏堯冷落她,也是因為這個,不過這幾天云招福病了,魏堯倒是乖了,不僅按時回來,還會提前一些,回來了也都陪在她身邊,問她一天在府里的日常。 “沒好呢,趙大人頂著,那兩個人還挺嘴硬,什么都不肯說?!?/br> 云招福將香脂膏抹在臉上,調(diào)笑的問了一句:“你們刑部不是喜歡用刑的嘛,用刑后也不說?” 小刀會是民間反動組織,就跟鼩鼱似的,抓到一個說不定就能拉出一堆。 魏堯失笑:“刑部又不是龍?zhí)痘ue,一般情況下不用刑的。” 才怪。云招福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不過既然我們的王爺不愿承認(rèn),那她也不必揭穿他,魏堯看著云招福在臉上,手上,胳膊上擦著香脂膏,不動聲色的隨口問了一句: “你現(xiàn)在用的這個香脂膏,是岳母親自調(diào)制的嗎?” 云招福一愣,然后很自然的點頭:“是啊,從頭到尾都是我娘自己做的,工序可復(fù)雜了,我都學(xué)不會?!?/br> 第152章 不明白魏堯怎么會突然問這個, 云招福扭頭看著他:“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魏堯搖頭:“沒問題啊。只是覺得這味道挺好。” 聽到他夸自己娘, 云招福當(dāng)然高興:“你現(xiàn)在才知道?。吭蹅兂捎H那時候開始, 我就在用這個了?!?/br> “是啊,我到今天才知道?!蔽簣?qū)⒚矸诺揭贿叄闷鹆耸嶙? 又接著替云招福梳起了頭,云招福享受魏堯的服務(wù), 心中還頗為竊喜, 抱著魏堯的手臂輕柔道: “我要是時常生病就好了?!?/br> 魏堯挑眉:“說什么傻話?” “不是傻話, 是真心話。你不覺得你這幾天對我特別好嗎?”云招福雖然鈍感,卻又不是無感,魏堯的態(tài)度再微小,她都能感覺的出來。 魏堯笑了:“怎么,我平日里對你很不好嗎?” “不是。是這幾天特別好。一定是因為我生病的緣故。其實我也沒什么事,不過看你這樣緊張我, 我還是很高興的?!?/br> 云招福將香蜜脂的蓋子蓋上, 起身圈住魏堯的頸項, 魏堯順勢摟住她的后背, 兩人額頭相抵,魏堯在她的鼻尖上親吻一口, 小聲道:“你知道我緊張你,就快些好起來?!?/br> 云招福輕柔的點了點頭,然后便將自己的粉唇送了上去,與魏堯碰在一起, 魏堯手來到云招福后腦上輕按,讓兩人更靠近,過了好一會兒后,云招福才覺得身子發(fā)軟,整個靠在了魏堯的身上,魏堯?qū)④涇浀乃饋?,安放到床鋪之上,云招福擯棄凝神的躺著,與在她上方撐著身子的魏堯?qū)σ暎却南乱徊絼幼?,無論兩人親密多少回,每一回都能讓云招福感覺到緊張。 可是今天的魏堯不一樣,讓云招福等了好長時間,他也沒有下一步動作,只是撐著身子在云招福上方,柔情的凝視著她,云招福伸出兩條胳膊,想將他拉近自己,魏堯俯下身,又親了兩下,在云招福的手往他衣服里探去的時候,及時抓住了她。 在云招福意外的目光下,魏堯?qū)⑺氖址诺酱竭呌H吻,然后用十分克制的聲音,在她耳旁說了一句: “今天不行,還病著呢。” 云招福卻心癢癢的:“沒事兒,我好著呢?!?/br> 魏堯卻堅持:“乖,等病好了,再補(bǔ)給你?!?/br> ‘再補(bǔ)給你’四個字讓云招福面紅耳赤,魏堯從她身上爬起,深吸了兩口氣,似乎還不行,干脆站起來去了洗漱內(nèi)間,云招福將稍微松散開的衣領(lǐng)拉好,趴在床邊上看著洗漱內(nèi)間的珠簾,心里納悶極了,今天的魏堯跟平時太不一樣了,怎么就從大灰狼變成了小綿羊呢?到嘴的rou都不吃了。 難道就因為自己生病了嗎? 想到這里,云招福的嘴角不禁露出了笑,其實偶爾這么生一回病也挺好的,至少她如果不生病的話,也不會知道,魏堯?qū)λ@么好。 魏堯換了睡覺的道袍,回到床上,抱著云招福,安睡一晚。 第二天早晨,兩人吃完了早飯,書錦正好把藥端了上來,云招福臉都皺了起來:“又要喝了,太苦了。” 魏堯接過碗,送到云招福面前:“良藥苦口,這藥得喝,一天三頓,一頓都不能少?!?/br> 云招??粗?,嘟嘴賣萌也不管用,沒辦法,只好捏著鼻子把這藥盡數(shù)灌了下去,魏堯立刻遞了水過來給她漱口。 吃完了藥,魏堯才撫著云招福的腦袋,交代道: “我去刑部,下午會早點回來,你身子不好,這幾天就待家里,哪兒都不許去,沒事就多睡睡,養(yǎng)養(yǎng)精神?!?/br> 云招福本來也沒打算出去,乖乖的點頭:“我知道了,你真啰嗦?!?/br> 魏堯拍了怕她的臉頰,叮囑書錦她們好生照料,便出門去了。 魏堯走后,書錦就招呼人進(jìn)來收拾早餐桌子,扶著云招福去旁邊坐下,云招福對書錦問:“書錦,你覺不覺得,王爺這兩天有點奇怪?” 書錦不解:“王妃是指王爺哪里奇怪?” 云招福想了半天,搖頭:“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奇怪?!?/br> 聽雪在旁邊聽著笑了:“王妃,您這話要是被王爺聽見了,得多傷心呀。您生病了,王爺比自己生病還緊張,對您關(guān)懷備至,沒想到還要被您說奇怪?!?/br> 云招福想了想,覺得聽雪的話還有點意思,她確實不該懷疑魏堯的。 身子還是有些乏力,聽話回床上休息,沒有睡,就靠在那里看看書,沒過多久,書錦就進(jìn)來稟告,說是相國夫人來了。云招福眼前一亮,趕緊讓人將范氏請進(jìn)來。 范氏很快被帶了進(jìn)來,看見靠在床上休息的云招福,范氏快步走來,來到云招福床邊,云招福一下就抱住了范氏,摟著她的腰撒嬌: “娘,您總算想起來看我了?!?/br> 范氏拍了拍云招福,坐在床邊,瞧她的氣色:“我這兩天忙,今兒才聽說你病了,是著涼了還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著涼又不太像,就是渾身乏力,有時候想吐,卻又什么都吐不出來?!?/br> 聽了云招福的描述,范氏的臉色十分擔(dān)憂,低頭猶豫了片刻后,才問:“那……找太醫(yī)瞧過了嗎?” “瞧過了,說是沒什么,讓我這幾天多休息休息?!?/br> 云招福見范氏神情緊張,怕她擔(dān)心,趕忙安慰。 可她這么一說,范氏的臉色卻更加難看了,似乎十分不安,喃喃自語了一句:“不應(yīng)該啊。怎么……” “娘,您嘀咕什么呢?什么不應(yīng)該?” 云招福聽不清范氏的話,遂追問。 范氏瞧著云招福,欲言又止,似乎掙扎著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母女倆就那么相對沉默了好一會兒,范氏才咬了咬唇,猶豫著開口: “那……王爺沒有跟你說什么?” 云招福不解:“他要跟我說什么?娘你今天怎么了,說話怪里怪氣的,是不是魏堯有什么瞞著我?” 范氏勉強(qiáng)一笑,臉色蒼白:“沒有。王爺有什么事情會告訴我,瞞著你的?我就是隨口問問。你這平日里健壯的像牛似的,突然就病了,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總要擔(dān)心的嘛。不過既然太醫(yī)說你沒事兒,那……應(yīng)該就是沒事兒吧?!?/br> “我當(dāng)然沒事兒。休息幾天就該好了?!?/br> 范氏看著女兒這樣子,深吸一口氣,點頭說道:“沒事就好。你好生養(yǎng)著吧,我先回去了?!?/br> “?。俊痹普懈@×朔妒系囊滦洌骸澳锬艅倎?,凳子還沒坐熱乎就要走???” 這么匆忙,云招福還有好些個體己話沒和她說呢。 范氏無奈:“唉,這些天不是你舅舅在這兒嘛,他生意上出了點事故,來京城請我?guī)蛶兔Γ铱偟脦椭?。你這病再歇兩天,若是兩天還不好的話,我親自帶大夫來給你瞧?!?/br> “別呀。您找的大夫,還能比宮里的太醫(yī)好嗎?” 云招??粗妒习咽澈羞f給書錦,吩咐她拿下去熱一熱給云招福吃,嘴上答話:“太醫(yī)再好,也沒給你看出個所以然來,兩天以后我再來,你這兩天別下地了,有什么事兒都讓書錦丫頭她們?nèi)プ觥!?/br> “哦,知道了。”云招福向來很聽話。 范氏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對云招福耳提面命一句:“對了,這幾天……最好也不要跟王爺同房了。多注意些。” 云招福臉上一紅,抿著唇還沒好意思開口回答,范氏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經(jīng)過云招福梳妝臺的時候,范氏的目光往梳妝臺上放著的那只與妝奩盒一個色調(diào)的胭脂盒,這些東西范氏最是熟悉,因為都是她給孩子親手準(zhǔn)備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