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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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瞅他這蔫吧樣,肯定已經(jīng)完全認識到?jīng)_動是魔鬼了?!?/br> “有棍子什么的沒,咱得找個東西把窗戶頂住吧……” 宋斐不靠譜的頻率太高了,所以這不是戚言第一次說他。但在以前,甭管對錯,宋斐都會蹦著高跟他嗆,說得好聽點叫交流,其實就是無理辯三分。戚言不是個好脾氣,確切地說真發(fā)起火來連他自己都害怕,因為理智根本沒辦法再控制,所以通常感覺到自己要發(fā)火,他就不再跟宋斐吵了,他說的彼此冷靜一下,真的就是想彼此冷靜一下,以免氣頭上說出什么讓自己后悔莫及的話。宋斐卻不適應,總說他這是冷暴力,他也不想多解釋。 但是這一回,他數(shù)落了對方半天,對方竟然就乖乖低著頭,一聲沒吭。 戚言比宋斐高,宋斐一低頭,從他的角度根本看不見對方的表情,這讓戚言有點心慌。 “下次不會了,”仍然低著的腦袋終于發(fā)出悶悶的聲音,“以后再做任何事,我都一定會先想清楚?!?/br> 戚言愣住,他曾無數(shù)次希望宋斐乖乖聽話,別胡攪蠻纏,可真實現(xiàn)了,又好像哪里不對。 “好啦,干嘛啊跟訓兒子似的,你不也沒告訴他你把手機丟外面了嘛。”林娣蕾打著圓場插進來,連拖帶拽把宋斐弄出了衛(wèi)生間。 剩下周一律、喬司奇和羅庚,有的懵逼,有的感慨,有的贊嘆—— 羅庚:“你們gay談戀愛,都是教育模式?” 周一律:“倆爺們們處對象就是好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沒有一撒嬌就無條件投降的憋屈?!?/br> 喬司奇:“我還一直擔心你hold不住他,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小弟多慮了啊?!?/br> 戚言沒心思同他們調侃,他一直還在想著宋斐的反常。 林娣蕾一直把宋斐拉到挺遠,誰都聽不見了,才逗樂似的戳了一下后者那張要死不活的臉:“至不至于啊,被罵就這表情,你什么時候臉皮這么薄了?” “沒有,”宋斐抓抓頭,嘿嘿一聲,“就是覺得自己真挺傻逼的?!?/br> 林娣蕾囧:“戚言已經(jīng)罵得很全面了,你就不用自己再補充了。” 宋斐苦笑一下,不再解釋。 今天干的這事確實蠢,但真正讓他覺得自己傻逼的,是在聽見那首歌的時候,那個以為戚言就在隔壁的瞬間,他感覺到的竟然是巨大的安心。 那種有那個人在身邊,天塌地陷都不怕的心情,沒出息到連他自己都鄙視。 很慶幸,那個專注于懟他的人,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jié),不然他真的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剛分手那段時間,群里總有人追問,戚言到底哪不好,你作大死地非要跟他分手。宋斐每每都會給出特別瀟灑的理由,什么性格不合啦,三觀不合啦,玩不到一起去啦等等。只有他自己知道,真相遠沒有那么漂亮。 他就是累,太累了。 戚言比他優(yōu)秀太多,這是一個他從不肯在戚言面前承認,但其實心里早就接受的事實。他想和戚言天長地久,他無數(shù)次想努力跟上對方的步伐,可是太辛苦了。他喜歡大樹,但他這輩子就是一根草,如果大樹喜歡身邊陪根草,那相安無事,偏不巧,大樹非得讓小草也得長成跟自己一樣高。小草試了,不行。大樹還不死心,非繼續(xù)往上拔。 長此以往,總有一天小草會被大樹連根拔起,等到大樹終于認清原來小草是成不了樹的,松手放棄了,離開土的小草也就黃了,死了。 宋斐不想等到那一天。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嘴上說分了,心里卻舍不得。那可是一棵大樹啊,錯過一棵,這輩子未必還會有第二棵。 所以他拿得起卻放不下,分了手還搞什么依然是朋友。 直到剛才。 他決定真的放棄戚言了,不搞曖昧了,也不撩了。再好的草也還是草,他這輩子攀不上這棵樹,即便人家愿意被你圍著轉,看你的時候還是要低頭俯視。不是戚言的錯,是屬性決定的。以前吵架的時候,戚言總說他不能夠正視自己的問題,現(xiàn)在他明白了,那個叫自知之明。 況且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命,他患得患失分了自己的心無所謂,連累的很可能是所有人的安全。因此從現(xiàn)在開始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不能由著性子,亂想胡混。 ——人生十九載,宋斐第一次下決心洗心革面,發(fā)憤圖強做一根不拖后腿的好草。 最終六個小伙伴將尸體搬到休息室,又用五根毛筆用膠帶纏成一捆,放到滑道里,然后又用膠帶將筆捆和滑道牢牢粘起來,總算是將廁所的透氣窗給頂住了。但為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搬來了員工休息室里半人高的窄條置物柜,把隔間的門從外面擋住,這樣一旦喪尸突破窗戶再爬進來,想出廁所,也必須推動置物柜,到時候金屬置物柜在大理石地磚上摩擦的聲音,足夠給他們報警。 做完這一切,大家才終于長舒口氣,回到生活區(qū)的地鋪上,開始分析總結。 罪魁禍首戚言先作情況說明,不過在說之前,他偷偷看了一眼宋斐。他發(fā)現(xiàn)那人和大家一樣,也拿著筆和本,神情認真,一副準備記錄課堂筆記的專注模樣。宋斐不再吊兒郎當了,這放到以前簡直是普天同慶的喜事,可現(xiàn)在,戚言只覺得心里沒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悄悄改變,他抓不住,也控制不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戚言定了定神,開口:“我把手機扔到地面上的時候是播放器在播歌,但為以防萬一,我還設置了鬧鈴,一旦播放器被誤觸暫停,鬧鈴還可以補上。宋斐在廁所時突然響起的音樂和我們后來的音樂都是從第一句開始唱的,證明都是鬧鈴,那么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一個好奇心旺盛的喪尸撿起了手機,并且通過透氣窗爬進廁所。至于他是誤打誤撞還是有意識往里爬的,沒辦法判定?!?/br> “應該是有意識爬的,”羅庚沉吟片刻,道,“還記得崔孟涵嗎?我們以為它爬上來只是因為生前身體柔軟,但仔細想想,其實當時地上很多喪尸都有想要抓床單的動作,只是最終爬上來的僅有崔孟涵一個。同理,想爬透氣窗的喪尸也有很多,只是那一個碰巧成功了?” 周一律倒抽一口氣:“你的意思是……他們的智力沒有完全退化?” 戚言的眼睛瞇了一下:“至少,會模仿?!?/br>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 爬床單也好,爬透氣窗也罷,都是他們做過的,然后喪尸緊跟著就做了。戚言的推理無從反駁。盡管廁所的透氣窗比戚言爬的矮很多,目測喪尸爬起來肯定不需要疊羅漢。但即便只是簡單的攀爬模仿,也足夠讓人絕望。 “我有問題,”宋斐舉手,“呃,你把手機扔下去的時候鎖屏了嗎?” 戚言愣了下,原本條件反射就認為宋斐是想搗亂,可聽完問題,大概明白他的疑惑了,認真答道:“鎖了,但是鎖屏狀態(tài)下也可能誤觸歌曲暫停的?!?/br> 宋斐:“那你被我們接進來的時候,屏幕還亮著嗎?” 戚言沉默,良久,緩緩搖頭:“沒有,已經(jīng)黑屏了?!?/br> 宋斐:“所以必須是先誤觸home鍵亮起屏幕,再誤觸暫停鍵停止音樂?!?/br> 喬司奇:“而且還得懷著一顆好奇心把它握在手里,爬進透氣窗,坐到馬桶上繼續(xù)研究。” 周一律:“你倆能別說了么,我冷……” 林娣蕾:“說不定就是巧合呢。咱們不能自己嚇唬自己?!?/br> “或者,”宋斐歪頭想了想,“它們的身體還殘留著一些……那個叫什么來著,肌rou記憶?就比如咱們現(xiàn)在一摸手機,不用過腦子肯定手指頭就自己動起來解鎖屏保了,會不會它們也這樣?” “也可能就是記憶,”戚言看向宋斐,破天荒地跟他認真討論起來,“既然它們的智力沒有完全退化,至少殘留模仿能力,那么記憶同樣保留一些,也是可能的。” 宋斐一個勁點頭,但卻避開了戚言的目光,假裝很勤奮地在本上記錄。 或者,真的很勤奮? 戚言已經(jīng)沒辦法判斷了,這不是他熟悉的宋斐,也不是他熟悉的相處模式。雖然他們名義上分了手,但那種只有彼此才可以感受到的曖昧,從頭到尾都沒有斷過,也正是這種感覺,讓他一直都沒有真的認為他倆會分。 宋斐喜歡自己,戚言清楚地知道。甚至宋斐的每一撩,他都看在眼里,愿意上鉤,是因為他也喜歡。他是一個做任何事都喜歡掌握主動的人,感情也不例外。宋斐說分手的時候,他確實有點懵,可幾個回合下來,他就知道,那人就是鬧個脾氣,下不了狠心的。 但是現(xiàn)在,他忽然沒把握了。 第21章 前緣難續(xù) 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持續(xù)到傍晚,六位同學坐在棉被上的同學大概總結出了目前已知的喪尸特點:1、視覺、聽覺、嗅覺不變或增強,對活人的移動和氣味敏感;2、無痛覺; 3、智力大幅度退化,可能保留初級模仿學習能力和少量記憶;4、體能(速度、柔韌度等)在自身原有基礎上退化,退化率未知,有個體差異;5、力量沒有變化,與普通人基本一致,存在個體差異;6、唾液含有病毒,通過血液傳播。 7、腦死亡是目前已知的唯一死亡途徑。 放下各自手里的小本本,口干舌燥的六位同學長舒一口氣。超市里已經(jīng)暗下來,配著空調的嗡嗡聲,有一種別樣的驚悚。之前討論沒注意,如今才覺得脊背發(fā)涼。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宋斐先反應過來,起身去尋墻壁上的開關。幸而很快找到,啪啪啪地悉數(shù)按下,剎那間,燈光全亮。 “難怪普羅米修斯要為人類去盜火種,”周一律放下本本,伸了個懶腰,感慨,“唯有光明,才能讓人類即使身處黑夜也依然充滿希望啊?!?/br> 宋斐:“……” 羅庚:“……” 喬司奇:“……” 戚言:“……” 林娣蕾實在不愿意剛討論完就冷場,只得搜腸刮肚憋出一句回應:“嗯呢?!?/br> 這不是周一律第一次做話題終結者了,但他到現(xiàn)在都沒鬧明白問題出在哪里:“我的話就那么難接嗎?” 這回四位男同學總算有了發(fā)言權—— 宋斐:“非常。” 羅庚:“艱難?!?/br> 喬司奇:“基本?!?/br> 戚言:“接不住?!?/br> 周一律沉默半晌,抬起頭:“咱們還是繼續(xù)聊喪尸吧?!?/br> 五位小伙伴笑得前仰后合,冷場早就沒了,氣氛重新活絡起來。 這一下午,先是廁所驚魂,后又腦力勞動,大家早就餓了,這會兒紛紛起來去尋找自己中意的晚餐,片刻之后,重新地鋪聚首。 “關于變異之后的特征,我覺得咱們已經(jīng)分析得差不多了,”周一律挖了一大口八寶粥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咕噥,“我連上課分組討論都沒這么認真?!?/br> “分析是分析完了,但怎么對付還得仔細琢磨。”戚言擰開一根火腿腸遞給捧著泡面的宋斐。后者愣了一下,然后以極快的速度說了聲謝謝,低頭接了過去。 戚言挑眉。宋斐跟他說謝謝,這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戚言想得太投入,以至于周一律叫了他三聲,才回過神:“嗯?什么?” 周一律翻個白眼,就算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也不能一天到晚就圍著西施瞅啊,路人甲也是需要關注的:“我是問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對策了?” 戚言定了定心,暫時不去想其他:“具體的對策現(xiàn)在還沒有,但是既然它們有模仿能力,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個上面做做文章。還有就是我們再執(zhí)行計劃,也要更加謹慎,不能把它們再想成單細胞動物,要考慮得更周全?!?/br> “完全同意?!绷_庚小心翼翼地把剛沖的熱牛奶送到女神手里,同時附贈的還有一個暖人心的微笑,等女神接過牛奶,才心滿意足地回過頭來,繼續(xù)道,“消滅它們不是咱們的目的,保命才是咱們的目的?,F(xiàn)在的情況就是這里可能安全,也可能被攻破,咱們不能不留后手?!?/br> “后面的庫房不就行嗎,”別人都吃主食,就johns同學吃魷魚絲,還嚼得津津有味,“真要是這里待不住了,咱們就全躲進去,大門一鎖,正好里面還吃喝不愁。” 戚言沉吟片刻,問:“如果庫房也不行呢?” 喬司奇黑線:“不至于那么背吧。” “那就食堂,”插話的是宋斐,“食堂距離這里最近,而且后廚冰柜里肯定還囤著rou什么的?!?/br> 戚言立刻看向宋斐,自討論以來,他總是要很費勁才能捕捉到對方的目光:“怎么過去?” 宋斐有些窘迫地抓抓頭:“這個我還沒考慮好?!?/br> 這是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宋斐要真深思熟慮了,那才見了鬼。所以問問題只是幌子,戚言就想多看看他,最好能從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里,看看他到底犯了什么病,才這么反常。 宋斐被盯得不太自在,見話題也沒繼續(xù),索性再度埋頭苦吃。 于是就形成了一個戚言皺眉凝視宋斐,宋斐一心只在泡面的微妙畫面。 林娣蕾一邊吃蘇打餅干,一邊小口抿著牛奶,默默觀望總覺得哪里不對。其余三個男同學也感覺到了氣氛的異常,但作為清純少男,妹子還沒碰過呢,上來就揣摩漢子間的曖昧情愫實在難度太大。 待到酒足飯飽,大家也沒討論出一個穩(wěn)妥的足以全票通過的后路方案。主要是總會有各種各樣潛在的危險,一展開聯(lián)想就根本收不住,最終后路就成了不歸路。而且飛馳了一下午的腦袋也已經(jīng)木了,大家嘴上沒說,但誰心累誰知道。 最后還是小地雷一拍板:“明天再說?,F(xiàn)在愿意干嘛干嘛,休養(yǎng)生息!” 終于等來下課鈴的男同學們如釋重負,四散開來。 周一律去了生活用品去,他想找個結實的掃帚或者拖布,把桿卸下來綁壽司刀,短兵變刺刀,一寸長一寸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