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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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維森:“嗷嗚——” wilson嚎得縱情,傅熙元聽得心焦。登高望遠(yuǎn),方圓百米無同學(xué),低頭俯視,陽光房里盡喪尸,暫時的安全島再平整光潔,晶瑩剔透,哪怕踮起腳就能摘日月星辰,也架不住寒風(fēng)瑟瑟錐心刺骨。 這樣的后半夜,這樣的孤立無援,放在他們面前的就兩條路,要么拼,要么死。 “別嚎了!” 傅熙元一聲吼,馬維森抖三抖。 世界瞬間安靜了。 “你還想不想活命?”傅熙元問。 馬維森騰地站起來:“當(dāng)然!” 傅熙元沉吟片刻,目光炯炯:“那就想想只剩下我們倆,怎么往外逃。” 從包里翻出倆rou干,分一根給馬維森。后者自己也有存貨,但戰(zhàn)友送了,沒道理拒絕,欣然接受。 “憑我們倆行嗎?”馬維森聞著rou干的香氣,感覺疲憊的身心稍稍獲得些許撫慰。 傅熙元:“不行也得行!還是原計(jì)劃,找車開出去!” 馬維森:“可我不會開車……” 傅熙元:“沒事,我也不會?!?/br> 馬維森:“哪里沒事啊啊啊啊?。?!” 傅熙元:“自動擋,傻子都能開?!?/br> 馬維森:“可傻子沒鑰匙!” 傅熙元:“我們早就……阿嚏——” 說話嘴張?zhí)螅豢诶滹L(fēng)嗆進(jìn)來。傅熙元趕忙轉(zhuǎn)過身,拉著馬維森背風(fēng)重新蹲下來,腦袋挨一起研究“兩個人的戰(zhàn)斗”—— “我們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 “你們?” “就前同學(xué)啦……” “你這身份轉(zhuǎn)變得還真快?!?/br> “托你的??偹阕屛乙庾R到了自己尷尬的‘空氣地位’,所以現(xiàn)在我也不認(rèn)他們了,要進(jìn)行‘空氣的報(bào)復(fù)’!” “為什么聽起來毫無殺傷力……” 一巴掌呼腦袋上,馬維森總算安靜了。 傅熙元決定以后能動手就不bb。 “之前沒在籃球館搜著鑰匙的時候,我們只有喬司奇的一輛車,當(dāng)時就想過到車庫之后怎么辦。后來商量出的方案就是,到車庫之后關(guān)門打狗?!?/br> “就是車庫里的喪尸?” “嗯,我們分析車庫里的喪尸身上掛著車鑰匙的可能性比較高,最順利的情況就是引誘幾個看起來最像有車族的喪尸到僻靜處撂倒,搜身。” 馬維森艱難咽了下口水,總覺得重點(diǎn)不在傅熙元說出來的這半截,而在他沒說出來的那半截:“要是最不順利的情況呢……” “地下車庫里都是喪尸根本沒有讓我們誘敵的僻靜處。” “然后?” “再看唄?!?/br> “……這他媽是人類的戰(zhàn)術(shù)的嗎!??!” 傅熙元沒好氣地擦掉被噴一臉的口水:“那你行,你來給個戰(zhàn)術(shù)!” 馬維森頹了。 傅熙元還想乘勝追擊再懟兩句爽爽,可瞅馬維森那蔫頭耷腦的倒霉樣,話到嘴邊,再三盤旋,還是咽了回去。 這家伙氣人的時候能讓人吐血,但可憐起來又真讓人下不去手,更要命的是還可以反復(fù)在這兩種狀態(tài)中切換,他本人爽不爽不清楚,但作為路人,傅熙元是真的酸爽,既無奈,又無力。 比如現(xiàn)在。 明明想懟,話到嘴邊咽回去也就算了,還他媽換成了寬慰:“往好的方面想,雖然咱倆去地下車庫困難重重,但說不定能在里面跟大部隊(duì)會合呢!” 馬維森斜眼看他,從表情上看內(nèi)心應(yīng)是毫無波瀾:“你這不是往好想,是往科幻想?!?/br> “……” 傅熙元又想踹人了,可馬維森接下來的話讓他怔住—— “換你是戚言,你會帶著十幾條生命放著生門不出,原地等待不知道流落哪里不知道何時回歸甚至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兩個同學(xué)嗎?” 這個問題傅熙元無法回答。 這不是感情遠(yuǎn)近親疏的問題,也不是道德與情感博弈的問題,而是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粗暴的“價值”問題。 為了兩個“可能存活”的生命,讓另外十四條生命都處于“時刻可能喪命”的危險之中,是否值得? 鬼知道地下車庫現(xiàn)在是什么光景。能順利進(jìn)入車內(nèi)怕是都要費(fèi)一番九牛二虎之力,難道進(jìn)去之后不開車盡快逃離,而是等著兩個很可能遙遙無期的同學(xué)嗎? “我最開始跟體院那些同學(xué)在一起的時候就是這樣,”馬維森抬頭看天,仿佛蒼穹里正閃回著某些過往片段,“總會有人掉隊(duì),走散,或者在逃命中喪生,但剩下的人只能繼續(xù)往前逃,沒人會回頭看。不是他們不想,是他們不能。” 馬維森的話里破天荒沒了埋怨,甚至,還隱隱帶著些許認(rèn)命的釋然。 傅熙元想起了自己逃出來時,也是許多同學(xué)一起,可最后到了食堂,只剩下他們六個,那便是最初的武生2班。就像馬維森說的,看見同學(xué)被喪尸攻擊啃食,他們不難過,不想救嗎?當(dāng)然想。可那種情況下,連自身都難保,誰還能去顧別人。 同難兄難弟一起看天,傅熙元在漸漸渺茫的希望里,忽然笑了下,不正經(jīng)道:“我的班干部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云彩來救我……” “死心吧,”馬維森樂著接話茬,“除非咱們是仨人失聯(lián),帶上宋斐,沒準(zhǔn)還能等到戚言的云彩?!?/br> “你知道他倆的事?”傅熙元檢索一遍過去幾小時的記憶,沒搜到班干部跟新同學(xué)出柜的資料。 馬維森無語:“他倆都膩味得要打馬賽克了,你當(dāng)我瞎?” 傅熙元重新打量轉(zhuǎn)學(xué)生,覺得不能再用老眼光看人了:“觀察力可以啊。你還真是,除了說話招人煩,其他都行?!?/br> 馬維森不滿挑眉:“可以?流動的水沒有形狀,漂流的風(fēng)找不到蹤跡,任何jian情的推理都取決于心。羅庚喜歡林娣蕾,趙鶴對黃默有好感,周一律喬司奇不清不楚,戚言宋斐死了都要愛,唯一看透真相的是一個外表看似花瓶,智慧卻過于常人的……cao,為什么又踹我!??!” 一片云飄過來,遮住了月亮。 但云彩很薄,于是月光讓依稀可見,只是變得很淺,很淡。 兩個人有的沒的說了一堆,可不知什么時候就靜了下來。沉默,讓低落和惆悵有了可趁之機(jī),當(dāng)它們終于席卷而來,傅熙元和馬維森再無力招架。 第102章 熱血易冷(下) 終于,傅熙元拍拍馬維森肩膀,自己先站了起來:“走一步看一步吧?!?/br> 馬維森慘兮兮仰起頭,眼神楚楚可憐:“那咱倆先說好,不管誰落了單,另外一個都必須回頭,找人?!?/br> 傅熙元定定看了他半晌:“請問在只有兩個人的情況下,怎么判斷誰落單?” 馬維森:“這確實(shí)是個比較深奧的問題……” “滾蛋,”傅熙元沒好氣地笑,“一旦分散,必須想辦法會合。” “我就是這個意思!”馬維森頭如搗蒜。 傅熙元舒展筋骨,末了長長吐出一口氣:“走起?!?/br> 馬維森騰地站起來:“聲東擊西還是直接清場?” 武生班堅(jiān)持到現(xiàn)在,其實(shí)戰(zhàn)術(shù)分大類也就這兩種——前者,制造噪音吸引喪尸集體離開;后者,引誘喪尸進(jìn)入攻擊范圍,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最后全部清理干凈。 但傅熙元沒想到馬維森入班才幾小時,從jian情到戰(zhàn)術(shù),竟已無一不精。 要不是性格實(shí)在有缺陷,其實(shí)這人也可以當(dāng)個班干……算了,這人實(shí)在性格太有缺陷。 暗搓搓地腹誹馬維森讓傅熙元心情愉悅,不過很快他就想到,所謂“班級”或許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于是那愉悅瞬間變苦,最后成了縈繞不去的惆悵。 沒有憤怒,只有惆悵。 他不怨那十四個人沒有回來找,不,應(yīng)該是非常理解他們的選擇。按理說心態(tài)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可以了,但他卻不行,他還要加上不舍。他真真切切舍不得那一班伙伴,甚至非常懊惱自己脫了隊(duì),就像幼年搬家,必須跟小區(qū)里的玩伴們告別時一樣,恨不能抱著電線桿子不撒手。 那時候的小傅熙元哭成了淚人。 現(xiàn)在的傅熙元,再難過,也只是眼睛酸了酸。 “喂——”馬維森在戰(zhàn)友眼前快把自己五個指頭晃掉了,“你可別嚇我,等會兒打起來你要這么走神,我會死的!” 傅熙元囧,揮掉面前的手,也一同收起了心里的復(fù)雜情緒,總算接上了之前的話題:“喪尸太多,清不干凈的,還是聲東擊西,想個辦法把他們引出來去別處,然后我倆進(jìn)陽光房?!?/br> 馬維森:“如果下面樓梯還有喪尸呢?” 傅熙元:“不走樓梯,坐電梯。” 馬維森:“……會不會有點(diǎn)作死?” 傅熙元:“我們?nèi)1,也就是說電梯只下一層就開門,這么短時間要是還出問題,那我倆也不用往外跑了,命里就沒逃出生天這條線?!?/br> 馬維森:“不不,電梯問題不大,如果轎廂里面有喪尸,大不了我們不進(jìn)了,跑回房頂。我擔(dān)心的是電梯下去開門之后,萬一b1都是喪尸,或者喪尸就守在電梯門前呢?” 傅熙元:“硬著頭皮往外突。” 馬維森:“……你的做事風(fēng)格一直都這么硬朗嗎傅哥?” 傅熙元:“我還可以更……” “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像一道閃電,劃破夜的靜謐。 那聲音太近了,仿佛就在頭頂,傅熙元和馬維森不約而同一個激靈,立刻抬頭去望! 然而沒等他們看清,黑洞洞的厚德樓上便落下一個黑影。 啪—— 熟悉的悶響,帶著骨骼折斷的聲音。 同致遠(yuǎn)樓一樣,尸體血rou模糊,不成人形。 就落在陽光房旁邊,距離太近了,近到慘狀觸目驚心,血腥濃烈撲面。 陽光房里有喪尸聞訊而出,可當(dāng)撲到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死透之后,又興趣缺缺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