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荀玨笑盈盈地對季矜說道,可是他的眸光卻是異樣認真,顯然這句話并不是在對季矜說笑。 這讓季矜的眼眸不自覺地睜大了起來,荀玨這話就是在直白地告訴自己,他想要…….。 “夫人,我覺得還是這個適合你?!?/br> 還不等心頭微微受了震撼的季矜反應過來,荀玨已經像是個沒事人一樣的拿過一支發(fā)釵細致地插在了季矜的發(fā)髻里。 仿佛自己剛剛并沒有說什么驚人的話似地,他神態(tài)自若地轉過話題對季矜笑道。 季矜聞言在店家拿過的銅鏡里面照了照自己頭上那只發(fā)釵的樣式,荀玨的眼光的確不錯,她也挺喜歡的。 見著季矜的臉上終于展露出了一絲笑顏,荀玨的心頭也松了一口氣。 幸好季矜的性子簡單,他的夫人并不難哄。他們倆人路過一個算命的攤子的時候,攤主突然叫住了他們二人。 “二位,請留步。” 荀玨帶著季矜在算命攤前停下腳步,有禮的問道:“先生有何指教?” 攤主擼了擼自己的胡子,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他看著季矜和荀玨高深莫測道:“見兩位小友有緣,想給你們夫妻算上一卦?!?/br> 季矜對此不置可否,荀玨倒是感興趣地挑了挑眉道:“愿聞其詳?!?/br> “兩位貴人從國都而來,來此必是公干,在下可有說錯?”算命先生胸有成竹道。 荀玨唇角噙著一抹淡笑,輕輕點了點頭道:“先生說得全對?!?/br> 季矜站在身旁不著痕跡地看了荀玨一眼,他可不是會相信命這種東西的人,不知道在心里打什么主意。 “二位良緣天定,但情路頗為坎坷,然終歸會圓滿?!?/br> 算命先生這話引起了季矜的側目,她探究地打量了他一眼,這人到底是有點真本事,還只是投機取巧? 荀玨確實是對算命先生這話頗感愉悅,但是他并未表露出來,只是依舊風輕云淡的笑著,攤主也并不能從他的神色上看出什么來。 他再接再厲道:“只是二位近來身邊恐怕不平靜,該小心為上?!?/br> 荀玨聽聞此言眸光一閃,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算命先生道:“承蒙先生提醒,玨和夫人會注意的?!?/br> 荀玨和算命先生的這一來一往讓季矜看在眼中不由得微微蹙起了眉頭,情況有些不對。 她不由得抬頭打量了荀玨一眼,可是荀玨卻依舊對著她笑得溫柔,輕輕拉過她的手走了。 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之前一直待在身邊當背景板的一個小童終于不甘寂寞地插嘴道:“師傅,咱們不是已經給季相遞了投名狀嗎?你怎么還提醒君侯???” “笨!”算命先生沒好氣地重重打了小童的腦袋一下,恨鐵不成鋼道:“你這腦子怎么就是不開竅呢?雞蛋不能同時放在一個籃子里,知道嗎?” 雖然算命先生人稱劉大師慣是一個投機取巧之徒,可是他也并非半點真本事都無。 至少他能夠看出本來荀玨和季相之間只能存其一,可是有了季相的愛女,君侯的愛妻存在,這一切都不好說了。 小童嗷嗷直叫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委屈道:“師傅我本來就不聰明,你再打就真的傻了?!?/br> 他這話更是氣得劉大師直接踹了他一腳:“你本來就是個傻的,還用得著我打傻?” “好好好,我傻我傻,師傅你最聰明了!” 小童左閃右躲著對劉大師討好道,這才讓他氣順得消停了下來。 “那人有什么問題嗎?”在離開了算命攤之后,季矜看著荀玨完美的側臉,不禁開口問道。 荀玨聞言看了季矜一眼淡笑道:“夫人不用想太多,總歸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我們只需要領情就可以了。” 見著荀玨這么一副和剛才的算命先生如出一轍的高深莫測的樣子,可是真是讓季矜看不順眼 。她轉過頭去不搭理她的夫君了,荀玨見著她這幅樣子,無奈地低頭輕笑了一聲。 他們回到府衙之后,荀玨就去和縣令去了解此次君縣發(fā)生動亂的地區(qū)了。 季矜本來正在后院休息,卻有下人來報,趙家娘子求見。 季矜頭也沒有抬起,干脆利落道:“不見。” 趙五娘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有些不敢置信,對下人再三確認道:“你說什么?是不是弄錯了?你有和夫人說清楚是趙家的娘子嗎?” 在這君縣,就算是君侯,可是初來乍到的,怎么敢不給趙府面子? “回稟娘子,是的,奴說清楚了,可是夫人說了不見?!?/br> 這真是讓趙五娘肺都快要被氣炸了!趙家在君縣是地頭蛇,她還從來都沒有受過這等閑氣,這個君侯夫人真是好大的架子! 趙五娘氣沖沖地回到趙府了,她正要去向趙家家主告狀,可是卻被她的庶妹七娘給攔了下來。 “阿姐,此事萬萬不可?!壁w七娘趕忙攔在趙五娘的身前一臉著急道。 第182章 不悅 自然不能讓趙五娘將事情給捅出去了,要是將君侯和趙府的關系徹底弄僵的話,那才是真的什么都不要想了。 而顯然趙五娘不明白自己的庶妹七娘的這番良苦用心,她怒氣沖沖地瞪向她喝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就讓我眼看著那侯夫人如此囂張,自己白白被她欺負了不成?” 趙五娘沒好氣地推了趙七娘一把,將她推得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可是趙七娘的眼底劃過一絲陰霾,然而她的面上卻是依舊柔順恭敬,絲毫不顯。 “自然不是,阿姐你誤會了?!?/br> “好了,你們別吵了,五娘,讓七娘說吧。七娘一向有辦法?!?/br> 趙家家主夫人制止了她們兩姐妹,看著趙七娘說道。 趙七娘朝著自己的嫡母謙遜笑道:“母親太過獎了,女兒不過是有點小聰明罷了,擔不得的?!?/br> 趙五娘聽見自己的阿母如此夸贊趙七娘,她心中不服。 她一向看不慣趙七娘那裝得一副與世無爭無欲無求的清高模樣,可是她自己也正等著她的主意,只得勉強忍住了到嘴的反駁。 “阿姐,你放心,我有辦法讓侯夫人見您?!?/br> 果真,季矜正穿過長廊準備回房的時候,就被趙五娘給攔下了。 這讓她忍不住微微蹙起了眉頭來,也沒個人通報,她們兩人是怎么進來的? 事實上,趙家積威甚重,趙家的小姐想去任何地方,一般人還真不敢攔著。 尤其是在趙七娘誆騙那些下人說是自己在趙家和侯夫人相談甚歡,這不過是好友之間的聚會不用稟報,若是怠慢了她們二人的話,在趙家和侯夫人兩邊都討不了好。 如此,那些下人又怎么敢不放人呢? 季矜雖然心頭不悅,可是她并未表露出來,只是對于不請自來的人,她沒有必要搭理。 季矜繞開趙五娘就準備離開,只是卻被她給拉住了。 “我叫你站住!”趙五娘不耐地沖著季矜喝道。 季矜立刻甩開了她拉住自己的手,臉色沉了下來:“好無禮的女郎!” “侯夫人恕罪,我阿姐不是故意的,還望您多多海涵?!?/br> 趙七娘見趙五娘做出這等冒犯季矜的舉動,她唇角微微勾起,可是轉瞬她卻是急忙上前來一臉緊張擔憂地為趙五娘向季矜請罪。 然而季矜打量了趙七娘一眼卻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頭,這姐妹兩當真是都讓她無一絲好感。 jiejie太過狂妄無禮,meimei又滿肚子小心思,這都讓季矜對她們敬而遠之。 “你們以后不要再來打擾我便是?!?/br> 季矜并沒有給她們面子,直接開口趕人了。 季矜這回答也讓趙七娘的臉色微微一僵,她真沒有想到這位侯夫人如此不給自己面子。 以往就算是她的嫡姐對別人再態(tài)度惡劣,只要她上前去歉意地賠個禮,就無一人不是對自己贊許有加的。 “你這,”趙五娘見著季矜如此不將她們兩姐妹放在眼底,她就要沖上前指著季矜開罵。 幸虧趙七娘看出了趙五娘的意圖,及時地將她給攔住了。 她站在季矜的身前對著她笑得有禮大方,不卑不亢道:“是這樣的,夫人,七娘和我阿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夫人初來乍到,恐怕不熟悉這君縣,不如做主開宴,將這君縣內有名望的郎君的夫人都邀請來此,也好認識互相一番?!?/br> “阿姐和七娘皆是一番好意,想從旁協(xié)助,還望夫人明鑒?!?/br> 趙七娘看著不爭不搶的性子,可是她實際上能說會道。 季矜明白她們這是在給自己遞橄欖枝,可是問題是也得看她想不想接。 這宴會就算是趙七娘不提醒,季矜心里也早有盤算是一定要開一次宴請這君縣內各世族屬臣的夫人女郎的。 身為這君縣的女主人,她必須如此讓這些人明確自己的身份地位。 借著趙七娘和趙五娘之力,的確是可以讓她很快地融入進這君縣的貴圈里,可是季矜深諳天下沒有掉餡餅的道理。 她們如此鼎力相助,所圖必定不小,季矜并不想讓趙五娘和趙七娘得逞。 “二位娘子的好意本夫人心領了。若是無事的話,還是快些回去吧?!?/br> 季矜的聲音也是非常平靜淡然,臉色也毫無波動,可是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開口下逐客令了。 不管趙五娘再怎么心里不忿,可是她到底也是個要臉面的世家女郎,自然不可能再和趙七娘繼續(xù)賴在這里不走了。 “真是個賤人!給臉不要臉!可惡!她怎么就不去死呢!” 趙五娘一回到趙府,就再也按耐不住了自己的滿肚子火氣,大聲地咒罵起了季矜來。 趙七娘聽聞了趙五娘的話之后,她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可是臉上卻是著急地走過去連聲制止道;“阿姐慎言,要是傳出去了可怎么辦?” 然而趙七娘這話卻更是火上澆油,讓趙五娘的火氣越發(fā)盛了起來。 “我怕什么?難道在那里看她的臉色還不夠,我在自己家里還得如此小心翼翼的嗎?瞧你這點出息,長她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趙七娘狀似被趙五娘給罵得一臉糯糯地低下了頭去,可是她的唇角卻微微翹了起來小聲道:“若是侯夫人當真出了什么事情,牽扯到阿姐身上就不好了,我也是擔心阿姐。” 果然,趙七娘這話讓趙五娘眉心一動,不自覺地深思了起來。將自己的嫡姐的神色盡收眼底,趙七娘的唇角微微勾了勾。 這位侯夫人實在是比她自己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得多,雖然先前趙七娘聽聞過季矜那比自己君縣第一美人的嫡姐還要美麗許多,可是她也并不放在心上。 美色不管是對于男人還是女人來說都固然重要,可是趙七娘卻更相信聰明的女人才會是笑到最后的那個人。 容貌再美麗,可是對于郎君來說不能為他提供絲毫助力的話,也不過就是個玩物罷了。 因而對上這樣的侯夫人,趙七娘還是有信心的。 可是自從見了季矜僅僅一面過后,趙七娘心里卻有些不確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