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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潘金蓮怎么破~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武大眼睛就直了,“這、這些是,多少錢?”

    除了賣房子那天,他哪一次見過這么多錢!

    那擔子就讓武大在懷里摟了一晚上。他破天荒的沒把目光聚焦在娘子身上,晚上也沒再磨磨唧唧纏著她。

    然而第二天,錢全不見了。武大急得熱鍋上螞蟻一般,正撅著屁股在床底下找,潘小園把他拉出來,手頭捏著一摞借據,張張上面都有武大的紅泥指印兒。

    武大瞠目結舌,半晌,才跟做夢似的,指著那疊紙,嘟囔:“這是……這是我們的債?”

    “墊上一點咱們的積蓄,已經全還清了?!迸诵@也不多說,一把將借據全扔進灶膛里,“如何?”

    武大依稀記得有這么回事兒。當初她夸口,三個月內還清三十貫欠債,他以為不過是一時氣話。他甚至想過,假如到時候她沒能完成目標,自己一定不會責怪,一定不會露出“你看我說過吧你就是不行”的意思,要溫柔地安慰她,讓她正視現(xiàn)實,收心生兒子。

    而現(xiàn)在呢,一個月還不到,錢就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了。武大覺得這不科學。自己一個憨厚老實的大男人都掙不來這等快錢,何況她一個婦道人家?聯(lián)想起這幾天街坊四鄰的閑言碎語,那天又在西門大官人家被灌得爛醉……

    武大心里有些疑惑,卻一個字都不敢問。畢竟他自己斷沒這個本事,能一擔子一擔子的往家拿錢。

    不過那金簪子換的錢全用來還債了,家里的現(xiàn)金流還是緊張。木匠、磚匠、泥瓦匠的工錢都是一天一結,不過兩三天,匣子里攢下的銀錢已經全部告罄。

    偏偏吳月娘又不肯提前付一文錢。潘小園請“監(jiān)工”去傳了幾次話,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乃是天經地義,前期改造廚房的投資哪能讓買家墊付——不過,裝修材料可不能選太便宜的,也不許偷工減料,她派人監(jiān)督著呢。

    武大束手無策,正琢磨著是當衣服還是當被子,潘小園笑了:“放著家里一大筆錢看不見,真當自個兒是一文不名了?”朝樓上指指,“煩你把我那兩個嫁妝箱子搬下來。”

    武大難以置信:“嫁、嫁妝……”

    看著自家娘子堅定的眼神,還是一步三回頭的把箱子搬下來了。潘小園示意他放好,做出一副毅然決然的神情:“我的這些嫁妝,放在家里橫豎也沒用,煩你拿去換錢,就拿來幫你重裝廚房、采買原料,也免得雜人閑話,說我嫌棄你,不顧家。”

    武大看看潘小園,又看看里面那一堆花花綠綠的財物,張口結舌,怔了半晌,眼睛慢慢放出光來。嫁妝是已婚女人的私產,更何況在武大眼里,娘子的嫁妝神圣不可侵犯,就算是當初求爺爺告奶奶的借錢,也沒敢把那箱子碰上一碰。

    眼下,她居然主動打開,拿出里面的財物,要幫他做生意!

    忙不迭點頭。如此賢妻,打著燈籠也難找!

    潘小園默默看著武大感激涕零,心里涌起一陣小小的愧疚感。畢竟不能向他說明自己的真實意圖。

    她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堂堂正正地提出離婚。武大要是不肯輕易寫休書,那么,銀子砸下去,他會不會手軟?砸他五十貫、一百貫,他會不會心動?二百貫呢,武松也不會說什么了吧……

    不過古代并沒有夫妻共同財產的說法?,F(xiàn)在武大掙來的所有錢,最終還是歸武大所有,輪不上讓她拿來自己“贖身”。她潘小園現(xiàn)在的所有個人財產,就是潘金蓮以前留下的那兩個嫁妝箱子。

    她需要做的,是以這兩個箱籠為資本,讓嫁妝生出錢來。眼下要投資改造廚房,生產素花卷,正是一個絕好的良機。

    武大一臉艷羨,估摸著箱子里東西的價值足夠抵一半的成本,還是不太信,抬起頭,問:“娘子,這些東西……你真的要換錢,借……借給我?”

    潘小園微微一笑:“不是借。是入股?!?/br>
    知道武大聽不懂,一步步耐心解釋:“也就是說,從此咱家的生意,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要是虧了,我跟著你一起虧,不用你還錢。要是賺了,那么可也要給我留一半利,讓我留著裁衣服打首飾,可不許你全拿走——怎么樣?”

    如果是借錢,那么自然是借多少還多少,頂多加些利息;而入股就相當于和他共同承擔風險與利潤,將來就算武大賺了一千貫,其中五百貫,也得算作是她貢獻嫁妝的功勞。說起來,這個靈感還是來源于那天在西門慶家見識過的窮親戚呢。

    這個提議,似乎是有點算計武大了。但畢竟是跟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并非無端占他便宜。

    武大只聽懂“虧了不用還錢”,喜出望外,連聲道:“娘子說哪里話!你的就是我的……哦不、不,我的就是你的……咱們一家人,錢也是一家……”

    兩人達成一致,說做就做。箱籠里其實也不全是值錢的東西,幾件舊衣包著小木盒,盒子里藏著一對細銀手鐲,一對精巧銀簪,一條金鏈子。潘小園留下金鏈子壓箱底,剩下的一股腦抓出來,“賣了?!?/br>
    武大一臉恍惚做夢的神情,叫來銀鋪小廝,將首飾拿去稱重去了。

    再下面是一把半新不舊的小琵琶,“賣了?!?/br>
    過去的潘金蓮曾經在張大戶家里做使女,彈得一手好琵琶。潘小園穿過來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這琵琶,總覺得是個定時炸彈。畢竟自己連首兩只老虎都彈不出來,這樂器留著一天,就是多一分露餡的風險。早就想將這琵琶處理掉了。

    她笑著對前來收購的貨郎解釋,自己要拿嫁妝支持丈夫的事業(yè)。那貨郎捻著花白胡子嘖嘖稱贊,如此賢惠的持家娘子,他上一次見到的時候,嘴上還沒毛呢。

    西門慶送的那兩個藥瓶子早就讓她藏好?,F(xiàn)在箱子最底下,整整齊齊地疊著一個軟布包。打開來,濃香撲鼻。那是一匹艷色緞子,旁邊放了一個防蛀的小小香囊,大約是過去潘金蓮最珍視的財產。

    潘小園將那緞子貪婪地摸了兩摸,“賣……賣了?!?/br>
    反正,既然占了真六姐兒的身子,她的錢財,不好意思,也就厚著臉皮隨意處置了。

    布店的大嗓門老板娘鐘嬸兒馬上就請來了。大老遠的,聲音在門外頭就洪亮著:“哎喲喲,大郎,多謝你那天送的炊餅哎!我家那兩個小猴子吃得可香啦!”

    武大聽了,連忙從廚房里跑出來。他正在里面幫忙呢,兩只手上還沾著白撲撲的泥灰,好像戴了白手套。略略她一拱手,嘿嘿笑兩聲,又跑進去了。

    潘小園便把那嫁妝箱子里的彩緞給鐘嬸兒看。其實若不是急著湊錢,她還真舍不得賣這匹緞子。那料子顯見得價值不菲,摸上去手感順滑得不像話,緞面上還有機織的荔枝暗紋。而顏色居然是少見的海棠紅,嬌嫩明艷,可愛至極。但若是穿在身上,未免顯得張揚過分。潘小園就算是過去寫小說,這種顏色也只敢寫給未出閣的豆蔻少女來穿。

    怎么“自己”竟會有這種顏色的布料?難道是年少時期的摯愛,一直舍不得用?可是看起來也不舊啊。

    鐘嬸兒也是眼睛一亮,拿過那匹緞子,上上下下瞧了好一陣,就是不說話。

    潘小園見她絲毫沒有開價的意思,心里不禁腹誹。果然是生意人精明,難道要讓自己來開價嗎?自己又不熟悉行情。

    剛忍不住開口問,鐘嬸兒卻發(fā)話了,眼睛一霎,笑道:“這緞子好眼熟,倒像是我的鋪子里賣出去的呢!六娘子,你可記得,是什么時候買的它?”

    潘小園吃了一驚。緞子既然是自己的“嫁妝”,那定然是在清河縣獲取的,然后跟著武大搬家,才來到陽谷縣。鐘嬸兒一輩子沒出過陽谷縣,怎的說她見過?眼下這個年代,可沒有大批量生產的同質貨吧。

    她最后還是決定含糊其辭:“時間久遠,奴也忘記了……”頓了頓,回到正題:“嬸子就請告知,這匹緞,能賣多少?”

    鐘嬸兒不以為然,一甩手,嗤的一笑:“時間久遠?娘子真是好記性,這緞子進到我店里,充其量不過一兩個月,怎的,這么快就瞧不上眼了?這顏色,這花樣,當初我可記得清清楚楚,賣出去的時候,可舍不得呢。”一面說一面噴唾沫星子,在陽光底下看得清清楚楚。

    潘小園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心想不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生意人,問那么多干什么!

    鐘嬸兒還在略微心疼地嘮叨:“我賣出去的每一匹布,我可都記得,可沒人這么快就來退貨……你倒是說說,這布哪兒不好了……”

    還沒說完,門外腳步聲響,又有人來叫門了。潘小園趕緊起身,想來是那首飾店掌柜前來收貨了。

    吱呀打開門,卻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連連退了好幾步,愣在哪兒,好久,才想起來行禮:“叔叔,你怎么……又來了……”

    也不自己叫門,非要派身后的跟班衙役來叫。威風么?

    武松朝她看一眼,還了禮,沒法接話。每次來家,嫂子都是一副把他往外趕的勢頭,恨不得第二句話就說再見,也屬稀罕事。本來想不理她算了,可嘴上說的話,卻成了:

    “武二親兄家,什么時候來不得?今日衙中沒什么大事,便過來看看哥哥?!?/br>
    嗯,只是看哥哥,跟她潘金蓮撇得一干二凈。這話說得有水平。

    武松閃身跨進門來,立刻住了腳,眼中抑制不住的驚訝。怎么幾日不來,這家里熱火朝天的,簸箕篩子堆了一堆,炊餅香味變成了磚頭土味,工匠們呼來喚去之聲不絕,依稀夾雜著自家大哥的聲音:“那個鍋,放那里,架子不用太多層……嘿嘿嘿,太高了,再矮點,這么高就夠了……”

    看看這一屋子雜物,再看看立在一旁的嫂子,不難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潘小園不慌不忙地介紹:“你大哥接了大生意,廚房要改造成葷素分區(qū),元宵后三天報恩寺師父的素齋主食,都由我們供應。”

    武松朝點點頭,身后的衙役使個眼色,倆人就毛手毛腳地去廚房幫忙了。

    堂屋內鐘嬸兒剛剛把目光從手里緞子上移走,倒大驚小怪起來:“哎呀呀,這不是打虎的武都頭嗎?”眼見得屋內氛圍一下子冷了,看這叔嫂兩人上來說話就夾槍帶棒的,心知那武大家叔嫂不合的謠言是真的了。沒聽人說嗎,這倆人吵過一架,做叔叔的當場就把嫂子推樓梯下去了!

    鐘嬸決定做個和事佬,堆下笑來,連聲招呼:“武都頭啊,稀客稀客,娘子快請進來呀。沒想到都頭跟大郎卻是一家人。那日都頭來我店里買東西,還說到什么住在哥哥家里,哪能想到便是這里!……都頭近來一切可好?可還需要扯布?嘖嘖,似都頭這般長大身材,估衣服可也要比常人多費一半的布料唷……”

    武松脫下頭上氈笠,掛在墻上,除下厚披風,里面是漿洗得干干凈凈的一領杏黃衫子,神色已經是一片和煦,笑道:“不勞大嬸費心。眼下應時的衣裳都有,倒是無需再添新的。不過武二整日在外,人又粗心,衣裳壞得也快,自己補不來時,少不得要去嬸子店里叨擾。嬸子自認得我手下的土兵吧?”

    這人多會說話,就連婉拒都婉拒得讓人滿懷希望。鐘嬸兒眉花眼笑:“不急,不急!”寶貝似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高人一頭的大小伙子,忽然拉著他袖子,低聲問:“哎,你娶媳婦了沒?”

    第29章 彩緞

    武松立刻回道:“武二不曾婚娶?!?/br>
    鐘嬸兒一樂:“可有看上誰家姑娘?陽谷縣里沒出閣的大家小家閨女,嬸子我也算是認識一多半,都是來找我做衣服的……”

    這個年紀的大媽大嬸熱衷保媒拉纖,不僅是因為過分熱情,更因為謝媒錢算是她們一大收入外快。鐘嬸兒在一群兼職紅娘里格外受歡迎——姑娘們怕羞不愛出門,芳影難覓,可她們的高矮身材,還不是她最清楚?

    一般話說到這份上,十個小伙子里,九個半都得開始心癢癢了。可武松依舊是客氣一笑:“武二尚無此意,暫時不勞嬸子cao心?!?/br>
    鐘嬸兒哪能這么輕易放過他,縣衙里的步兵都頭,說成了這一趟親,以后十年都得是她的金字招牌,更別提以后的喜酒滿月酒什么的……

    這么想著,就堆下笑來,想著他大約是害臊,親親熱熱地把武松往外面拉,一面說:“這就不對了,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不要總是想著立業(yè)不成家,總得要有些責任感。你別聽外頭說什么男人三十一枝花,年輕小閨女定出去的更快!再說,你看你身邊都沒個做飯縫補的,哪能破了衣裳就做新的呢?這叫敗家……”

    潘小園眼睜睜看著武松讓鐘嬸兒拉出去了,再看看自己手里捧著的那塊布,不難推測出在鐘嬸眼里,哪個更受歡迎。

    將布放旁邊,撇撇嘴,聽著外面鐘嬸嘮嘮叨叨,又想著以武松的性子,鐘嬸這回強人所難,多半得吃閉門羹,讓他不咸不淡的噎回來。

    誰知剛過不一刻,又看到這倆人一前一后進來了。鐘嬸臉上已經換成一副慈和的笑容:“……你說得也是,那嬸子我不催你了,以后瞧上誰家的,來找我啊?!?/br>
    武松的聲音還是帶著禮貌客氣的笑:“多謝!”

    潘小園耳朵都直了,心里面已經給武松跪下了。

    要是現(xiàn)代社會那些大齡剩男女,面對親戚長輩的“關懷”時,能有他一半的本事,絕對能減少九成的家庭矛盾!

    可隨即又想到,以此人的情商,當初面對“嫂嫂”引逗之時,怎么會如此大失水準,上手就推?

    哪怕他稍微像對鐘嬸一樣說一句漂亮的婉拒,那……

    她潘小園就不可能站在這里了。

    胡思亂想了一刻,心里面輕輕嘆口氣。

    武松進得屋來,依然把她當空氣,只是微微點點頭,就把她繞過去,叫了兩聲大哥,便要去廚房幫忙。剛走兩步,目光卻忽然落在了桌上那匹海棠紅緞子上。

    武松眉頭不易察覺地一皺,抬頭看了看潘小園,又看看鐘嬸,立刻明白了這緞子是要拿來賣的。

    潘小園趕緊解釋:“叔叔莫憂心,家里一切都好,并非急著用錢,只是處理一些閑置的雜物罷了?!?/br>
    武松不置可否,重復道:“閑置的雜物。”

    這太歲,難不成是又嫌她敗家?但見那雙竹葉般劍眉不易察覺地蹙了一蹙,深潭似的眼睛里則是照常的冷冽。潘小園摸不清他的心思。他那點“說話得體善解人意”的技能,在她跟前從來是懶得點亮的。

    趕緊小心翼翼地再澄清:“這緞子太艷,我也穿不得,賣了正好……”

    鐘嬸兒看看武松,卻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忽然叫道:“武都頭!我想起來了!這匹緞子,是不是你買的?噯呀呀,我可想起來了,那天是下午,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潘小園頭腦一懵,全身一燒,便想說鐘嬸兒你胡說八道什么,武松怎么可能……

    武松的神情也微微一滯,看了看潘小園,又看看鐘嬸兒手里的緞子,一時間竟沒說話。

    倘若換了王婆這樣精明事故的大媽,現(xiàn)在早就該知趣地住口,岔開話題了。可鐘嬸兒偏偏是個心大的,好像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一樣,看著武松哈哈大笑:“我說都頭還沒婚娶,怎的來我這里買女人衣服布料,是要送給哪個相好的姑娘呢,沒想到是孝敬嫂子的……哎呀,武都頭,你坐呀。我說六娘子,不是我做生意的夸口,這匹緞子全陽谷縣找不出第二匹來,當初我可是差點截留下來,要給我閨女以后當嫁妝呢!你可要珍惜,可別浪費了人家一片心意……”

    說到這兒,才覺出有什么不對。眼前這倆金童玉女,似乎不能隨便往一塊兒栓……

    而潘小園早就石化在當地,大腦當機了一刻。這匹緞子,是武松買來,送她的?

    可不是,看那嬌艷艷的顏色,百分之百是喪心病狂的直男審美啊!

    早知道是武松送的東西,她腦子進水了,才會向處理垃圾一樣賣出去!還是當著他的面!

    她這下記起來了,《水滸》原著里明明白白的有這個情節(jié)。武松搬進哥嫂家,潘金蓮歡歡喜喜,盡心照料,武松也許是覺得過意不去,也許是有什么別的想法,一天,取出一匹彩色緞子與嫂嫂做衣裳。

    而陷入愛河的潘金蓮顯然把這當做了非同尋常的表示,客套了兩句,笑嘻嘻地收下了:“叔叔,如何使得。既然叔叔把與奴家,不敢推辭,只得接了?!?/br>
    這個小插曲在書中一閃而過,以至于過去潘小園讀的時候,經常忽略過去,也從沒注意到這一段的不和諧。

    難怪,這匹緞子讓潘金蓮收得那么細心,說不定還會時常拿出來,憧憬地笑著,摩挲一番。

    想偷眼看看武松的神色,可是卻沒這個膽子了。